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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司徒寻盯着他的掌心,其中纹路可见,他犹豫着把手送过去,岂料燕隋即刻抓住他的手腕,一双眸子盯在他的手指上,像针尖一样。

      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每次同燕隋单独呆在一处的时候叫司徒寻心里五味杂陈。他不觉得燕隋是好心,就在下一刻他的想法证实,手腕上的力道突然猛力,他整个身体没有来得及控制,‘砰’的一声被燕隋拉入浴池当中,砸出来硕大的水花溅在燕隋身上,始作俑者毫不在意似的抹了把。

      司徒寻从水里出来,好在水是温的,他睁开眼水珠子挂在睫羽上摇摇欲坠,微一眨眼,那水珠不听话的顺着眼睑落下,因着水汽氤氲,叫他眉眼泛红,如此活像受了委屈般垂泪。

      落在燕隋眼中,不知怎的想到了春日里高雅艳美的海棠,或许那海棠春色也不及眼前一分。

      “所以你以为即便手指受伤,朕就会可怜你?”他吐露的话透着寒。

      司徒寻紧咬牙关,在忍与不忍之间做着抉择。

      “挽之……不敢自作多情。”

      他以为离开了一个牢笼,没想到误入另外一个牢笼,前者是压抑,后者是陷阱,半斤八两。

      “所以你在怨朕?”燕隋唇角微扬,他凝着司徒寻面无表情的神色,若不是脸上侵染着霞红,就真成了一副病躯。

      司徒寻抹了把脸,“陛下多虑。”

      “朕可不是多虑,你现在想必心里攒着一肚子火气,郁结难消吧。”

      他似乎把折腾司徒寻这回事当成乐趣,司徒寻眼眸更冷,垂水手中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于皮肉中。

      “多疑是会心累的。陛下何必跟我一个小小侍君过不去。”

      “放肆。”

      司徒寻垂首执礼,“挽之想来不称陛下的心,不如陛下唤其他侍君,定能比挽之要伺候得好。”

      “你进临水阁了?”他没有应司徒寻得话,反而说到别处去,他既然没开口,司徒寻就不能离开。

      “是。”

      “别告诉朕你不知道临水阁的规矩。”燕隋寒着脸,收敛起方才眼中的冷笑,他控制不住想要看到司徒寻忍不住的神情。

      果然还是因着这事儿。

      他想多余的话不必解释,燕隋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何进临水阁。

      “你倒是实诚,真真犯了朕的底线。”极沉的嗓音好似无形的刀刃。

      司徒寻沉默片刻,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陛下是因为临水阁的主人吧。”

      “唔。”

      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力道控制得极好,既叫人难受又不会致死。

      司徒寻沙哑着声音继续道:“陛下何等气量,只因心头明月就罔顾他人性命是否非明智之举。”

      “你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朕就是现在了结你,也不会有人敢在朕面前吭一个字,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陛下呢,九五至尊,天潢贵胄不也一样得不到心悦之人。”他一说,脖子上的劲儿更甚,叫他呼吸难以平衡,脸上也逐渐涨红。

      燕隋用看蝼蚁的目光看着他,甩手将他挥去,司徒寻脑袋磕到石岸,好的是他没晕过去,只觉得脑子昏沉。

      “滚出去。”

      他没有耽搁,艰难的跨上岸,腰背挺直,从头至尾没有再给燕隋一个眼神。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燕隋控制不住的捏碎整个酒壶……

      司徒寻狼狈的回到云华宫,他碰了水,回来的途中从喜虽脱了外衣给他裹上,仍然免不了寒气侵袭,回来之后烧了水沐浴,给手指和脑袋上药,熬了姜汤喝下。

      折腾好些时候,司徒寻才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从安觉得不对劲,冒着风险连夜赶去太医院把苏越川给找来。

      “这都什么事儿,三天两头的,就是没病也给折腾死。”苏越川愁得跟模样不符。

      “拜托了小药童,快看看主子吧,情况不大妙。”从安可怜兮兮的说道。

      苏越川认命的把脉,探司徒寻的额头,“还真不妙,烧起来了。”他摸着下巴,他指着从安,“你赶紧去打几盆水来。”

      从安不敢耽搁。

      司徒寻烧得脸色绯红,碰他额头一下都觉得烧人。苏越川也来气,指着身边的从喜,“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的?也就碰上他这么个不计较的,遇到事儿多的主子,准得掉脑袋。”

      从喜有苦难言,话更是不能多说。

      憋着苦一字不语。

      从安打来了水,苏越川又把新配好的药交给他去煎熬,自己亲自侯在床侧照顾,一直到后半夜,司徒寻的烧才渐渐消退。

      从喜本就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这会儿也撑不住眼皮往下掉,苏越川看不过眼,“行了,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不会有事的。”

      “这……”从安不大放心。

      “怕什么,我还能害他不成。”

      从安急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放心主子。”

      从喜起身拍拍他的肩,“你去吧,我在偏殿守着不会有事。”

      最后无法子,从安和从喜都退下,不是他俩全心全意的相信苏越川,而是司徒寻相信苏越川,从喜唯一的忍让就是守在偏殿,他不回从安自然也不肯回,明明受累的一直是从喜,自己闲着岂不是不公,最后他陪着从喜去偏殿休息。

      苏越川累得够呛,毫无仪态的坐在地上,指着司徒寻,“你呀你,多大人了。还太子呢,怎么一换个地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儿?”他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心头到底是不舒服的,毕竟是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这会儿原本沉睡的人突然梦魇起来。

      口中还念叨着什么,苏越川连忙贴近耳朵去听。

      “楚遥……笙儿……”

      苏越川毕竟是一把年纪,再怎么装嫩也六十好几,一听这眼眶有点酸。表面伪装得再怎么平淡,心头到底是念着故国和亲妹的。他突然反思,把司徒寻留在北昭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想到老于临死前的话,苏越川稍退的心立刻坚定起来。

      “不管了。”他看着司徒寻,“总之我也是为了你好。”

      因着苏越川的照料,司徒寻第二日就差不多了,只是脑门上顶着伤着实不好看,趁着司徒寻没醒,苏越川拉着从安从喜吩咐,“他身子虚,还得多养几日。对外也称他病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从安现在是极度信任苏越川的,毕竟玉墨是在他手中活过来的。唯有从喜用复杂的眼神多看了苏越川几眼,稍后应是。

      苏越川离开两个时辰,司徒寻才渐渐转醒,身子还有些乏力,现在才感觉到脑袋上的疼意。

      从安见他醒来,连忙上前照料,从喜端着熬好的药候着。

      司徒寻没怎么说话,实在是没有力气,听话的喝完药又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

      这会儿精神许多,他没法抱玉墨,只能由从安代劳。

      昨夜的事,从安和从喜都知趣的没提。但司徒寻不这样想,昨夜历历在目,他想燕隋是起了杀心的,或许因着他是姚太后的人,对方有所顾忌才保得一命。

      想来想去,昨晚是冲动了,提及燕隋心头之人不是明智之举,当时自己也是气狠了才没克制住。

      然而这不算完,从喜面上纠结的走过来,“主子……陛下那边来人了。”

      从安一听到陛下两个字,心紧紧提着,“不是称主子病了吗?”

      “说了,结果那高公公就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了。”从喜一路苦恼。

      司徒寻道:“无妨,先过去吧。”

      高闻带着太医到的时候,司徒寻已经躺靠在床榻,来的太医上了年纪,山羊胡被老太医摸了又摸,“贵君是寒气入体,身体本不大好,可以说是虚弱,好在昨夜烧退,还得静养几日方可下床。”

      太医一本正经的说着,高闻在旁听得一字不落,余光在司徒寻脸上扫了一圈,的确是苍白病态。

      “泡了水,受了风就倒了,顾贵君的身体确实虚弱。”

      燕隋突然的出现,叫内殿所有人立刻跪地行礼,司徒寻收起对他突然而至的讶异,要起身时被燕隋按住肩,“既然病了,礼数就免了吧。”

      对于燕隋,司徒寻是复杂的,面上依旧平淡,“谢陛下体谅。”

      “都先下去吧。”他一句话,叫从安从喜脑袋炸开,当真是怕极了,两人起身时悄悄朝司徒寻看去,司徒寻对他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不得不乖乖听从。

      “你倒是好手段,短短数日就收获两个忠心耿耿的内侍。”燕隋口吻极其温柔,突然伸手抚过司徒寻的脸,“瞧瞧,才两日呢,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故作怜惜的点点司徒寻脑袋上的伤。

      司徒寻没有回答他,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昨夜不是有胆子吗?今儿个……就变哑巴了?”

      “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临水阁的事儿,是你自己打听的还是太后告知呢?”他强势的气息围绕在旁,司徒寻面上再怎么淡定,心里也是想逃离的。

      “陛下的事,自然很多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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