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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

  •   屋内只剩了万俟流盏和容言两个人。
      万俟流盏几步走过去,径自坐到床边,对容言道:“坐下。”
      “殿下?”容言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是上药么?”万俟流盏说着拿起药瓶,仰头看他,“衣服脱了。”
      “其实这种小事......”容言慢吞吞道。
      万俟流盏有些不耐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容言无奈,只得坐回到刚刚的位置,将外袍解开,将背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露在他面前。
      万俟流盏用棉布沾了药粉,就着刚刚采屏没上完的地方继续擦下去,边开口道:“那些人下手还真是挺重的,疼吗?”说着手下突然恶意的一使劲。
      容言瞬间痛的脸色更加惨白,咬了牙没出声,艰难笑道:“全是殿下治下有方。”
      万俟流盏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放轻:“你知道便好,在这王城,最好还是不要企图试探本王的底线。”
      容言轻轻闭了闭眼:“容言受教了。”
      万俟流盏也不再搭理他,慢悠悠的将药给他上好,突然眉头微微蹙起,凑近他的肩颈不住地嗅。
      容言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殿下?”
      “容言,”万俟流盏抬眼看着他,“你又不是女人,怎么身上这么香?”
      “香?”容言抬起自己的胳膊使劲嗅几下,突然恍然道,“殿下,不是我身上的香,是花香。”
      “花香?”
      随着容言的目光,万俟流盏注意到了床边一盆墨兰正长的茂盛,浓密的枝叶间,一条细长的枝条伸出,几朵小巧精致的暗色花蕾正点缀其上。
      “墨兰?”万俟流盏起身走过去细细打量。
      “是,墨兰奇香,在这屋中住久了,身上总会染上些许味道。”容言起身将衣服整理好,也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果真,”万俟流盏低头轻嗅几下,道,“难怪你身上总是有些香气,难怪你屋里总要点这么些火盆,我还道你是格外怕冷,没想到竟是为了烘开这淮南才有的极品墨兰。”
      “殿下英明,这种墨兰只有南方才有,在北方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在冬季,要想让它开花,只能多加几个火盆来温暖它。”容言道。
      “哦?你倒是懂花,不过这么金贵的品种,你怎么在这北疆弄到的?”万俟流盏转头有些怪异的打量着他。
      “我也只是偶然出门见有卖花人路过,手上只这一株兰草,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实在不忍,才买了下来。不贵,才花了三文钱。”容言道。
      “是么?”万俟流盏又将目光转回到那盆兰花上,突然道,“容言,我记得,你是南方人。”
      “是。”
      万俟流盏突然轻声笑了笑:“难怪,难怪你爱惜这些花草。”
      虽然打了他四十杖,万俟流盏倒还算仁义,给了他些治伤祛疤的神药,不过才短短几天,容言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晚上终于又可以面朝上躺着睡觉了。
      晚上倒也无事可做,容言实在有些闷得无聊,便摇着扇子出了门。
      前几日又降大雪,天气越发的寒冷,这满园的梅花却不畏严寒,越发开的妖艳。
      容言慢悠悠的从一树树的梅花下走过,头上肩上落了花瓣也浑然不觉,心中却是在想着不远处的苏映。
      苏映从小便身体不好,习不得武,就算是在临淮的时候,赶上个阴天下雨也总要咳嗽个几声的,如今却在这样寒冷的北疆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要如何煎熬,才走的过。
      如今这样骤然大寒,恐怕是又要风寒个几天了。
      容言低垂着眼眸摇摇头,身旁却突然有几个侍女急匆匆的跑过去,见了他也只是随意行个礼便继续向前跑去。
      过了一会儿,又是几个侍卫侍女跑过,容言有些奇怪,拉住其中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侍女一看是容言,忙道:“是容大人,容大人快去前殿看看吧,殿下他中毒了,奴婢等这就要去请太医呢。”说完赶紧向前跑去。
      万俟流盏中毒了?容言想了想,抬脚飞快的向前殿赶去。
      等赶到前殿的时候,殿内已聚集了许多人,四五个太医围在床前正在替万俟流盏诊治,旁边站了不少正端着热水毛巾的侍女,还有几个府中官位较高的客卿。
      “容言?殿下中毒这么久,你怎么才来?”见容言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一旁的傅归立即开始发难。容言也懒得理他,侧首看了他一眼,便直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哎你......”见容言根本甩也不甩他,傅归立马有些恼羞成怒的想要发作,却见容言突然回过头来看他,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低声开口。
      “嘘,傅大人可不要扰了殿下休息。”
      “你!”傅归被堵了一下,实在有些无计可施,只得狠狠地瞪他一眼作罢。
      料理了傅归,容言这才慢慢向床边靠去,待走到那群跪在床边的太医身后才停住,隔着老远向床上的万俟流盏望去。
      床上的人此时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丝丝汗珠正从额上一点一点的落下来,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容言静静看了一会儿,走到一个太医身边,低声问道:“大人,殿下怎么就中毒了?”
      那太医一看身边站的是容言,虽然焦急,语气却也还算是客气,道:“听闻是膳庭那里混进了细作,在殿下的晚膳里下了毒,这才......”
      容言道:“那细作可曾抓住了?”
      “咳,”老太医叹了口气,“抓是抓住了,只是那细作嘴里含了毒,还没问出什么,就毒发身亡了。”
      “这样。”容言点点头,“那几位大人可知道殿下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倒是知道,古书上有过记载,叫做奇陵草,殿下如今的症状便和中奇陵草的症状一模一样,中毒者五脏六腑翻搅剧痛难忍,若是三日不解必当毒发身亡。”
      “如此,大人可有解毒良策?”
      “这个......书上也未曾写过详细解药配方,我们刚刚倒是研究了一个方子,也不知能有几分效用,姑且只能先试试了。”
      “大人辛苦了。”容言抬脚,向那边正在写方子的太医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却见傅归已走到桌边,将刚刚写好的方子拿在了手里,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能解殿下的毒?”傅归也是一脸的纠结,盯着方子看了半天道。
      那写方子的太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只是姑且一试。”
      “那便快些熬药。”说完转头,见容言就站在旁边,随手便将药方甩给他,“劳烦容大人了。”
      容言一怔,这次倒是难得的没和他针尖对麦芒,拿着方子低头看了几眼,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药房,将这方子交给药童刚要离开,却听得身后药童突然惊叫了一声:“容大人!”
      “怎么?”容言又转了回去。
      “这,这方子......”药童惊恐的看着手中的房子。
      见他神情,容言有些奇怪地走到他身边向他手中的药方看去,只见之前还好好的药方上竟然被水渍弄湿了一块,墨迹化开,一小片药名已经模糊不清。
      “这,这要怎么办......”药童吓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殿下的毒耽误不得,要是拿回去让师傅重写一份耽误了时候,师傅非要打死我不可。”
      “你别急,”容言伸手接过那药方,考虑了一会儿,轻声安慰那药童道,“这药方我刚刚看过,是什么药兴许还记得起来,不如我帮你想想。”
      那药童听了眼前一亮:“那就多谢容大人了。”
      容言浅笑着点点头坐到桌边,想了想,抬笔写下几味药交给那药童:“你便按着这个去熬药罢。”
      药童接过药方对着容言千恩万谢了一番,急忙跑进去抓药了。
      见他跑远,容言也不再在药房里逗留,慢慢的走出了门,打开折扇慢条斯理的摇着,余光却瞥见自己指间一小片淡淡的墨迹,唇边扬起一丝浅笑。
      万俟啊万俟,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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