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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铮铮铁骨vs弱质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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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王城里的太医到底也不是白养的,随便琢磨出个药方便解了古书上记载已久的奇陵草之毒。
当晚药一灌下去,万俟流盏的痛苦顿时消减了大半,到第二天便好了个透彻,整个人又开始生龙活虎的蹦跶了,那群老太医也因此一个个的都得了些封赏,好不得意。
“呵,就那帮老头,真是让他们蒙着了。”苏侯府内,苏映身披雪白狐裘大氅靠在长椅上,听着祭离讲的这些天王府发生的事不由得轻笑几声。
“到底是王城里养的太医,总要有些本事。”祭离在一旁道。
“本事是要有,可这奇陵草之毒哪是一般人能解的?”苏映缓缓闭上眼睛养神,“这天下,能解奇陵草之毒的人,我也只见过两个,要是那帮老头真这么厉害,等我回临淮的时候,便把他们带回去给苏谌治寒疾了。”
祭离点头道:“公子说的是,那天晚上,听闻,容主事也在。”
“哦,”苏映了然,“那不就是了。”说着,苏映突然睁开眼,“你说,这个毒,是谁给万俟下的?”
“听闻是膳庭出了细作。”
“那这细作该是谁家派来的?”
祭离想了想,道:“这毒既然解了,那总不会是二公子,嗯......难不成是......燕凉?属下愚钝。”
苏映道:“别说是你我,恐怕现在,连万俟自己都拿捏不准,他好男风,若他死了,北疆可就真是后继无人了,在他看来,燕凉,临淮,哪个都有可能。”
“公子说的是。”
“至于苏谌......”苏映重新闭上眼睛,唇边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已是三月,寒冬渐渐接近了尾声,梅花已不似之前凌霜傲雪的艳丽,渐有衰败之势。
北疆的三月是初春时节,梅花虽谢,却自有别样风景盛开,天气也渐渐回暖,寒意不复之前的凛冽。
不用太多的火盆,窗前的墨兰便舒展了枝叶,每日都是欣欣向荣的繁茂景象。
之前一直驻守在高寒之地北疆燕凉边境处,最受北疆王重视的元圣将军莫忘忧奉命回朝,今日便可到达王城。
莫忘忧,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与万俟流盏一般大,听闻从未有过败绩,之前在万俟流盏与众多万俟氏后人竞逐王位时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颇受万俟流盏的重视。
莫忘忧崇尚武道,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满肚子墨水整日里文邹邹的读书人,为人也有些孤傲,若非必要,才不会与那些他眼中的弱质儒生来往。他为人虽有些狂妄,对万俟流盏却是万分忠心,万俟流盏也是最最不羁之人,视他亦兄亦友,对他是十分的信任。
今日莫忘忧便会到达疆王府,容言便难得起个大早,为的就是去见见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莫将军。
进了前殿,容言照旧对着万俟流盏抱拳施礼,北疆王殿下却好像是见了鬼一样,睁大眼睛怪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好意关心道:“容主事今日可是有些失眠?”
容言浅笑:“多谢殿下关心,听闻颇受殿下重视的莫将军今日回朝,容言只是不想太过失礼。”
疆王殿下挑起一边的眉毛:“莫忘忧的面子真是大,竟能大到能让以睡觉为乐的容主事起个大早。”说罢也不再与他计较,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容言听话的走过去,站到万俟流盏身后。
“殿下,”门外一个侍卫走入,道,“莫将军已在门外。”
“哦,”万俟流盏面上露出喜色,“快请。”
不多时,便见一威武挺拔的男子稳步走了进来,那男子一身戎装,古铜的肤色,五官虽不十分出众倒也算端正,不愧是常年驻守塞外的人,铮铮男儿,一身的铁骨刚毅。他阔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万俟抱拳施礼,声音也是少见的高亢洪亮:“臣莫忘忧,拜见殿下。”
“免礼,莫将军辛苦,快快赐座。”
“谢殿下。”莫忘忧也不拘束,走到一旁随意找了处位置便坐下了,他目光精亮,炯炯有神,往这殿内略一打量,便注意到了万俟身后站着的容言。
容言见他看过来,点头微笑示意,莫忘忧的目光却只是随意往他身上一扫便移了开去,不作理会。
他一向是看不起北疆王府中养的那些食客的,眼前的白面书生也不例外。
待他坐定,万俟流盏道:“之前将军在边关常有奏报传回,说与燕凉虽无大战,边境上的小冲突却也不断,不知如今形势如何?”
谈到正事,莫忘忧正色道:“燕凉虽是北部大国,土地辽阔,可比之北疆地势更处高寒,寻常谷物难以生长,所以这些年才时常在我国边境侵扰,虽是如此,却终究是忌惮我北疆地大物博,边境军队严明,不敢有太多侵犯。”
万俟流盏点头,身体靠在身后靠背上,目光幽深,缓缓开口:“燕凉凌焕与临淮苏谌一样,皆是少年登位,野心勃勃却不知道天高地厚,何况燕凉高寒不适宜于作物生长,如此凌焕便更加觊觎我北疆中原大地。”
“正是如此,”莫忘忧道,“所以微臣已加派了人手严加防守北部边境,随时防止蛮夷来犯。”
万俟流盏笑道:“有莫将军在,本王自然放心。”
莫忘忧起身抱拳道:“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托,为殿下保全家国天下。”
“莫将军是有功之人,”正事谈完,万俟流盏懒洋洋地看身旁一直站的笔直的容言一眼,“既然如此,今日便随本王一同出城去赏花吧,容主事同去。”
容言和莫忘忧同时被万俟流盏的跳跃性思维震得一愣,呆呆的对视一眼。
疆王殿下典型的闲不住,若有闲空自然要找些乐子,只是......
“殿下,如今初春时节,北疆王城又地势偏寒,微臣进城之时城外还遍地都是枯草,哪有什么花可赏?”
莫忘忧问出心中疑惑,容言也万分赞同的点头。
“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花开。”万俟流盏笑的高深莫测,“城外有隐别居,是本王太傅告老辞官后的居所,老太傅没别的爱好,就是好种花,整个庄园里种的全是花花草草,”说着对容言道,“他种花种了十几年,自然不会比你懂得用火盆烘开墨兰的本事差,你也是惜花之人,今日便可好好看看。”
容言微笑点头,感觉身旁有些别样目光投射过来,转头,只见莫忘忧正满脸怪异的看着他。
万俟流盏起身,伸了个懒腰,示意莫忘忧与容言跟上,便率先走了出去。
容言向前走去,路过莫忘忧时恭恭敬敬的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莫忘忧先行,莫忘忧却突然道:“城中传言凭借三分美色谋得官位的容言容主事?”
容言干笑:“不敢。”
“懂得投殿下所好,容主事果然比那些人强。”定定的看着容言一会儿,莫忘忧嗤笑一声,“弱质书生。”说罢转身迈着他的阔步离开了。
容言也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潇洒的挥着折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