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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

  •   这一夜让人胆战心惊,好在万俟流盏虽好男色,除了抱了抱容言也没有再多过分的举动,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终于是有惊无险。可容言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万俟流盏了解一下自己的喜好,自己虽是凭借一张脸混入王府,可却实打实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最喜欢的还是娇俏艳丽的女子。
      早晨容主事难得起了个大早,一柄折扇在手中摇摇晃晃,人慢悠悠的在王府中闲逛着,逛着逛着便逛到了府里另外几处院落聚集的地方,这些院落与他的小院大同小异,同样是府中其他食客的住处。
      凑巧,傅归正从院内出来,眼见容言在门口闲晃,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想装作没看见走过去给他个下马威,谁知容言却笑吟吟的先开了口。
      “傅大人早。”
      傅归见他主动与自己打了个招呼,也不好再视而不见,只得勉强冲他拱拱手:“容大人好早。”
      容言的目光在傅归身上一扫,笑道,“傅大人今日这身着装真是别致。”
      “那是,”傅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这可是江南秀娘才织得出的的料子,在北方一般人可见不着。”
      容言连忙道:“果真,如傅大人这般人物才能衬得起这样的好货色,不知道傅大人这大清早的是要到哪儿去?”
      “还能去哪?起了床自然是去用早膳啊。”
      “哦,”容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去用早膳啊,我还以为傅大人穿的这样风流倜傥是要去哪里寻花问柳呢。”
      傅归脸色当下一沉,整了整衣冠道:“容言,你不要乱说话,我岂是那种人!”
      容言及忙赔笑:“是是是,是我失言,傅大人的确不是这种人,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会把这当成是风雅之事。”
      “风雅?”傅归的表情有些古怪,“难道容大人你喜欢......”
      容言压低声音打断他:“傅大人,”想了想,又突然笑道,“不瞒大人说,在入王府之前,我的确将这当做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傅归一愣,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了下来,嘴边也带了笑意:“容大人言重,区区小事,无伤大雅,容大人本便生的好相貌,哪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岂敢岂敢。”容言嘴上谦虚,脸上却早已笑成了一朵花。
      “若说这风月场所,在这王城独树一帜的,当属这醉君楼了,我听闻那里的姑娘个个美貌,娇艳如花,还有特色上等美酒,尤其是入了夜,可是消遣的好去处。”傅归凑近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容大人来王府时日尚短,必定是还未去过吧。”
      容言听的眉开眼笑:“那不知傅大人可有兴趣......”
      傅归连忙拒绝:“不了,我可不似容大人这般风流。”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傅大人指点。”
      “客气客气。”傅归说完,告辞离开。待他走远,容言才收了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轻哼一声。
      今日北疆王府事务倒不算多,万俟流盏早早的便放了容言自由。容言回到自己的小院,交代了采屏今日想早些休息,让她不必伺候晚膳后便打发了她,等到入夜,就从后门潜了出去。
      醉君楼,不愧在王城里都独占鳌头,单是门口火红纱帐下悬挂的两盏大红灯笼,便透出了丝丝暧昧柔和的暖光。
      楼内的装饰却并不似一般的青楼那般奢靡,十分雅致清幽,若不是一早便知道这是有名的风月场所,容言还道这是一座茶楼。
      走入楼内,便有年轻女子上前,穿着素净典雅,动作上也矜持有礼,并不拉拉扯扯与人纠缠:“公子眼生,可是头一次来?”
      容言浅笑,一派谦谦君子风范:“正是。”
      女子笑的轻柔,声音也婉转柔和:“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容言的目光在一楼大堂内一扫,一把折扇摇的风流:“不知可有绝色美人?”
      女子掩唇轻笑:“美人自然有,只是不知在公子眼中,何为绝色?”
      容言沉吟须臾,轻轻向前凑了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笑的低沉:“如你便好。”
      女子脸色一红:“公子真会取笑,若如公子所说,那这整个醉君楼岂不个个都是绝色美人?”
      容言站直了身子,与她拉开距离,笑道:“姑娘姿色出众,又何必自谦,既然这醉君楼个个绝色,那还烦请姑娘为在下引荐佳人。”
      女子想了想,转身,“请公子随我来。”
      上了二楼,走过长廊,那女子便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住,挽袖伸手轻叩了叩门,“春鹊姑娘可得空?”
      半晌,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蓝衣女子探出头来向外看了看。引路的女子先是对她笑了笑,又转头对容言道,“这位是春鹊姑娘,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容言打量了一下那蓝衣女子,若论美貌,与那引路的女子在伯仲之间,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灵动,使她整个人透出一股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倒不像是青楼女子了。
      “多谢姑娘了。”容言点头,对这女子表示满意。
      引路的女子道:“那便请公子尽兴。”说完抬眸看他一眼,一双明眸闪现出媚色几许,轻笑了笑,女子转身下楼。
      胳膊被人拉了拉,容言转头看去,见那蓝衣女子笑的娇俏:“公子随我进来吧。”
      进屋关了门,容言往桌边一坐,打量了下不大的屋子。这屋子装饰的倒也干净,一派青蓝格调,与那女子身上的蓝衣相衬十分和谐。
      “你很喜欢蓝色?”容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春鹊伸手倒了杯茶放在容言面前,也坐了下来,笑的柔和:“青蓝,水波的颜色,只可惜,我虽喜欢,却终究是及不上水波的半分清澈,空用来点缀,到底是自欺欺人了。”
      容言听她虽说的平淡,言语间却带着淡淡的凄婉,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并不接这个话题:“好香。”
      “刚下的松山雪顶。”
      “松山雪顶......”容言喃喃,温和带笑的眼波却突然看到春鹊的身上,“可在下闻到的,却是酒香。”
      春鹊一愣,随即假嗔的瞪他一眼,起身:“我就说呢,公子并不曾见过我,怎得就让碧凌姐带到这来,原来是听闻了我这儿藏了好酒啊。”
      容言听闻,脸上闪现懊悔,“姑娘这可真是误会了。”
      春鹊挑了挑眉,摆明了是一脸的不信,随即脸上却笑开了,“进门便是客,等着,我去拿。”说着向后走到床边,拉开床边的小柜子,取出一小坛酒回来放到桌上,“之前一位贵人赠我这酒,一直没舍得喝,如今用来招待了像你这样的翩翩公子,倒也是值了。”说着将泥封打开。
      “姑娘抬举在下了。”容言笑的有礼,酒香扑鼻,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想着这女子拿了好酒招待,容言连忙殷勤的将酒倒入两个茶碗之中,递给春鹊一杯:“姑娘割爱,在下感激不尽。”
      春鹊接过酒杯,却痴痴低笑,“这里明明就有酒杯,公子却偏偏要用茶碗,难不成是怕我只许你喝一杯,所以想多沾些便宜?”
      “在下只是想与姑娘尽兴,”容言伸手端起另一杯,“不知姑娘能否多饮?”
      春鹊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端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下:“你倒是爽快。”
      仰头与她饮下一杯,容言伸手从袖中摸了张银票放于桌上推过去:“不负姑娘美酒,还望姑娘舒心。”
      春鹊侧眼扫了那张银票一眼,也不推脱,随手推到一旁,端起酒坛将两个杯子倒满,将杯子与容言的杯子碰了一下,刚欲饮下,手腕却突然被握住,有些不解的看着容言,却见容言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沉静无边际,顿时眼波轻动,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容言举杯浅酌一口,将杯子递到春鹊手中:“可否与姑娘共饮?”
      春鹊心中一动,竟然顿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明明曾经许多的恩客都曾有过各种如这般举动,可眼前这人做出来,却一点也不觉得轻佻无礼,那带着清浅笑意的眉梢眼角竟如蛊惑一般融进胸口,温热的暖了心。
      低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将心中的情绪藏好,春鹊接过杯子:“公子也是风趣之人。”说罢仰头,将那杯残酒一饮而尽。
      夜色已深,月上枝头,一整坛酒已尽,春鹊人已醉的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容言的眼眸却越发的清明,他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女子,起身,缓缓走过去,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越发轻柔:“夜色已深,姑娘可要安歇?”
      春鹊身子一震,朦胧的双目微微睁开一点,抬头看他,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容言将她打横抱起的一瞬,竟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脚步一顿,随即移开目光,走到床边,将人小心的安置在床上,然后上床,将床帐放下。
      屋内烛火轻摇,带动一点残光,虚晃了墙上的光影。
      帐内人声低叹,“抱歉,终是我对你不住。”
      夜已深,苏侯府寂静无人声。
      遣退了一直守在身边的祭离和伺候的几个下人,苏映吹灭烛火,向内室走去。
      四周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苏映刚刚伸手撩开床帐,猛然感觉身后有一人靠近,还来不及呼喊,口鼻已被捂住,人被拖着向后走去。
      那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淡淡的,不甚明显,却莫名其妙的让苏映本来惊恐未定的心平静了下来,不用那人用力拖拽,苏映便乖顺的跟着那人的步伐,进入后堂那并不算大的浴室里。
      浴室在内室后面,位置偏僻,四周封闭没有窗,只有一扇通向内室的小门。
      “不要开口,我不伤害你。”那刺客在他耳边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柔和如春风过耳,没有一分危险的气息。
      苏映的气息却有些不平稳,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心中却不惊恐,点点头。
      那人放开手,转身将门关上。苏映在他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刹那就转过身,睁大了眼睛。浴室内一片漆黑,他却凭感觉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走开的方向,好似这样就能看清一般。
      其实,当那微凉的手掌刚刚捂上他的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温凉的体温,那具因为他而此生再也无法聚集热度的身体,那凉入心脾,却是世间仅剩的一丝能让他安心的温度。
      别说是十年不见,纵使再过个千年万年,他也断然不会忘记。
      一股劲风刮过,浴室内微弱的烛火亮起,苏映终于看清了他,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狂跳着。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努力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却也一直在屏气凝神,好似生怕惊扰了什么,直到此刻,那刺客站到他面前,将面巾扯下,他终于看见了那沉于黑暗中温和带笑的容颜一切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流逝的悄无声息,一直以来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就此落了地。
      苏映终于一改往日的清冷沉稳,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睁大的双眸水光渐闪,嘴唇动了半天才终于扯出了一句话,满腹委屈,满心欢喜。
      “之前从未想到,那恰好美三分的容言,竟然是你。”话音未落,人已纵身向前,扑入那人怀中,紧紧抱住。
      此生只会在他面前,卸下一切伪装,随意任性。
      重新升起的希望,在将近十年的绝望中,崛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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