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影卫》月海妖后

12、第 12 章

　　如苏言预估的那样，军医研究所的人很快就制出抗体，进入生产环节。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那位短发的女军医向韩蔓与林致远表示感谢。
　　韩蔓笑道：“我们的帮助有限，还是你们的科研人员实力足够强。”
　　“你们提供的淋巴细胞几乎省去我们大半工作环节，才能很快拿到杂交细胞，不然无法这么快大规模生产。”
　　韩蔓对单克隆抗体技术一无所知，只听懂是个好结果。
　　苏言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轻送到她的耳边：“他们采用的是单克隆抗体技术，
　　从曾经感染过病毒的患者体内分离出淋巴细胞，
　　与肿瘤细胞杂交，
　　生成出的杂交瘤可以无限增值，
　　可以直接产生抗体，它自己会不断生长，比从药物中寻找有效成份要容易一些。”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韩蔓红唇轻启。
　　苏言又坐正，轻声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想知道。”
　　把科研成果捐出去，除了“济世救人”这个说法之外，做为生意人，韩蔓自然也有另外一些想要得到的东西。
　　企业想要从小做到大，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出现瓶颈，仅仅靠钱，是不够的，韩蔓身为晟华国际大小姐，早已熟谙这套规则。
　　次日，韩蔓刚走到公司门口，就接到明泽医院负责人的电话，告知她客户资料被黑客盗取，黑客已经被警方控制云云。
　　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只是到后面需要配合一下询问就可以了。
　　“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韩蔓挂掉电话，转头看见苏言站在一旁：“明泽医院的资料被盗？”
　　“嗯，是个很小的黑客，才十七岁，哎，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我十七岁的时候，也就刚学会了投资，只赚了几百万，计算机什么的完全不懂。”
　　苏言对她这种恶意装逼的行为毫无反应，他忽然问道：“那个孩子会怎么样？”
　　韩蔓笑笑，“谁知道呢，超过十六了，如果金额巨大，一样可以处理，啧，挺有本事的，要是就这么毁了，有些可惜。”
　　她顿了顿，拿出一张写好的谅解书，对苏言说：“你去见见她，如果合适的话，就把人给招安了，有问题吗？”
　　“有，我能不能直接下班？”
　　韩蔓下意识的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上午十点。
　　“要是招安不成就回来上班，招安成功，你给她安顿下来，租一套房子，再把内部打扫装饰一下，该买的都买了，摆在合适的位置上。”
　　照韩蔓的要求做完，也差不多该下班了，韩总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
　　谭薇，还差一天满十八周岁时被抓，
　　自幼家贫，父母离异这一套背景很老套，却也非常真实，有天份又感情缺失，
　　失学之后去黑网吧做服务小妹，却因为无良老板把一个人当十个人用，而不得不兼职网管，自学电脑技术。
　　后来黑网吧被取缔，她仍留恋出入防火墙如入无人之境的快感，一脚踏入黑客圈之后，便不可自拔。
　　在她快要没钱吃饭的时候，有人在黑客论坛上找到她，要她盗取各大酒店、医院、银行等等服务机构的客户名单，也包括银行卡资料。然后由他们负责贩卖，至于分给谭薇多少钱，完全由他们决定，谭薇完全没有话语权。
　　明泽医院是她获取的最后一份名单，还没有来得及上传给卖家，房门就已经被人敲响。
　　抓住她的是陆芳锋，谭薇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下意识的抱住头，陆芳锋看着她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这一声叹息，谭薇在被抓后，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只不过，上线与她一直都是在网上交流，就连打过来的钱，都是用比特币支付，全无痕迹。
　　案情陷入胶着，陆芳锋却意外的看见了苏言：“你怎么来了？”
　　“我可以保释谭薇吗？”苏言开门见山。
　　陆芳锋摇头：“现在还不行，不过你可以去见见她。”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苏言，谭薇有些局促，当她知道苏言身份的时候，她嗫嚅道：“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把你们医院的资料卖掉。”
　　“嗯，我只是想来问问，你想出去吗？”
　　坐在一旁的陆芳锋努力的忍了忍，才没有将这个疑似越狱同伙当场按倒在地。
　　谭薇不明所以，紧张的看了陆芳锋一眼，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苏言补充道：“我老板很欣赏你的才华，如果你愿意到我公司上班，就可以给你出谅解书。如果不，我现在就得回去上班。”
　　“我不会看病。”谭薇还是很紧张，无意识的紧握着衣角。
　　苏言摇头：“不是让你看病，是做网络安全顾问。与你之前做的事相反，不是侵略，是防守。”
　　说到专业问题，谭薇放松了一些，搓搓手：“我愿意的，但是，你们还敢雇我吗？”
　　“这就要看你的专业水平怎么样了，我老板不会雇没用的人。如果通过TOR浏览器登陆的人，还能抓住吗？”
　　谭薇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暗网吗？哈，新进去的那些卖家不懂事，弄错了服务器的服务配置，底层服务器IP地址早就暴露了，不然国外的那两个网站怎么被端掉的。”
　　提到自己最熟悉的技术，谭薇很快就像一个小孩子炫耀她的新玩具那样眉飞色舞。
　　最后苏言得知，那个在暗网上卖信息的，正是她的上家。
　　“所以，明泽医院的名单，其实并不存在是吗？”
　　谭薇点点头：“我还没上传呢。”
　　探视时间到了，苏言找到陆芳锋，问这个孩子会被怎么判。
　　“我也不太确定，具体要看检察机关审查，不过他犯案的时候未成年，又是从犯，应该会从轻处罚。”
　　苏言问道：“他说很感谢你，为了让他被抓的时候不超过十八岁，努力加班破案。”
　　“脑补太多这是病。”陆芳锋笑笑，“那我一天工作四十八小时都不够。”
　　“她要是有立功表现，是不是被从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苏言将医院资料被盗卖的事情告诉陆芳锋。
　　“能不能从轻，我说了不算，要看检察机关的决定。”陆芳锋做完笔录，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
　　随着第一批满载着药品的飞机向西非而去，
　　景利资本的女总裁先人一步的洞察力，还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很快在各大媒体上被轮播。
　　在不久之后的医保名录调整中，林致远的朗峰生物科技公司有一款特效药顺利进入医保名单，
　　有声音认为这是韩蔓卖技术换来的资格，但很快就被晒出的审查资料压了下去，完全符合进入医保的条款。
　　曾经被认为是败家女的韩蔓，现在的风评略有好转，
　　一些人认为她远见卓识，另一些人认为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这些外界的评价，对韩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韩总，这是待审项目。”苑雪送来比往常要厚实许多的项目资料。
　　韩蔓揉着已经快要瞎掉的眼睛：“不是让他们先把那些不靠谱的先筛掉吗？”
　　苑雪把资料放在桌上，温柔的笑：“这是已经筛选过的，其中有几家是我们联系过，却有幸成为备胎的项目。”
　　“老陈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韩蔓看着封面上的项目名称，感慨万千。
　　投资界并不总是投资方是爸爸，
　　有些优秀项目身后的追求者可以从绕地球三圈半，如景利资本这种名声不大的投资公司，往往入不了他们的眼，
　　投资就是烧钱，添柴的人烧着烧着断供了，大家都不开心。
　　投资管理部的老陈专门负责这些硬骨头，三十出头的人，头发花白，曾被一个小学生叫“爷爷好”，从此得名“老陈”。
　　虽然韩蔓多次劝他不必太着急，精神压力不要那么大，但是对于一个爱岗敬业的人来说，手上的项目总不出成果，谁能不急。
　　现在好消息频传，老陈每天喜滋滋的身形如风，在办公室与项目组之间神出鬼没。
　　同事开玩笑：“老陈，你这是焕发第二春了啊？”
　　“我早就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隔着百叶窗，外面的欢乐气氛也顺着门缝流了进来。
　　苑雪笑着说：“气氛这么好，不如老板请喝下午茶。”
　　韩蔓眉毛微扬：“你不减肥了啊？”
　　“冲着你请客，减什么肥！”
　　最终，韩蔓没有请下午茶，
　　而是在公司群里连续发了几次大红包，数量与群内员工数量一样。
　　外面一片欢腾，红包一直没有领完。
　　韩蔓仔细看了一遍，苏言一个都没有领。
　　是他在忙吗？
　　她发了一个单独的红包给苏言，也没有领。
　　今天早上世界卫生组织预测了明年的三种可能的流感类型，林致远的实验室应该在加紧研发吧，苏言一定也在跟着忙。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朗峰生物科技公司实验室，
　　别人忙上了天，苏言看着红包陷入沉思：听说有公司的老板在工作时间发红包，测试员工是不是认真上班，第一时间抢到红包的会被考核，罚款。
　　算了，下班再领，不急于一时。
　　18：00
　　苏言拿起手机，忽然，一个电话号码跳出来，是陆芳锋打来的。
　　“苏言？”陆芳锋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
　　“接电话真快，吓我一跳，下班有空来局里一趟吗？”
　　苏言思考了一下：“我犯什么事了吗？”
　　“你要是犯事了，我得带上一副银手镯，再开车去接你，”陆芳锋开玩笑，“一会儿见。”
　　一见到陆芳锋，苏言开口就问：“什么事？”
　　“你还没吃饭吧？”
　　“嗯。”苏言不明所以，被陆芳锋拖走，“来来来，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等酒菜上桌，陆芳锋才开口：“一件事是你们韩老板的，那辆车找到了，在废弃车场，里面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三个人还得找找，生意场上混，难免得罪人，不过，你们韩老板平时得罪的人多吗？”
　　苏言想了想：“绑她的人应该是与西非热带病药物研发或是生产有关的公司。”
　　“哦……”陆芳锋陷入沉思，“我们在这个线索上查过，但是国内除了几大跨国集团，就只有朗峰生物曾参与过研发，暗中研发的，就很难排查了。”
　　“不对……还有一家，伟诚药业。”苏言想到白倩在机场给他的药剂，虽然不算成功，但也说明他们的确已经有成果了。
　　“伟诚药业没有相关的研究计划，也没有生产计划。”陆芳锋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我再回去查一下。”
　　接着，他给苏言倒上一杯啤酒，又给自己倒上，
　　他好像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谭薇，你还记得吧。”
　　“嗯。”
　　“由于她犯案的时候未成年，检察机关说如果她能退赃的话，可以有条件的免于起诉。”陆芳锋皱着眉头，一气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酒精给了他继续往下说的勇气：“她这么聪明，而且本性不坏……”
　　“要多少？”苏言直接了当的问。
　　陆芳锋揉着眉心：“那些人，分给她的钱一共有四十多万，她花掉了十万，我平时也不存款，把所有的都拿出来，也就五万块，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苏言不解：“你跟她什么关系？”
　　民警给在押人员买吃的已经是很人性化了，怎么还要替她借钱？
　　“真没什么关系，她小小年纪，电脑玩得这么好，将来好好培养，一定能成为有用的人。”陆芳锋抓抓头，“如果没人管她，最终少不得又继续跟那些社会渣滓同流合污。”
　　“为什么找我？”
　　“谭薇在押期间，只有你去探过她，见过她之后，你也不觉得她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吧……也许你愿意借我？”
　　“什么时候还？”
　　这个问题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陆芳锋认真的计算自己的月薪与支出之间的关系，最后咬咬牙：“十个月，我就能还你了。”
　　“按什么计息？”
　　陆芳锋一怔：“什么计息？”
　　“你向我贷款，还本的时候要付息。”在景利资本的工作中，苏言形成的概念是：钱出去之后，要么彻底回不来了，要么得带着十倍百倍的收益回来。
　　陆芳锋半张着嘴：“我，我不是向你贷款，我是向你借钱。”
　　“有什么区别？”
　　以陆芳锋的金融常识，无法解释，只能陪着笑：“咱们不是朋友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苏言看着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芳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想了想：
　　“咳，那那那就按银行活期利息算！我比银行还可靠！我还可以每个月分期还给你。”
　　“哦，可以。”说着苏言就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忽然陆芳锋一拍脑门：“等一下，有个更重要的事忘了说。”
　　苏言放下手机，看着他，他却比刚才更纠结了。
　　“是这样，这个附条件不起诉呢，是要她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观察她的行为举止是否不会危害社会。但是吧……
　　联系过她的家人，她的父母离异后又各自再婚，她又已经满了十八岁，可是身上又没钱，又没文凭，你有什么办法吗？要是让她有个栖身之所的话，我愿意先替她垫付食宿费。”
　　说完，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你领回家。”苏言语出惊人，陆芳锋一口啤酒，差点全喷了出来。
　　陆芳锋用力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是男的！”
　　“好巧，我也是。”
　　苏言顺溜的接了一句，陆芳锋一脸的愁苦。
　　忽然苏言想到了一件事：“之前不是说要让她立功的吗，她的上线怎么说了？”
　　“已经立案了，现在还没有到她出场的时候。”陆芳锋回答完毕，继续愁苦。
　　既然如此……
　　苏言打通韩蔓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清冷的声音：“苏言？”
　　“是我，已经帮你把女人安置好了。”
　　一旁听着的陆芳锋一口酒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你最近在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