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影卫》月海妖后

11、第 11 章

　　“我要小心什么？”苏言若无其事，一步步走下台阶，
　　他已经想好，要是她多说一句什么不该说的，自己马上就远远的离开，虽然这么快就放弃很可惜，但是比露出马脚要强。
　　韩蔓微蹙着眉：“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不是相信数据真的有问题，而是他们想到，既然军方已经与林致远接触过了，可以直接视为资料已经交出。
　　他们既然是想要抢占市场，无非需要资料或直接拿到当时生效的抗体，目前开发的药物，在二期临床试验时，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可是小组成员十几个人，在病发后能被全部救下，这说明什么！”
　　苏言的手从裤兜里抽出：“说明，他们身体好？”
　　“呵……”韩蔓对眼前这个男人无语了，“说明你用的药有特别的疗效。”
　　“我在汇报时已经说了，那些药是当地巫医给我的，我曾经见过他们治好过一些人，当时的情形已经那么紧急，药品缺乏的时候，我只好……”
　　“你说的我都信，你以为他们这些人会信吗？他们会把你抓走，严刑拷问，直到你撑不住说出来为止。”韩蔓深吸一口气，对苏言说：“从今天起，你到我家先住几天，先别上班了。”
　　苏言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韩蔓补充道：“我家那里的安保设施很好，可以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又等了一会儿，苏言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需要。”
　　“为什么？”韩蔓按下心头怒火，别人遇到这样的事，巴不得有人救自己，怎么这个人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苏言笑笑：“就算我把所有数据都交给那些人，他们的速度，绝对不会超过军医研究院的。”
　　“为什么？”连问两个为什么，韩蔓感觉自己好像白痴似的什么都不懂，越发生气。
　　“你自己说过，再强大的企业，也比不过下定决心开动起来的国家机器。”苏言无辜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
　　韩蔓深吸一口气：“你是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住？！”
　　“能住多久？”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要付房租吗？”
　　“不用！如果你再敢多问一个问题，我就要收你咨询费了！”韩蔓的耐心忍到了头。
　　“走吧！”
　　坐在车上，韩蔓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明明自己是保护他的，为什么却变得好像死皮赖脸的求他来住一样。
　　她扫了一眼苏言，他的脸上平静如常，没有一丝半点得意忘形的样子，这才让韩蔓心里舒服了一点。
　　为了方便工作，韩蔓没有与家人住在郊外的别墅区，而是在市里一处豪华小区买了一套大平层，邻居们平时根本见不着，据说有明星，也有某大佬的小三，
　　这些人都是身后“尾巴”多多，要是不小心放进来一个狗仔，估计他能赚够一辈子的钱。
　　而本小区的卖点就是：安保严格到丧心病狂。
　　“好了，到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到熟悉的环境，韩蔓才算松了口气。
　　接着，韩蔓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表，递给苏言：“戴上。”
　　苏言没接：“无功不受禄。”
　　“这不是禄。”韩蔓今天晚上已经遭到了此生以来最多的拒绝，懒得再废话，一把抓过苏言的手腕，给他戴上：“里面有定位仪，如果你出事了，按下这个钮……”
　　接着她拿出一块显示屏，上面亮着红点：“我就会知道。”
　　苏言看着她耳畔那枚闪闪的耳钉，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做的鬼鬼祟祟。
　　一开始，他就把定位这件事放在坏事的位置上，明明是好事，却做成了坏事。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苏言接过手表。
　　如果是怕韩蔓被绑架的话，监视屏不应该在这里。
　　韩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哥送我的，说给将来的老公戴，出轨的时候可以用来抓奸。”
　　苏言晃晃手表：“有说明书吗？”
　　“就一个看时间的东西，还要说明书？”韩蔓觉得他的探索精神未免太旺盛了一点。
　　“嗯，我想知道能防多少米的水，使用材料是否会与实验室里的药物产生作用……”
　　“嗖~~”
　　话没说完，他眼疾手快的从空中拦截一本笔直飞向自己鼻子的说明书，
　　韩蔓挥挥手：“其他东西的说明书，你要是想看，都在那个抽屉里，你的房间在那边，寝具在柜子里，洗漱品都有，明天见。”
　　说完便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
　　凌晨三点，在网上活跃的修仙党还很多，
　　苏言正是其中一个，
　　他点开洋葱头形状的浏览器，进入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网络世界，
　　那个被称之为“暗网”的存在，
　　这个最初由美国海军研制出的TOR路由，当海军研究实验室公开了源代码之后，暗网就进入了全民参与时代。
　　在这里虽然不是所有的内容都违法，不过违法的内容都是足以在社会新闻上头条的水准。
　　自逃亡以来，苏言习惯在暗网上搜索与自己可能相关的信息，
　　刚开始，在暗网上的确出现过他的悬赏：
　　价值：五百万美金；
　　备注：要活的，打残无妨，只要留口气。
　　幸好安博士早已替他安排好整容手术和全套的假身份背景，险险躲过几次追踪者。
　　始终找不到人，没过多久那条消息就被撤掉了。
　　苏言想也许是他们觉得派心腹近卫来效率更高，
　　不料在消息被撤的第二天，就传来欧美警方联手执法，关闭了两大黑市网站AlphaBay与Hansa的消息。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不想让自己的名字被国际刑警看见，才会在出事前，把悬赏撤下，
　　能够提前预知警方行动，那个人的势力已经如他所愿深入到上层了。
　　苏言的眼睛在网页上飞快掠过，绝大部分都是贩卖各种违禁药品与枪支，
　　还有一些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丧病的内容，比如盗版影像制品，
　　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苏言正准备关机睡觉，
　　刷新出了一条新的信息，出售各大私人诊所的病人资料，
　　会去私人诊所的人往往都是名人，
　　名人得的是什么病，
　　或是某位大佬的病症是否严重，还能活多久，
　　牵动了很多利益关系者的心，
　　苏言马上点进去，搜索到韩蔓曾送他去的那个医院的名字，
　　他马上联系卖家，询问都有哪些人的资料，
　　卖家非常热情的马上发来所有人的名单，苏言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
　　不仅如此，卖家还热情的介绍自己的资料里都包括哪些内容以及他们做过哪些检查。
　　在检查的时候，一定会查出他体内的抗体成份，远高于别人的抗体数量，
　　就算有职业道德的医生不把这事当成奇闻四处说，懂行的人看了数据，也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绝不简单。
　　苏言继续询问，如果要打包买几个人的资料要多少钱，能不能保证只卖给他一个。
　　卖家回答：“打包价只需要一个暗网币，如果您需要独家垄断，五百个暗网币。”
　　一个暗网币最新兑换价是三万五千块。
　　只有两万存款的苏言默默退出对话，
　　虽然大多数国内用户并不知道如何进入暗网，就算进入，也未必会对那条信息感兴趣，但是，留在那里，总是个祸患。
　　也不能只删除自己的信息，所有的信息都是编号的，少了一个人过于明显。
　　苏言看着窗外已经微微发亮的天空，合上笔记本电脑。
　　·
　　阵阵烘焙的香气把一向不愿意早起的韩蔓勾到了餐厅，桌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着烤吐司、煎鸡蛋与培根，还有香浓的咖啡，
　　每样只有一份，
　　厅里不见苏言的踪影，
　　客卧里的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肯定是苏言在里面。
　　虽然韩蔓早上一向不怎么吃东西，不过既然苏言这么贴心的做好了，盛情难却啊，就勉为其难的吃掉吧。
　　当苏言顶着半湿的头发出来时，韩蔓的进食行为已经到了尾声，
　　她细长的手指勾着咖啡杯纤巧的把手，似乎在仔细品味着苏门答腊咖啡的香气，
　　漂亮的女人对男人注视自己的目光都很敏感，何况是随时都会被目光与镜头追踪的韩蔓，
　　难得八风不动的苏言会看自己看得这么入神，
　　嘴上不说，韩蔓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优雅的放下杯子：“怎么这样看着我？”
　　苏言认真看着她的脸，
　　韩蔓知道自己嘴上沾着咖啡上的奶沫，难道他想……她微微扬起脸，唇角带笑，等着苏言替她擦掉。
　　苏言走向她，
　　路过她，
　　进入厨房区域，
　　从冰箱里又拿出了一模一样的食材，重做了一遍。
　　韩蔓这才领悟到了什么：“刚放在桌上的，不是给我做的早饭吗？”
　　“本来不是，现在是。”苏言左手按下吐司机的键，右手单手磕开鸡蛋，鸡蛋在平底锅里发出滋滋响时，咖啡机已经煮好，褐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
　　简单的几件事情被他做的行云流水，所有流程完美衔接，时间统筹效率达到峰值。
　　等苏言端着食物走过来的时候，韩蔓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她看着拿起面包片的苏言，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不好意思，把你的早饭给吃了。”
　　“没什么，事先没有确认信息，预判错误，是我的责任。”苏言吃饭的样子很认真，却一点也不香。
　　好像他是在进行食品测试，最后要写总结报告。
　　“是食材不新鲜吗？”看他吃得太纠结，韩蔓实在忍不住开口。
　　苏言摇头：“我只是想记住不同温度与不同烹调时间对不同种类食物味道造成的影响，下次可以做一些改进。”
　　“你在国内是怎么活下来的……”韩蔓无语，国内做菜常见的是“盐适量，酱油少许”哪来的精确度。
　　“保持呼吸。”苏言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
　　九点半，家政人员到岗，
　　“我已经吃过了。”韩蔓对准备进厨房的阿姨说了一声。
　　阿姨点点头，身旁两个人分散开，开始打扫。
　　转头看见苏言盯着三人忙碌的身影，韩蔓笑着说：“怎么，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房子，是我一个人打扫吧？”
　　“不会，你的时薪比她们高。”苏言认真的说，“不过她们可靠吗？”
　　“可靠的，她们是这个小区物业的一部分，物业给她们底薪，在各家做家政算业绩提成。”韩蔓倚在沙发上，忽然笑起来：
　　“我在网上跟人说请家政的时候，还被人骂过不贤惠，浪费钱呢。那个人说请家政来做家务，就没有家的味道了，躺在沙发上看老婆做家务，特别有家的感觉。”
　　苏言转头看着她，
　　“怎么？想替那个人打抱不平？”韩蔓毫不在意的拨了拨头发。
　　苏言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去那种见识浅薄的论坛？”
　　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看关注的明星八卦的，韩蔓清了清嗓子，努力憋出四个字：“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