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传》灰色命运

9、太子之位

　　夏狄接到了请帖，南宫羽请他去右丞相府中做客。

　　夏狄有些疑惑，这些年来，夏狄没有见过南宫羽几面，除了当初在夏国外，南宫羽救过他一次以外，他们算不上熟。

　　夏狄本来不准备去，可他把这件事告诉娘之后。娘的反应很奇怪，她告诉夏狄，“你一定要去。”

　　“为什么？”夏狄不明白。

　　“因为他可以帮你当上太子。”

　　“我不想当太子。”夏狄淡淡道。

　　话音未落，他已经挨了段沅一巴掌，只见段沅疾言厉色，“你胡说些什么？”

　　夏狄看着他娘，就算被打红了半边脸，却还是没有改口，“娘，我不想跟哥哥争。”

　　“哥哥？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段沅讥讽道，她看着夏狄，知道这个儿子不能来硬的，于是只好缓和了语气说道，“狄儿，你就去见见南宫大人吧，抛开这些不说，他总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果然，听了这话，夏狄的脸色有些动摇了。

　　“狄儿，就当娘求你了。”段沅见此，再添上了一把火，故意放下身段哀求道。

　　“娘，你别这样。”夏狄心软了，“好，我去就是了。”

　　第二日，夏狄来到了丞相府，见到了南宫羽。

　　八年的时光，在南宫羽的脸上，夏狄看见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可是，即使眼角添了皱纹，胡须浓黑茂密，南宫羽还是如八年前一样，威武不凡，气势逼人，还成了当今右相。

　　堂上，摆着佳肴美酒，和着悦耳的丝竹之声。

　　“二公子，臣今日冒昧请你过来，二公子可能觉得有些唐突。”

　　“南宫大人言重了。您是父王的重臣，又是我和娘的救命恩人，我才该多谢您。”夏狄一边说着，一边问：“不知南宫大人今日请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南宫羽听了这话，笑了，“臣的确有话想私下跟二公子谈。”

　　夏狄有些疑惑。

　　“夏王两日后会在早朝上，论政选储，确立太子人选，此事，二公子可听说了？”南宫羽问。

　　夏狄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反应，“那又如何？”

　　“二公子准备怎么做？”南宫羽看向夏狄，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夏狄顿住了，没有回答。

　　“二公子准备相让吗？”南宫羽一言道破了夏狄心中所想。

　　夏狄的确顾及着那天夏凌说的话，说道：“太子之位本就该是大哥的。”

　　“二公子此言差矣。”南宫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你和夏凌都是大王的儿子，你们都有机会当上太子。这次论政对二公子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二公子不刻意相让的话，太子之位绝对是你的。”

　　夏狄有些犹豫，他也知道南宫羽说的对，他是王室后裔，身上流着夏国王族的血，怎么会没有当太子的野心。但他不想跟夏凌争，他不愿意因此破坏他们兄弟之间关系。

　　“二公子，臣愿意辅佐您，助您登上王位，立不朽功勋，成万世基业。”南宫羽趁机进言，连称呼都变了，他坚定的眼神让人信服，认真的语气让夏狄心如擂鼓。

　　“丞相不要再说了。”夏狄站起了身，脸色沉了下来，不是很好看。

　　从夏狄的表情，南宫羽看出了夏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甘于平庸，胸无大志，他只是过于看重手足情义，他的心里缺少一把火，一把将他逼入绝地的火。

　　“二公子，不知你可否记得当年你进夏国前遇刺一事。”南宫羽忽然提起了这件多年以前的旧事。

　　夏狄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臣已经查到了刺客的身份。”南宫羽缓缓道，“他们是左丞相吴嵩的人。”

　　夏狄皱起了眉，“他为什么要杀我和我娘？”

　　“因为他想让夏凌当太子。”南宫羽对着夏狄说。

　　夏狄的脸色变了。

　　“其实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支持夏凌当太子。二公子，我看的出你是因为顾及手足情谊才不和夏凌争，可是他呢？你能保证他当上夏王之后，不会对你们母子赶尽杀绝吗？就算夏凌不会，但他身边的那些大臣呢？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们母子，以绝后患。”

　　夏狄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会让他们伤害我娘。”

　　“二公子，你要知道，出生于帝王之家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登上王位。只有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才能保护你娘，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夏狄沉吟不语。

　　南宫羽却看出了夏狄的信念已经动摇了。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幽暗的色彩，嘴角微勾。夏狄最看重的就是段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娘。这是夏狄的软肋，同样，也是能激起他斗争之心的一把火。

　　南宫羽投下了这把火，又在火上加了一把油，“二公子，其实你不必觉得对大公子歉疚，你并没有对不起他。太子位的人选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只是做你本来应该做的，至于选谁做太子，相信大王会有他自己的考量。”

　　夏狄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最后，南宫羽送夏狄离开了丞相府。

　　夏狄始终没有说出他的决定。

　　南宫羽的侍从郑执在旁边忍不住道：“相爷，二公子真的会跟大公子争吗？”

　　“他会的。”南宫羽的眼眸幽暗深沉，带着意味不明的色彩。

　　两天后的早朝上，群臣立于大殿之上，纷纷窃窃私语着，大王因为生病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不知道这次上朝是为了什么。

　　“我看八成是为了立太子的事情。”

　　“我猜也是。”臣子们都觉得是这件事，上次在大殿上，夏王河与左丞相因为立太子一事，已经起了争执。

　　如今看来，夏王河已经有了决定。

　　“上次寡人与众卿家谈论过侧立太子之事，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夏王河又一次提出了侧立太子之事。

　　“大王，臣还是认为大公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他王后之子，又是嫡系，理应侧立为太子。”左丞相吴嵩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的话一落，便引起众大臣纷纷附和 。

　　“是啊，丞相说的有理，应立大公子为太子。”

　　“请大王立大公子为太子。”

　　看着这些老臣，南宫羽在一旁神色意味不明，他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大王，臣以为太子之位关乎我夏国命脉，必须慎重。为君者必要有治国之才，雄才大略，才堪当大任。”

　　“说的有理。”夏王河点了点头，带着笑意，“寡人也正有意考两位王儿的策论，从而定立太子。”

　　“大王——”左丞相吴嵩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有些着急道：“这不合祖制啊。”

　　“左丞相此言差矣。”南宫羽在此时开口了，“若论祖制，大王金口玉言，在十五年前就曾许下立王妃之子为太子。如今左丞相要大王毁当日之诺，立大公子为太子。请问这又成何体统呢？”

　　“你分明狡辩！”吴嵩气的老脸通红。

　　“好了好了。”夏王河出声了，“寡人已经叫人去传两个王儿了，来一次当朝论政。”

　　“大王——”吴嵩还想劝阻。

　　“怎么？左丞相既然认定凌儿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他必定是人中翘楚，难道还怕他输给狄儿不成？”

　　“臣…”吴嵩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身为太子，将来继承王位，自然要是治国之才，夏王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处。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太监高声道：“大公子，二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