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志怪者也

23、故事线2的日常线

　　紧紧闭上的眼睛，眉头紧促不开，像是在睡梦之中遇到了什么恶事。突然之间他睁开眼睛，像一根被紧紧压缩的弹簧被突然的放开一样，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在这一瞬间却死活也想不起来了。

　　头有点眩晕，清晨的阳光从挂的高高的窗户外露了出来，屋子外的大街些许个人的谈话声扰的他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了床。

　　下楼的时候，托法听到父亲和母亲在谈论那一片消失的树林的事情。

　　“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或者是组织干的。倒像是「人理」的清理。。。。。”

　　听母亲说，她小时候曾经跟随了一个魔术宗师学习魔术，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半途而废和父亲在一起了。所以她对于魔术以及暗世界的事情会比常人知道的多一点，但是她从来不和他讲这些事情。父亲倒是偶尔会说一两句。

　　“「人理」？他们怎么会....”

　　母亲看到托法从楼下下来了，便用脚轻轻的踢了他一下。墨菲抬头也看见了托法，便没有谈论这件事情了。

　　托法对他们的刻意回避已经见怪不怪了。假装没有听见，一下楼就往厨房钻。“妈，今天你做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托法一把抓住正在汤锅里自己运动搅拌汤汁的汤勺，拿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又将它丢近汤锅里面它似乎是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胡乱搅动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回归到了正常了样子了。

　　“哪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和着香料熬煮的牛肉汤，午餐的时候吃。你可小心点，刚出锅的可烫嘴。”

　　妈妈刚说完，托法就把舌头伸出来，他口大口的呼着气。他这个猫舌头果然又被烫着了。

　　“托法，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来。不会又去打架了吧。”墨菲看着托法眼中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说道。

　　“昨天？昨天我没有出去啊？”

　　“尽胡说，我可是听到了你夜里回来的声音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别说还真的有点胀痛呢。”托法低头，看自己在水面上的映像。发现了自己眼珠子长出的红血丝。“啊，这不会是细菌感染了吧。”

　　“下次别用手揉眼睛了，一会叫你爸工作回来，给你从城东的药铺里面拿一些滴眼睛的药水，也不要太担心了，用药两三天就会好。”

　　一边收拾着家务，一边用肩膀抵了墨菲一下，“他爸，听到了没有。别忘了。”

　　墨菲一边用刀叉吃着早饭，一边连忙答应。“知道了。这小子，就会给你爸惹麻烦。”一边说一边从托法的碗中叉走了一大块肉到自己的嘴巴里。

　　“过几天学校才会开课，托法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托法仔细想了一想：“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我想去看看巴里大叔，最近大叔他有点奇怪。”

　　母亲停下了吃饭的筷子：“最近大叔他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你去的时候可不要吵闹。这种时候人最需要的是安静的陪伴，要想你平时那样可不行。”母亲叮嘱道。

　　托法一边吃饭，一边嗯嗯的回答。将菜和汤一起和米饭拌在一起，三口两口的，一大碗饭便下肚了。托法的食量很是惊人，这样快的速度连着吃了五六碗才停歇。

　　饭吃完，擦了擦嘴巴。然后和父母打了声招呼，打开门跑了出去。

　　托法向着住在不远处的巴里家跑去。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巴里大叔那熟悉的房子，却觉得有点奇怪，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托法像以往一样，踮着脚向屋子里面望去，看见屋子里面有人影闪动，便开始敲门。

　　“巴里大叔，开门啊。是我，托法。”

　　敲了两三下之后，房子里面传来了巴里大叔驱赶他的声音。“我现在不是很舒服，你下次再来吧。”

　　托法觉得巴里大叔的声音有点奇怪，略微有点僵硬沙哑，有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他也没多想。

　　“大叔有药吗，要不要我去药店买几瓶啊？”

　　“不需要，你快走吧。”大叔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了，言语之中带了些怒气。催促着他赶快离开这里。有一种再不走就要出去打他了的情状。

　　“可是，巴里大叔...”

　　“你给我滚，我不想在见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托法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深深的扎了下去一样。表情凝固，嘴角越来越下垂，眼眶之中略有一些热气，却咬紧了牙，把眼泪困在了薄薄的眼眶里。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别站在我家门前，看的我烦！”巴里大叔在屋里透过窗子指着屋外的托法说道。

　　听到他的话，托法转身就跑回了家中。一到家就快步走上楼，重重的将自己屋子的门关上。将头埋在枕头上，头朝下，安安静静的动也不动。只有略微的湿润晕染开了。

　　此时在屋里的‘巴里’大叔的面貌开始出现了些许扭曲。随之传来的就是一些轻微的撕裂的声音。魔术结束后露出了尤金原本隐藏在幻觉之后的面庞。因为魔术的后遗症，他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红肿的伤口，像是挤压、爪子抓过的痕迹，薄薄的皮肤还渗出了些细胞液。

　　尤金看到托法走远之后，将口中的一个纸团吐了出来，湿漉漉的纸团上也带有一丝红色的痕迹。纸上填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还有一些看了就让人头晕的图案符号。这些魔纹（魔文，咒文）的意义是尤金凭借记忆粗略描写出来的巴里的语音特色，在用这个为模板，使用魔术改变发音器官的发音环境，使他的声音接近于巴里的音色。这算是比较特别的魔术了。这些纸团掉在地上没多久，就因为世界的抑制力化为了灰烬。

　　“使用拟声术的感觉原来这么糟糕，才这么短的时间，舌头都感觉要断了的样子。不过看样子还是糊弄住了他。这孩子，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

　　今天学校休假，在学校当教师的老妈也因为少有的休息的日子，休息在家中。家中的家务都托付给了简易的魔术架构完成，某种程度上脱离了家务劳动的她，原本就着庭院里充足的阳光的看书的她，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摔门的动静。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书，处于作为一个母亲的直感她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见到托法并有开门的打算，便直接在屋外问道。“儿子，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虽然托法尽可能克制住了情感，但是他的言语本身传递出了一丝伤感。

　　“既然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你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也相信你能解决一些你自己的事情。不过身为你的妈妈，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点点，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

　　过了五六分钟，托法转过头，通过门底缝的影子，知道母亲一直等在门口，等着他的回复。托法不知为什么，原本泪水已经强忍住的他，这时候却小声抽泣了起来。他缓缓的将门打开，看见门外微笑的妈妈，冲过去便拥抱住了她。这时的他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

　　诺玛抱住他的头，任由他的泪水在衣服上散开，或许还有一些鼻涕泡和口水。当他的哭声渐渐平息的时候，她安静的倾听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巴里那家伙的确有些过份了，我还从来没见到你哭得这么厉害。”

　　托法略带哽咽的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就像是当初巴托走的时候一样。”

　　巴托是托法两三岁的时候见到的一条小土狗，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汪汪汪的叫。但是托法还是喜欢它，正因为喜欢，当巴托因为身体衰老而死去的时候，托法正正几个月都没缓过神，将它作为虚拟朋友相处着。直到半年后才渐渐接受了巴托已经拥有离开的事实。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提起它，要不是他提起来，诺玛都要将它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