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君追文去了[快穿]》风羲和

28、第 28 章

　　发生在长老会的事情玩家们并不知情，不然，他们就会明白他们在最初的误导下走入了思绪的死角。

　　然而此时所有的玩家都已经认为顾珏就是最终的大反派，并且朝着这个目标不断求证中。

　　云荼月和孟弗在山林中又斩杀了数十只兽，终于来到了禁地的中心部分，借着在顾珏的梦境中看到的禁地的分布图，云荼月绕过曲折环绕的迷宫一般的小路，来到了禁地最中心的祭坛处，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周围寸草不生，看起来非常的干净。

　　“这是人为清扫出来的。”云荼月伸手摸了摸祭坛周边的石头，“没有灰，应该是刚刚清扫完不久，估计是为了之后的三国大祭准备的，可是然三个国家的皇帝来到这种地方祭祀，怎么看祭祀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

　　孟弗在周边搜检了一圈，“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到时候三国大祭开始，掌门和长老以及其他的修仙人士会陪同皇帝和皇后进入禁地，但是只要稍有疏忽，那些兽就会不受控制地扑上来。”他指着依旧徘徊在祭坛之外的兽，皱起眉，“这里被布下了一些禁制，让兽不敢轻易进来，但是若是有人——”

　　云荼月将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当年的某种真相，祭祀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后续的麻烦。”她绕着祭坛转了一圈，“痕迹被清理得太干净了，当年的许多东西不可能留存下来，但是最开始顾珏装作阮歌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时，很是刻意地提过禁地，也就是说，他应该很确定我们能够在这里找到线索。”

　　“有道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办法确定顾珏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人物了。”孟弗摸着下巴，觉得这个探索副本真是他经历过的最神奇的一个，因为到现在为止，作为玩家，他们无法认定究竟哪些人是正面人物，哪些人物是反面人物，这让玩家根本没办法选择正确的阵营。

　　虽然探索副本只有初始剧情，玩家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阵营加入，只需要在探索结束后提交逻辑严密的报告就能够顺利通关，而游戏会根据这份报告为玩家分出最后的等级，并不会因为玩家站在反派那边就判定玩家不通过。但是站在正面阵营的玩家通常都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所以玩家在进入游戏的最开始，会想办法通过身边人确定阵营加入。只是这个副本中，他们现在的阵营是混乱的，首先，除去云麓门外的三个国家地图只解锁了一个，估计门派大比和三国大祭后，整个副本的地图都能够解锁，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其次，根据副本名称《反派师尊》，再加上玩家初始被投放进云麓门这个天下第一门派，是以这个反派boss定然是云麓门中的某一个有着教学资格的人。

　　其实根据这一点，已经可以将目标定在十位长老和一位掌门身上，然而，顾珏硬生生凭借着一己之力，让所有的玩家都感到混乱，云荼月因为现在的身份，得到了比其他人都要多的线索，这些线索告诉她，顾珏就是掌门，这人同时还策反了一位长老，并且还同时兼任了一位长老。

　　任谁听到这个推断，都会觉得混乱。

　　毕竟根据顾珏表现出来的东西，能够得知云麓门已经成为了顾珏的一言堂，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再兼任一位长老，这除了消耗顾珏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外，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推断顾珏是掌门，但是如今的云麓门上下，从未有人见识过掌门的真面目，更没有同时见到十位长老一起出现，所以这也只能是一个推断。

　　“顾珏站在哪一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似乎没有办法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云荼月坐在地上吃着干粮，“天下三国，其他两国先不去考虑，梁国是和云麓门保持着友好往来关系的，根据现在的情报，这一次门派大比和三国大祭，云麓门一定会和梁国合作，从其他两国身上谋取好处。”

　　“根据梁国那边人说的——”云荼月突然住了口，孟弗疑惑地看她一眼，随即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可能要坏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就地扎下帐篷，然后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打开了聊天室。

　　“有人在窥伺我们。”云荼月一脸懊恼，“我记得在玩家讨论情报的时候，游戏会提供保护罩保护玩家信息不外泄的，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能够看到和听到我们说什么？”

　　“不知道，可是刚刚我们关于顾珏的讨论应该已经被窥伺我们的人听去了，既然我们没办法和顾珏站在同一阵营，那些话让人听去也无关紧要。”孟弗皱了皱眉，“只是，云麓山上有这个本事的就只有掌门和长老，依照他们的能力，是不可能被我们发现的，所以刚刚那算是预警？”

　　云荼月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然后在脑内呼叫101,101过了许久才出现，它的机械音听起来都微微发颤，“有人篡改了我们的后台数据，我和其他统刚刚费了很大力气才拦截下来，你和你身边的人没事吧！”

　　“事情很大，篡改后台数据这种事情很容易让玩家出不了游戏的，你当这是《00神域》吗？”云荼月吐槽了一句，“我们刚刚讨论信息的时候一直被云麓门的人关注着，我想出了禁地怕是要有一番大动作，所以想问清楚为什么保护罩突然失灵了？”

　　101沉默了一下，“我想，让你进入这个副本恐怕是错误的，我很抱歉，但是根据我们刚刚的追击来看，袭击我们的应该就是副本中的人物，换言之，这个副本里的人物开始不受我们的控制了。”

　　——

　　顾珏站在厅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微微低着头表示自己的恭敬和无害。

　　坐在他面前的是同样穿着一袭黑衣的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顾珏，你想要做什么？”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看着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一时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看不清顾珏的真面目了。

　　顾珏一手扶在肩上，行了一个礼，“师尊，弟子所做皆是为了师门和师尊您啊！”他站直身体，将兜帽摘下去，露出苍白俊秀的一张脸，他眉心间隐隐泛着一抹红，看起来格外妖冶，“梁帝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也是一国皇帝，在羽翼未丰之时还愿意听从我们，可是一旦有了势力，便想要将我们彻底踩下去了。”

　　男人模糊的五官似乎是动了动，声音缥缈着传出来，“我并非问的俗世之事，便是梁思晏的动作再大，也无法对云麓门造成致命的打击，我要问的，是阮歌的事情。”

　　“有弟子说，就在一天前，曾经在山内见到过一个陌生女子出现。”男人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当年你无论如何都想要阮歌的性命，作为你们共同的师尊，我不可能看着同门弟子同室操戈，但是你还是想尽办法达成了这个目的，然后又不知因何保下了阮芠的性命，将她送去了梁国，顾珏，我需要一个交代。”

　　“三国大祭近在咫尺，就算是云麓门中已经没有记得阮芠的弟子，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门派也没有，一旦阮芠出现，那时我云麓门的声名可就真的要传遍大陆了。”

　　顾珏低着头，神色莫测地说：“师尊，其实这也好交代，若是其他门派对阮芠的出现有所异议的话，便效仿当年的那位成德皇后旧事好了。梁思晏长相和能力都不差，这些年在梁宫中也对阮芠多有庇佑，更何况阮芠这些年原本就对梁思晏有情，为了爱情，人有的时候是会做出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哼！”男人冷笑一声，“为了爱情，这样的借口也就是说出来当个笑话听听便罢了，这个理由可没办法说服其他人，而且你最近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件，已经深入禁地的那两名弟子是做什么的？两个从未接触过当年旧事的新人非常有目的性的一路探查下来，他们为了什么，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解开所谓的谜团，寻找那一时的快乐吧！”

　　“...师尊说的是，只是新玩家的入门和我可是真的没有半点儿关系，师尊您是非常清楚的。”顾珏略微沉默了一下，他放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握紧，“弟子一定会给师尊一个满意的交代，必定不会损害我云麓门的声名。”

　　男人的目光毫无温度地落在顾珏身上，“也罢，这些年你行事虽说乖僻夸张了一些，却也没真闹出乱子来，这一次门派大比和三国大祭，你要小心操办，万万不可出错。”

　　“是，师尊。”

　　顾珏恭谨地应下，随即后退着想要离开，男人看着他的动作，扯了扯唇角，“倒是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这两件大事过去后，也就该到日子了，你明白该如何做吧！”

　　顾珏在原地站住，他抬手将兜帽重新戴上，将自己的脸重新隐没在兜帽放下来的阴影中，“弟子知晓如何做，请师尊放心。”这一次他的离去十分顺利，在他离开男人的住处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黑色的斗篷在空旷无人的地方逐渐变幻成青色的长袍，长发被玉冠束起，顾珏俊秀的脸上慢慢泛起一层雾气，模糊了他的容颜，他浮空而行，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向他行礼，口中道掌门安，这样一路行来，顾珏最后停在了禁地之前，一阵风吹过，顾珏就消失不见了。

　　——

　　程妍在皇后宫中的小厨房看着火候熬药，她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小蒲扇，不间断地轻轻摆动着，药的苦涩气息已经充盈了整间小厨房，三国大祭即将来临，明明需要皇后身体健康一些，可是梁思晏却召见她，让她加大了药的分量。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程妍屈服在梁思晏的威胁下，她往口鼻处蒙了厚厚的一层布，之后将熬好的药倒进碗中，又另外准备了一小碟时兴的蜜饯以及一个拇指大小的装着糖浆的琉璃瓶子，端着这些走进了后殿里。

　　自从那一天阮芠和梁思涵说过话后，阮芠的情况就一直不太对，程妍看着阮芠从最初的愤恨不平到喝了加大剂量的药后整个人都低迷下去，现在整个人躺在床榻上，脸色比起她们最初见面时还要苍白几分，闭着眼睛，奄奄一息，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程妍都要以为床上躺的是个死人了。

　　“娘娘，该喝药了。”程妍将手里的药和蜜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之后伸手将阮芠上半身抬起，往她身后塞了两个垫子，让阮芠半坐起来，确定阮芠没有什么不舒服后，她才拿起了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感受了一下温度，递到了阮芠嘴边。

　　阮芠毫无意识地被摆弄着，程妍将勺子抵在她嘴边，她就喝下去，苦涩到极点的药物没能让阮芠做出任何一点儿反应。程妍将蜜饯递到唇边，阮芠就吃下去，之后程妍又将她放倒，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程妍后知后觉地看向已经空了的药碗，明白过来加大剂量的药物会让阮芠逐渐丧失自己的意志，即便是三国大祭上一定要皇后到场，梁思晏也同意阮芠前往，但是这并不代表梁思晏会允许阮芠有着自己清醒的意志。

　　她后怕地退后一步，死死用指尖掐住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之后她面色平静地将空了的药碗和剩下的蜜饯糖浆端出去，将后殿的殿门关上，最后一丝明光从殿中退去，这偌大的后殿重新盈满了黑暗，而在这黑暗中唯一的活物的生命也在慢慢消退下去。

　　程妍放好东西，重新返回后殿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隔壁大殿高高阶梯上的梁思晏。

　　这位年富力强的帝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属于皇后的后殿，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和一位大臣，离得有些远，程妍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位，但是她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位帝王也好，这位皇后也罢，都像是被人操控着的土偶，不得解脱和自由。

　　极目所到之处皆是璀璨阳光照映之下，梁思晏却显得那样茕茕孑立，看起来十分的孤独。

　　程妍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文艺想法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静静走回后殿，将自己也关入了黑暗之中，现在，也许只有这黑暗才能让她安心了，云麓门那边的玩家到现在也没有音讯，梁国这边的玩家又以三两天死去一个速度消失着，在这样下去，恐怕她很快就会成为梁国的最后一个玩家。

　　她坐在皇后床前，忍不住为自己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复杂的形势啊！

　　——

　　梁思晏看着那位姓程的宫女走入后殿，这才有心情去和身后的臣子说话，“阮老家主，朕没有多少耐心，这你应该清楚，那个秘密对于你们阮家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是因为它才有了你们阮家这几十年的衰弱。”

　　“朕不是先皇，他无法掌控甚至畏惧的东西，朕不怕。”梁思晏意气风发地笑起来，“若是阮家主担忧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后，朕会为此降罪，那大可不必，朕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这样的气量还是有的。”

　　阮老家主将腰更深地压下去，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莫名的苍凉，“陛下，并非是臣不愿意说出来，这个秘密的确对阮家而言毫无作用，甚至为阮家带来了许多的祸患——只是，若是臣说出来了，怕是会有更大的灾祸降临。”

　　“......”梁思晏看向这个老人，他挑了挑眉，“阮老家主这是何意？”

　　“陛下，可知道数百年前的旧事？”阮老家主长叹了一声，问道。

　　“不知。”

　　“...如今三国大祭，名义上是祭祀神明，实则却是三个国家无声的一次较量。但是在数百年前，神明是真正存在于世的，那时候，人们听从神明的启示行事，一旦遇到什么灾害危险，也会第一时间请求神明的帮助。”

　　“但是神明总会有厌倦人的那一天，所以后来有人分割开了人神魔三界，从此人只能够靠着人自己活下去，最初人的确不习惯，但是在生存的压力面前，人很快就习惯了，并且没有了神明的制约，人能走得更高更远，所以从人明白这个道理的那一刻开始，神魔就真正地从人的世间退去了。”

　　“但是总有人想要恢复神代的荣光，也总有一些人想要由人成神，所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试图找到重新打开神魔两界的通道，为此他们已经布置了很多年。”

　　阮老家主又叹了一口气，“阮家掌握着其中一条通道的开启方法，但是在开启通道之前，没人知道开启的是神界还是魔界，但是不管是哪一条通道，对人都是致命的打击，神会惩罚将他们放逐的人，而魔也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屠杀人，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啊！”

　　梁思晏沉默着，他能够听出阮老家主这番话的诚意，也能够清楚若是真的打开通道，便是民不聊生。但是，他总是会想，说不定朕就能够最好地利用这个秘密，让最坏的事情不会发生，这是很有可能的。这是他作为梁国皇帝的骄傲，而他也认为自己有这个手段。

　　阮老家主看梁思晏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劝谏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脸上的苍老之色愈重，小太监在一旁看去，觉得这位老人像是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一般深深佝偻着腰背。

　　“将那秘密告知于朕，朕恕你无罪，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天下大乱，这也并非是你阮家之过错，朕会担负一切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