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歌》tiji

59、约雅遇袭

　　杰克森在测试时被测出了有使用土的魔法能力，这个结果大大改变了他的现状，让他从众多的教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圣使军一个管理二十名队员的小队队长。在升官之后，一群好友纷纷朝他祝贺，其中还有一些是测试不通过的人，也因为如此，有人提出要喝酒尽兴时，杰克森很有眼色的拒绝了。

　　之后还是喝了一整夜的酒，得意人与失意人哭着一团，他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没有通过测试的好友们，大家下意识的不去想他们的结局，只因为圣军营地是一个非常有讲究的地方。

　　非常有讲究的营地，在发现他们偷了库房里的酒并彻夜酗酒后，所有人都被绑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领了三十鞭的罚，酒被打醒了不说，杰克森刚到手的职位险些就要丢了，还是宽仁的首领站出来，命令他们接下来二个月负责营地里的卫生，饮食份额减半，这才饶了他们一命。

　　杰克森发誓，他当时在菲尔德谋士官眼里看到了浓厚的杀意，这让他记起了当初进入营地时，带领他们的人给他们念过很长很长的营地律条，那东西听得人耳朵发晕，确实有一条是不能过度饮酒，除非上头恩赐，且最多不能超过一卡杯。

　　他们这些人里喝得最少的都不只二十卡杯的量哩！

　　被处罚的众人被医师草草的包扎敷药，躺了两天就被人从床上踹下来，端着木桶和抹布拖着重伤的身体蹒跚的开始他们的处罚任务。这当然不轻松，不只是不轻松，光是要弯腰或者站在高台擦顶上的玻璃，就要去了他们半条小命，可再是艰难，监督他们的区教士（比教士大一级）依旧不留情面，就连休息的时间都非常短，顿时大家苦不堪言，在夜里围成一圈抱怨着。

　　“太过分了，他们是要我们死吗？”年纪最小的一名教士在哀嚎。

　　“这是嫉妒！这是公报私仇！我早就看出来了，这群连魔法都不会的废物，以为这样做就能够让我们听话顺服吗？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应该上诉！”带头去库房偷酒的教士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杰克森也觉得他的话没错。一起被选进来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有的成为了对先辈教士谄媚摇尾的走狗（他们眼里），有的安静如透明人，有的则是认为自己比先辈教士要高一等，应该得到比他们更好的待遇，于是圣使军内部分为很多个派系，杰克森他们这群自认为天命不凡的人也自然抱成了一团。

　　但实际上平日里他们也听从上面的命令，虽然训练非常的辛苦，负责教导他们的都教士（比区教士大一级）也极为严厉，他们只敢在夜里待在集体宿舍或者相聚在某个地方大吐苦水。

　　原以为测试过后，除去一些未来不可知的落选者，成为魔法师预备役后他们的境况会有所改变，实际上并没有，或许是时间太短，来不及发现，可还是让他们心里很是不满。甚至想起来当初测试的时候，他们都是在一个封闭的大堂里测试的，除了他们这一军之外，也只有其他军长还有首领跟他的亲信在场，而在测试过程后，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极为淡定，处变不惊。

　　在认为自己得到不公平的待遇后，他们想起了当时的那个场面，那时候他们这些人心里是多么忐忑啊，紧张不安得彻夜不能眠，可就算是像杰克森这样以后注定有大出息的土魔法师预备役，也没有得到上头人的夸奖和奖励。

　　杰克森烦闷不已，从早先升官的狂喜化为如今的愤懑，他好歹是个管理着二十名教士的小队长，被当着众人的面处以鞭刑，浑身是伤还要负责营地的杂物卫生，天知道自从进了营地之后，他已经不干那些了，还被路过的同僚们嘲讽和嬉笑，颜面扫地不说，以后恐怕也难以建立起什么威信。

　　可当阿伽说出要上诉的时候，杰克森还是找回了一点理智，他忧愁的道：“你说得很容易，那我们要找谁上诉？”

　　阿伽想也不想的说：“当然是找尊尚！”

　　有些人反对。“不行，别说我们见不到尊尚，要找也应该找负责教导我们的都教士，或者是首领阁下！”

　　阿伽冷哼一声，呸了一口道：“找他们有什么用，都是一群废物！”

　　杰克森脸色大变，他紧张的去窗边观望，看到没人后才低声斥道：“小声点，你不要命了！”都教士就算了，竟然敢侮辱首领，要是被知道他们这群人都得被处死！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贫穷困苦的生活，过着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吃饱喝足，还能穿上新衣服的好日子，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这样的富贵，甚至是赔上自己的命。“你都没见过首领几次，怎么就知道首领不会魔法？”

　　阿伽不屑的道：“若是有魔法，怎么都能见过吧，我们平日里也经常看首领与军长们的训练哩，他们从未展现过魔法。”尽管阿伽也没有展现过自己的魔法，但他认为自己既然点亮了晶石，迟早有一天也能用的，因此特别鄙夷那些不会魔法的人。

　　在他看来，除了他们这些魔法师预备役，其他那些教士迟早会被赶出营地，首领他是不敢想，但当上个军长，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杰克森顿时不说话了，他确实也没见过首领他们用过魔法，尽管他也没用过，但他迟早会用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憋屈下去，任由着那些普通人打压，也太辜负他魔法师的身份了吧。

　　见杰克森态度有些松落，阿伽趁机又凑过去耳语一番，一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发出几声奸笑，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圣使军选拔的时候了，听到能够与圣子出征，这些人都高兴坏了，七嘴八舌的自荐，就连最是不想沾事的人都鼓足了劲的表现自己，一时间大堂里喧闹不断，看得约雅都忍不住皱眉头。菲尔德无视约雅递过来的眼神，只当自己是个摆设。

　　说实在的，菲尔德是懒得跟圣使军的人接触，反正他是个谋士官，地位足够高，很能够避开这些碍眼的人，尤其是测试过后，他看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约雅无法，只能自己出面，他也不是出声让他们安静，而是叫了身后的亲信，将吵得最大声的几个都抓住拖到角落里，一顿粗暴的拳打脚踢，更是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不让他们发声。

　　暴力永远比好言相劝要直接有效，大堂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约雅是首领，他的地位注定他要足够公平公正，但不代表他脾气好，有耐心。若他真的好说话，又哪里来的‘任性的首领阁下’这个诨称。

　　安静下来的大堂也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终于老实下来的的魔法师预备役们纷纷低着头，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敢了。早先已经将落选者送去了外营地，让人看守起来，这个做法让余下的人议论纷纷，不知他们的处境后，反倒是让头脑发热的人暂时冷静了下来，就连他们惹出来的麻烦都少了很多。

　　可约雅还是不开心，他并不满意，用挑剔的目光扫过这些魔法师预备役一圈又一圈。他像是去猪圈里挑选猪崽的屠户，要用一双火眼金睛看穿这群人的价值和能力。

　　这是多此一举的，名单老早就商议完毕，在表现出足够的威严震慑之后，约雅让菲尔德宣布了名单，入选的人高兴得满脸通红，落选的一脸不甘沮丧，菲尔德宣布完名单之后就催促约雅快点走，他实在懒得配合这场无聊的戏码。

　　回去的路上，菲尔德还在抱怨：“您是不知道那些狂妄之徒私底下是在做什么，不过是魔法师预备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人，把人都给分出三六九等。”

　　约雅不理他，菲尔德才不管会不会被人听见，故意大声的道：“早就说过了，该好好管教了。”

　　“我以为你会说这个军队该撤销。”

　　菲尔德捂着胸口，夸张的惊叫一声。“嘿，我尊敬的首领阁下，这个帽子我不能戴。”圣子说要建立的军队，他又不是疯了才会那么想。出于对圣子无底线的膜拜，菲尔德认为圣使军的存在是正统的必要的，他纯粹是看不惯那些从外面选进来的人。

　　就算要选，也该按照正规的渠道选吧，那也能选出不少人呢，而且还能挑选年龄小的更听话的。当然这种话也是不能说的，选人的标准也是圣子立的，他也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疑问，那么一点点的怨念。

　　他讨厌成年人，那些人进营地的时候都是懂事的年龄，他讨厌这种性子定性，很难扭转的成年人。

　　所以他提出了将圣使军与其他教士隔离开，不让他们接触到真正的营地教士是什么样子的。他做得很成功，菲尔德向来是个有主意又极为聪慧的人，他要认真做点什么的话，很难被人抓到马脚。

　　有些人不需要抓他的马脚就知道他干了什么事，默认并暗处给了菲尔德底气的约雅阁下现在很不管菲尔德这副样子。“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该进宫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

　　头也不回离开的约雅看不到菲尔德在他背后跳脚龇牙咧嘴的样子，他裹着皮裘上了专用的豪华马车，即便马车里放了炭盆，他还是觉得冷。

　　“这气候不太对劲，比往年冷多了。”约雅对新提拔上来的亲信说道。

　　乔莫达对此表现得冷淡，他说：“回首领，我倒是没怎么觉得。”乔莫达在未被提拔时只是个小小的区教士，虽然待遇比一般教士好，也好不了多少，他仅有三件用了很久的毛裘，因为毛皮质量一般保暖效果自然也不会太好，所以他习惯了忍受寒冷。

　　“因为冷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乔莫达如此说道。

　　约雅不觉得他逾越，相反的他挺喜欢乔莫达这个直爽的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懂得拐弯抹角，做什么事情都拼尽全力，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稳重且嘴严，任何人都无法从他嘴里刨出话来。

　　虽然是不曾受过寒冷的洗礼，物质上比大贵族还要优越的约雅，他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亲民的人，他说：“那一定是你被冻麻木了，今年冬天确实比往年冷，新送来的黑熊皮裘都无法挡住寒风。”他还扯开了皮裘，露出里面的羊毛衫，“穿了这么多，也是觉得冷。”

　　乔莫达不想纠结在冷不冷的话题上，他无奈的闭上嘴巴，撇开头不去搭理自己的顶头上司。约雅见逗过头了，也不管他这高冷的臭脾气，问道：“你觉得菲尔德会做到什么程度？”

　　乔莫达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像沉寂的湖面一样平静。“您想要看到什么样，就会是什么样。您一直都很了解他的，正如菲尔德先生了解您一样。”

　　“不一定，或许菲尔德会给我惊喜呢。”

　　“我不这么认为。”乔莫达冷淡的道，他说，“到达宫门还有一段时间，也许您小睡一下比较好，您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不是吗？”

　　所以约雅必须用上脂粉来挡住自己眼角下的黑眼圈。他皮肤很白，且细腻，跟贵族小姐一样白嫩，如果不是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真看不出来是个强大的剑士。尽管天生拥有着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皮肤，约雅平日里还是会用些脂粉的，这是一种潮流，也是必须，只要有点体面的男人都会在这上面花费金钱。

　　约雅敷着比平时更多的脂粉，身上也带有一股难以掩盖的香味，乔莫达皱了皱鼻子，冷淡的推开几步坐在角落里，还用帕子挡住了鼻子。“好了，您该睡觉了我的首领，请暂时不要靠近我，在这个车厢里您身上的气味熏到我了。”

　　明明白白的嫌弃让约雅啼笑皆非，他纵容乔莫达的失礼，翻出毛毯盖在自己身上，侧躺在座椅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马车行过石路，碾过沙路泥路，颠簸一阵一阵的惊醒了疲累的圣军首领，就算如此还是不能将他彻底从梦乡里拉出来。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以为自己在梦境里度过了一整个世纪，然后，他的额头感觉到疼痛，才发现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幸亏下意识的用手脚缓冲了撞击的力度，那点疼痛也不足为虑，耳边听到了长剑出鞘的声音，乔莫达的剑握在手心里，握得紧紧的，他在不高兴。

　　他一边拉开车前的小隔板，一边朝着隔板后的马夫低声道：“你必须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让我不砍下你的脑袋。”马夫突然的刹车吵醒了睡梦中的圣军首领，乔莫达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人在熟睡时是不能叫醒的，否则灵魂会出窍。

　　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没有从小窗口看到前面的车夫，甚至连拉着马车的六匹骏马都没有看到，他只见到空气中还未完全淡化的血腥气，红色很快消散变得透明。

　　车夫和骏马，被一刀削去了头，留着的是光秃秃的身躯。这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在强大的剑士都做不到只用一刀，就连马带人的砍去了头颅，尤其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响，而外面护卫的教士们，也没有发声。

　　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那些教士也都在同一时间丧命。

　　乔莫达的脸彻底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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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圣军营地里的教士才有明确的官阶分级：
最高：首领
一等：圣主教士（军长级）
二等：主教士
三等：都教士
四等：区教士
五等：教士
三等以上除了月工资外，还有封地，这些封地是从圣子的领地里划分，死了会被收回。教士们只能得到七成的税钱，没有封地的自主管理权
也就是说，其实约雅是个土豪，他的封地特别大，而且他不能随意出营地，一切花销都能报销，所以收入是只进不出，加上能继承前任首领的财产，他可是比大贵族还有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