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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要是生个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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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我们五点多就起床了，还是昨天晚上的那种饺子，我吃了两个饺子皮，就放下了。
刚吃完饭，二叔、三叔和三弟就来了，我们就一起去拜年。M先生本家人很少，感觉就去了三四
家。叔叔伯伯辈份的，没让磕头，大家互相说了些喜庆话就出来了。只在唯一的长辈堂爷爷那，
大家都给他老人家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然后纷纷问候了他老人家吃了多少饺子，身体如何之类的
话。
我们回到家，天还没亮，也没什么事做，就睡个回笼觉。上午八点多，我跟着婆婆去了两个
婶婶家拜年，也是没说几句话，就回来了。M先生去镇上参加初中同学聚会，我就坐客厅里和婆
婆看电视，听她讲一些M先生小时候的事情。
幸亏村里的那个表姐（婆婆的外甥女）来拜年，气氛才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听着他大嗓门地
讲着东家长西家短，婆婆细声细气地跟她应答着。
“小杨，怀孕了没？”突然表姐扔出这么个话题，把我吓了一跳。结婚才四个月，我还没想过
怀孕的事，我这人晚熟，连买房子都没盘算过，要不是M先生坚持，我都觉得无所谓。
生孩子，我觉得离我蛮远的。不过，我本着不逃避，不强求的态度，顺其自然。虽然没生
过，但那么多女人生孩子，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被不熟悉的人这么问，还是有点不好意
思。
“还没，看天意吧。”我支支吾吾地回了这么一句。
“要抓紧了，你们可不能避孕哦，该要孩子了。”表姐很热心地劝慰我，还拉上了我的手。
“没，顺其自然吧。”我有点被农村妇女的大胆吓到了，抬头看了看婆婆，希望她能帮我解
解围。
“我们也盼着呢。M结婚晚，看到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好几岁了，我眼馋好几年了。”婆
婆笑眯眯地开了口，加入了催生团队。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我从小读书，虽然在农村长大，但是没学会怎么和这么直白的人打交
道。我觉得一般闺蜜或者母女、姐妹这样亲近的人才能谈论这么隐私的话题吧。这个表姐我就见
过三四面，婆婆也只见过四五次面，还属于陌生的关系呢。不过，不好接的话题，不接就是了，
我就对着她们笑了笑，低下了头，新媳妇，不好意思也正常吧。
“多生几个，多子多福。”表姐再接再厉地在这个话题上走了下去，“可别学现在的年轻
人。”
“国家有政策，只能生一个呀。”我被表姐的话惊到了，是在叫我违反国家政策吗？
“要是第一个是女娃娃，把户口落到你娘家去，再生一个。”表姐冒出来的这句话，突然就伤
到了我，好像针扎一样。
“哪用那么麻烦，要是生个女儿，直接掐死就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张嘴回了这么
一句。作为新媳妇，我该收敛，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抬头深深地看了婆婆和表姐一眼，我不知道是谁的意思，作为姨妈家的表姐，不觉得她敢说
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是她的表妹，我是弟媳妇，是外人。竟然跟我明晃晃地重男轻女，婆婆生
的女儿怎么不落娘家户口上？ M的姐姐生了女儿，也没户口落到婆婆这边呀？二堂弟那边生了女
儿也没落媳妇娘家户口上去。这是在欺负我吗？我为我那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儿难过了起来，怎
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了。
“男孩女孩都一样，都一样。”婆婆看到我炸毛一样反驳，立刻开口了。但我真的不领她的
情，她的外甥女不会这么冒失地开口说这眼光的话，背后是谁明摆着的。
“咱们这边都是这个习俗吗？生了女儿户口落娘家？这边姐姐生的女儿，户口在咱家？”我
扯起一抹假笑，故意地转头问婆婆。
“哪可能呢？孩子都落自己家的户口本上。现在国家就让生一个，你姐姐生这第二个，为了
落户口，被罚款，还送了不少礼，这才落下户口。”婆婆一听这个问题，很快地开口接上了。
“我还奇怪了呢，大家都是一个省的，不至于和我娘家那边差异这么多。我们那边现在的人
都乐意省女儿，女儿贴心小棉袄。”我压着火，刺了一句。
“男女都一样，都一样。”婆婆尴尬地笑了笑，和表姐又聊了起来其他话题。
表姐也看出了我的不高兴，坐了一会就走了，我也不想再在客厅里待着了，生气地回了房间
蒙头睡觉，这都是什么人啊，以为还是他们那个年代啊。
没受过气的我，来了他们家受了多少气了，都忍着，不好意思发作，把我当病猫了，踩着鼻
子上脸，拿身份压人。把对他们的尊重当做打压别人的工具，倚老卖老，还想像他们做媳妇那个
年代，婆婆磋磨儿媳妇啊，梦做的太美了。我自己工作赚钱养活自己，没吃她的，没喝她的，凭
什么受他们的气？以后他们说的过份，我也不忍了，没必要委屈自己。
中午，我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粥，丫的，饿死我了，他们家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也不知
道是我来了，这么过，还是他们自己的时候也这么过。再三天，我们就走，以后回来过年，少
待，再不好，我就不来过年了，让他们自己过去，不受这个气。
熬到M先生回来，我就把他拖进屋里，开始发火，不能跟长辈闹，我还不能跟他闹吗？他娘闯
的祸，他就得受罪。
“怎么啦，一进门就拉着脸，大过年的，笑一下。”M先生嬉皮笑脸地逗我，我一点也没心情
跟他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你也喜欢儿子，不喜女儿？”我凶巴巴地盯着他，不错过一个眼神。
“都喜欢啊，自己孩子一样呀。”M先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的肚子，“你不刚来了那个
吗？怎么想起这事了？”
“要是我生个女儿呢？怎么办？”我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他的回答决定了我们的将来，我
不是非要跟他过不可。如果他也和他家人想法一样，大家早散早解脱。
“生女儿就生女儿呗，这有什么。”M先生挑了挑眉毛，无所谓地说，“现在一个女孩的有的
是，不也一样吗？”
“记住你说的话，上午你表姐说‘生个女儿，叫我把户口落我娘家去，估计这也是你妈的意
思。’”我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看了看他。
“听她瞎讲，我们自己的孩子干嘛要落到你娘家去？当然要落我户口本上了。”M先生有点恼
怒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搭理她，说话不过脑子。”
“也别跟我装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在意你父母怎么说怎么做，我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只一条，他们说什么，你听一下就算了，我也不计较，要是你跟着他们学，听他们的，我也不是
好欺负的，好聚好散。”我还是有些生气，他们家这都什么人啊。
“他们说的管用吗？我听他们的干嘛？我这么大人了，我还听他们的，你想啥呢？”M先生笑
眯眯地拍着我的背，“不生气，你值得吗？这叫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对不对啊？”
“我也没干听着，给怼了回去，估计你妈不高兴了。”我斜了M先生一眼，“我可没必要忍受
你表姐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这么说。要不，以后我在你家更没地位了。”
“怼了就怼了，要是我在，我也怼她，没事。”M先生笑呵呵地捏了捏我的脸，“媳妇脾气真
大。”
“切，我还脾气大，我够忍耐的了，要不是看你面子上，我这么忍你们家？你看看你妈怎么过
年的，我傻呀？”想起这些糟心事，我就火冒三丈。
“媳妇真懂事，太懂事了。吃啥都一样，米粥养人。”看M先生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还劝慰
我，我长舒一口气，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谁叫他们是他父母和亲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