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M先生的婚后生活》端砚悠然

13、第十三章 婆家新年

　　M先生的姐姐一家四口仍住在客厅的大床上，紧挨着我们的房间，公婆搬进了另一个朝北的小

　　房间。

　　第二天早晨，婆婆没有喊我们起床，天亮后，我起床了，但是仍不好意思出门，毕竟他们睡在

　　我们门口，要是也像公公那样躺在被子里，我们出去很尴尬的。

　　听到M先生的姐姐和婆婆聊天，我打开了房门，一下愣住了，他们一家还都躺在被子里，婆

　　婆坐在客厅和他们说话。我愣了一下，急忙退回了房间，M先生走进客厅和他们聊天了。

　　我真的很不懂他们一家子，要说是传统人家，公婆睡在客厅就不方便，他们应该睡另外一个

　　房间，又不是没房间。结果，从我结婚那天，他们就大喇喇地睡我门口。

　　要说需要早起，为什么公公或者M先生的姐姐一家睡在客厅那么不方便的地方都不早起，却

　　唯独需要喊我们早起。和M先生生活了快一年了，他是个很赖床的人。回到他家，他妈喊他名

　　字，他都不肯起来，这表明他们家人不习惯早起的，那他妈妈到底是喊她儿子还是喊我呢？这是

　　传统人家还是新潮人家呢？

　　好容易熬到他们起来，我才进了客厅，帮忙摆放碗筷准备吃饭。早饭依然是喝粥，婆婆拿出

　　半瓶酱，看了看我说：“这酱还是上次你姐姐带来的呢。”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抱着碗喝完粥，就离开桌再，坐到了一边。我们带那么多营养品和

　　衣服，还给了过节费，也没听她跟任何人提起，她女儿给过她一瓶酱，却很值得提了。我怎么忘

　　了呢？她女儿给她什么，我们都需要记得恩情，以后报答。

　　吃完饭，M先生的姐姐开始往外整理给她父母的节礼：床上三件套（办理网络送的），两只

　　猪蹄子，一盒饼干（她老公单位发的），一套碗筷（买别的东西时送的），然后给他妈一身秋衣。

　　然后婆婆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给她带走，看到M先生的姐姐看我，我转身进了自己屋子，省

　　得他们不自在。

　　上午他们就走了，我们一家人送到门口，回来婆婆就忙着煮猪蹄子做肉冻。我和M先生就在客

　　厅里看电视，公公出门去看人下棋了。

　　后来，M先生同村的表姐来了（姨妈家的），非叫我们去她家玩。我和M先生就跟她一起去了，

　　距离不算远，她家院子比我们家大。表姐人很热情，我们刚坐下，就端了很多瓜子和花生过来，

　　还忙着拿了很多苹果、桔子、香蕉，和我老家那边招待客人差不多。

　　“我姨过日子抠唆（节俭），我说她很多次了，她也不听，我猜你们回来家里什么都没

　　有。”M先生的表姐快言快语，但是说的话让我不知道如何接了。

　　“都有的，家里什么都有。”我笑了笑，低下了头，“表姐不用忙活了，快坐下说会话。”

　　表姐问了一些我们工作的事，也谈了她儿子的工作，还有找的女朋友。看她红光满面的样

　　子，听她爽朗的笑声，性格和我婆婆不一样，倒是很像三婶。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我们该告辞了，表姐要留我们吃午饭，说姐夫单位发了不少鱼，中午炸鱼

　　尝尝。我和M先生更是不肯留下，急急忙忙地就离开了。

　　我和M先生并排着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偶尔碰到村里人，就跟着他称呼问

　　好。两个人边聊边走，顺便看看风景。

　　“你表姐家跟我们那边差不多，看来就是你家不太一样呢！”我看了M先生一眼，打趣地

　　说，“我一直以为你们家很穷呢！”

　　“我们这比你老家那边富裕多了。你们那边是浪费，打肿脸充胖子。”M先生不开心地瞥了我

　　一眼，不客气地反驳。

　　“这叫礼仪，懂不？对自己节俭，对外大方，中国自古以来如此。你们家那就是对内对外都抠

　　门，也就是我不跟你们计较罢了。”我半笑不笑地抱怨着。

　　“拉倒吧，你有点追求行不行，人不是为了吃而活着的。”M先生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作为

　　知识分子，你也太有辱斯文了。”

　　“哈哈，斯文也得吃饭啊，我就是一个吃货，等你去我家，咱们好好吃几顿。”我被M先生的

　　歪理逗笑了。

　　虽然仍是那两样饭，可是因为越来越接近新年，我也开心起来，吃着我唯一的水果，陪着他们

　　一起看电视，听着不懂得方言，自得其乐，也顺便期待着他们的春节，想看看和我老家有什么不

　　同。

　　大年三十，七点多我们起床，没人早叫我们了，可以睡久一点了。喝过粥，应付完早饭，我

　　就跟着M先生转，跟他聊我们那边的习俗。

　　“往年这个时候，我们要折好树（每个上面都写上去世亲人的名字）和文（天地），挂好家

　　谱，点上蜡烛，供上贡品，然后拿着点燃的香去祖坟祖先回来过年。”我想到此刻母亲和姐姐在

　　做的事情，眼圈有点发红。

　　“你们这叫封建迷信，亏你还读大学呢？”M先生打趣了我之后，偷偷笑了起来。

　　“这叫传统懂不懂？你们这边要做什么呢？”我收拾情绪，继续话题，是第一个新年，要喜庆些。。
　　“什么也不做，就中午的时候放一挂鞭炮。”M先生无所谓地说，“还有贴对联。”

　　“我们那边有的贴对联，有的不贴。”我想了想，“鞭炮是要放的，三十中午放，晚上放，初二

　　送祖先也要放。对了，年后家里有离开家的人，走时也要放。”

　　“你们放的次数多，我们只三十中午和晚上放。”M先生很感兴趣地问。“你们那边还有什么习

　　俗？”

　　“三十晚上守岁，抢在晚上十二点放鞭炮迎新年。初一再村子里拜年。当然，还有很多好吃

　　的。”我想到老家过年时的热闹劲，就恨不得飞回去，“初一拜年，人们爱比一下谁家门前的鞭

　　炮纸多，其实三十晚上就比谁家放的炮竹时间长了。以前我们家，我爸和我哥都喜欢炮竹，过年

　　的时候瞒着我妈到处藏，偷偷买。”

　　“你们那边真浪费，放放炮竹，热闹一下就行了，还攀比。”M先生总想显示一下他们的素质

　　涵养什么的，我都懒得跟他计较了。

　　“中午吃什么啊？我们去帮忙？”我退了推M先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省得被他气到。

　　“不吃什么啊，和平时一样。”M先生不理解地看了看我，很奇怪的样子。

　　“今天年三十，还喝粥？”我小声地问了一句，有点不敢置信，，“我和我妈两个人过节，

　　我们年三十中午都做很多菜的。晚上做的菜少些，因为要吃饺子。”

　　“就你们那事多，年三十晚上才过年，中午当然和平时一样了。”M先生的回答，粉碎了我想

　　吃个好饭的梦想。

　　果不其然，中午仍然是喝粥，配素菜。M先生和公公在院子里放了一挂鞭，除此之外，和平时

　　没什么区别。我已经没什么奢望了，过年不过年的真的没什么盼头。

　　下午，婆婆说要包饺子，我还是很喜欢的，急忙洗手帮忙，可是看到那白花花的白菜和白花花

　　的肉块，我心又是一颤，这个我仍然享受不了，我不吃肥肉啊。

　　无精打采地陪着他们包饺子，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到时候，吃菜和饺子皮。但是想到午饭，

　　也不敢奢望他们会多做菜了。

　　不幸言中了，比我想的还惨，年夜饭只有饺子,连以前的那个素菜都没了：白菜加肥肉块的饺

　　子。说实话，这样的饺子，我从出生就没吃过，还不如不放肉，纯素的我敢吃些。抱着碗戳开

　　几个饺子，吃了几张饺子皮，我把肉加给M先生。磨到他们吃的差不多，我飞快地放下了碗，真

　　的吃不下，还不如喝粥呢。

　　饭后，看春节晚会，我抱着我的桔子开始狂吃，好在婆婆拿出了一盘瓜子，我磕了半盘，没办

　　法，我肚子饿啊，大年三十的，我竟然肚子饿，有饭，但是吃不下。看到十点钟，我就打了个哈

　　欠睡觉去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躲到房间里，给老妈和姐姐打了个电话，他们问我在婆家过新年怎么样，我连声说挺好的，很

　　温馨。姐姐在那边哈哈笑着跟我说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的口水差点留个下来，暗暗发誓，

　　等回去要好好地吃几天，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