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M先生的婚后生活》端砚悠然

12、第十二章 年礼

　　看M先生开心的样子，我虽然孤独，融不进他们，但仍然开心。我尽量调节自己，让自己微

　　笑着面对一切，努力地爱屋及乌。

　　第二日，我拿出五千块钱，还有给他们买的衣服，和M先生一起给公婆送了过去。

　　“不用给我们了，我们不缺钱。”婆婆推了推我的手，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衣服我们

　　收下了，以后不用买了，浪费钱。”

　　“没多少钱，你们也该享享福了，我们不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贴补一下平日的生

　　活吧。”我不太会处理推推搡搡的事，就转身看了看M先生，示意他自己劝说他妈。

　　M 先生笑眯眯地过来，把钱塞他妈手里，“妈，收下吧，以后吃好点，别舍不得。”

　　婆婆笑着点点头，把钱收进了口袋里。公公笑呵呵地试穿了给他买的已衣服和裤子，不住

　　口地夸着衣服合身好看。婆婆却把给她买的衣服直接收了起来，公公叫她试穿，她笑了笑，连声

　　说不用了。M先生凑过去，要给她试穿，她也没同意，我看了有点尴尬。

　　在婆婆家的日子，没什么变化，早晨喝玉米粥，中午喝晚上都是一个素菜配小米粥，吃了三

　　天。迎来了那边年前最后一个集市，我们全家四口去赶集。

　　到了集市，婆婆郑重地交代我们：“你们俩记得给你两个叔叔家各买两包鸡蛋糕作节礼。”

　　看到M先生点头，我悄悄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这礼太轻了，哪拿得出手呢？”

　　“你二弟去年结婚，过年时给我们家送的也是两包蛋糕。”婆婆估计猜到了我在说什么，解

　　释了一下，然后他们二老就和我们分开了。

　　“你二弟也在大城市工作，第一年结婚，回来过年怎么送你们家这个？”我纳闷地问M先

　　生，“我们老家那边经济不如你们这边，过节给叔叔、姑姑、姨妈、舅舅送礼也要两百多块，送

　　一箱酒再加只鸡鱼。一般的亲戚来往至少也要一箱蒙牛或者伊利牛奶或者八宝粥之类的。”

　　“那是我二婶准备，叫二弟回来送的。”M先生的脸有点红了，“给我舅舅、姨妈和姑姑的

　　礼重些。给我叔这边，我妈是比着我二弟给咱们家的给他们。”

　　“哦，这样子啊，好复杂呀！”我咧嘴笑了笑，虽然我也是村里长大的，但是我真的不懂这

　　些。

　　我老家那边新媳妇结婚第一年什么都不用管，都是婆家准备的，毕竟新媳妇不懂婆家的人

　　情往来规矩。听M先生的意思，他二弟去年结婚，回来过年时也是他二婶准备的东西，叫她二弟

　　去送，他们这边规矩和我们老家也很类似。那为什么婆婆叫我们两个自己去买，还指定我们买什

　　么？要说舍不得二十几块钱也说不过去，真的很奇怪？从我们回来到现在，每天吃的很节俭，也

　　没有过年的样子，我还真看不透她怎么想的？无所谓了，反正也待不了几天，熬过年，我们就走

　　了。

　　一边想，一边随着人群走，集市上真的人山人海，不用自己走，人群就夹带着我们向前涌

　　去，想站住脚都难。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人，卖什么的都有：各种蔬菜，水果，果脯、肉类、海

　　鲜。和我老家的集市很像，卖的东西也差不多，但我比我老家那边人更多些。

　　我和M先生随着人流东瞅西看，先晃了一圈，出了一身汗。作为资深吃货的我，在清淡了三天

　　后，眼睛是只盯着各种吃食和水果，什么都想买。却被M先生制止了，叫我不要总想着吃，最后

　　我还是挣扎着买了一袋桔子，M先生还一直在那边念叨我奢侈，我真的是差点晕倒。过年吃个桔

　　子，我就奢侈了啊？虽然没钱，但也不至于过年只喝粥啊！老家的橘子过年才两块钱一斤。算了

　　了，等回娘家再吃，再忍几天好了。我全解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围着吃的转了。

　　挤到卖糕点的地方，怎么想怎么拿不出手，两包蛋糕，十块钱，也太尴尬了，也不好看

　　啊。我凑到M先生耳边，小声地说：“这个太尴尬了，要不换换？别管他们去年给你们家送什么

　　了？毕竟每年你叔叔都出车给咱们家秋收。”

　　在我的观念里，一年不回来，过节了，该多给些这些长辈买些礼物，但婆婆比较传统，注重

　　往来一样，这也有道理，可是，我们夫妻不在老家，我公婆又没有拖拉机或者三轮车，每年秋收

　　的时候，都是叔叔家用三轮车给我公婆家托运东西，我们有所表示也是应该的，不一定

　　要完全按照等值的，毕竟人家帮我们家的忙多些。

　　“还是我妈让买什么就买什么吧？”M先生估计也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她

　　也不让送的。”

　　“那，价钱差不多的，又好看点的，她不会不高兴了吧？”我小心地试探着问。

　　“那，应该没问题吧。”M先生笑得很灿烂，为找到个都满意的方案而放心。我也知道他的为难

　　和小心翼翼。

　　我们高高兴兴地继续找，终于看到了伊利乳酸奶，一箱不到二十块，这个应该在婆婆的接受范

　　围内，看着体积也不小。

　　我看了看M先生，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问他：“这个比两包蛋糕好看些吧？”

　　M先生连连点头：“好看些，这个价格也蛮便宜的。”

　　我们俩个高高兴兴地买了两箱，终于解决了主要任务，为寒酸之际尽量好看些。我们继续挤

　　着往集市外面走，拥挤的人群中，遇到了公婆，他们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

　　“年货早买好了，我们就逛逛。”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好奇，婆婆笑了笑，低头看了看M先生手上

　　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怎么还买桔子了，这么贵！怎么还买奶了？蛋糕买了吗？”

　　“看到家里没水果，我就买了点，不贵。没买蛋糕，买了乳酸奶，价格和蛋糕差不多。”M先

　　生抬了抬手上的东西，笑嘻嘻地回答。

　　“桔子多少钱？这个奶多少钱？”婆婆仍不放弃地追问着，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桔子两块钱一斤，这个乳酸奶十八一箱。”M先生低着头，仍笑着回答。

　　“吃什么水果？也不知道过日子。”婆婆脸拉的很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个真的十八一

　　箱？”

　　“买了就买了吧。这个挺好看的。”公公笑着插了一句话，拉了拉婆婆的袖子。

　　我心里憋得难受，差点忍不住插话。什么年代了，还这样子过日子，这样对待媳妇？摆什么婆

　　婆款啊！我收回自己先前的猜测，她就是舍不得花钱，才让我们自己准备给叔叔们的东西，还不

　　让多买。儿子一结婚，她就跟我们分的这么清楚，却还要管着我们的买什么。

　　可是，看到M先生为难的样子，我长舒一口气，忍了。不吃馋不死，过了年尽早走，这个家这

　　么奇怪，一点也没有过年的感觉，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傻得以为他们这边条件不好，更不会傻得

　　看不出婆婆的意思了。

　　回到家，仍然是稀饭加一个素菜，吃的都要咽不下了，我喝完粥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既然婆

　　婆不喜欢我，我也不往上凑了。她的地盘，她做主，我不招惹，我躲着点。

　　傍晚，我和M先生拎着礼物去了两个叔叔家，叔叔婶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三婶婶还想留我们

　　吃饭，我们推辞了。但是我很喜欢三婶婶的豁达，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终于M先生的姐姐来了，屋里也热闹了起来，虽然我仍是插不上什么话，只是干巴巴地坐

　　着，偶尔回答一下他婶婶的话但总不是那么尴尬了。

　　二叔、三叔、三婶婶以及三叔叔家的弟弟也都来了，家里摆了酒席招待M先生的姐姐和姐夫。

　　屋子里热闹的不得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天，欢声笑语。

　　M先生的姐姐和妈妈在厨房忙着炒菜，我也不好意思闲着，就去厨房帮忙，她们连声拒绝，说

　　不用我插手了，她们俩正好，人多了，厨房转不开。

　　饭菜很丰盛，有荤有素，还有酒。看他们大声谈笑，大口饮酒，看到公婆笑得满面红光的脸，

　　我心里发堵：女儿是娇客，儿媳也不是下等人啊！ 婚前登他家门，我的第一餐简陋，他们女儿

　　回来的第一餐丰盛，我还可以劝自己说凑合吧，毕竟都是招待。但是过年了，我吃了三四天粥

　　配一个素菜，我买个桔子都贵，他们女儿一来，立刻酒菜招待上了，我心里真的很不平衡。一年

　　回来一次的儿子媳妇，比起一年回来多次的女儿女婿，也算得上新鲜吧！

　　这个家里真的让我有些无语，但是刚结婚，我能怎么办？忍吧，一忍再忍，只求以后更少回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