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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第二天,天色刚刚泛亮,柳延凤与谢辰便赶去了义庄。大街上并不热闹,买卖之间也是低声私语,完全看不出这曾是扬州城外最热闹的镇子。二人都是好模样,又是一身道袍,走在路上引起了一些人的窥视,可也没人敢上前搭话。

      再来镇的义庄在镇子一处偏隅,鲜少有人往这处走。房子前杂草丛生,满目荒凉。刚进院子,一股腐烂气息扑鼻而来,惹得谢辰捂着鼻子不肯向前。柳延凤面带嘲笑说了一句“不行啊。”让谢辰怒了,不过几个时辰就被柳延凤说了2次不行,这怎么忍?于是赌气一般,皱着眉大步往里走,好似时刻要英勇就义,到了门口,抬起长腿一踹。啪啦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如一月的雪。

      “……”

      谢辰嘿嘿尬笑了几声,连忙狗腿的帮柳延凤拍了拍。

      二人进屋,屋子不大。但常年照不到太阳,阴森森的。正对着门摆着几口刚放进来的棺材,地上躺着秀秀口中的外乡人。不同于尸体,他们呼吸缓慢,胸脯过了许久才有轻微的起伏,活人却没有活气。

      柳延凤看了一圈,这里躺着5个昏迷的外乡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夺了一魂。人有三魂七魄,丢一不可。若这些人的魂已被那妖物吃了,那只能躺在这义庄里成为一辈子的‘活死人’,这妖物真奇怪。
      人的魂魄,对于任何一种妖都是大补。偏偏只是吸了一魂,这般‘手下留情’。难道是当储存粮吗?

      “阿凤,你看完了吗?”

      谢辰站在门口捂着鼻子,一会儿探出头去呼吸一下,一会儿又进来,忙的不亦乐乎。
      “阿辰,你说这妖物晚上挂着的灯笼是何用意,这人它不杀死又是何用意?难道真的是储存粮?”

      “是何用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被臭死了。”

      义庄除了这些外乡人,还停留着王家满门。尸体放置了六,七天仍没有下葬,从棺材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柳延凤佯装大悟,对谢辰呵呵一笑:“来,快帮我把这棺材打开。我要看看尸体。”

      “啊!?你不怕遭报应哦。”

      “要遭早就遭了好吧,快。”柳延凤示意。

      “你一定是故意的。”
      谢辰百万个不愿意,怨念的盯着柳延凤看了一会儿,见柳延凤无动于衷,只好垂头丧气的进了屋子,选了一个看起来很新的棺材,运了气将棺材盖缓缓移开。
      先是一阵淡绿色青烟飘出,一股浓郁的腐烂气味随即直冲鼻子。谢辰强忍呕吐的欲望,打开后连忙奔到门口,大口呼吸外面相对新鲜的空气。
      柳延凤躲在后面窃窃而笑。
      谢辰小狗一般的眼神望着他,眼里充满指责。柳延凤冲他招招手,他又有些不情愿的进来了。柳延凤低声笑了一下,示意让他低下头,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谢辰撇了一下嘴嘟囔道:“别拿你要碰尸体的手碰我。”
      这话又引来柳延凤一阵笑。

      这具尸体——
      柳延凤觉得很奇怪。
      这具尸体,完全不像是被妖物所杀,反而像是被人生前极尽虐待后而死。尸体五官胀的看不出具体容貌,但看来应该是高等家仆,身上衣服虽不贵重,却比普通仆人的衣料要好了许多。三月的天仍还是冷的,本该出现巨人观景象的尸体腹部才刚刚开始腐烂胀大,皮肤出现了腐败气泡。索性不影响柳延凤观察死者身上的伤痕。

      那是用剑划出来的,遍布全身。每一道都深可入骨,凶手应当对此人怀着极大恨意。柳延凤让谢辰在外面捡了个小木棍,试着挑起尸体的衣服观察衣服下面的情景。他戳了戳了尸体,那尸体砰一声,有个血泡裂开,炸出了点红白色脓汁。再一动,带着血液的泡沫从尸体七窍流淌出来。

      谢辰干呕一声:“真恶心。”

      柳延凤让谢辰又打开了其他几个棺材,无一例外。他皱眉观察完了,让谢辰重新盖棺。

      “如何?”谢辰问。

      “有些奇怪。”柳延凤答,“稍后再说。”

      说罢出了屋子。

      二人离开义庄,已经是中午了。艳阳高照却仍有寒意,附近桃花也已长了几包花骨朵,颤巍巍在风中摇曳着,春天还是来了。
      谢辰在义庄外狠狠吸了一口空气道:“外面的世界真美好!”
      “面外的世界还真奇妙呢。”柳延凤呛声成功获得了谢辰的瞪视。

      二人顺着小路走到了相对热闹的街。因为最近的事,再来镇的外人少了,街上的客栈空空荡荡,闲的小二坐在客栈门口打瞌睡。他们二人走到跟前时,小二才猛然惊醒。

      “小二,店开着吗?”谢辰开口问道。他声音甚是好听,笑起来有些年少无辜的可爱,像小狗一样。

      店家小二似乎很久没迎新客了,反应都慢了不少。他看着柳延凤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哈腰笑道:“哎哎哎,开着的开着的,二位客官里面请哎!”

      谢辰嘟着嘴,小声嘀咕:“看什么看,没见过道士啊。”

      “回客官,见是见过的,就是没见过像这位道长一样好看的,嘿嘿。”小二以为是在问他,便傻傻回答了出来。

      “我没问你!”

      他当然知道柳延凤长得好看,但别人盯着看,那就让他感到不舒服了。这是我的东西,他从心底这么想着。我的东西,又怎能容他人窥窃呢?

      那边柳延凤已经点了几道谢辰喜欢的菜,转头问道:“小二,现在明明是午饭时间,怎么人这么少?”
      小二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咱们镇子最近出了点事情。就前几天吧,镇子上一个大户人家一夜满门被杀,至今凶手都没找出来。从那以后,凡是晚上到镇子上的外人,第二天都是昏迷不醒。这现在,谁敢出门啊。”

      “那……王家被杀之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或者,王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小二想了半天,开口道:“在王家出事之前,好像也来了个道长。那天雨下的很大,那道长在王家门檐下躲了会儿雨,结果被那管家又打又骂给赶走了。”

      又打又骂?那管家死的那么惨,是报仇?

      “这事还是王家公子来小店吃饭的时候说起来的。说那道长招摇撞骗,被赶走的时候还诅咒他们家有血光之灾。现在看来……啧啧”小二撇着嘴咂巴了两声,又道:“那道长还路过我们这小店,就是没进来。”

      “道长?”谢辰好奇,“是纯阳宫的吗?”

      “纯阳宫?”

      “就是穿着我们这样子的。”

      “是的是的。”小二连忙点头,“那道长也是一身蓝白,不过,浆洗的都有些发黄了。还有好几个补丁。”

      好几个补丁?

      纯阳宫下山的道子,盘缠是最不用担心的,每人每月都可以在钱庄领取些固定月银。从未听说过有纯阳宫的道子衣着破烂需要补丁。柳延凤和谢辰对视一眼,谢辰道:“怕不是个假的吧?”

      “不是不是。”小二连忙摇头,“那道长不像是假的,他背后背的那把剑还泛着光嘞。我本想拉他近店,刚一走近,那剑抖的厉害,寒气直冒,我就不敢再上前了。只是他那衣服款式看起来和你们这一身不太一样。”

      谢辰将自己背后的剑放在桌上,将包着剑的黑布扯下问道:“是这样的吗?”

      “是的是的,都泛着光。那把是白光,您这一把泛蓝光。比您这一把感觉更冷更寒一些。”小二只是普通人,他并不明白所谓的寒气其实是剑的戾气。一把剑的‘寒气’是除了本身的材质外,也和主人有莫大关系。谢辰自小跟随柳延凤,不曾杀过人,这把剑在他手里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寒气’了。

      每一把好剑,也都有自己的剑气。谢辰佩的这一把乃是这一代修习太虚剑意的绝顶兵器,周流星位。周流剑身森寒,泛着幽幽蓝光宛如冬日夜晚的一颗蓝星,璀璨夺目。泛着白色剑气,有逼人戾气的剑,谢辰能想到便是——

      “雪名。”柳延凤和谢辰异口同声。

      雪名剑乃当世名剑。曾被大将李靖所收藏,此剑剑身洁白清凉,毫无玄色,故为雪名。
      只是,最后一任雪名剑的剑主早已消失在安史之乱中,雪名也因此遗落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被人遗忘。

      “不对,若是雪名,剑主如今怎么也得一百多岁了吧?”

      “那道长可不像一百多岁的人”小二插口,“那道长的年纪差不多与您一般大。”他指了指柳延凤。
      二人陷入了沉默。

      雪名若是重新出世,怕是又要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只是他们根本没有听说雪名重现江湖。那这个背着雪名剑,穿着打满补丁的纯阳道服的人到底是谁呢?

      “那人衣服是个怎么样的款式?”柳延凤连忙接着问。

      “这您可难为小的了。细节我是记不住了,就记得和两位道长穿的不一样。”

      “麻烦了。”柳延凤点头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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