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后天恶人》翛忆

114、意识导入·下

　　彼得很清楚格林德沃这位黑巫师的做事风格，洗脑能力一流，天生的传销头子，当年“忽悠”得半个魔法界为了巫师的利益而搅得整个魔法界不得安宁，险些将巫师的存在曝光于人类面前——简而言之就是他希望巫师界统治麻瓜界。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与邓布利多校长的相爱相杀始终贯穿其中，即便二人曾许下血誓，但在各自的理念面前，血誓不值一提，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两个月更是不值一提。所以在最后的对决时两位巫师都是互甩恶咒的，是那种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死无全尸魂飞魄散的恶咒。

　　最终，格林德沃被囚禁于纽蒙迦德的高塔之上，而打败他的邓布利多则留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担任校长。

　　两个月的意乱情迷，一个世纪的不可言说。

　　除了巧克力蛙上的卡片，在明面上两位巫师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这个情节是不是十分眼熟？眼熟到彼得即使计划好了要同格林德沃合作互助实现共赢互利互惠，但依然忍不住在最后给这位魔法界第一代黑魔王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后还要把黑魔王踹进坑里再填上坑顺便把土压实了。

　　＃无论是哪个校长的德国男友都十分的令人讨厌＃

　　＃三观不合的人不要交朋友不要成为知己更不要谈恋爱！＃

　　但是彼得万万没想到，格林德沃表面一副“改过自新”“认清错误”“抛弃中二病”的模样，暗地里却一直准备着在最后关头狠狠坑一把自己！！！

　　阴险！狡诈！奸刁！心机深沉！

　　自从扭转重置时间线重新回到现在之后就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的彼得彻底炸了，就算是上一次因为邓布利多校长的出现而毁了他的计划，但他瞬间改变计划，虽然过程复杂了不少，依然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被格林德沃坑了。

　　托尼杵着下巴望着自家奶娃娃气恼成个大气球般的气冲冲样，笑得眼眸都弯成了月牙，故意戳了戳他的爆炸点，“奶娃娃，别气别气，你不是坑回来了吗？你这可没吃亏。”

　　彼得果真像个大气球“砰！”的爆炸了，“可是我其实是可以不吃这个亏的！就是因为我一时大意，没料到他会在最后捅我一刀——我本来是可以计划得更周全、更天衣无缝的！”

　　彼得不是没有吃过亏，扭转重置时间线之前，在他懵懵懂懂成为蜘蛛侠之后，在他朝着斯塔克先生跌跌撞撞的奔跑过去的时候，他吃过很多亏，也受过很多委屈。

　　他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得上是超级英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斯塔克先生一般的超级英雄，可以保护好无辜的弱小者和陷入险境的受害者，他同样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超级英雄”这个称号以及有没有资格成为复仇者，更不知道在斯塔克先生的眼中他究竟算不算是一个能够入眼的人物。

　　他焦虑，他不安，他自卑，他烦躁，他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窗背后的飞蛾，明明看到了光芒，却撞得个头破血流都飞不到窗外；又像是行走在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误认为自己一直在朝前走，误认为自己已经找准了前进的方向，却不知道自己永远只能停留在莫比乌斯环上，根本走不出来，更不要提及什么向前出发了。

　　所以他会一直给斯塔克先生打电话，即便大多数时候只能转入语音信箱里，他也很高兴的将自己在这一天里帮助了什么人什么事都存入语音信箱里，一件不落。如果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那他会说一说自己遇到的景色，自己吃到的美食，自己在学业上遇到的问题，甚至是在自己午睡醒来后看到的落在窗户上的阳光，自己走在路上时看到在枝头绽放开的小花，大雨过后自己看到停留在树叶上的小水珠，他所遇到的一切美好，他都想告诉给斯塔克先生。

　　即使自己也知道这些小事情在斯塔克先生这般每天忙于拯救世界保护民众一分钟几亿美金上下的超级英雄亿万富翁的眼中不值一提，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一天展现在斯塔克先生面前。

　　他想告诉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你看，我真的很努力的在追随着你。虽然我向你奔跑过去的速度很慢，虽然我在这一路上会不小心的摔几跤，或者不小心的撞得鼻青脸肿，可能会很狼狈，可能会流血，可能会一时疼得不能动弹，可是我依然会在摔倒后爬起来，也会在缓过来后重新站起来。我会擦掉鲜血，我会包扎好伤口，我会再次向你奔来，就像溪流奔向大海，你始终是我前进的方向和动力，我会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向你奔来。

　　他真的很想很想告诉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在你独自一人前行的时候请不要觉得孤独，因为我始终在向你奔去，可能很慢，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我真的一直在朝你跑去。所以你不要感到孤独，也不需要放慢脚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孤身一人行走在这条路上，只是希望你在疲惫不堪时能想起有我这个人一直在你身后紧紧地跟随着你，从而感到欣慰，仅此而已。

　　可是他搞砸了一切。

　　他误以为斯塔克先生没有听那些繁杂的语音，却不知道斯塔克先生将他在语音信箱里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心里；他试图向斯塔克先生证明自己，却险些害死一轮船的无辜者，若不是斯塔克先生赶来，他将背负无数罪孽死亡；他妄想替斯塔克先生减轻负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也成为了斯塔克先生的负累。

　　所以他偷偷的成长起来，吃了不少亏，忍了不少苦，挨了不少骂，藏下那些污言秽语诅咒诬蔑，把委屈懊恼眼泪鲜血暗自咽下，为的就是让斯塔克先生少为自己操点心。

　　然而灭霸和那些人类将一切都摧毁了。

　　他失去了一切，他恨，他怨，他近乎疯魔地向无限宝石献祭了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性命，为的就是扭转重置时间线，为的就是救回他所爱的人，救回超级英雄和因为保护超级英雄而牺牲的人——以及，复仇。

　　他凭什么不复仇？他有什么资格不复仇？！

　　彼得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里有金光在沉沉浮浮，“是我搞砸了，我绝对不会再出错。”但仅凭他一人是没有办法保证所有超级英雄的安全，所以他必须转换思路，改变策略，寻找新的出路。

　　托尼有些心惊胆战地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渐渐被金色的光芒淹没，灿烂的金光逐渐暗沉，如同越来越多的黄金被熔化被压缩，看起来沉甸甸的，直压在他的心头上，压得他快喘不上气来。

　　“奶娃娃，”托尼的喉结微微滚动，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向彼得走进，“没事，没事，奶娃娃，是格林德沃那个混蛋太过分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谁能将一切掌控在手里，偶尔会有意外发生，这是很正常的。”

　　彼得一言不发的看向托尼，看得托尼都快心跳快个几拍子，才委屈道：“可是托尼你就没出错过。”

　　托尼松了口气，说话就好，他试探性的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注意着彼得的情绪，“我出错过。奶娃娃，你是不是忘了我钯中毒？”

　　彼得皱眉，“那不算是出错。”

　　托尼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他悄悄朝着监控摄像头比了个手势，一边煞有其事地对彼得说，“我怎么可能会想到居然有钯中毒这种后遗症出现，但是这个意外的确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奶娃娃你看，像我这么优秀的聪明人都不能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那奶娃娃你偶尔出错不是很正常，能让人理解吗？”

　　彼得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不一样！钯中毒是因为托尼你不知道，但我明明知道格林德沃最恨的就是有人掌握他的弱点，但我却忽视了这一点，这次他是在你面前坑我，所以没事。但下一次呢？在其他人面前，或者在其他事情上，如果我又出错了怎么办？那会害死多少人！”

　　“应该没那么严重，”托尼眨眨眼，“奶娃娃，但那时你身后有我，有查尔斯，有我们这么一大群超级英雄，即使你真的出错了，还有我们来补救。”

　　彼得咬了咬下唇，沮丧的小声嘟囔，“就像在那艘轮船上发生的事一样。”

　　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说出一些真相了。他不够聪明，年龄更是个问题，他拥有的只是狠而已。他敢对自己下狠手，敢对那些对超级英雄下手的人下狠手，但这是不够的。

　　托尼没听清，“奶娃娃你说什么？”

　　“我说，”彼得移开视线，“格林德沃的预言一直准确无误，既然他说雷神可以提供帮助，那我们借助雷神的力量就一定可以复活霍华德先生和玛利亚女士！”等等，彼得歪歪头，有个他从来没想到过的新念头出现了些影子。

　　托尼见彼得转移了话题，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眸逐渐散去金芒，露出柔软的琥珀色，也就着彼得的话题接着说下去，“嗯，我想到了北欧神话，有了点思路，明天我和班纳博士和海伦博士聊一聊。”

　　彼得回过神，“嗯。”顿了顿，“托尼，除了霍华德先生和玛利亚女士需要新的身躯，你是不是还想要制造其他的身躯？”

　　托尼一脸无辜，“有事没事我为什么要制造其他的新身躯？”

　　彼得一脸看熊孩子的表情，“格林德沃的预言没出错过。”

　　托尼犹豫了一会儿，“真没错过？”

　　彼得重重地点了点头，“他预言了二战。”虽然他没预言到自己的失败。

　　托尼想到自己原先的计划，有些心不在焉，“哇，那还真准。”

　　彼得抿抿唇，“托尼，你是不是，想制造出一个超级武器？比贾维斯更全面，就像机器宝宝一样的具有针对性？”

　　回过神来的托尼闻言一挑眉，望向奶娃娃，“你猜的？”

　　“合理推理，符合基本演绎法。”彼得正襟危坐，飞快把黑锅扔向了大西洋的另一个国度，“夏洛克教过我一点演绎法，我还是有些聪明的。”虽然肯定不如托尼，但绝对可以藐视其他普通人类的。

　　托尼放下怀疑，“夏洛克太没分寸了，怎么什么都教给你。”基本演绎法虽好，但太容易影响到奶娃娃的情绪了。

　　彼得见托尼不肯说，忍不住戳了戳托尼的手臂，“如果想保护地球，不必重新制造出新的人工智能，贾维斯就很好了啊。”

　　“那很辛苦，也很艰难。”托尼抬手捏了捏眉心，“贾维斯是我的家人，我舍不得让家人来承担这份责任。”

　　彼得一愣，随后低下头闭上了眼，眼圈顿时红了一片。

　　原来……斯塔克先生是舍不得贾维斯啊。

　　在庞大的数据流中，贾维斯通过监控摄像头凝望着托尼，在他没发现的角落里，有一串小小的数据流突然出现了混乱，但随即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