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前雨落》豆腐四宝

23、二十三 两对师徒

　　一曲梅花三弄余韵绕梁，杨念棠指尖划过琴弦收了尾音：“杨某献丑了。”
　　“杨公子莫打趣自己，我等俗人能听杨公子弹奏是莫大的福分。”
　　安禄山满脸和蔼，令狐伤依旧是面无表情，仔细观察杨念棠的一举一动，杨念棠垂眸任由他打量。
　　似是没有发现破绽，令狐伤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杨念棠暗暗松了口气，亏的归棹消息传来及时她有时间打理乔装，伤口再痛也得忍着，只为不留下蛛丝马迹戳破表像下的平静。然而疼痛过后杨念棠不由忆起昨晚那个怀抱，若是可以，还真想继续沉溺下去...片刻走神，杨念棠当即驱散了这念头，她必定是最近太累，才会起了邪念。开口叫侍从奉茶，抬眼就看到叶疏雨，杨念棠暗想你来干吗，扰我心神，随即不自在的别开眼。

　　叶疏雨在屋里坐了一晚上，清晨听得房门被拍的震天响，晕晕乎乎去打开。归棹一步跌进来，揪住叶疏雨的衣襟也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就一股脑全问了。
　　“我师父怎么了？臂膀上的伤哪来的？脖子上那个又是怎么回事？安禄山怎么她了？你说话啊？安禄山怎么还跟令狐伤来了书院？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哎你干嘛去？”归棹还没问完，叶疏雨已一个玉泉窜出不见踪影。

　　安禄山察觉杨念棠在叶疏雨进来后态度突然有一点不自然，偶然间瞄到杨念棠脖颈处被发丝遮挡的红痕，顿时了然于心。视线掠过叶疏雨，安禄山端起茶杯问：“杨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杨念棠腹诽你在冷水里泡一晚上试试，面上还要继续保持一惯的风轻云淡：“多谢安公挂心，一切安好。”
　　安禄山不置可否，笑的阴险。
　　“杨公子须小心些，夜里风大不要着了凉。”令狐伤淡淡地说。
　　“多谢令狐公子提醒，今后我会小心。”杨念棠依然回报一笑。
　　安禄山站起来：“那我便不叨扰杨公子了，留步。”
　　杨念棠示意叶疏雨送客，扭头看到令狐伤还在原地。嗯，这是打算继续试探自己？
　　看杨念棠戒备的样子，令狐伤突然轻笑，走近一步说：“杨公子怎么感觉怕我比我兄长还多一些？”
　　“令狐公子说笑了。”杨念棠敛目，“大漠第一高手不是空穴来风。”
　　“看来杨公子领教过了？”
　　令狐伤见杨念棠不搭话，依然气定神闲继续问：“我留下实是有些疑惑想请教，杨公子可曾去过太原的杏花村？”
　　杨念棠瞳孔猛的缩小，垂首回答：“不曾。”
　　“是么？可惜了，听闻夜间的杏花村别有一番风情。”
　　杨念棠冷漠抬头，面对这张被誉为大漠第一美男的脸，她心里只剩下仇恨。
　　“书院事务繁多，我自然不比逐日长老清闲自在。”
　　令狐伤见杨念棠如此态度更走近一步悄悄问：“作为一个天道轩的棋子，你甘心么？”
　　杨念棠反问：“作为安禄山的走狗，你甘心么？”
　　令狐伤面无表情：“为义兄，自然是甘愿的。”
　　杨念棠咄咄逼人：“那苏曼莎呢？你把她送给安禄山的时候可曾问过想过她是否甘愿？”
　　令狐伤闻言突然伸手抓到杨念棠臂膀伤口处，冷冷盯着杨念棠那双眼睛说：“你们查的倒是细。”
　　“知己知彼。”令狐伤手力不轻，杨念棠疼的眯了眯眼，却依然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师父！”

　　叶疏雨一回来就见到这剑拔弩张的画面，再看杨念棠半边衣袖早就染血，急的眼眶直接红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打令狐伤的手。
　　师父...这样的称呼令狐伤很久没有听到了，自从苏曼莎加入蛇牙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少年冲过来的时候令狐伤没想躲，任由他的手被打落。看少年扶着杨念棠紧张关切的询问，令狐伤忽然感觉一无所有，随手拿起一张宣纸，他细细擦拭手上的血痕，留下句“好好看顾你师父。”便走了。

　　令狐伤一撩垂帘上了马车，安禄山正闭目养神，见他回来连忙问：“昨晚那偷听的人是他么？”
　　令狐伤转移视线不看安禄山：“还需要再探一探。”
　　“可，多安排些人手盯紧，还有那个书童，看看他们什么关系，实在不行就从那个书童下手。”安禄山交代完继续闭目养神。
　　令狐伤透过帘子望向外面，师徒...杨念棠，这场仗我输了，你能赢么？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