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都喜欢坏男孩［重生］》衾顾

6、施暴

　　徐予天的声音愈发低沉，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连忙止住。他一方面觉得在这圣母面前失态有些丢人，另一方面是他一时克制不住说的太多了，罗燃受了霍珍的指使利用罗平的事情现在还没发生，还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现下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他一时激愤就说了出来。江启深微微低头，看到了徐予天眼眶微红却倔强的瞪着他的样子，垂在身侧的双手似乎是被他一席话惊的发麻，想要抬手轻轻碰碰他，竟然抬不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对视良久，徐予天先从回忆里抽身想要挣脱这尴尬的场景，立刻松开摁住江启深肩膀的手。江启深看他转身要走，心里一急，不顾肩膀的酸疼连忙拉住他：“你、你别伤心……”
　　江启深急急的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他先前不解为什么徐予天这么极端的攻击罗燃，又宁可面临牢狱之灾也不服软，有什么能比前程更重要？但从刚刚徐予天那几句显然是愤恨到了极致的话中，江启深忽然领悟了。现在他只想安慰徐予天，但简单的一句你别伤心，岂不就是废话？
　　他不由得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但出人意料的，徐予天并没有觉得这是废话。或许是他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罗平之外竟然还会有人安慰他这个在别人眼里十恶不赦的人。而且竟然还是这个多管闲事的，罗平是因为爱他，无条件的理解包容他，眼前这人又是因为什么？
　　徐予天略微有些动容，半晌后才说：“我不会因为他们伤心，你走吧。”
　　江启深哑然，轻轻放开他的手臂。许是刚才急了不自觉的攥的有些紧，徐予天手臂上一圈淡淡的红痕。
　　他这次没有阻拦徐予天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他清瘦的背影。
　　日子还是波澜不惊，但徐予天却一直在等法院的传票，享受这每天如死水般的平静生活，在经历了许多后他觉得这种平静才是最为难得的。等到了日子也就到头了，他就该去解决该解决的一切，才能放心的去受刑。
　　可是……一周过去了，徐予天却依旧什么都没等到。霍珍不像是动作这么慢的女人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徐予天才不会有那种痴心妄想霍珍会放过他，只是好奇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罗燃母子竟然会一齐来帮他解惑，放了学徐予天刚出了校门，就看到不远处的树干子旁边，罗燃胳膊吊着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是刚出院的模样，整个人颓废了不少，颇有些乌头垢面的感觉，杵在那儿眼神怨毒的看着他，而妆容打扮都精致极了的霍珍，则是抱肩站在一旁。
　　看到罗燃这德行，明知道不该在激怒霍珍，徐予天还是没忍住，愉悦的笑出声。
　　“笑你妈啊！”罗燃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的骂他。
　　“呵呵。”徐予天一甩书包，斜睨着他：“管得着吗？”
　　他说完看向旁边脸色不太好的霍珍，淡淡的问：“有事吗？”
　　没事他还要赶着回家呢，出门就看到这俩丧门星，晦气极了。
　　霍珍摘下墨镜，眼神有些冷，打量了徐予天半晌忽然轻轻一笑，语气有些蔑视：“按理说罗平收养了你，你也算我的半个孩子。”
　　“别。”徐予天忙打断她：“我高攀不起。”
　　霍珍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瞧，你总是这么不识趣呢。”
　　徐予天笑了一下，眼神毫无温度的看着她，嘲讽的话很轻易的顺嘴就来：“你儿子多得是，可别到处认崽，小心到时候养不起。”
　　徐予天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错处，眼神一僵，这些事情是他后来知道的，不是十六岁时就应该知道的，他又忘记自己如今是十六岁这件事了。果然霍珍神色一变，脸色一瞬间难得仓惶，半晌才冷笑着说：“罗平倒是什么都告诉你。”
　　徐予天抿了抿唇没说话，至于罗燃那个傻逼是完全抓不住‘孩子多的是’这个关键点，在旁催促着霍珍：“妈，快点啊。”
　　“你急什么。”霍珍不悦的说，眼睛却一直盯着徐予天：“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把罗燃打成这样，总得有个说法。”
　　嗯？徐予天疑惑的眯了眯眼，霍珍前几日不还铁板钉钉的说要去起诉他，今日怎么又来……他不知道霍珍母子要打什么算盘，思索了一下问：“怎么，霍女士不打算起诉我了？”
　　“呵。”霍珍嘲讽的轻笑一声，美眸满是不屑：“本来的确有这个打算，但如你所说，没有证据。那个姓江的小子看似一身正气，也不过如此。”
　　听霍珍的话音，似乎是江启深不愿意出庭当人证，霍珍也只好不了了之，可是为什么？徐予天疑惑的皱起眉毛，见罗燃听了母亲的话表情变的有些尴尬，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妈，江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无所谓了。”霍珍淡淡的说，盯着徐予天的眼睛闪过一丝阴毒：“不过我还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罗平，让他来教训你一下。”
　　这句话正中死穴，徐予天一直轻松地表情顿时一沉，阴郁的盯着因他的反应而笑盈盈的霍珍。徐予天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死死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他命令自己平静，深呼吸几口气半晌后才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看到徐予天方寸大乱，罗燃得意的笑了，他看了一眼霍珍，后者笑着点点头，准许性的看了他一眼。罗燃立刻转头，自信满满的看着伫立在面前浑身上下充斥着戾气的少年，笑嘻嘻的道：“你不想让爸知道也可以，我这身伤成倍还回来就行了。”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徐予天是松了口气的，他二话不说的把书包扯下来扔到旁边的地上，抬了抬下巴：“你来？还是找人了？”
　　“哼。”罗燃不屑的嗤笑，费力的凑上前想吐口唾沫在他脸上，准头却稍微偏了偏只吐到他的衣领，看着后者隐忍的怒意笑的十分畅快，肆意羞辱他：“你算个什么东西配让我亲自动手？”
　　他说完就拍了拍手，右边残缺的半面砖墙后面应声走出几个高个男人，一看就是几个不入流的混子穿的破破烂烂，还嚼个口香糖，一人拿着一根木棍。几个人很快走过来围住徐予天，为首的男人戏谑的看着面色苍白穿着校服的徐予天，转头看了眼罗燃：“就是他？”
　　“是啊。”罗燃冷笑着：“拜托哥几个了。”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霍珍，后者退后几步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脑袋，其他地方打残废了也无所谓。”
　　“呵呵。”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棍子，颇有兴致的说：“有趣，小弟弟，你要不要求求情啊？”
　　“少废话。”罗燃闻言皱了下眉，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徐予天就不耐烦的开口，拒绝眼前这个要施暴的人的‘好意’，冷冷的说：“要动手就尽快。”
　　“靠。”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男人就一棍子削在徐予天右腿腿弯，粗暴的骂：“这他妈死到临头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予天闷哼一声，被打的单膝跪在地上，额上顿时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听到那男人的话却嘲讽的轻挑嘴角，犹不服输的抬头扫了一圈周围各种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我死到临头？就凭你们几个？”
　　“哈哈哈。”罗燃忍不住大笑起来，阴狠的鼓掌看着他：“徐予天，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几个男人似乎原本还有所顾忌，见徐予天跪在那儿还在肆意挑衅终于彻底被激怒，手中的棍棒被他们用了蛮力挥舞着，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徐予天身上。对方把原本倒地的徐予天粗暴的拉起来，一棍子狠狠的招呼在他头上。徐予天的视线在闷响和随之而来的剧痛里变得一片模糊，温热的血很快爬下了额角淋漓地落下来，一阵天旋不稳地往下倒，对方却逼着他站直了，下一棍又一次闷在他的膝盖上。
　　原本凄厉的惨叫被徐予天死死地咬着嘴唇忍住，痛得浑身颤抖，但他就算是疼死也不会在眼前这些人面前示弱。相反的，罗燃越想重击他虐待他，想看他痛哭流涕跪着向他求饶的画面，徐予天偏偏就不让他得偿所愿。他可以被他们像破布娃娃一般殴打着，可却始终一语不发。
　　这种一声不吭的态度绝对不会引来路人围观，对他们反倒是意外之喜，但偏偏的这些施暴者听不到徐予天的呼救声仿佛就在这场痛殴的仪式中缺失了什么，都不是很痛快……
　　尤其是徐予天一直是仇恨地看着对面这些人，这种眼神显然激发了那些人肮脏的征服欲，下手更加狠毒，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不自觉地抱住头，也无力在听不远处罗燃得意的笑声了。霍珍看着狼狈倒地的徐予天，眼中闪过一丝痛快，哼笑着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