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都喜欢坏男孩［重生］》衾顾

5、烂人一个

　　同桌单小瑜见他醒了，趁着自习课老师管的松，忍不住低声跟他说话：“小天，你真把罗燃打骨折了啊？”
　　单小瑜跟他坐了快三年同桌，俩人还挺熟的，说实话她不信徐予天会这么暴躁。徐予天见到单小瑜跟自己说话，想起来单小瑜在之后的日子里还帮了自己不少。在罗平死的那半年内，她生怕自己想不开饿死，还给他买了好一段时间的饭，是他少之又少的朋友。
　　徐予天忍不住目光温柔了些，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
　　要真的承认了，这姑娘该怕自己了。果不其然，单小瑜松了口气，一笑：“我就猜你不会的。”
　　真单纯，傻姑娘。徐予天一笑，闭上眼睛，心中的杀戮冲动微微减少了一些。放学的时候居然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江启深，他正在和教物理的老头孙老师说话，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阳光下面容清秀温和的书生样子，难道也是八中的学生？这可真不巧，徐予天暗自皱了皱眉，想起办公室里霍珍的话，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江启深侧头看了过来，正好对上徐予天阴晴不定的眼神，江启深目光一顿，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这人……徐予天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江启深转过头去和孙老头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走向自己。
　　“干嘛？”徐予天双手插兜，疲痞的问。
　　江启深看着他，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有时间吗？”
　　“没。”徐予天一直恼这家伙那天破坏了他的计划，不愿意和他多说话：“我要回家吃饭。”
　　罗平还在家里等他吃饭呢，岂料江启深把他这真话当成了假话一般，怔楞片刻忽然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听话的孩子。”
　　这家伙也就同他差不多大，凭什么说话总是一副老道教育自己的模样，徐予天是真不服气，甚至感觉手有些痒。但是现在在学校，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徐予天到底还是没继续冲动真的揍他，有些颓然的吐了口气，绕过他走开。
　　江启深一愣，刚才他还以为徐予天生气会动手，没想到……他看着徐予天孤独的背影，想了想跟上去：“我等你吃完饭。”
　　徐予天冷笑一声，把书包甩在肩膀上大步离开：“你乐意等就等吧。”
　　于是江启深跟着徐予天身后走到了棚户区，江启深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可以说是类似于非洲的贫民窟之类的住处了。一片低矮的平房，前两天下雨，积了一片一片的臭水沟子散发出一股恶臭，整个环境只可以用颓垣败壁四个字来形容。原来徐予天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成长生活的？江启深看着他一身萧索的身形，眼睛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而徐予天这种人好像天生不嘴欠几句就难受似的，他知道江启深跟在他身后，到了这地界儿他反倒颇为愉悦的说：“少爷，这地方不适合你，赶紧走吧。”
　　江启深抿了抿唇，不言不语的跟他在身后，并没有说话。
　　徐予天听他不说话，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江启深清隽的眉间微微蹙起，不知是对他的话不满还是对周围的环境，不过总是难受的。徐予天轻笑一声，继续言语刻薄的轻慢他：“公子哥儿，劝你一句，不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破败的文化建设中，干点你该干的事儿去吧。”
　　不知是因为徐予天一口一个少爷公子哥儿，还是把自己和这地界儿合为一体形容成‘破败文化’，一向和气的江启深面容上竟然沾染上几分怒色，白皙的脸都有些微红了。却依然固执的跟在徐予天身后，也不知到底要干嘛，徐予天看都说成这样也撵他不走，心下微微有些奇怪，难道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说？
　　这么想着，也就任由江启深跟着，不在嘴上刻薄占他的便宜。但内心却依然想戏耍他一下，到了家门口，徐予天就也没看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砰’的一声把大门摔上就把江启深严严实实的关在门外。反正他对于江启深要说什么并没有兴趣，江启深想等那就等，若负气要走便也正好。
　　江启深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想法，他怔怔的看着合上的大门，是锈迹斑斑的破败。他想起霍珍和罗燃穿着奢侈，一身华贵，尤其是霍珍食指上闪烁的那颗红宝石，似乎正在他眼前晃荡似的，像裹着罂粟外壳一般的嗓音在他耳边回荡：“小江啊，阿姨请你帮个忙，还记得那天伤害燃燃的那个混蛋吗？阿姨想要起诉他，到时还望你帮忙作证啊……”
　　霍珍似乎是料定了他会答应，说完一番话便盈盈一笑想抬手轻抚一下江启深的头发，却被江启深轻巧的避开了。在霍珍微讶的目光下江启深勉强一笑，他想说徐予天不是混蛋，他从他那双虽然如同眼崽子一般狠戾的眼神中却可以窥探到一丝脆弱。他甚至想说不要起诉徐予天，他不会落井下石，不会去作证，可是……他下意识的感觉到在霍珍面前说这些毫无意义。
　　虽然江启深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了解，但从霍珍和罗燃的态度中，他已经感觉到说这些没用。于是江启深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婉拒着：“抱歉阿姨，我马上要回w市的学校，恐怕没有时间。”
　　霍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在想办法：“那……或者到时候律师会和你连线搜集证据也可以，小江，你就帮帮忙吧。要不然那混蛋强行抵赖，还真的没有办法。”
　　“阿姨。”江启深忍不住问：“徐予天他，和你们有过节吗？”
　　“这个……”霍珍精明的眼睛转了转，轻描淡写的说：“燃燃应该跟你说过，我的前夫现在收养了徐予天。要说过节也没有什么，充其量就是看不惯燃燃回去找罗平吧，呵呵，真是小题大做。”
　　若是这所谓的过节是这么简单，徐予天会冲动到将人打成这样？江启深皱了皱眉，不禁觉得霍珍对于自己家里的情况过于忽视，甚至有些无视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应承下来霍珍的要求，在她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碰巧接了一个师兄的电话，伪装成家里有事便匆匆的离开了。在八中门口碰到徐予天是偶然，也是必然，他本来就是要找徐予天的，就是不知该如何找。
　　看着这破败的木门，还用古老的红砖堆砌的墙面，江启深不顾自己穿的是洁白的T恤，微微疲倦的吐了一口气倚上去。徐予天没让他等太久，不过十多分钟就出来了，换上了一个灰色宽松的大背心，头发湿漉漉的在滴水。看到他还没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甩了甩头发问：“你还真没走，这么闲啊？”
　　看着他暴露在傍晚冷空气中大片裸露的脖颈和胸口，还有两条精瘦修长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沾着水珠，江启深忍不住开口：“你多穿点吧，省的感冒。”
　　徐予天皱眉，困惑的问：“你到底要干嘛？这么啰嗦？”
　　迟疑了一瞬，江启深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知道罗燃的妈妈要起诉你吗？”
　　徐予天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嘴角轻抬：“她果然去找你了。”
　　在霍珍说徐予天是个无赖的时候，江启深就已经猜想霍珍已经找过他且通知他了，但是徐予天态度如此淡然还是让江启深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真的是个疯子吧？他难道不知道，故意伤害罪一旦被定罪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吗？没注意到江启深惊愕的眼神，徐予天冷笑着说：“你们尽管起诉吧，我无所谓。”
　　反正他也不会让罗燃和霍珍好过，走着瞧。
　　“……你为什么就不能道歉服软呢？”江启深忍不住问，徐予天的养父是霍珍的前夫罗燃的生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江启深觉得如果徐予天低头认错，霍珍未必会把他逼到绝路。
　　“让我求他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徐予天瞪视着他，决绝的说：“不可能，我就算被枪毙，也绝对不会求他们。”
　　“你难道不为你父亲想想吗？”江启深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不想看到徐予天选择最差最艰难的那条路，不禁寻找了一个最合理的切入点劝慰他：“你是他儿子，罗燃也是，霍珍是他的前妻，你忍心看到他左右为难吗？”
　　从徐予天的出发点和他威胁罗燃的话来看，或许那个叫罗平的男人是他唯一的软弱点。
　　“前妻？”听了他的话，徐予天一怔，片刻之间却忽然大笑起来，神色有些狂乱，他边笑着边一把拉过江启深走远了些，把他摁在墙上恶狠狠的说：“什么前妻？大善人，我告诉你，霍珍和我爸根本没有结婚过！我爸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随传随到的备胎！儿子？哼哼，罗燃那王八蛋也配当儿子？你见过父亲含辛茹苦的拉扯他十多年，但一点金钱就能把他勾走的儿子么？你见过为了钱，能亲口骂他爸利用他爸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