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帛书》南国水

6、第06章 帛书失窃

　　“该死的臭/婊/子，竟敢断老子们的财路！”眼看一无所获，有些人甚至开始爆粗口了。

　　“我看未必！”这时缓缓踱着步子的悍天海发话了。顺着他的手指，大伙看向墓室中央的椁室。

　　“哎呀，哪一个探墓的会舍弃内棺？”一个叫小六子的人发话了，他还很年轻，约摸十七八岁年纪，“师父，你逗我们玩呢！”

　　“是的师父，这个椁室很明显有开启过的痕迹。”经过查验棺盖上极其周边的灰尘，围在棺椁旁边的那群人也叫嚣起来。

　　“所以说你们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盗墓者”，悍天海边说边捋着他稀疏的胡须，“真是枉为我北派中人。”

　　“每一个盗墓者打开椁室后，目光必然一跃到底”，悍天海开始现场教学了，“从这个棺盖的灰尘来看，只有前三分之一处是被动过的”，他边说边走过去用手撑着棺盖，虽然他很用力，但它依然纹丝不动，“很显然，如果要看清内棺里的东西，他的手一定会到这里”，说完他指了指棺盖的尾部。

　　“但是很显然没有。上面的灰尘依然如故。”

　　听到他的话，大家焕然大悟。

　　“也就是说前一批盗墓者还没有探及内棺的底部，就已经合上了棺盖？”大伙很疑惑。

　　悍天海点点头，“所以说内棺里一定有某种让他们视为珍宝的东西”，他微笑着，“开棺！”

　　打开椁室和内棺后，大家看得一清二楚。由于之前有墓室空气的流入，内棺中的男尸早已腐败。而被他抱在右手里的竹筒依然保持着原貌，只是里面的丝织品开始有些发黄。

　　由于并不是第一个见到这个竹筒的人，悍天海无法判断丝织品的原貌。但是凭他多年的盗墓经验，却可以断定眼前这具男尸并非皇室贵胄，也只是一般的官宦而已。并且经查验，他的尸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或者线索。

　　虽然不知道前一批盗墓者是不是中原妖姬，但悍天海可以断定，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此刻他眼前这个竹筒！

　　但是如此重要的物件，对方为什么不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取走呢？留在古墓内，必定是夜长梦多。

　　大伙都百思不得其解。但悍天海却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将这帛书和竹笈、漆盘，一并带走！”悍天海摆摆手。

　　他背对着忙碌的大家，眼神里散发出贪婪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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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灯光下，悍天海捧着那一幅帛书。只见它长十八寸，宽十五寸，虽然在古墓中埋藏了两千多年，但是依然丝质光滑。只是由于入土年代久远，表面呈现为黯淡的褐色，与帛书上面的文字几乎混在一起。

　　而用放大镜观察这些文字时，只见帛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字细若蝇头，笔画匀整。

　　悍天海觉得自己胸中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啧啧称叹，看来这次北派确实得到了一件宝贝！

　　狂喜之余，悍天海拿起竹筒，发现这个竹笈底部的漆盘里还有很多从帛书上脱落的碎片。于是他下定决心开始修补。

　　先是刮去帛书上面那一层厚厚的白泥膏和污渍，清理完之后，悍天海想把折叠数层的帛书揭开，却发现各层之间死死地粘合在了一起！

　　于是他将帛书放到一块一英寸六十目的铜丝布上面，用汽油浸泡，同时用毛笔把帛书的表层再洗涤了一遍，这时才轻轻地将帛书一层一层展开。

　　他很小心翼翼，所以整个过程中，帛书没有丝毫破损。这时，他才再将帛书摊开，放到铜丝布上面，待汽油挥发后，慢慢地揭下来。

　　用同样的方法将残片清理粘连后，此时，整幅帛书才算干净完整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悍天海不由得连连大笑。

　　但是高兴之余，当天晚上他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为要想使这楚帛书发挥最大的价值，就得搞清楚它上面每一个文字，它上面的一笔一划，都是价值连城。

　　第二天一早，悍天海穿戴一新，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就踏上了前去上海的火车。

　　他和上海金才记的老板金从怡是故交，托他在上海找一家有红外线摄影的照相馆拍摄这幅楚帛书，应该不成问题。

　　九月底的上海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悍天海住在四马路上的吴宫饭店。窗外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栽满了挺拔的法国梧桐。

　　这天清晨，悍天海约了金从怡在吴宫饭店会面。但是一个小时后，他等来的不是金从怡，而是金才记的伙计傅佩鹤，还有自己在长沙认识的美国人柯强。

　　“柯先生，没想到你竟然也在上海。”悍天海先是很诧异，后来得知柯强也是金从怡的旧友，这才释然了。

　　“原来都是自己人，快请坐！”刚才自斟自饮了几杯，悍天海有些微醺。

　　“悍老板，金老板和我说了您带着楚帛书来上海的事情”，美国人柯强开口就是蹩脚的中文，“我和金老板说，何必舍近求远，我家里便有红外线摄影机，再复杂刁钻的文物，文字，也一天便可拍好。”

　　于是柯强从悍天海手中接过装裱好的楚帛书，“明日拍摄完毕，后天我便派人交到此处悍老板手上，以让珍宝完璧归赵。”

　　“如此，甚好。”悍天海微笑着。

　　比起老上海十里洋场的歌舞升平，深秋的长沙还是有些许的倦怠与荒芜。

　　夜幕下的子弹库，像一个暗匣，隐藏在高泉山寸草不生的山腰处。

　　这天夜晚，月明星稀，欧阳真和蒋星辰带着几个弟兄，再一次潜入了楚墓。这一次，他们带足了装备，直奔目标而去。

　　但是当内棺被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竹筒和帛书竟然不翼而飞了！除了那具干尸，内棺里早已空空如也。无论他们怎么找寻，都一无所获。

　　“真是岂有此理！”蒋星辰重重的一拳，就打在了棺盖上。一时之间，灰尘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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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欧阳真一如既往地起得很早。但在房间里等了很久，蒋星辰还是没有来。

　　“师父，您还是和蒋小姐约了十点吗？”一个仆人问道，“要不我去把她喊过来。”

　　“不了！”欧阳真摆摆手，“这些天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

　　再次见到蒋星辰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对不起师父，星辰来晚了！”她的脸色很苍白。

　　经过四五日的调养，欧阳真的病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忙里忙外照顾了他这些时日，还是因为昨晚楚帛书失窃而耿耿于怀，欧阳真发现，仅仅一夜之间，蒋星辰竟然瘦了一圈。

　　“星辰，我答应你，一定替你把楚帛书找回来！”他看着蒋星辰，眼神里写满了坚毅。

　　看来，如果那个人还是不来找他，那就只有他主动找上门去了。欧阳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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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早市的嘈杂吵醒了沉睡中的悍天海。他起身拉开窗帘，发现深秋的上海飘起了细细的雨丝。一阵清风吹上窗棂，让他浑身起了寒意。但无论如何，都市的繁华，还是令他如此醉心。

　　洗漱完毕后，饭店的侍者将西式早餐送到了房间，悍天海表示今日他有贵客到访，不会出门。侍者便退下了。

　　然而悍天海等到了中午，依然不见美国人柯强的身影，更别提楚帛书了。

　　于是悍天海给金才记的伙计傅佩鹤拨通了电话，两人匆忙赶到柯强在上海的寓所。

　　敲门良久后都无人应答，两人慌了，急忙破门而入。

　　进去后，他们傻眼了！哪有什么柯强，哪有什么楚帛书，这栋绿树红砖围绕的高档公寓，早已人去楼空了！

　　“不好，是调虎离山之计！”悍天海痛心疾首地哀嚎起来，“是我蠢啊，怎么能相信一个外国人！”

　　傅佩鹤毕竟是金才记的老伙计了，虽然眼前的一幕也让他很是惊诧，但他却没说什么，而是异常镇静。他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缓慢地踱着步子，仔细寻找有没有柯强无心留下，或故意留下的线索。

　　果然，在公寓墙壁的暗匣内，他们发现了柯强留下的一纸契约和五箱金条。

　　二人凑近了看，见那契约上只有一行小字：楚墓帛书，绝美淳化，当举世共赏之！

　　“混账东西！”虽然是文弱书生，傅佩鹤也破口大骂起来，“楚墓帛书乃我堂堂中华稀世珍宝，岂能落入外邦之手！”

　　眼看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悍天海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本来此次前来上海，也是为了给楚帛书拍摄红外线照片，好找专家弄清楚上面的字，以使其增值，获得巨额财富。现如今，他掂了掂柯强留下的五箱金条，脸上露出了不为人知的笑容。

　　“走吧！”这时的悍天海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可一世地笑着从傅佩鹤的身边走过，将一箱金条掷在他的手心，“事已至此，何必执着！”说完，他扬长而去。

　　到龙华机场询问后得知，今天前往美国的飞机是上午七点上海直飞旧金山，“臭洋鬼子！”悍天海大骂一声，随即坐上了返回长沙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