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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陆先生表示自己是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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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莫凡清清楚楚在这位星盗先生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二字。
但这不能怪陆腾已,就连莫凡自己也没想到这种神转折。就像吵架吵得好好的,突然一方放了个屁,气氛全毁完了,这还怎么吵下去?
母胎单身solo至今三十多年,对莫凡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木着脸,和陆腾已对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最终还是陆腾已打破了沉默,他眼神复杂:“我不喜欢alpha。”
莫凡当场炸了:“我是beta!纯的!你闻不出来吗!”
今天第三次了!还能不能好了!一个梗玩这么多次就太没意思了啊!
陆腾已朝莫凡晃晃手:“这玩意儿屏蔽了嗅觉,我闻不到。”
星际特制镣铐,也有阻断信息素的能力,免得犯人在牢房里突然发情。
莫凡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点:“原来是这样。”
陆腾已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又道:“有句话想说。”
莫凡冷哼了一声:“不准,老子不想听。”
陆腾已的眼睛暗了暗,脸上笑容不变:“我从未见过一个beta还能当行刑者的。”
莫凡没好气:“对,所以老子简直优秀到没朋友了!”
陆腾已的笑容终于冷了下来:“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莫凡的心态已经崩了,他皮笑肉不笑道:“行,爸爸宠你。”
陆腾已:……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莫凡:“我都不知道军区是怎么培养出你这种beta的。”
莫凡撸了撸袖子,满嘴跑火车:“谁让九年制义务教育如此靠谱,为我的优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一向没个正行,一旦不紧张了马上原形毕露,而且因为心情不好更加不着调,陆腾已理都不想理他。
莫凡又碎碎念了几句,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子,他一愣,视线滑到陆腾已满是伤痕的手上。伤痕一路延伸进被袖子遮住的手腕里,深色的囚号服上隐隐可以看出被鲜血浸染得更深的痕迹。
他尴尬地“啊”了一声。进来之前,长官塞给了他一个医疗箱,基于人权法的存在,莫凡有义务为陆大爷治疗——即使他过几天就要行刑了。
因为太过紧张,莫凡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挠挠头,环视了一圈,最后发现了那个倚靠在墙边的小医疗箱。
打开医疗箱,氤氲的冷气逸散而出,一管小小的蓝色药剂躺在干冰里。打开药剂,一律清香幽幽飘出。
莫凡挑了挑眉,这可是好东西,一千万星币一管的东西,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保证一管下去活蹦乱跳,出门拐迪厅你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星。
他绕到陆腾已的面前,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吃药了。”
陆腾已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莫凡“唔”了一声,“这个不苦的,你要是嫌难喝,我这里还有糖。”
陆腾已看着士兵低头左掏右摸,终于从裤兜伸出掏出了一颗糖递给他。
白色廉价的军方配给糖躺在士兵的手心,陆腾已眉头更紧。
多少年没有人敢给他吃这种东西了?他都不知道该夸这个士兵是胆子太肥还是脑子太瘦。
最后陆腾已低头喝掉了药,莫凡不在意,反手把糖喂进了自己嘴里,伸手去扒拉药膏。
虽然那一管喝下去基本没事了,但秉持着为人民服务尽心尽力的原则,莫凡把外伤药膏挤到了陆腾已的手上。
这是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莫凡的手上也有这种老茧,是长年累月和武器,战舰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但除此以外,这仍旧算得上一双极优美的手,指甲红润圆滑,指节修长,你甚至第一时间会以为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陆腾已这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好的么?
他抬起头,同情地看了一眼陆腾已,眼角含泪。
可惜啊——可惜啊——
完美的alpha,可惜不是自己的,还特么得自己下手咔嚓。
陆腾已:……
他抹完药,往后退了退问:“陆先生,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死刑犯临终前的愿望,只要不是太苛刻的,一般都是可以满足的,完成这个愿望,也是莫凡的任务。
他的表情仿佛在吊唁死人,陆腾已脑门直蹦青筋:“什么都可以吗?”
“唔——”莫凡点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可以。”
“行,”陆腾已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莫凡好奇地凑过去:“嗯嗯?”
下一刻一股力量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陆腾已俊美的脸在面前放大,一字一句道:“给我揍一下。”
莫凡拼命推拒:“我警告你这个镣铐是最新型的,你要敢打人是要被电的!”
陆腾已指节咯咯响:“行,我不打你,你过来。”
这特么跟渣男的“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莫凡挣扎,脸都绿了——
这真是人类的力气吗?他居然一点都挣脱不开!
绝望中,他回过头朝着红外摄像机大声嘶吼:“救命啊——杀人了——放火了——”
盯着监控摄像头的长官泪流满面,喃喃道:“莫凡,联盟和人民会记住你的牺牲,你就安心去吧。”
————
莫凡痛苦地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眼角挂着泪。
陆腾已神清气爽地坐在他背上:“知道错了吗?”
莫凡:“对不起,我知错了。”
陆腾已甩了甩镣铐,站了起来:“我这不是没揍你么?”
莫凡在心里把陆腾已骂出了血。
这人真的是狗吧?!
是,陆腾已是没揍他,挠痒痒这种事,能算是揍吗?
他悲愤地抹去一脸的泪水,决定出去以后一定要找机会销毁掉录像,被人薅痒痒肉薅到涕泪横流鬼哭狼嚎什么的,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这是在钻法律的空!他这是被迫笑出来的!他其实很痛苦!他不服!
似乎是看出了莫凡的心声,陆腾已似笑非笑道:“你听说过‘笑刑’吗?”
研究过奇葩刑法三千八百条的莫凡当然知道。
这实际上是古地球一种古老的刑法,用来惩罚贵族的一种优雅而残酷的刑法。
将人绑在台子上,然后不停地用嘴柔软的羽毛来刮搔人的敏感处,起初并不感到如何痛苦,但人的忍耐总有极限,痒到极处便会狂笑不止——而这个刑法却要足足持续数个小时。
直到生生把膈膜笑破,人也就死了。
莫凡感受着自己还在作痛的肋下,瞥了一眼陆腾已,对方含笑道:“我除了星盗,还兼职行刑队大队长。”
哦,好棒棒哦。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老子’,‘爸爸’这种话。”
莫凡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点头,反正他也没几天好蹦跶了。
就在这时,长长的警鸣声响了起来——到时间了。
厚重的大门开启,莫凡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在嘎吱声中他听到陆腾已的声音:“明天给我带支烟吧。”
大门落下时,莫凡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星盗低垂着头,姿势一如莫凡第一眼看到的模样。
长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关切:“你还好吧?”
莫凡控诉地看着长官——控诉长官见死不救的行为。
长官尴尬地咳了一声:“外面可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啊,我以为你们闹着玩呢。”
莫凡悲愤道:“你见过闹着玩把人按在地上的吗?”
没爱了!!对您太失望了!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出了门后各自回家。莫凡一边走一边琢磨,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越是想要想起来,越是迷惑。
他就这样想了一路,到了宿舍门口还一直在想,以至于一开门,里面的情景把毫无防备的他惊得倒退了一步——
原本干净整洁的地上堆满了棉絮,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一边是破碎的布条,从哪些花纹上依稀还可以看出这是陪伴了莫凡多年的被子。
白小楼抓着用来上吊的床单碎条,碎条另一头挂在晾衣架上,美目泪光闪闪:“别过来!我要自杀!”
莫凡:“……啊”
白小楼:“你个负心汉!你个陈世美!我跟你情投意合,我为了你跑来边疆,你居然要把我交给别的男人!说!你和哪个狐媚子鬼混去了!”
莫凡:“……啊?”
白小楼:“嘤嘤嘤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莫凡终于想起来,他把白小楼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