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beta》青木隽

4、你还是不够戏精

　　白小楼搁那嚎了半天，嗓子都要喊倒了，情感非常之投入，气氛营造相当热烈，给个摄影机都能一镜到底完成任务。

　　莫凡真心实意地啪啪啪鼓掌，觉得白小楼这人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他这一身戏精细胞。

　　白小楼：“……”

　　“继续呀！”莫凡意犹未尽，“别停，我为你转身啊！”

　　“什么呀。”白小楼翻了个白眼，郁闷道：“你没叫人来啊。”

　　莫凡耸了耸肩，把门合上：“咋，你还挺失望是吧？”

　　“也不是这么说啦。”

　　白小楼把手里的床单团吧团吧，一脚踢开，托着腮闷闷道：“白费力气。”

　　一柄扫把出现在他面前，白小楼愣愣地看着扫把，又看了眼莫凡：“干啥？”

　　“扫地啊。”莫凡纳闷道，“这么乱你打算怎么住？”

　　他对ｏ的了解不多，但那些出现在媒体镜头里的ｏ哪一个不是精致又美好的？一个个细皮嫩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扫房间，莫凡猜他们的信息素一定是粉嫩嫩的草莓味的。

　　白小楼瞪大了眼，他原本的眼睛细长妩媚，生生蹬成了杏核眼：“你——叫我打扫房间？！”

　　“不然呢？”莫凡理所当然道：“这不是你搞出来的吗？”

　　白小楼还想说话，莫凡一指头戳在他额头：“首先，这里是我的房间，第二，这是你弄出来的，我还没跟你索要赔偿，第三，假如你不想我现在就把你给举报了，那你赶紧给我打扫去。”

　　白小楼：“你——”

　　莫凡一运气：“士兵白小楼！”

　　白小楼条件反射一个立正：“在！！”

　　“现在立刻马上去打扫房间！”

　　“是！”

　　不得不感慨，军营对人的改造是全方面的，由内到外的，具有优良的传统，切实为联盟培养出了许多可靠士兵。

　　白小楼低头扫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他张口结舌：“我、我……”

　　“我什么我，”莫凡一个翻身上了铺，好整以暇道，“我要验收的啊，什么破布头发的，要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能留啊。”

　　白小楼：“你、你……”

　　莫凡翻出备用床铺：“你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门去举报你。”

　　“……”

　　白小楼抓着扫把，悲愤欲绝，白炽灯下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卧、薪、尝、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有为什么都这年头了还要用这破烂扫把啊！智能扫地机器人呢？！小米你他娘的宣传不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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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恰逢莫凡调休。

　　他在军营带了足足三个月，日用品用得差不多了，还得去买点针线补补破裤子。

　　莫凡从屁股兜里摸出巴掌大的便利贴，想了想在最后加上了一条——

　　举报白小楼，今天必须完成。后面特别打个小星星以示重要性。

　　他合上便利贴，第一页是昨晚留下的笔记。

　　【给陆狗比买烟。】

　　他嘱咐白小楼：“你别乱跑。”

　　白小楼眨巴眨巴眼：“你不举报我了吗？！”

　　那举报肯定是要举报的。但是莫凡不说，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我再想想。”

　　白小楼怀疑地看着他：“为什么？”

　　莫凡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什么都答应给我吗？”

　　白小楼恍然大悟，朝他眨了眨眼：“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他扑上来抱住了莫凡，亲亲热热道：“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莫凡敷衍地点点头：“所以你注意点，别给人发现了。”

　　他关上门，仔细锁好溜溜达达走了。

　　而房间里。

　　白小楼坐在床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里摆弄着一张卡。

　　卡上写着——莫凡　４０３号房卡。

　　——————

　　莫凡绕到长官办公室，开门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长官并不在，只有他严肃而正经的副官在。

　　副官推了推眼镜：“莫凡，你又要作什么妖？”

　　莫凡很怂这个副官，在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是个刺儿头的时候，副官给他吃了整整一个月的土豆汤。

　　吃得他脸冒绿光，肚子里都是酸水，听见土豆就想吐，吃得他马上要走上犯罪道路去偷吃的时候，副官终于饶过了他。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千万不要得罪掌握你人生大事的人。

　　莫凡露齿一笑：“没，跟长官报个备，今天我要去市里一趟。”

　　副官低下头：“他去隔壁军区了，你去吧，晚上六点前记得回来。”

　　莫凡挠挠头：“那个……”

　　“嗯？”

　　莫凡还是闭了嘴：“没什么。”

　　昨天忘记报告白小楼行踪的这件事要是给副官知道了，能骂他一个礼拜，他还是决定跟比较好说话的长官报告，运气好只用被骂五天。

　　和所有的军区一样，整个行星被分成三个区域，生活区和军区，以及工业区。

　　从军区到生活区的路很长，莫凡带上头盔和手套，骑上了他的大运摩托，溜溜达达往城区开去。

　　一望无际的红色平原，地面在蒸腾的空气中扭曲，视野所及，不见一点绿色，风带起碎砾，呜咽如魔鬼低语。

　　天上的红云仿佛火烧云一般热烈，风暴粒子打在身上生疼。

　　直到两个个小时后，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点城市风景线。

　　望山跑死马，又开了一个小时，莫凡终于到达了城区。

　　通过了防护罩，迎面而来的是新鲜湿润的空气，微风中还带着花香。

　　当他还在外面时，热闹的声音仿佛隔着水膜听不真切，现在则真真切切地身处其中了。

　　宽阔平坦的街道，每隔百米都有一颗参天古榕，两边的房子整整齐齐，爬山虎爬满了每一户的小阳台。

　　自动化机械人漂浮在空中，来回奔忙着给植物浇水。

　　一个小机器人慢悠悠地靠过来，在莫凡脚边停下：“先生，请抬脚，清洁街道。”

　　莫凡让开路，机器人在原地愣住了。

　　莫凡好奇地看着它——这玩意儿坏了？

　　机器人眼中的绿光变成了红色：“大型垃圾大型垃圾，尘土与风暴粒子含量超标，污染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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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摸了摸仅剩不多的自尊心，拐进了一边的小巷子。

　　烟酒店的老板今天也躺在门口的摇椅晒太阳，店小货不多，生意凉薄。

　　一个黑发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进了点，老板耸了耸鼻子，没闻到什么信息素的味道。

　　连信息素的味道都这么淡，大约是哪个不入流的底层士兵吧。

　　他拿着一包烟出来：“老板，多少钱？”

　　老板懒洋洋比了个五：“五百星币。”

　　莫凡伸手，把大拇指和食指按下去，变成了一个三。

　　“也行，”老板无所谓道：“三百就三百。”

　　莫凡真诚地看着老板：“三十。”

　　老板原地来了个仰卧起坐：“你他娘的干脆抢劫算了——三十？三十够你买个烟屁股！走开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走走走！”

　　莫凡利索地拆开包装，抽出一根烟：“就买一根。”

　　老板：“……”

　　莫凡盯着他的眼睛：“一包十根。”

　　年轻人长得很清秀——这么清秀在ａ里可不多见。

　　他的眼睛很黑，在日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老板被这小狗一般的眼神击中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小黑。他不耐烦地接过年轻人的钱：“行吧行吧，三十就三十了。”

　　莫凡咧开嘴：“多谢了啊老板。”

　　他的笑容还未散去，一边老式的光脑播放的内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年轻貌美的主持人播报着最新的消息，莫凡听到了陆腾已的名字。播报的什么内容他没仔细听，屏幕被陆腾已的身份证占了一半。

　　他摸着下巴看了半天，长长地叹了一声。

　　像每一个爱跟路人扯淡聊天的老大爷一样，老板也开始侃：“唉你说这都什么事啊，要我说联盟就是太怂了！直接打上去！不就是星盗吗？这么畏首畏尾地像什么样子？”

　　莫凡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老板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高见时，莫凡说：“为什么他的身份证照片这么好看？”

　　老板：“……啊？”

　　莫凡挑眉：“美颜了吧？”

　　老板：“……滚滚滚吧！”

　　不解风情的莫凡被轰了出去，他站在空落落的街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烟，耸了耸肩。

　　他曾研究过作为敌人的陆腾已，但作为行刑人，他和陆腾已再无瓜葛，他不会去主动了解囚犯陆腾已的一丝一毫。

　　这是两个人，他分得很清楚。否则在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会因此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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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驱走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后，终于收拾好心情继续看新闻了，越看他越气，气得拍桌子直骂——

　　“没种！用一个星系换陆腾已就动心了？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东西，活该给人家逼到这种情况！”

　　“这次放了还能抓到陆腾已我就跟你们姓！”

　　而这时的莫凡，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他溜溜达达跑回基地，这次长官在办公室了。

　　副官远远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窗边莫凡挤眉弄眼。他站起来敲了敲后面休息室的门：“奥拉，莫凡找你有事。”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奥拉长官的声音：“你就说我死了罢。”

　　副官推了推眼镜：“请奥拉长官的尸体出来处理下公务。”

　　奥拉：“……行吧行吧行吧！”

　　他被白小楼的事搞得头疼，隔壁军区的负责人吓破了胆，两天来嘴角燎了三四个水泡，情绪在“想要原地去世”和“再坚持一下毕竟账单还没还完”之间来回大鹏展翅。搞得他也情绪紧张十分崩溃。

　　这种时候他看见莫凡就想打他狗头。

　　奥拉打开门：“什么事？”

　　莫凡：“报告，我找到白小楼了。”

　　“嗯嗯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奥拉敷衍地点点头，关上了门。

　　三秒后。

　　奥拉一脚踢开门：“卧槽你妈你踏马怎么不早点报告！！”

　　莫凡眨巴眨巴眼：“一直找不到您。”

　　总之，一行人喜大普奔地奔向了莫凡的房间。

　　莫凡一摸口袋，摸了个空——他房卡呢？他把自己摸了个遍，硬是没找到房卡。

　　奥拉发现了不对劲，他伸出手轻轻一推门，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打开了。

　　一张纸条缓缓飘落在莫凡的脚边，莫凡捡起来一看，顿时黑了脸。

　　“拜拜嘞您内！

　　————白小楼”

　　他想起了白小楼早上的那个拥抱。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