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11 ...
-
冥思中,厨房里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原来水饺已煮好了。她用勺子一个一个地捞起来,极其认真。小夜端着碗,蹲立在一旁,口水早已流了一地。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要来一碗吗?还有剩余的。
他摆摆手,想到看着她也无法温习书,索性放下,走到他们面前。
要我帮忙洗吗?他征询她的意见。记得以前他主动帮忙,打破了一个青瓷花碗,被她一顿训斥。以后,他想帮忙,总会招致一顿白眼。末了,她还会振振有辞地说,笨手笨脚的,走开,我不要你帮忙。
还用说,当然归你了。她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真累。然后迈着细小的步子走进客厅,一屁股坐下去,斜靠在沙发上。
他看着厨房里凌乱的餐具,锅里粘呼呼的面皮,挽起袖子,开始动起手来。
收拾干净后,回到客厅。她已睡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额前的一缕发丝遮住了眼睛。
他轻轻地把那根发丝挪开,仔细地瞧她的脸。相处这么久,他一直未有机会看清她的容颜。
这么多年前来,对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许多年前。那时,她还那么小,那么蛮横霸道。稍稍不顺心,便会大发脾气,找他出气。而他,偏偏逆着她。在众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冤家,打死也扯不到一块的。可是,他又偏偏喜欢着她。
她变了许多,脸并无若干年前那般妩媚,眉梢间也少了些风情。可是,她还是她。他辛苦找寻那么久,终还是找到了她了。
也许她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真的把他给忘了。她一直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否认她是小公主。那没关系。经历了那么多轮回,她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王,姐姐是不能够长久呆在这儿的。过了鬼节,她再不走,以后发病的几率越来越高,直至在三界消失。
小夜坐在他身边,小声嘀咕道。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她会走的,我一定会让她走的。
可是,王,那样她又会忘了你,彻彻底底地把你从她的视线清除掉。
而你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不要说了,小夜。他制止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子夜,月光如水般洒落在窗台上。
他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坐在阳台上。他点燃了一支烟,关上了身后的门。抽烟,也是到了这里才学会的。他十分喜欢烟雾缭绕的样子,在烟里吞云吐雾,释放一天的烦恼。也就在这时,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夜晚,真是个安静的空间。白天,那么喧闹,那么繁华的地段在夜晚也都沉睡了下来。
她不喜欢烟的味道,对烟味极其敏感。所以在她面前,他极力隐忍着。
有细小的声音。疑似风吹动窗帘。
他站了起来,轻声说,出来吧。
何堇一身白衣胜雪,瞬间坐到他身边。
她侧着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地说,你怎么也喜欢上抽烟了。
他没回答。吸了几口,将烟头熄灭,扔向远处。
复习好了吗?明天要我帮忙吗?沉默了许久,何堇说。
他摇摇头。他知道她一向关心他,深深地爱着他。可是,他拒绝这片好意。
人情欠多了,会是一种沉重的负债。
虽然她一直希望他和她姐姐在一起,可是,他做不到。
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为什么?何堇问道,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
呃,考试的事我能搞定的,你不用担心。他回答说。
你知道的,我不是问这个。何堇加重了语气,吼道。
嘘,他做了手势,指了指房内。她在睡觉,别把她吵醒了。
她好无奈,只得放低了声音。她早已不是我妹妹小公主了,她和若干年前的小公主完全是两个人。为什么你还是要她?
我不知道。也许在我心里,她根本没变。也许我是在找回以前的记忆。可是,看不到她,我的心真的会痛。我恨她许多年前突然把自己嫁了,又突然死掉。想起这些,我真的很恨她。可是,看到她时,我又无法恨。她忘了以前,这一世,她又是那么无辜。
可是,你别忘了,她不会嫁给你的。若干年前是,现在也在。你们永远无法在一起。突然,她大笑道。看着他的脸色突变,她好快乐,笑的更肆无忌惮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一颗接着一颗。
有些人是注定得不到爱的。如她,也如他。
看着他心痛,心里莫名地痛死了,可脸上表现的却是扬扬得意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他追问道,眼神逼视着她。
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答应和我结婚。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好啊,掐死我更好。她喘着气,细弱游丝地说道。
漠沣,你做什么?
一声叱喝,他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
玄曦扶起倒在地上喘气的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哪里痛。他边说,边擦去她的泪水。
嘘寒问暖,亦如他对她的紧张。他们都是得不到爱的人。
送走他们,夜又恢复了宁静。刚才一瞬间,也许从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