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 续》韩破晓

23、第二十二章 孩子？！（一）

　　“你说这医院怎么能有这么多人啊，跟百货商场似的。”悦悦挽着我的手，一边打量出诊牌上的医生名单，一边感慨。
　　“你不是也作了一份贡献。”我指着她手中的诊疗卡笑道。
　　“那倒也是。”悦悦也笑起来。
　　“对了，你好好的来做什么妇科检查？哪里不舒服么？”我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悦悦爽快地摇头。“我好得很。我这两年健康得过分，连感冒也没来找麻烦过。”
　　“那你这是来凑的哪门子热闹啊？”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我瞠大眼睛，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该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啊？”悦悦看起来比我还疑惑。
　　“就是那个啊。”我指指她看起来十分平坦的肚子，小心地望着她，生怕说错话之后带来的后果。
　　果然！哎哟！腰间被狠狠偷袭。
　　“你乱想什么啊！”悦悦嘟着嘴，“夏雪，收起你发达的想象力。我告诉你，我肚子里除了刚刚吃的小笼汤包，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你好好的来做什么妇科检查？”我更糊涂了。
　　“结婚前当然要把身体检查清楚。”悦悦挑挑眉，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打挂号单，“我不仅要挂妇科，心肝脾肺，眼耳鼻喉全都挂了。”
　　我笑问，“国家都取消婚前检查要求了，你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啊。”
　　“这叫做防患于未然，我这是对大家负责。”她转向我，眯着眼睛半开玩笑地警告道，“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哪有人把送上门的生意向外推的啊，你再叽里咕噜问个没完，我就去向你们院长告状啦，说你推拒业务。”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悦悦拖着我挤到出诊牌最前面，指着上面的相片问，“快快，推荐一下那个医生最好。”
　　我扫了一眼出诊牌，心里却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你若是真想找个专家，我倒是有个熟人可以介绍。”

　　“谢医生在么？”我走到候诊台后，询问当班的护士。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勤快，连妇科门诊的护士都对我很熟悉，
　　“谢医生刚好有个病人，如果夏医生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先转告她。”护士客气地问。
　　“不急不急，我等一下好了。”我赶忙说。将心比心，无论在什么时候插队这种事都是让人深恶痛绝的。
　　悦悦指指候诊台上唯一一张挂号单，狐疑地小声问，“这个医生真的很厉害么？那怎么就只有一个病人预约啊？”
　　我顺着悦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面小声回答，“你没看电视里是怎么演的么，凡是神医都是一天只看一个病人的。能找关系插上队，已经要偷笑了。”我不真不假地说，自己却也笑到快要内伤。电视上演的？什么时候我也学会童那一套了。
　　姓名，夏小波。
　　挂号单上熟悉的“夏”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天底下姓夏的人还真不少，这一点，这几年我的感触格外得深。
　　不一会儿，一道穿着白色医生袍的身影从诊室里走出来，递过一张诊疗验单给护士，“帮我拿一套宫颈检查器械来，还有再拿一盒羊水穿刺套装。”然后意料中的，她看见了坐在一边等候的我。
　　“夏雪。”谢若菲惊讶地望着我，眼神中没有我期待的惊喜，或者是一贯的客气，而是一丝难以隐藏的惊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个朋友在来做检查，不知道谢医生你有没有时间？”我忽视她的古怪，礼貌地问道。
　　“当然当然，不过麻烦你等一下好么，我现在有个病人。还有，那个，病情有些麻烦，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忙，或许等我看完了打电话给你。”
　　我看向悦悦，她笑笑表示不介意等。
　　“没关系的，我请了半天假，您先去忙好了，我们就坐在这等一会儿。”我道。
　　谢若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头，回诊室去了。

　　护士拿着谢若菲开的验单正要去取东西，却一窝蜂涌来十来个病人，顿时脱不开身。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求助，“夏医生，夏姐姐，拜托你帮个忙好吗？”
　　我走过去接过验单，半玩笑似地道，“好，怎么都好。反正我没事，跑跑腿也没什么。”
　　“谢谢。”护士笑得眼睛都开了花，“以后请你吃饭。”
　　“那我不客气咯。”我笑着说。和悦悦交待一声，便拿着验单向护士站走去。
　　面对一整排放器械与药品的矮柜，我拿起验单再次确认，“子宫颈刮片组合一套，羊水穿刺——”
　　不经意瞥到单据下方的病人信息。
　　患者姓名：夏小波。监护人：夏子谦。
　　夏子谦？！不会这么巧吧，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可是这巧合——
　　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浓浓的不安。

　　本来可以直接将器械送进诊室，我却像双脚被粘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还好护士及时忙完手中的事情，过来接手，才解了我的尴尬。
　　我整个人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怔忡不语，悦悦在一旁兴奋的述说也完全听不进心里去。直到，一道窈窕靓丽的纤影随谢若菲出现在诊室门口。
　　“谢阿姨，这件事情请您千万帮我保密。”那女子亲昵的挽着谢若菲，看起来她们十分熟悉。只是那女子的侧影竟然让我有阵隐隐的熟悉。夏小波，从没听过的名字，我应该不认识才对啊。我心里暗忖。
　　“小波——”谢若菲欲言又止，表情十分为难。
　　夏小波握住谢若菲的手，“我知道您和我妈妈是好朋友，这样的要求确实为难您。只不过爸爸的事情已经让她很烦心了，不我想这个时候再让她担心。再说，现在这件事还不确定，至少，至少就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请您为我守秘，好吗？”
　　谢若菲蹙紧双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夏小波漾出淡雅的笑颜。
　　她，不就是那天服装秀的美女设计师？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夏子谦夏先生。”当日，一身火红的美女设计师客气地向我介绍的夏子谦场面再次在我脑中回放。我顿时愣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这夏小波都不算陌生人了，那么，验单上的夏子谦，还会只是个巧合么？我感觉的自己的新一寸寸往下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那你也要答应阿姨一件事，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考虑清楚。好好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他不只是孩子的监护人而已。”谢若菲不放心地叮嘱。
　　夏小波略一沉吟，才说，“我会的。”
　　“我交完钱了，可以走了。”一道略微低沉的熟悉嗓音好象闪电一般彻底击垮了我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信念。那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就是脑震荡我也绝对不会错认。
　　夏子谦，竟然真的是他。
　　然后，一，二，三，他揽着夏小波转身，意料之中的，看见了我。
　　“夏雪，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生平头一次，夏子谦嘴也短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