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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厚此薄彼 ...

  •   今年的初雪来的较晚,当雪花洒满阊阖城的时候,城里的河湖早已冰封了薄薄一层了。

      穆鲤披着斗篷,带着青黛朝府里的梅园走去。

      远远望去,一片腊梅开的正好,金灿灿的甚是好看。想着折上一把放在床头,便叫青黛拿来剪子,刚剪了两枝,却看到了个叫人厌恶的家伙。

      冉新络穿着一身胭脂色的袄子,此时怀里已捧了一大把梅花,发上落了点点雪珠儿,红衣娇艳,黄梅稚嫩,雪花洁白,趁的人更加清丽无暇。

      不过再是如何的美艳,在穆鲤看来也不过是狗屎一坨,她呸了一声,将剪子和梅枝都递给了青黛,自个儿走上前去。

      “呦,络儿好兴致!”

      冉新络这才回过头来,见是穆鲤,忙屈膝行礼,“见过师娘。”面上恭敬谦卑,心中却是万般不屑,这死丫头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络儿?络儿也是你叫的?

      就爱看她这副隐忍的样子,穆鲤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慈祥”地将人给扶了起来,看着她怀中的那捧梅花,阴阳怪气,“呦,络儿可真是好眼光,我看这梅林里开的最好的梅花,都叫你折去了罢,络儿一向如此,我算没有看错你。”

      这话就明显是意有所指了,冉新络面色也不太好,“师娘这是仍在记恨着我吗?”

      穆鲤掩嘴笑了笑,“今日既然在这儿,咱们说的就是这梅,你可莫要想那么太多,不过是觉着某人只顾自己开心,却没给别人留下欣赏的机会,实在是煞风景。”

      冉新络咬了咬牙,扫了眼穆鲤身后的青黛,“怎么,你折就天经地义,我折就成了煞风景?”

      “是的呀!”穆鲤认真地点了点头,“这花儿是皇叔父叫人栽给我的,我想怎么折就怎么折,而你就是不行,你折没了我这个主人看什么去?”

      冉新络果然被气的不轻,也不再假意逢迎,“是你家的东西!可你看看你这巫蛮,整个国都朝不保夕了,若没有师父,你当你这郡主还做的安稳?说起师父,你还真当自己越上高枝就前途无忧了?你算甚么东西?还不知师父为何娶了你?真当爬上了师父的床就了不得了?”

      这话说的属实过分,可穆鲤也不是吃素的,眯起眼睛,“我与仙君为何成亲也不是你这小辈能够置喙的,且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仙君做一日夫妻也是你的师娘,爬上爬不上也是我自己的能耐,你想爬还爬不上去呢!”

      这冉新络与谢灵岫相处久了,且谢灵岫又是个颇有魅力的男人,要说冉新络对她师父没有一点的遐想那是假的,因此被穆鲤这么一说,就好似戳中了心声一般,羞耻之情油然而生,便气急败坏地施动法术,把那地上的雪花凝成一把雪剑,照着穆鲤呼啸而来。

      好在这几日穆鲤也没停了练习,因此身形也灵活了不少,稍一侧身便躲了过去,想着这厮果然是谢灵岫的徒儿,那时自己在素水边遇到了谢灵岫,他就是从水中无端抽出一把水剑,这师徒两个果然一脉相传。

      她定了定神,将斗篷一卸,也从腰中掏出飞虹,照着谢灵岫教的招式与她招呼了起来。

      那冉新络显然想不到她竟也能如此来势凶凶,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竟发现对方进步极快,自己竟有些招架不住。可她到底要比穆鲤老练一些,灵机一动拿出婵媛国那些古怪招法,配合着与师父学的那些,这才又略呈优势。

      忽然之间,只听呲啦一声,那雪剑与穆鲤肩头擦肩而过,渐渐的,衣料上就渗出血来。

      青黛被惊得尖叫了一声,见穆鲤更加气愤,猛地扑了上去,两人此时已经扭作一团,根本毫无章法。想要上前拉架,却发现这两人撕架也带着内力似的,自己根本无法靠近,急的团团转。

      忽然,青黛她心生一计,忙从怀中掏出只纸鹤,捏了个诀朝那冉新络的后脖颈儿啄去。

      要说这纸鹤可是巫蛮国子□□用的最炉火纯青的法术了,青黛她自己靠近不了,可那炉火纯青的纸鹤却能轻易靠近。冉新络只觉脖颈一痒,下意识拿手去捉,这就给了穆鲤可乘之机,拿胳膊肘儿朝对方的胸口用力怼去,怼地冉新络噗地一声呕出口血来。

      这场战役最后以穆鲤获胜告终,当然,结果就是冉新络拿着那纸鹤满嘴是血地向谢灵岫一顿哭诉。

      穆鲤就站在冉新络的旁边儿,默默听着冉新络的说辞,又偷偷睨着谢灵岫的脸色。

      那冉新络嘴上的血仍未擦干净,或许是故意没擦干净,下巴上沾了一圈,活像偷吃了鱼儿的小猫,于此同时,那口腔里的血也没干净,因着她站在窗户边,阳光甚好,所以在穆鲤的看来,那张嘴儿就在阳光下絮絮叨叨,一张一合,同时又喷着星星点点的血星。

      而那一边,谢灵岫面色不好,且是相当的不好,简直隐有雷霆之势。

      穆鲤并未说话,几年前那一场新弟子比试不还是人人都信了冉新络?如今她再怎么解释又能如何?在她的信念里,无论是什么仇什么怨那都得是实打实自己找了机会算账才算正道,不然谁会一直信任着你?

      见她闷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谢灵岫抿了抿嘴,“你呢?你怎么说?”

      哦,还知道听我怎么说呀?穆鲤抬起头来,先是瞪了一眼那哭哭啼啼的冉新络,颇为不屑地嗤了一声,“有事没事就哭?我可真是看得起你!”这才又仰着下巴看着谢灵岫,“有甚么好说的,自然就是我揍了她,她不禁揍,你都看到了的事情,问我做什么?”

      谢灵岫颇为无奈,用下巴指了指她肩上的血渍,“你呢?那是怎么回事?”

      穆鲤她一向愈合能力较好,此时伤口该是已经结了痂,倒也不那么疼了,若不是谢灵岫提醒,此时她都忽略了这事,想要控诉一番,又生生打住了,若我也像姓冉的那般告状,岂不就跟她成了一样的人?又把下巴仰地更高,“无妨,皮外伤罢了,当年那一剑穿身而过,我不也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着么?我这人皮糙肉厚,没那么娇气。”

      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糙汉子嘴脸,谢灵岫无奈地抚了抚额,只得悠悠叹了口气,“罢了……”看向冉新络,“你先下去吧,刚刚探了你的脉相,该是没什么大碍,这几日就不必过来了,好生休息去罢。”

      冉新络还要说话,“师父……那?”

      谢灵岫板着脸面,“此事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那冉新络这才收了眼泪,甚是满意,又得意地朝穆鲤眨巴眨巴眼睛,这才走了。

      给她一个公道?不知怎的,就在刚刚,她的胸膛不知什么地方钝痛了一下,那地方恰巧在脾胃之上,两肋之间,难不成是……心?

      那边冉新络走了,穆鲤也不想再留,刚要迈步,却听谢灵岫喊了一声,“我叫你走了么?”

      更不知怎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甚是丢脸,忙用衣袖擦了,才转过头来,“你又不是我的师父?凭什么指令我?”

      谢灵岫面色极为不好,已是极怒,却还是生生压了,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胜了败了?”

      “胜了,怎么着?我不是把你那心肝宝贝给揍地吐了血?你那徒儿不是说了?”

      只见谢灵岫脸上乌云更重,“狗咬狗的打法,你那也叫胜了?胜了那肩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穆鲤肃了肃眉,只觉这人是在讽刺自己的能力,连忙辩解,“她与你学了多久?我才学了多久?我能这样就已是极好的了。”

      或许是气过头了,谢灵岫反倒没那么气了,哀叹一声,“她虽入我门下已久,可学到的也不过是皮毛,而我教你的,乃是我毕生悟出的精华,练了这么多日,居然还是打不过她,你说我是不是该气?”

      嗯?

      穆鲤被这话震地不轻,更加满头雾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呆呆地看着谢灵岫,好似自己不认识这人了似的。

      穆鲤心中自然是期待着他再解释几句刚刚那话的内涵,可那谢灵岫却一直盯着她肩头的血,此时终于隐忍不住,直接扒起穆鲤的衣服来。

      吓得穆鲤连连后退,“你怕是搭错了弦?”

      “叫我看看,别跟我废话。”谢灵岫颇为焦急似的,不由分说地就将她那衣领扯松了不少,又朝那肩膀一扒,看到那伤口并不严重,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人气血倒是旺盛,蹭破了个皮淌了那么多血。”

      然而此时的穆鲤不只是肩头血红,就连耳根子也血红了起来,更失去了跟谢灵岫斗嘴的能力,推开他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就这般纠结着,又不知不觉被谢灵岫拉倒一边坐下,待清凉的药膏抹到伤口上才意识到他在做些什么,又待那纱布缠在了自己的身上才想起来说话,“谢……谢谢你……”

      本该极为煽情的场面,谁知那谢灵岫说话仍是极为难听,“本可以用些法术将你这伤口治好,想想还是算了,这样才能叫你长些记性。”

      刚要怼回去,只听谢灵岫又说,“我说会给她一个公道,那便真的会公道,她亏欠你的,我自会帮你讨回来……再说,不许再说自己皮糙肉厚,明明是只牡蛎,拔了壳儿嫩着呢……”

      啊?看着自己那被扒光了的肩头,穆鲤顿觉一阵恶寒,又被这话震的一脸的懵逼……

      啊?

      啊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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