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云雀]大猫竹马的青梅成长史》墨小北MoMo

72、Chapter 04

　　风纪财团基地，会客室。
　　云雀恭弥盘腿端坐在矮几之后，双手交叉藏于袖口，闭目养神。草壁哲矢跪坐在一侧，正神情肃穆地向云雀恭弥汇报近期的工作。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本小册子，时不时看上一眼。
　　“……最后还有一件事，音子小姐今天一早便离开基地了……”
　　云雀恭弥的眼皮动了动，双眼蓦地睁开，望向草壁哲矢。
　　草壁哲矢熟知自家Boss的心思，立刻接着道：“音子小姐没有说离开的原因。我去询问过，彭格列那边近期没有给音子小姐派遣过任务，音子小姐最近也没有巡演的计划……”
　　沢田音子对外的身份是日本近几年刚刚崭露头角的杰出青年钢琴演奏家，目前已经和意大利爱乐乐团签订合约，成为他们的驻团钢琴家，参与乐团每年巡演中的部分演出。
　　云雀恭弥的眉头微微拧起。这种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行为发生在沢田音子身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只要音子来他的基地小住，基本就表明她目前正处于休假的状态。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需要她去处理，她也会在走之前和他交待一声。
　　草壁哲矢见云雀恭弥的脸色不好，连忙补充道：“也许是门外顾问组织那边发生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所以音子小姐才会来不及告别……”
　　云雀恭弥没有理会草壁哲矢的话，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沢田音子昨日醉酒后眼角处莫名滑落的泪珠，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忆起在他们还是中学生时的某次冷战。
　　那是他们认识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吵架的具体原因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后果却令他印象深刻。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沢田音子都躲着他，不和他说一句话，令他十分憋屈。
　　是的，憋屈。心情烦躁却不得不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去堵人寻找原因，以及发现一切都是误会后的委屈感。这是他第一次明白何谓“憋屈”。
　　因为这件事，他自此养成了两个好习惯。
　　第一，对着沢田音子，话必须要说完整，不能过于相信两个人的默契。因为音子总是会在一些奇怪的点上突然智商下线。
　　第二，也是最记忆犹新的一点，这一点曾经被沢田音子耳提面命地着重强调过。
　　沢田音子的原话是：“我这次会这么生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明明知道我在生气却过了那么多天才来找我！一想到这个，我就气，越想越气……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你很冷淡，所以，如果我哪天对你很冷淡，那一定是你惹我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有可能比这次还气……到时候，你一定要找到我，越早越好，因为……我不一定会像这次这样再等你这么久了。”
　　沢田音子的话对云雀恭弥而言太长也太罗嗦，他早已记不清，但唯独一点在他的脑海中分外深刻：一旦音子表现出冷淡，就必须立刻找到她。
　　“云雀！”会客室的大门被人急速地敲击了三下后大力拉开，雷娅穿着一身研究室的白大衣出现在门口，她神情焦急吐字飞快地道：“实验出了一点问题，你快跟我来。”
　　云雀恭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兰斯博士和斯坦博士在哪里？”
　　雷娅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在研究室里。”
　　云雀恭弥看向雷娅的眼神更奇怪了，但他并没有纠结于这件小事，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雀恭弥从草壁哲矢的手中接过自己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后点击拨打。屏幕立刻显示出“沢田音子”这四个大字。
　　电话响了两声后便转为了忙音。
　　草壁哲矢悄悄瞥了一眼云雀恭弥皱得更紧的眉头，暗自把呼吸声放得更轻。
　　音子小姐这是拒接了吧？
　　草壁哲矢转而将眼神瞟向还一脸莫名怔愣在门口的雷娅，忍不住暗自摇头：这个雷娅自以为将音子小姐模仿得很像，却连恭先生这么浅显的表示都看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取代音子小姐？
　　云雀恭弥没有丝毫犹豫，一边起身，一边再次拨出电话。一旁的草壁哲矢已经开始思考他应该从哪些方面着手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查到沢田音子的行踪。
　　“喂。”熟悉的女声让云雀恭弥原本即将迈出的脚步定在原地。
　　“……音？”云雀恭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嗯，是我。抱歉啊恭弥，门外顾问组织那边临时有事要我回去，因为特别急，所以就没来得及和你道别……”沢田音子对云雀恭弥非常熟悉，她几乎是在云雀恭弥开口的瞬间就猜出了他打电话的原因。
　　云雀恭弥沉默了。沢田音子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也许真的只是因为事情太紧急？
　　“……知道了，挂了。”
　　“好，拜拜。”沢田音子如愿以偿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云雀恭弥盯着手里的电话看了半晌，直觉有哪里不对。
　　“那个，云雀……”仍旧站在门边的雷娅脸色不太好看。她叫出云雀恭弥的名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砰”的一声巨响，会客室内的三人同时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随即便看到基地东南角的天空中出现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那是……研究室的方向……”草壁哲矢眯着眼努力辨认方位，随即他脸色一变，转头冲着云雀恭弥失声喊道，“三号匣在研究室里！”
　　云雀恭弥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立时按奈住萦绕在他心头的奇怪感觉，几个大跨步便踏出房门向研究室的方向赶去。

　　一周后。
　　“姐姐，你还在和云雀前辈生气吗？”已经成为史上最年轻地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一手揉着眉心，一手举着手机，语气很是无奈。
　　“我也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阿纲，我没有生气，真的。”电话对面的沢田音子更加无奈。这已经是她这周第三次向沢田纲吉强调这件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云雀前辈你的行踪？”
　　“怎么？他又去找你了吗？”沢田音子对自家弟弟表示无限的同情，随即淡淡地道，“没事，你再忍忍吧，估计再过个几天他就消停了。”
　　“姐姐……这句话你从五天前就这么说了，已经没有说服，不，连安慰的作用都没有了！”沢田纲吉的语气越加的绝望，他环视一圈四周，没有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而且，已经不是恐吓了，现在已经成为犯罪事实了！”
　　沢田纲吉此刻正站在意大利彭格列总部首领办公室的正中央。原本精致大气的办公室现在已经被摧毁得连房型都不剩了，脚下满是断壁残垣，上方的屋顶被砸出一个窟窿。阳光透过窟窿洒在沢田纲吉的身上，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一样，孤弱无助的形象跃然纸上。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自他上任以来，由于这一任守护者们的强大实力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各异性格，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的情况时常发生，其破坏力与财政赤字的严重程度呈正比。如果再加上长期驻外的云守与雾守偶尔回来时引发的战斗，沢田纲吉觉得彭格列很有可能会在他的手上被败光。而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办公室从来没有遭到他那群守护者们的毒手。这使得他产生一个错觉——守护者们不会在他的办公室里大打出手。这让他下意识的就把总部里的好东西、值钱的东西往自己办公室里藏。然后就在今天，惨遭打脸，损失极为严重。
　　“姐姐，你知道吗？云雀前辈他……”
　　“阿纲！”沢田音子突然打断了沢田纲吉将要出口的话，“你觉得我和云雀恭弥是什么关系？
　　“我们最多也就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而已。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累了，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以后，他的事，你别来找我了。
　　“至于我的行踪……如果他再来问你，你实话实说也没关系。因为，我接下来的路程，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说完这些，沢田音子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Reborn，姐姐和云雀前辈到底怎么了？”沢田纲吉问向站在门口阴影处的Reborn。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两个人，一个脑袋里压根就没有爱的概念，一个固执地非要让对方明白，都是笨蛋！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上卡了这么多年？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少年模样的Reborn从阴影中缓慢踱步而出。他一手扶着头上戴着的黑色礼帽的帽檐，脸上的神情十分冷淡。“不过好在，音子似乎总算是觉醒了！”说着，Reborn的表情变得欣慰起来。
　　“所以，姐姐其实只是在假装生气，真正的目的是想逼一下云雀前辈吗？”
　　Reborn疑惑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音子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生气，她只是打算放弃云雀了而已。”
　　“诶？！这么突然？为什么？”
　　“突然吗？还好吧！都六年了……至于原因，大概是太失望了，或者误以为云雀不爱她吧。”
　　“不爱？”沢田纲吉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Reborn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男人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云雀那种性格……啧啧，音子能忍六年已经让我很意外了。”
　　“不行，我要和姐姐谈谈。”
　　Reborn将他拦下。“你要和她谈什么？说你看得出云雀其实是爱她的吗？没用的。只有她感受到的，才是真的，如果她无法感受到，我们就算说破嘴都没有用。所以，重点在于云雀。”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为什么不可以？不这样逼一下，云雀是根本不会去想这些的。但只要他想到了，就一定能让音子回心转意，到时候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得到解决，自此修成正果，不是很好吗？”
　　“但要是云雀前辈想不到的话……”
　　“想不到就算了。”
　　“算了？”
　　“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云雀恭弥，很看好他们两个，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是这样认为的。但如果云雀真的一直意识不到他对音子的爱的话……试问，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无法处理好、不能掌控的男人，又哪里配得上音子这样的好女人？音子在他身上投注的心力至少六年不止，而一个女人又有多少个六年？作为音子的半个长辈，我不认为音子继续在他身上耗费精力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沢田纲吉无言以对。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寂静一片。

　　另一边，沢田音子站在崖边，下方是汹涌而至的海水，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撞击在岩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海风呼啸，将沢田音子身上的风衣吹得腊腊作响，不留丁点暖意。
　　沢田音子收起手机，回过身，淡定地看着眼前大变活人的一幕。
　　一个皮肤黝黑的普通渔家少年，左眼突兀地变成了腥红色，眼珠中央浮现出一个硕大的“六”字。一阵靛青色光芒闪烁过后，伴随着标志性的“fufufu……”声，六道骸出现在沢田音子面前。
　　“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沢田音子率先发问。
　　“听说你和小麻雀闹翻了，本以为你会哭得死去活来，但是现在看来……”六道骸上下打量了一番沢田音子现在的模样，“你看起来还不错。”
　　沢田音子一阵无语。
　　这些人都这么闲的么？一个个的，怎么就对她和云雀恭弥的事那么关注？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很好，目前没有跳崖自尽的想法。”
　　“是吗……”六道骸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原本，我还想亲自送你一程的。”
　　“……”沢田音子一阵恶寒，“不用了，谢谢！”
　　“不过没关系。”六道骸转而微笑道，“让你活着更有价值。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到我这边来呢？”
　　沢田音子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六道骸的用意。“暂时不了，我能处理好的。我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游玩一下。毕竟，这些年忙东忙西的，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没认真看过这一路的风景。所以……”
　　沢田音子的表情倏而变得幸灾乐祸起来。“弗兰这个麻烦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别想趁机丢给我哦！”
　　自未来战过后，六道骸因为维护时空秩序有功，被复仇者赦免放了出来。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他未来的弟子弗兰，并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教导幻术。六年过去了，如今的弗兰已经成长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这个时期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爱闹年纪，加之天赋异禀，早就将六道骸的一身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放眼整个黑手党界，除了六道骸，很难再找到一个可以在幻术上将其完全压制的人。这让六道骸不得不时刻将弗兰带在身边，盯着他。这让他感觉十分的头疼，做梦都想将弗兰甩给别人。
　　被人戳破了小心思，六道骸的嘴角抽了抽，却少见的没有反驳。只是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再忍四年，等到弗兰十六岁后，他就可以把他甩给巴利安了。四年而已，他很快就能解脱了。
　　“谢谢你，骸。”沢田音子突然认真地道。
　　“嗯？”六道骸故作诧异的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为了你。凡是能给云雀恭弥添堵的事情，我都十分乐意效劳。”
　　“哦。”沢田音子点点头，随即拆穿道，“所以你去找他了？”
　　“没有。”六道骸眼都不眨一下地撒谎道。
　　“……在我的双眼里，现在构成你身体的雾之火焰里，带有云之火焰的气息。那是一小时内，你的雾之火焰与同等强度的云之火焰剧烈碰撞之后残留下来的。世界上能做到这一步的没有多少人……而且，那个气息我很熟悉。”沢田音子拥有的强大的精神力使得她能够比一般人更容易看破大部分的幻术，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特意防备的情况下。
　　六道骸立刻改口道：“只是去找沢田纲吉的时候，刚好碰到了。”
　　沢田音子想起之前被她挂掉的电话，终于明白自家弟弟当时的语气为什么是那么的绝望。
　　云守与雾守之间的对决啊……想必这次彭格列总部又要大范围地重建了。
　　“别再‘碰’到了，没有必要。”
　　“怎么，心疼了？”六道骸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沢田音子微笑道，“况且，我和他今后还是会有交集的，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现在还不行……但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一定能重新找到一个适合我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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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
翻了翻最近的评论，发现大家对云雀很有意见，但其实他不是故意的。这与我对云雀的理解有关，后面会有解释的（就是不知道解不解释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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