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96、第九十六章 爱情

　　“疯子！呆子！缺心眼儿！”林珞菲愤愤地道。

　　天还没有亮透，尼奥就被人发现倒在营房门外，身上满是酒味，身旁还有呕吐的秽物，看他的样子，半眯着眼睛，不像是睡着了，可是问他话，他又不回答，显然是醉得迷糊了。拉莫正好路过，看见士兵们正不知该拿尼奥怎么办，他便把尼奥送了回来。等尼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深夜了。

　　尼奥歪着头，笑嘻嘻地看林珞菲：“疯子和呆子我知道，缺心眼儿是什么？”

　　林珞菲白了尼奥一眼：“缺心眼儿就是心呀肝的都没了，就跟你一样！”

　　尼奥抬手捂住胸口，喊道：“哎呀！那不是会比现在还疼！”

　　林珞菲心里一抽，满腔的怒气就在那一瞬消失得没了踪迹：“你现在……很疼吗？……”林珞菲轻声问尼奥。

　　尼奥的眼睛滞了滞，好像有什么东西凝在他的心里，竟让他没能立即开口。迟缓的目光掠过站在一旁的拉莫，他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抱住头：“头疼……”他咕哝道。

　　拉莫微微一笑：“宿醉未醒，是会头疼的，你也喝了太多的酒了。”

　　“活该！谁让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要跑出去喝酒！酒就那么有吸引力吗！”林珞菲一边说，一边走到桌旁拿起金铃摇了摇，“要是知道你那么想喝，即便太医不允许，我也会拿给你的……”林珞菲的眼圈有些红了，虽然嗔怪尼奥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可是，当她又一次看到尼奥人事不省地被抱回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疼了。

　　门开了，内侍站在门口鞠躬。

　　“请去拿一杯蜂蜜水来。”林珞菲对内侍道。

　　蜂蜜水很快送来了，尼奥喝下了蜂蜜水，似乎好多了。

　　拉莫站起身，拿上了帽子，对尼奥和林珞菲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珞菲点点头：“上校，你快去吧，那边一定还等着你呢。”

　　拉莫淡淡一笑：“不过是个舞会，就让他们等着吧。”

　　拉莫很少这样说话，林珞菲禁不住轻笑了起来：“说得也对。”她边笑边说道。

　　“上校，”尼奥从床上支起身子，看着拉莫，“我还没有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拉莫笑了笑：“我只是正好路过。”

　　尼奥向拉莫伸出了手：“握个手吧！”他眨了眨眼，笑道。

　　拉莫依言伸出了手。尼奥的手有些软，但他还是用尽了全力，紧紧地握住了拉莫的手。

　　“上校，你知道，在热沃尔的小岛上，人们认为，只要握了手，就是朋友了。”尼奥笑得就像是个耍了小聪明的孩子，一脸的得意。

　　拉莫看着尼奥，他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笑得如此纯真？他一直以为，尼奥是个复杂的人，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进入宫廷。就是现在，拉莫也仍然这样认为，但是，尼奥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和这种复杂格格不入的。他究竟是谁？还有，他和公爵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拉莫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林珞菲和尼奥。

　　“疼吗？”林珞菲轻声道。

　　“还行。”尼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现在他是真的动不了了，原先他还能感觉得到是背疼、腰疼、腿疼，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所有的疼痛都成了钻心的痛，心口疼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但他一看到林珞菲眼中的担心和忧虑，他即使再勉强，也仍然牵出了一个笑，“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你啊……”

　　林珞菲这一句话里，有叹息，有无奈，还有担忧和心疼，尼奥只听得心上一触，倏地睁大了眼睛，拼命转过头去要看一眼林珞菲，热切的目光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可是，林珞菲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没有往下说了，尼奥的目光终于黯淡了，心上一阵剧痛让他情不自禁地蜷起了身子。

　　“奥古和比希一早就来过了，本想等着你醒过来，但今晚有舞会，陛下几次派人来催奥古，他们只得走了。”林珞菲恰巧移开目光，没有看到尼奥痛苦的样子，等她转回目光，尼奥已经硬撑着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是有舞会啊！”尼奥强忍着剧痛，嘻嘻笑道，“怎么你不去呢，菲奥娜？小姐们不是都喜欢舞会的吗？”

　　“我不去。”林珞菲神色一黯，低声道，“我再也不去舞会了。”

　　尼奥怔了怔，刚想问她为什么，忽然想起国王嘉奖典礼那天晚上的庆贺晚宴。那一天，斐迪南公爵是决心要把林珞菲从他的身边推开，再加上尼奥的有意使坏，那个晚上，林珞菲的心碎了……

　　尼奥阖上了眼睛，但他的心里却再也没法平静下来，如果她知道，他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要害那个她最爱的人，她还会这样看着他吗？……

　　此时，天鹅堡的宴会大厅正是灯火通明，欢声如潮，为了今天的舞会，国王特意请来了著名的钢琴家冯•施特罗夫诺，施特罗夫诺炫技似的华彩乐章，将整个舞会带入了高潮。

　　然而，在这样的盛宴中，斐迪南公爵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甚至没有穿礼服，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击剑短衣，独自坐在角落里，连酒都没有喝过一杯。

　　唐•拉尔夫人走过来，说是看不过公爵这样独自发呆，一定要拉公爵去跳个舞。公爵礼貌地谢绝了唐•拉尔夫人的邀请，但夫人明显并不甘心，她拉来了年轻的小姐们做帮手，一定要公爵去跳个舞。小姐们都还记得嘉奖典礼的那天晚上，公爵的舞跳得有多好，谈吐风趣高雅，对待她们是那么温存体贴。但今天晚上，公爵却像是打定了主意拒绝舞会的狂欢，说什么也不肯接受邀请。

　　“哦！公爵！您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心碎吗？”里斯特小姐娇声道、

　　小姐们纷纷响应，盛情的邀请成了小姐们万用万灵的绝招，撒娇的嗔怪。

　　唐•拉尔夫人站在小姐们身后，展开手里用鸵鸟毛织成的宽大扇子，半掩住嘴轻笑。她想公爵这次是再也没法拒绝了，里斯特小姐已经赌上了她的“心”，便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公爵，她是绝不能容忍拒绝的了。

　　但是公爵却只是谦和地笑了笑，站起身，向小姐们鞠了一躬，淡淡道：“我很抱歉，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请原谅我先告退了。”说完，公爵便走出了小姐们的包围圈，离开了宴会大厅。

　　年轻的小姐们呆呆地看着公爵走远，她们不明白，这还是那个风雅多情的公爵吗？就连唐•拉尔夫人也愣住了，她开始觉得公爵就像是个看不透的迷。

　　虽然宴会大厅里热闹非凡，但在室外，天气并不好，天鹅堡的内庭院里，因为有湖，更是格外的冷。但公爵独自站在湖边，却显得很是轻松。尽管这里很冷，却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了。

　　湖水静静地映着月光，泛着银色的粼粼波纹，看着这湖水，公爵一下子想起了很多，想的最多便是那双温柔的黑眼睛。在这里，他忘了国事，忘了俄国的阴谋，忘了康斯坦大公，甚至，忘了尼奥，他只是想起她，想起她的微笑，想起她轻柔的话语。公爵还记得，那天在战场上遇险，他重伤无力，是她，拼死相护。他知道她是不愿意杀人的，可是为了他，她的每一剑都没有丝毫犹豫。公爵不自禁地轻笑了一声，他怎么还会向路太太问起她是不是爱他？当然，当然！她深爱着他，就像他再也忘不了她。公爵第一次觉得，幸福离他是那么的近，近得触手可及。

　　“公爵。”不远处，有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就如这夜晚的湖水一般沉静。

　　公爵一听这个声音就笑了：“拉莫。”他转过头，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走近，果然正是拉莫。

　　拉莫走过来，和公爵并排站在一起，俯视宁静的湖面。拉莫没有问公爵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公爵也没有问拉莫是怎么找到他的，两人之间，那种默契，似乎根本不需要语言。

　　“在想什么？”拉莫笑问道，公爵一直在对着湖面微笑，其实答案拉莫已经猜到了，但他还是故意问道，公爵很快乐，拉莫能感觉得到。

　　“在想以后这湖里会不会也能见到天鹅。”公爵轻轻笑了笑，回答道。

　　拉莫也笑了起来：“会的，一定会的。”拉莫转头看着公爵，两人相视而笑，他们都知道，拉莫说的，不是天鹅。

　　“上帝会祝福你们的。”拉莫轻声道。

　　在这一个晚上，丘比特就坐在树梢玩弄着手中的小金箭，空气里都是维纳斯的笑声，最美好、最真挚的爱情，就荡漾在寂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