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86、第八十六章 偶遇

　　“是的是的，我知道。”国王不耐烦地道，在此之前，公爵也曾委婉地向国王解释过，虽然国王没有收回那道一个月内送上康斯坦大公近况报告的命令，但国王在心里已经承认了公爵说的是对的，不再紧迫地催促公爵了，没想到今天，国王竟再次提起，不由得让人感到有些突然。

　　公爵看了看莫纳斯基伯爵，他有一种感觉，国王突然提起康斯坦大公的事，或许和伯爵不无关系。

　　“陛下，警察署长已往马勒派去了最得力的人手，一定会尽快回报的。”公爵躬身道。

　　“那么那个齐……齐……”国王想不起那个名字，不耐烦地向公爵打着手势。

　　“齐埃尔，陛下。”公爵谦恭地提醒国王。

　　“是的，齐埃尔，难道你没有调查他吗？”国王并没有下过任何关于齐埃尔的命令，此刻问起，却带着一种责难的口吻，似乎已经认定，这件事是公爵的疏漏。

　　“陛下，回到泽兰以后，我就派人暗中调查了齐埃尔。我不得不说，虽然他来自马勒，但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可疑之处，他没有家人在康斯坦大公府当过差，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本人见过大公。在军队里，他和别人的交往很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他的表现却一直很好。只是，这一切，都似乎太过完美了，好像是要掩盖什么，而且，还有一个疑点。”公爵缓缓道，事实上，对齐埃尔的调查，他很早就开始了，只是，调查越进行下去，他就越是疑惑，齐埃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什么疑点？”国王无端地责难公爵，事实证明，这种怀疑毫无道理，然而公爵的回答并没有能让国王满意，国王没有常人所谓“愧疚”的感情，他的“愧疚”，都被怒火所取代了。这一句问话，国王语气生硬，直板的语调似乎是危险的预兆。

　　“齐埃尔不善交际，在军队中没有多少朋友，但是那天救拉莫上校，他却能得到十多个人的帮助，他说那些人是他的朋友，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公爵并不在意国王的语气，他早已对国王的暴躁易怒习以为常，但是莫纳斯基伯爵的目光却让公爵感到很不舒服。伯爵一直在看着公爵，嘴角含笑，目光中似乎有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

　　“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很奇怪。”国王皱眉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斐迪南公爵一定已经逮捕了齐埃尔，正对他进行严密的审问。”莫纳斯基伯爵忽然插话道，他笑吟吟地向公爵点头，好像对公爵很是信任，还带着一种父辈似的欣赏。

　　“不，还没有。”公爵答道。

　　还没等公爵说完，国王已咆哮了起来：“怎么还没有？！斐迪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迟钝了！”

　　公爵微微一叹，仍然语气平和地解释道：“陛下，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足以逮捕齐埃尔，齐埃尔在军队中是位受人尊敬的士官，我怕此时逮捕他会引起其他士兵的不满，况且，假设他真的是康斯坦大公的人，逮捕他可能会让康斯坦大公有所警觉，在大公近况的报告送到之前，贸然行动恐怕会对调查不利。”

　　听了公爵的这一番话，国王终于不再说什么了。莫纳斯基伯爵走过来，目光朝公爵一扫，又向国王笑道：“陛下，公爵真是一位稳妥可信的首相。”

　　国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公爵向莫纳斯基伯爵瞥了一眼，微微蹙起了眉：伯爵心里一定在打着什么主意，刚到天鹅堡时，伯爵就曾对公爵说，要答谢他已经做了的和即将要做的事。看样子，伯爵就要行动了，而公爵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如果俄国人有什么阴谋的话，公爵是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之后的三天里，艾菲特罗亲王起劲地做着打猎的各项安排，而林珞菲则接到了第二次挑战。和上次不同的是，斐迪南公爵出现在了决斗场旁的高台上。贵族们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斗，林珞菲果断多变的剑术甚至让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贵族们拍手叫好。王子和卫士们像上次一样为林珞菲狂欢庆祝，斐迪南公爵独自走回首相办公室，跟着他的内侍惊奇地发现，一路上公爵竟低声哼着一支轻快的舞曲。在这一天里，大概唯一闷闷不乐的人就是尼奥了，上一次的决斗，林珞菲表现很糟，尼奥大怒一场，这次，林珞菲的表现臻于完美，尼奥的脸上却仍没有露出笑容。拉莫向他致敬，感谢他帮助菲奥娜小姐练习剑术，练习的成效大家都看到了，甚至连林珞菲自己都将如此完美的胜利归功于尼奥，但是尼奥却仍没有显出多少欣喜，拉莫一转身，尼奥就暗自咕哝了一句：“荣耀归于斐迪南公爵。”他是带着嘲讽的口吻这样说的，心里只想着，菲奥娜这次能胜得这样轻松，不过是因为，斐迪南公爵在场罢了。

　　还没等狂欢结束，尼奥就离开了击剑场，沿着天鹅堡黑暗的甬道一路疾行，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没处发泄，这个时候撞到尼奥一定不是好时机。

　　然而，有一个人却偏偏撞上了。

　　“什么人！”黑暗中，尼奥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右手已“唰”地拉开了剑。好极了！尼奥心想，无论是谁，先打一场再说！

　　出鞘的半截剑刃折射出微弱的光，正巧映在那个人的脸上，朦朦胧胧地显出他的面貌——艾菲特罗亲王！

　　“哦？”尼奥怒气冲冲，亲王却是一脸笑意，“这不是尼奥吗？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这与你无关！”尼奥“哐”地一声把剑推回剑鞘。本来以他现在这种状态，他甚至敢和国王决斗，但是艾菲特罗亲王却不行，就像亲王说的，他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

　　“那就说些与我有关的。”尼奥的态度非常无礼，亲王却一点也没有动怒，他甚至笑嘻嘻地向尼奥眨了眨眼，似乎尼奥的怒火让他感到很愉快，“你知道康斯坦大公的事吗？国王要斐迪南……”

　　亲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拐角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亲王立即闪身躲入了墙角的阴影，甬道尽头亮起了一盏灯，亲王和尼奥都没有想到，来的竟是拉莫。

　　“尼奥？”在这里看到尼奥，拉莫显得很意外，“你在这里？难怪击剑场里见不到你。”

　　尼奥“呵”“呵”地笑了几声，垂着头，身子东倒西歪，好像连站都站不直了：“我……出来吹风……不知怎么的……就找……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尼奥说得很含混，模模糊糊的，还夹杂着几声干笑，“上校……你……你怎么也来了……”尼奥眯着眼睛看拉莫，似乎睁不开眼睛，看这个样子，他是醉得厉害。

　　“大家已经散了，只是找不到你。”拉莫看着尼奥，他是真的醉了吗？可是往常从没有看他喝醉过……如果他是装的，那么他又在掩饰什么呢？拉莫瞥了一眼墙角的阴影，这是灯光的死角，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拉莫不由得想，如果此时走过去，会在那里看见什么吗？

　　“上校，你……你来得正好……”尼奥向拉莫跨了一步，脚下直打踉跄，身旁，那一片墙角阴影处传来一个极轻极细的声音：“打猎时详谈，我会安排。”

　　尼奥“哈”“哈”地大笑了几声，一连向前冲出好几步，收步不及，看他的样子，似乎就要摔倒了，拉莫忙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尼奥：“还好吗？”

　　“我……我很好！很好！”尼奥一边说，一边要甩开拉莫的搀扶，但他的身体却显然不肯遵从他的意愿，摇摇晃晃，眼看连步子都迈不开了，“上校……我们……再去喝……两杯……”

　　拉莫轻轻叹了口气，稳稳地扶住尼奥：“我送你回去。”说完，也不管尼奥“不用！不用！”的大声叫唤，只是扶着他，往回走去。转身时，拉莫又看了看墙角的阴影，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晃了晃，拉莫的心里已隐隐明白了。

　　公爵猜得不错，夏宫中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就要现出原形了。不过，此时此刻，相比蝎子的秘密，拉莫却更想知道尼奥的秘密。对菲奥娜小姐，尼奥究竟存着什么心？拉莫看得出，尼奥一直在有意接近菲奥娜小姐，只是他对菲奥娜小姐的感情，就连拉莫一时都难以看透。

　　打猎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一天，按照惯例，整个宫廷都会接到邀请，不仅贵族们，就连好些夫人、小姐们，也骑着马，坐在侧坐马鞍上，加入了打猎的队伍。艾菲特罗亲王带着一批猎手，牵着狗走在队伍的最前头，那些猎狗和贵族们一样兴奋，它们嚎叫着、互相撕咬，猎人们不得不拼命用力才能拉得住它们。亲王含笑看了猎狗们一眼，轻声自语：“别着急，别着急……今天，可会是漫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