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23、第二十三章 救援

　　齐埃尔和马里奥在密林里说着什么，林珞菲和公爵坐在火堆旁，不远处，卡玛倚在一棵歪倒的老槐树上，朝他们看着。

　　“喂！我说，”卡玛忽然开了口，这样说了一句后，又没了下文，直到公爵也抬起头，向他看着，他才从树上直起身，接下去道，“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敢在我们面前扔了剑呢？你身上还有别的武器吧？”

　　公爵笑了笑，没有回答，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拨着面前的火堆，火苗腾起，映红了公爵的脸，这是一张没法让人产生怀疑的脸，除了公爵，还有谁会有这样坚定，却又不失温和的目光？

　　“没有？真的没有？”卡玛分明已是信了，可还是不自禁地连声追问，“那你怎么能把剑扔了呢？我们信你们，至少还有马里奥确实地看到你们进入教堂，又被人追着跑出来。那你们呢？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这一下，就连林珞菲也转头向公爵看了，卡玛的问题也是她心里疑惑的。她还能根据卡玛和马里奥的口音做出一些模糊的不确定的判断，可公爵，他连齐埃尔都不认识，他又是怎么做到信任这些陌生人的呢？

　　公爵看着卡玛，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宁静舒缓，不像是打破静谧，倒似是成了这夜的一部分，悠远绵长：“您很诚实，执着地相信手中的剑。愿意用剑来代替自己作出判断的人，心思总是较为单纯。您将一切交给您的剑，只有无愧于心的人，才能这样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上帝，相信上帝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公爵顿了顿，看着卡玛的目光更专注了，“您是和教堂里的那些人不一样的。”

　　听了公爵这番话，卡玛不觉愣住了，好半天才笑了起来，看上去很高兴：“诚实？单纯？应该，是莽撞吧！”他边笑边走过来，将手伸给公爵，“不过，仍是要多谢你的好意，这两个词，可比莽撞好多了！”

　　公爵也含笑伸出了手，当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深秋的寒冷也算不了什么了。身世、地位……都在这一个火堆旁冰释，现在，他们就是两个人，两个即将携手应敌的人。

　　这一刻，林珞菲忽然有些明白了公爵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卡玛多半不会和一个公爵、一位首相握手，再者……除了齐埃尔，这些人的身份和来历他们还是不清楚。

　　齐埃尔忽然走了过来，马里奥落后几步跟着，两人的脚步都很沉重。公爵站了起来，看着他们，援救拉莫的计划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明天晚上，我们去救上校。”齐埃尔低声道，语调很平静，也很坚决，他看了看林珞菲，又很快将目光移向公爵，“你们……”

　　“当然，我们也去。”公爵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珞菲有些担心地朝公爵看了一眼，虽然公爵看上去似乎已是一切如常，但林珞菲知道，他颈上的伤，是绝不可能那么快就痊愈的。

　　“你知道，我们很感激。”齐埃尔的话虽简单，却说得很是郑重。

　　齐埃尔是听到了风声后一个人赶回来的，他带出去的部下仍在照顾着防御工事，关于马里奥和卡玛他们，齐埃尔没有多说，只说他们是他的朋友，恰好在这附近，这次听说了这件事，便自愿来帮忙。

　　为了救出上校，马里奥已用了一天的时间来考察教堂的地形，刚才他和齐埃尔一起，拟定了初步的作战计划。

　　“他们大概总有五十来个人，五个人在西厢，五个人在东厢，其他人大都在正殿的一二楼。”马里奥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着草图，“从教堂到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正殿的后部东侧，有一部楼梯从神父休息室一直通向地下室，我预计在这里，他们会部署下较多的人手。”

　　齐埃尔扫了一眼围在火堆旁的人们，加上林珞菲和公爵，也才不过十来个人：“在人数上，我们不占优，但在时机的选择上，我们可以打他们个出其不意。”齐埃尔捡起一根木棍，在草图上画了起来，“我们有十二个人，两支火枪，还有十二匹马。卡玛，你拿两支火枪，西厢的那五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的马让安德鲁带去，安德鲁，东厢那五个人，不用你杀了他们，但要保证让他们腾不出手来。我要从正门冲入，挡住一楼、二楼的那些人至少要八个人。”齐埃尔说到这里，手里的木棍轻轻点向了那个标着神父休息室的叉，上下一直点了四五次，却没有说话，这里就是齐埃尔和马里奥为难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人，却要打通前往地下室的路，该怎么做呢……

　　公爵一直看着地上的草图，沉吟着，忽然，他伸出手，沿着神父休息室划出了一条横线，在正殿西侧，与休息室对称的那一点停了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齐埃尔向公爵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公爵的意思，尤利艾斯三世时期的佐亚，人们把对称当作美的极致，虽然也有非对称的异端，但作为正统的教堂，却大都是按照对称学原理建造的，既然东侧有地下室入口，那么西侧应该也有。齐埃尔向马里奥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来向公爵说明。

　　马里奥接过了齐埃尔手里的木棍，指着地图道：“这里是一个神器储物室，因为教堂建造的时候，祭坛略向西偏了几英尺，占据了对应楼梯的位置，所以这里没有地下室的入口。”

　　经马里奥这样一说，林珞菲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她和奥古斯都一起把西斯送到这里安葬的时候，依稀记得老牧师曾提过一句，说地下室的西楼梯朽烂了，战时也没法找人来修，反正那楼梯平时也没什么人用，现在也就索性封了。想到这里，她赶忙道：“不，这里应该是有入口的，但是，没有楼梯了。”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林珞菲，林珞菲说出了那天的事，齐埃尔听得很认真，林珞菲越说下去，他的脸上便也越来越亮了起来，突然，他猛地一拳落在地图上的西侧祭坛处，连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坑：“就是这里了！”

　　这天晚上，大家拟定了援救的计划，这才去休息了，他们要休息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就是行动开始的时候了。

　　太阳终于藏入了密林深处，趁着夜色，林中的十二个人整装待发。

　　公爵和林珞菲骑着马，同卡玛和安德鲁一起，悄悄从后面接近教堂，而齐埃尔则带着其他人，大张旗鼓地往教堂的正门飞奔而去。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由齐埃尔带着人数最多的八人队伍冲入教堂，作出一副要抢占地下室入口的样子，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同时，卡玛和安德鲁一东一西偷袭，一等卡玛的火枪开响，公爵和林珞菲就将从西厢进入教堂，直奔储物室所在地，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个被封闭的入口，救出拉莫他们。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齐埃尔带着人一闯入教堂，里头就乱了，就连藏身在教堂后面的林珞菲他们都能听到从教堂正殿传来的嘈杂和打斗声。安德鲁带着卡玛的马去了东厢，卡玛拔出已装好了第一发子弹的火枪，左右手各一支，“啪”“啪”两枪，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两个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赶去正殿帮忙的家伙。西厢乱了，剩下的那三个人互相喊着话冲了出来，被卡玛一剑结果了一个，另两个被他引着往林子的方向跑去，而把西厢让给了林珞菲和公爵。

　　公爵当先骑马冲了进去，正殿的打斗声越来越响了，惨呼声也连连而起，虽然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方折了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齐埃尔以八人的队伍抵抗四十多人，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公爵和林珞菲必须尽快救出拉莫。

　　两人在西厢的甬道里飞奔，齐埃尔的计划很成功，公爵和林珞菲没有遇到一点阻碍，顺利地从侧门进入了正殿后部的储物室，但是，从这里开始，他们将会遇到最大的阻碍。按照公爵和齐埃尔的推算，西侧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就在那座偏移祭坛的下面，而从储物室到祭坛，是没有任何遮蔽的，他们将暴露在正殿一楼的可见范围内。

　　林珞菲的手按在了储物室通往正殿的小门把手上，回头向公爵看了一眼。公爵右手握剑，左手捏着一把匕首，忽然发现林珞菲在看他，目光一动，从容的笑靥已静悄悄地漫过了他的唇。他没有说话，只向林珞菲点了点头，正是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效，林珞菲轻轻一笑，亮晶晶的眸子里像是在述说一个信念：只要有公爵在，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门被推开了，林珞菲冲向了祭坛，四下查看，想要找到那个入口，而公爵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即使正殿那些打得正热闹的人们偶尔朝这边看，也只会以为是一个胆怯的人在逃避。

　　林珞菲先检查了祭坛下的隔板，没有空隙，这并不意外，老牧师说过，入口是被封了的。林珞菲用手一块一块地摸着隔板，突然，指尖感到了还没有硬透的油灰，她弯下腰，仔细地查看隔板的缝隙，同样的油灰出现在三处地方。林珞菲抽出剑，倒转长剑，用剑柄逐一去撞击那三块隔板，如果声音闷沉，就证明隔板后没有空间，如果声音空洞，那么应该就是了。

　　眼看成功越来越近了，不料，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绣金的斜带和肩饰，连剑柄上都缀着金雪绒，正是那天公爵和林珞菲进入教堂时，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喊了一声，一柄长剑已举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刺向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