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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莫若醉朦胧 ...

  •   见到江南艳名远播的樊汝眉是在生机盎然的四月。
      其实,她前一天就来过了,只是不巧,下人来禀时舒荆刚好和妘子尧、账房先生几人在核对妘家的账目,妘家不仅是武林的世家,商号也是遍布全国的,每个季度的这个时候,妘家都要进行一次账目的小对,以便减轻年底核账的负担。
      舒荆有点发愣,很奇怪下人的回话:“樊小姐求见小姐。”舒荆当时就瞪了那人半天,方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听错了,樊小姐要见的应该是二少爷吧?”
      下人赶紧说:“小的刚刚也是这么问樊小姐的,可是樊小姐她说了,来此只是求见小姐您一人的。”
      舒荆看了一眼妘子尧,却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吩咐:“你告诉她,今日我很忙,若她不介意请改到明日午时,说我作东,请她到无米居一聚。”
      无米居并非真的无米,据说当年的第一位当家是从宫里出来的厨子,烧得一手的好菜,曾得到皇帝的御批“无米佳肴”,典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据说他即使手边材料缺乏也能烧得一桌的好菜。如今这御批已是镇店之宝了,高高的悬挂于殿堂之中。
      店里的生意很好,来来往往的人,店小二带着客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坐定、点菜,而后便是长长的沉默,连樊汝眉带来的丫鬟也感染了,静静地立在一边伺候着。
      两人已经沉默了很久了,彼此打量着对方。
      舒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很美,一头如瀑的黑发松松的挽了一个宫髻,额前垂下了一缕发丝,细细的柳叶眉下秋波含水,惹人怜爱,小巧却挺的鼻子,饱满的红唇,无处不散发着别样的风情——不愧是艳冠群芳天下第一名妓!
      樊汝眉美丽细致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试探地开了口:“舒小姐。”
      舒荆因着妘子尧的关系对樊汝眉并不陌生,听她喊自己,笑着望向她:“樊小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经常听二公子提起舒姑娘你,所以想结识一番。”樊汝眉笑着道,“这么冒昧还请舒姑娘不要介意。”
      这是借口——舒荆很明白。
      舒荆笑了:“那你现在见到了,怎么样呢?”
      樊汝眉一时没了语言,可笑呵!自己是名动天下的女人,多少王侯将相、富家子弟都拜倒于自己裙下。可,那又怎样?她最想得到的人却偏偏对自己若即若离,天下人都知她对他的情,都惊于她的痴,他却从不领情,自己从未在他的眼中看见一丝的爱怜。
      小二适时送上了菜,色泽鲜艳,香气袭人,立时能勾起人的食欲。
      “菜来了,这无米居厨子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先尝尝吧。”舒荆不再为难她,“有什么事都等吃过了再说吧。”
      樊汝眉是聪明人,也不再说什么低头抿了口茶。
      “妘哥哥最近很忙,妘家是世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樊汝眉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抬眼望向舒荆: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思绪。樊汝眉暗自猜测着她的心意。
      舒荆笑着看向樊汝眉:“你多想了,等忙过这几天,妘哥哥会抽出空来的。”
      樊汝眉方放下一直举着的手,脸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樊小姐,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舒荆突然没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筷子,优雅的起身,仍维持着淡淡的笑容,“有空,樊小姐过来坐坐吧。”
      樊汝眉看着舒荆走出了无米居。
      “小姐,她真无礼,居然就这样走了。”丫鬟很是为自己的小姐不平。
      樊汝眉没有回应,有这一抹忧愁。
      “小姐,您还看什么哪?她不是还请您去妘家吗?有什么可忧心的。”
      “紫英,我看不透她。”
      “谁?”叫紫英的丫头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舒荆。紫英,我身在青楼,见过无数的人,单纯的,有心机的,谁装傻,谁真傻,心里想什么,我大多都能看出来、猜出来,可是我看不透她。”
      紫英有点不在乎,她觉得舒荆只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小姐,这有什么呢?您爱他,只要能接近他,让他能爱上您不就行了么?何必还要去猜舒姑娘的心思呢?”
      “紫英,你不懂,舒荆不是妘家的人,却在妘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见她在妘二公子心中的地位,我看得出来,她……”樊汝眉长叹了一声,续道:“可是她却放任我……我不懂。”
      紫英看着愁眉的小姐,安慰道:“小姐,想那么多干什么呀?只要你能让妘二公子喜欢你就行了。”
      樊汝眉展开眉:“是啊,想多了。紫英,我们回去吧。”

      “小荆,娘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拿着这块玉去陈家,他们看到玉就会照顾你的。”母亲大口大口地抽着气,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死灰一样的白,只有重重的抽气声还昭示着生命隐约的迹象。
      小荆接过玉,那是一块晶莹温润的碧玉,很漂亮。小荆的眼泪涌出眼睛,滑过脸颊,一滴滴的地在玉上,蓦的,碧玉出现了一点妖艳的红色,渐渐晕开,晕成了一只极红的玉,那红是那么奇怪,红得极其的邪恶。小荆觉得心猛地一揪,她看见那红居然活了,一滴一滴的滴下来,蜿蜒成红色小河,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湖。小荆就站在湖的中间,惊恐的看着,那哪是红湖,分明是片血湖!她想要尖叫,嗓子却哑了,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汗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汗珠落在湖面上,像是把极锋利的尖刀划过,湖面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裂痕愈来愈多,裂成了棱角分明的碎片,很刺眼!突然,棱角尖利的碎片从脚下跳了起来,跳到半空停顿后竟转了方向,每一片都向自己飞来,身上霎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眼前却猛看见一根根的鞭子在眼前晃着。
      抽鞭的人隔着纱,隐约是一个中年男人,目露凶光,嘴里还恶狠狠的骂着,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杀!杀!杀!”
      ……
      舒荆猛地坐起身!
      噩梦,又是噩梦!
      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舒荆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舒荆翻身下了床,顺手披了件外衣走出了屋外。
      妘家的庭院,亭阁楼台,山水花木,一切都是请当世的名匠设计的。今夜是十七,月光还是很好的,月下的园子别有风味,月光洒下柔和的银辉,万物都散发着朦胧诗意,影影绰绰。
      舒荆拾阶而上,坐在亭子中,看着月下的景致。
      正入迷时,就听一人朗声而言:“如此月白风清,无酒怎行?”
      舒荆回头,见妘子尧着一袭白衫,映着月光的清辉,手拿托盘缓步上来,立刻笑道:“妘哥哥,你怎么来了?”
      妘子尧顺手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道:“这是爹去年带回来的,说是浙江巡抚专门进贡给皇上的。”
      “又做恶梦了?” 妘子尧关切地问。
      舒荆没有回答,看向托盘。托盘中放了两盏白玉杯,一只白釉梅枝映雪执壶。舒荆拿过酒壶,揭开盖,顿觉气郁芬芳,笑道:“果然是好酒!这可是上好的绍兴蓬莱春,家里不是只得了一坛吗,怎么就拿来喝?”
      “是啊,特意为你从酒窖里拿出来的!” 妘子尧一面笑着,一面满满的斟上酒,“咱们家还缺好酒不曾?不够的话,待会儿我去酒窖再取。”
      “好啊,我好久不曾好好的喝酒了。今天,我一定要喝个够!”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月渐渐的偏西了。
      ……
      舒荆拿起酒壶想满上酒,却发现酒壶已然空了,笑了:“不知不觉地竟然就已经没了呢!”
      “还要吗?我再去酒窖拿吧!”
      “妘哥哥,我和你一去吧,我们就在那喝。”
      “好主意!还从来也没有在酒窖喝过酒呢,今天尝尝在酒窖喝酒的滋味吧。不知道他们明天发现酒窖里少了酒会有什么表情。”
      舒荆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只顽皮的猫。
      酒窖并不算远,片刻便到。
      妘子尧取出火褶子,点燃酒窖中间荷叶烛台上的蜡烛,闻道:“刚喝的蓬莱春还有,喝吗?还是想喝别的?”
      酒窖里放着数百坛酒,整整齐齐的摆着。
      舒荆环视了四周,笑:“不了,我们还是喝些别的吧,这么好的酒留点给别人,我们喝这个吧?”舒荆指着右手边的一坛酒。
      “你可真有眼光的,这可也是珍品。”说着起了酒坛的封子。
      “这窖里藏的酒那件都是珍品。”舒荆笑,笑过之后,话锋一转,“对了,妘哥哥,今天我见了樊汝眉,我和她说过几天你会有空的。”
      妘子尧起封子的手微微的一顿,在昏暗烛光的掩护下脸色蓦然沉了沉,须臾便笑了:“是啊,我是好久没有去她那儿了,改天有空再去吧。”
      舒荆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妘子尧拿起酒坛猛灌了几口,转了话题:“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看见舒荆低头不语,又道,“小丫头,不要瞒我。”
      “妘哥哥,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舒荆低语,仿佛是说与自己听的。
      妘子尧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问:“丫头,你在怕什么?还是怕那十几年前的事吗?”他记得,她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舒荆天天睡不安稳,每天都要妘子尧陪着她才能安心地睡。舒荆将头埋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妘子尧,闷声说:“妘哥哥,我现在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妘哥哥,我很怕。”舒荆闷声说着。
      “官府那边,我已经压下去了,不会再有人追查陈家的案子了,至于江湖上,不出三月,人们就会淡忘的。”
      时间是很无情的,会冲淡所有的血腥和不快。
      “我本不想杀他的,可是他——”她毕竟有一些内疚。
      “丫头,他是生在富贵权势之家的,没吃过苦,更没受过失败。他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家业一点一点的败落,却无能为力,他无法从中自拔,所以他只能选择自杀逃避。”
      “我恨他们!” 泪从眼中慢慢的滑落,一滴接一滴,渐渐连成了一线。

      “小姐,您起来了吗?”笺玥捧着脸盆进了房间,却没听见舒荆的回应,因问:“小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来啊?”一面说着,一面放下盆,伸手撩开纱帐,竟惊讶的叫了一声——小姐不在房中!
      笺玥仍端着脸盆走出屋子,一面仍想着小姐在哪,秀眉紧皱,缓步走在廊下,竟没发现有人匆匆地迎面跑来。
      “哐当”!精致的铜盆落地撞击出巨大声响。
      “哎呀!”笺玥吓了一跳,俯下身去捡盆,看着被撞凹进去的铜盆抱怨:“彩儿,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小心柳管家看到了又要将你说一顿。”
      “笺玥姐姐,对不起啊。”彩儿先一步捡起盆,递了出去,神色慌张,不住看向四周,焦急地问着:“姐姐有没有看见二少爷啊?”
      “二少爷?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书房吗?怎么,二少爷也不在?”
      彩儿匆忙之间跨出的一步生生地收回,停了下来,拽住笺玥的衣裳,问:“也?还有谁不在啊?难道是小姐?小姐也不在?是不是和二少爷在一起啊?姐姐你知道在哪吗?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现在大家正满世界的急着找二少爷呢!”
      妘家三子。
      大公子无意于家中事务,钟情名山大川,终年游历在外。三公子年纪尚小,还未懂经营管理。而妘家家主——三位公子的父亲妘霍麟已经多年不管事了,将妘家所有事务交由妘二公子处理。
      笺玥笑:“彩儿,你别急,慢慢讲。”
      “哦,是这样的,今天破晓时分萧公子便来了,好像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向二少爷禀报,现正在东苑的书房内等着呢。”萧公子萧洵是二少爷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话讲到这儿已经很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她们这些丫环该过问的。
      末了,彩儿还是添一句:“姐姐,你要是知道,还是赶紧地告诉我吧。”
      笺玥一听也急了,忙道:“可是我也正在找小姐呢,昨天我好好的服侍小姐睡下了,可是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去哪了。这样吧,我也帮你留意一下啊。”
      “好的,多谢姐姐了。”彩儿又匆匆的跑了。

      笺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
      平日里尊贵潇洒的二少爷正坐在地上,倚靠着酒窖的墙壁,右手仍抓着身边的酒坛,左手则仿若随意地环在小姐的颈处。而总是矜持冷静的小姐竟然还将二少爷的腹部当作枕头舒服的枕着,蜷着身子,双手还抱着一只酒坛子。
      从门口透进来的一缕阳光微微照亮了酒窖,刚好照在了宿醉的人身上,多年的武功修为使两人蓦然惊醒,同时睁开眼睛。
      “天亮了,小丫头,我们的这酒喝的时间还真长啊!” 妘子尧一手举起挡住阳光,低头对舒荆说着。
      忽然觉得酒窖中有他人,还余有的几分酒意顿时没了,精准的对向有人的一方,那人刚好背着光,完全看不清楚样貌。
      凭着耳力,妘子尧笑了:“笺玥啊,怎么站在门口?”
      舒荆转头看了一眼笺玥,也笑:“妘哥哥,我看笺玥是打算向我兴师问罪呢!哎,喝了一夜的酒,头有些疼了,好姐姐先给我喘口气再骂我怎样啊?”
      “小姐你还说呢!我都找了你半天了。”笺玥的话语里带着埋怨,猛然一想,“哦,对了,二少爷你快去东苑的书房吧,萧公子这会儿肯定都等了半天了呢。”
      “出什么事了?” 妘子尧顺口问了一句,刚问出口方知不对,接着笑着自嘲了一句:“我是醉糊涂了。”
      说着,妘子尧站起了身,要向外走去。
      舒荆也起来了,问:“要不要我也去?”
      这是外人不知道的,江湖人只以为妘子尧身边有幻流剑萧洵、谢延冬两员虎将、巫空无为军师,却都不知舒荆对妘家也有举足轻重的功劳。
      “不行!”笺玥激烈的反对。
      “为什么?”妘、舒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笺玥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略带歉意地提醒着:“小姐您最好先梳洗一下。”
      舒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笑:“嗯,是够狼狈的,谢谢笺玥姐姐。”她和笺玥情同姐妹,没有外人时从不分主仆关系,又看了一眼妘子尧,问:“妘哥哥,你也是,闻着还是一身的酒气呢。”
      妘子尧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大笑了几声,吩咐:“谢谢,笺玥,麻烦你去书房说一声。丫头,你等梳洗好了再来吧,估计是有什么大事了。”

      一桶桶的热水被提进来,倒入屋中的一只大木桶中。
      水中洒着各式各样的花瓣,红的、黄的、白的……水很热,屋子中弥漫着氤氲的水烟,朦朦胧胧的,伴着花香,沁人肺腑,仿佛将春天搬进了屋中,令人心情舒畅。
      “小姐,水已经放好了。”
      笺玥为舒荆宽衣,扶着她进入木桶。
      “小姐,你今天可把我给找死了。早上端着脸盆进来一看,人没了,我当时急得差点大叫起来,可害我找了好久呢。”
      “你是怎么知道到酒窖找我们的啊?”舒荆拨弄着水中的花瓣。
      “我这满园子的找你们,刚好看见酒窖门虚掩着,我怕来了贼,所以进去看看。小姐,幸好是我,要是给别人看到了,以后在下人们面前的形象可就难维持了啊。”
      舒荆嘻嘻一笑,转过头面向笺玥,撒娇:“还是姐姐好啊!”
      笺玥也笑了,很温柔:“小姐,谁会相信冷静的舒荆小姐会有这一面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笺玥停下手,关切地问:“小姐,你半夜去喝酒,一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笑容僵住了,神色暗淡了下来,舒荆静默了,静静的泡在水中,不再讲话了。
      “小姐?”
      “没什么事,笺玥姐姐你多担心了。”舒荆半天方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改天有空再去吧。”舒荆耳边蓦的响起这么一句话。
      身子一僵,原本温暖柔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房中立时恢复了一片安静,很沉闷,有点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正在为舒荆梳洗的笺玥也感受了,手指停顿了一下,乖巧的不再说话。
      屋子中一片静默,只有水声偶尔响起。
      “咚咚”,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彩儿清脆的声响起了:“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笺玥擦擦手,开了门。
      彩儿捧着一只食盒,天真地笑着:“小姐,厨房特意做了几样您爱吃的小菜。”说着,和笺玥两人一一的摆了出来。
      “咦,怎么还有一碗药啊?”笺玥惊讶。
      “噢,是解酒汤。这可是二少爷特意吩咐的,说虽然已经不醉了,但小姐毕竟喝了很多酒,怕伤着了身子,喝点药去去酒毒。”彩儿笑嘻嘻的,略带讨好地说:“小姐,二少爷对你可真好啊!”
      舒荆没有像平时一样温和的回答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彩儿,没有一句话语。
      彩儿还只是个毫无心机的孩子,天真烂漫,平日里从未见过待人和善的小姐这副表情,害怕的吞了口唾沫,呐呐无言,只敢安安静静的站着。
      舒荆从水中站起身。
      笺玥立刻拿起衣物伺候舒荆穿衣,不经意回头见彩儿已经摆好碗筷,眼中亮闪闪的,隐约含着泪花,委屈地站在一旁。笺玥好心的笑着解围:“彩儿,这边我来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彩儿如获大赦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充满希冀的问:“小姐,我先出去了?”
      舒荆也知自己吓着她了,旁人何辜?不再为难彩儿,点点头。
      彩儿见状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心情仿佛忽然的好了许多,嘴角弯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轻声说着:“我吓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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