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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相思成魔 ...

  •   何逢君没有料到晏长留会有这样的举动,被抓住的那只手骤然接触到一片冰凉,使他不由得轻颤了一下。不知道皇上已经在这儿等了有多久了,他咬了咬嘴唇,跪了下来,惶恐道:“微臣……微臣来晚了,请皇上恕罪。”
      晏长留手上稍一用力,就把眼前这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到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儿地方终于填上了,数日以来的疲惫、仓皇、焦躁和痛苦,只有这一刻才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不要再离开了,好吗?答应朕。”
      何逢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或者哪里做得不好,就会惹这个人生气。然而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李贵妃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皇上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这个怯懦的、卑微的、一无是处的自己。
      如果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尽力去争取。当机遇已经摆在你眼前了的时候,你却因为害怕而不去抓住,那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你手中溜掉,最终后悔莫及。
      酒壶翻倒了,酒液洒了出来,就连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令人头昏脑胀的迷乱味道。何逢君承认自己受了蛊惑,他鼓起了勇气,回抱住了身前这个人,说:“微臣不会离开的,皇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晏长留霎时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真好,他还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没有把他弄丢。
      感觉到腰上的力道松了一点儿,何逢君也松了口气。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轻声问:“微臣……微臣能服侍皇上吗?”
      他仿佛又听见那个人在他耳边,用一贯调笑而不正经的语气跟他说:“今天晚上,要不要微臣来服侍皇上?”
      晏长留笑了,他喷出的酒气让何逢君忍不住全身战栗:“服侍?爱卿……要如何来服侍朕?”
      何逢君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颤抖着手解开了晏长留的腰带。他所有的技巧都只是为了讨好眼前这个人,然而他还没有把头低下去,晏长留就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他吻了他,这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过。
      “朕怎么舍得……让你做这种事?”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温柔。真可惜天黑了,他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也庆幸天黑了,自己脸上的伤还没好,若他看见了,或许并不会喜欢。
      “让朕来教你,到底该……怎么服侍——”
      这一夜,有些事情发生了。这一片废土荒原,起了巍峨宫殿,人世间几多荒唐,数不尽离合悲欢,只有斜阳湖看见。这瞬间湖风骤起,湖水微澜,酒入愁肠,酒祭相思,酒长贪念,酒后疯魔。

      第二天早上,晏长留酒醒,看到身边伺候的人,才知昨夜所见并不是梦,只是他相思成魔,误把眼前人当成了谢意。
      “怎么是你?朕记得昨晚并没有传唤你来。”
      何逢君抓紧了身上的衣衫,因他这一句话全身都在战栗,始知昨晚他不过只是认错了人,自己竟然还天真地以为……
      看到他这副样子,晏长留已没有了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会出现,而是这件事儿已经发生了。
      “算了,朕派人送你回蘅芜苑,太医会过去看你……”晏长留穿好衣服站起身来,转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又说,“还有你脸上的伤,痊愈之前最好待在房中安心休养。”
      何逢君跪在地上,说了一句:“谨遵圣命。”
      晏长留只点点头,道:“穿好衣服,先起来吧。”
      乘风奉命送何逢君回了蘅芜苑,一直待到太医来为他把了脉,说身体没有大碍,休养两天即可。送走了太医,乘风给他留了两瓶药:“这是从内药房拿的,药性温和,你留着用吧。”
      “等等!”乘风回过身来,只见何逢君抬起头来看他,问,“这是你给我的,还是皇上让你给我的?”
      他沉默不语,何逢君仿佛泄了气一般:“我知道了。你走吧。”
      闻言,乘风往外走了两步,临出门前却还是犹豫着站住了。
      “还有事吗?”
      他没有回头,只说:“我本意并非如此,皇上临幸少君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想既然已经发生了,少君应该更高兴些。”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是。”
      “说完了?”
      “说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乘风没有再说话。等他走了以后,何逢君才把那两瓶药拿起来,放在手上端详了片刻,突然一把用力扔到了墙角。
      高兴?是啊,我应该更高兴些,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我却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呢?
      在得知了皇上临幸侍君的消息之后,李贵妃表现出了作为皇贵妃应有的气量,派人送了金银玉器、古玩字画,上好的滋补佳品到蘅芜苑,随后还亲自带人前去慰问。
      房门一关,随行伺候的人都退到了外面。李准儿坐到床边,托起何逢君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就你现在这张脸,皇上也要?”
      何逢君偏过头去,知道贵妃现在已经不屑于做在人前的表面功夫了,实话实说道:“昨天晚上皇上喝醉了。”
      李准儿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你倒是会挑时机,比本宫想的厉害多了。不过皇上在哪儿借酒浇愁,怎么你刚好就去了?”
      何逢君答得没有底气:“我……我只是想去斜阳湖边走走,没想到皇上正好也在那儿……”
      “斜阳湖边儿不太平,你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偏要去那不太平的地儿?”李准儿追问道。
      显然她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何逢君咬了咬嘴唇,说:“中秋那天晚上我就在平安殿,我知道掉进斜阳湖的根本就不是七王爷的猫,所以想趁没人的时候去看看。”
      似乎这才是李准儿想听到的话。她重新坐了回来,拉过何逢君的手轻轻摩挲。他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轻易抽回。
      “这就对了。”李准儿边抚过他的手指关节,边说,“别忘了本宫帮你,是要你为本宫做事。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别以为不说,本宫就不知道。”
      “微臣……微臣不敢。”
      “不敢最好。”李准儿说,“你要知道,就算皇上真宠你,但要在这后宫之中立足,若是本宫不答应,你也没有那个受宠的命。”
      “微……微臣明白。”
      这时李准儿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还颇为真诚地赞了一句:“舞剑的手就是好看,看上去纤细柔弱,握起来却不失力量。你那些招式虽是花架子,但用在背后捅刀,绰绰有余。”
      何逢君猛地抬起头来,李准儿看他一脸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反而笑出了声来:“你慌什么!你以为本宫真要你去捅人刀子?”
      何逢君不禁握紧了手:“不……不敢。”
      他的反应实在让人觉得无趣,李准儿收起了笑容,道:“行了,你大不用如此怕我,倒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但她转念一想,又改口说,“不过这样也好,你越怕我,皇上越不会怀疑,对我们马上要做的事情也就越有利。”
      李准儿特意来找他,重点原来在这里。何逢君摆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贵妃娘娘对微臣有何吩咐?”
      李准儿轻笑一声,随即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对他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这两天宫里会有喜事发生,但正因为这件喜事,皇上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到时候你的存在就会突然变得显眼起来。”
      何逢君尚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这个时候也无从问起,只听到贵妃对他说:“本宫要你做的,就是在皇上需要你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在他那一边。”

      一艘船漂流在水面上,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天地间只有水一片、船一艘,船上人两三个而已。
      爱奴不知自己醒了,还是仍在梦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直到有人轻推舱门,百灵走了进来。
      “王爷!王爷——他醒了!”
      在他的记忆中,作为七王府的暗卫,百灵少有如此失态,但他没想到的是更失态的另有其人——七王爷闯了进来,一见到他便飞跑过来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啊——这是他渴望了多少年的怀抱啊,活着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想,没想到现在死了,竟然实现了。
      “王爷,你怎么也来了?我现在已经死了,这不是活人应该待的地方。”
      “你说什么?”晏长和捧住他的脸,“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本王还活着,你也还活着。”
      爱奴的脑子里一瞬间涌入了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不禁怔愣了片刻。他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死了,现在最多只能算是半死不活。这是他自己求来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于是挣脱了晏长和的怀抱,慌乱地在身上摸索。
      晏长和抓住了爱奴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我的玉佩呢?”
      他眼神近乎哀求,又像是潜藏着巨大的恐惧,看得晏长和一愣:“你是说你爹娘留给你的那块玉佩?”
      “嗯、嗯!”爱奴使劲儿点头,抓住晏长和焦急地问,“我的玉佩在哪里?”
      晏长和皱起眉头,说:“本王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并没有那块玉佩。”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不擅长写权谋,为了不出bug,常常在一个情节上要卡很长时间。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多,且写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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