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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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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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拽着我的衣角啊？’
泉奈叹着气，却怎么也掰不开阿朔攥得死紧的手，他尝试了很多遍，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继续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吃力地往前走着。
虽然查克拉早就耗了个精光，但是宇智波泉奈作为一名出色的忍者，他的体力到底是超乎常人的，他这么吃力，只不过是因为还负担着另一个人的重量罢了。
“朔？”他难堪地沉默了很久，小心翼翼喊了声。
“……啊。”
宇智波朔的长发垂下来，闭着眼睛紧紧蹙起眉头，平日里干净白皙的面孔上，此时满是硝烟尘土与细小伤痕，眼角更是淌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靠在泉奈背上，有温热的血渐渐浸透泉奈后背衣服。她伤得很重，几乎快失去意识，当然也不会回应任何询问。
泉奈托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他抬头四下看了看。他们身在一片幽深的原始丛林中，他伸出手拨开灌木丛，接着勉强放出仅剩的一丁点查克拉粗略探查了下，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人。
他终于松了口气。
泉奈找了块平整些的地方，小心翼翼把背后的宇智波朔放了下来，让她靠着树。她的背脊一接触到坚硬树干，就撕心裂肺咳了起来，胸口的盔甲几乎都碎了，左侧肋骨看上去断了好几根，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来，慢慢浸透了暗色的宇智波族服。
“朔？朔？醒醒！”泉奈不敢乱碰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只能咬着牙，一遍遍呼唤对方的名字，希望她能保持清醒。
黑发少女听到泉奈锲而不舍的呼唤，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她抽动手指，异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气无力地垂着面孔，连说句话都很艰难的样子，“……是泉奈啊，我还以为我被千手一族俘虏了……”
“你在说什么呢！”泉奈呆了呆，才意识到她说什么，立刻愤怒得几乎快跳起来，他伸手要抓对方肩膀，快碰到的时候想起对方是位重伤患，于是悻悻收了手，大声强调道：“我可是拼了命才带着你逃出来！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在我眼前被杀死！”
“……哈！”
阿朔想笑，那笑临出口又咳了几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血沫，一脸血的样子吓人得很，泉奈瞪圆了眼睛要给她擦，她自己倒却不以为意，悄悄松开死攥着泉奈衣角的手，“泉奈你这家伙，明明被敌人吓得不敢动弹呢，要不是我挡了一下……你也好意思说。”
“谁要你这个比我还小的家伙给我挡啊！”泉奈炸毛得越发厉害，“而且我才不是吓的！！”
“我只是怕你躲不过那个水遁……想也没想就……你看我也没死嘛……”她自觉理亏，声音渐渐小下去，轻声恳求道：“这里应该安全，帮我包扎一下吧，拜托了，泉奈，成为累赘真是不好意思啊。”
听到她道歉的声音诚挚，泉奈才慢慢收起愤怒的表情，他急忙从腰间包里找出绷带和少得可怜临时急救药品，对着阿朔比划了一下。
“太少了。”阿朔只瞟了一眼，她冷静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不正常凹陷下去的肋骨处，说，“没事，只要止住血就可以了。”
“……痛吗？”
泉奈笨拙地伸手给她清理伤口、包扎起来，他虽然早几年就已经上战场与人生死搏斗，但是对于这种急救技术的掌握还是少得可怜。
“……不要紧……”阿朔竭力抑制住伤口撕扯黏连布料的疼痛带来的颤抖，反倒张口努力去安慰泉奈，“你做得很好了，泉奈。但我们这样到底是不行的，一定要联系上斑和田岛大人他们才行。”
泉奈犹豫着点头。
这家伙，除了战斗本能，其他方面简直还不如她嘛。
阿朔苦笑。
这回，宇智波一族的战斗人员几乎倾巢而出，都在执行一个危险而重酬的委托。本来是计划好了由斑他们当明面上的诱饵，她已经有了几年战场经验，于是和泉奈负责暗地里领着一队人护送任务用品，但是本该绝密的消息被泄露了，他们遭到了千手一族大部队的伏击。
为了增加诱饵的可信度，宇智波一族几乎所有的强者都去了那一队，他们这边所剩无几。他们一队虽然实力不差，但为了隐蔽，人实在是太少了，然而敌人源源不断，耗也能把他们耗死。于是队友死的死，伤的伤，尸横遍野。
当千手一族的水遁铺天盖地朝查克拉耗尽、奄奄一息的泉奈涌去。
——泉奈！
已经折断了一条胳膊、退到后场去的阿朔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用瞬身术冲了上去，战场上的狂风掀飞了她的厚重头盔，她挡在泉奈面前，竭力睁开写轮眼，血红双眸与敌人对视。
三勾玉滴溜溜转了起来，她大睁的眼角流下几道温热血痕。
——幻术！
敌人动作迟滞了片刻，但手上的印终究还是结完了，水遁闪电般扑了过来。写轮眼使用过度，她嘶一声，已经痛得捂住眼睛，几乎半跪在地上。泉奈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结印，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锋利水刃已经迎面撞上了阿朔的胸口，径直击碎了盔甲，旋转着带出一蓬血花。与此同时泉奈也结印完毕，他榨干了最后一丝查克拉，满脸血污地嘶吼出了术的名字：
“凤仙火之术！”
空气中骤然闪现炙热而明亮的火焰，呼啸着挨上水刃，两两相撞滋滋尖锐鸣叫着化为蒸气。泉奈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趁机洒下烟雾弹，他一把拽住脸色惨白的阿朔，拖着她就跑。
“他们跑了！”有千手一族忍者在叫。
领头人一挥手，却是拦住了要追击的人。
“别追。”他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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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周折，泉奈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放出信号弹，然后回到了无法动弹的阿朔身边，一起等待斑和田岛的救援。
阿朔之前几乎失去意识，现在才慢慢恢复清醒，忍着痛皱起眉头，却突然觉得整件事情透着股不对劲，他们俩一个重伤，一个耗尽了查克拉，几乎是两个死人了，这些敌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为什么不来追？
她问了出来：“泉奈，你的这一丁点查克拉，你究竟是怎么带着我逃出来的……为什么没有人来追我们？”
“……？”泉奈正在撕下衣摆，给自己的伤口草草包扎。闻言呆怔须臾，他慢慢睁大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接着拼命回想自己逃跑前听到的只言片语，“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
还能有什么比杀死宇智波族长次子更要紧的事情呢？
除非——！
一瞬间，他们俩想到了一块去，齐齐变了脸色，四目相对，皆是神情凝重，同时说道：“除非是……父亲/田岛大人那边有危险！”
这下糟了！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阿朔条件反射想起身，却牵动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痛得她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阿朔：“……”尴尬。
泉奈：“……”
他用复杂的目光盯着阿朔，将她看得如坐针毡，最后重重舒出了口气。
“朔，别动了。”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泉奈慢慢低下头，漆黑的双眸里映出她的影子，表情却冷静得出奇，
“来不及的。”
“可是——”她露出焦灼的表情。
不管是去通知也好，救援也好，都来不及的。她当然明白，可是——
无论如何，那是田岛大人和斑啊……
“没用的……我们俩现在没有战斗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泉奈面无表情，语调冷淡地陈述事实，“所以就算联系上了大哥和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阿朔没有回答，她低下头，看见了泉奈藏在袖口下的、紧握的拳。她突然间就恍然大悟了。
因为自己，只是因为宇智波朔，他才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她伤的太重，按照宇智波泉奈的性格，无论何种艰难的情况，他总是要回到父亲和兄长身边的。
可现在泉奈必须为她考虑，他于情于理，都无法将一个几乎无法移动的伤患一个人丢在野外。所以宇智波朔作为那个拖累，她无话可说，也完全没有立场指责泉奈的决定。
即使他们猜到了敌人的动机，明白对方昭然若揭的意图，可按兵不动，又的的确确是摆在他们两个眼前的唯一选择。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如果……如果斑大哥和田岛大人那边真的出了事，她又该怎么在泉奈面前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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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放出信号弹以后，等了大概半天左右的时间，最终有宇智波族人找了过来，把他们接走了。
得知的消息，就是族长宇智波田岛重伤，斑轻伤。
那一场遭遇战，打得异常惨烈。
“……是，族长大人。”阿朔合上房门。
从那间充斥了将死之人淡淡腐烂气味的房间出来后，阿朔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斑。她沉默片刻，上前叫住了他，“斑大哥，你……”
她的脸色还有着大病初愈的瘦削苍白，黑得浓郁的长发垂在脸侧，乍一眼像阴间回来的鬼一般。
斑低着头，微微顿了顿，“你看到了吧，父亲……”时日无多。
“嗯。”
“我会接任族长。”
“嗯。”
“泉奈他……因为父亲的事，心情很不好，我最近会很忙，希望你能陪陪他。”
阿朔抬起头来，用黑沉沉的眼睛看他。
“这种事情，不用斑大哥说的。”她淡淡地说，“但是泉奈此时可能更需要身为兄长的你……来开解他。”
至于她——
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她不过是一介外人罢了。
她没有把这后面半句说出来，但相信斑能够理解。
“……”斑没有说话。
阿朔叹了口气，她听见庭院里熟悉又陌生的蝉鸣，是盛夏季节几乎不会停歇的节奏与旋律。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疲惫，胸口还未愈合的伤口、以及曾经战场上留下的旧疤都隐隐作痛起来。
又是一年的夏季了啊。
她伸出手，指尖拨了拨走廊悬挂的风铃。
叮铃——叮铃——
宇智波朔来到这个地方，原来也有七年了吗？
那么，她的愿望，她的理想，又还要几个七年，才能实现呢？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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