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无名隐于侠》清溪公子

8、第一章第八节 天道未结，流民四起

　　“此番骑都尉大人，可同意我随同办案？”泉冽接过茶，微笑着。
　　“既是有了王谕，那是自然。”
　　“不知案子有何进展。”
　　“七王爷的安郡主已经找到，不过并未看见你门大师叔的孙女。”
　　泉冽的眉头皱了起来，“其余失踪的姑娘找到了吗？”
　　“并未。”
　　我心里笑了笑，甘怡可真是不大喜欢他啊，句句言简意赅，多半个字都不说。
　　“那银衣卫下一步如何？”
　　“审问，拷打，怎么，你要一起吗？”
　　“好。”
　　这甘怡倒有些惊讶了，我看了看这满座的人，好似只有我讨厌办案吧，遂溜出去讨酒喝。

　　过了三日，五王爷所说的暗傀之人并未寻到，王上大怒，若暗傀之人对归元王室有什么想法，岂不是如同案上鱼肉，任人惦记。
　　死罪已定，五王爷送去天狱，等待行刑。六王爷因无证人指证，证据不足，禁足王府，若无赦令，不得外出。郑国公，小侯爷还好，没有人命在手，不过是色字当头，削了爵位。可于尚书之子，裴将军的叔叔便没那么好运了，谁叫他们喜欢刺激的，不知折磨死了多少姑娘，五马分尸，都不解气。

　　王榜已出，果真如甘怡的推测，所有的失踪之女全部推到了五王爷的头上，而那暗傀南荣家的，再没露头。
　　天道之女遍寻不到，虽水神并未怪罪，但归元之王到底面子挂不住，这事也就再无提及。

　　七爷如愿进了银衣卫，但她并不高兴，这破了一半的案子，委实让人抓心挠肝。
　　甘怡看出了七爷的心思，把她叫到房里不知说什么，半天都没出来。
　　我拎着坛竹叶青还没打开，旁边的芝玉便咳了咳。
　　“你说，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大好？”
　　我没搭腔。
　　她又咳了咳，“哎呀，你说甘大统领是不是很欣赏七爷呢？”重重加重了‘欣赏’两个字，随后她看向野溪，那人看着剑谱随便应了一声。
　　芝玉翻了个白眼走了。
　　后来七爷出来时笑容满面，果然，银衣卫统领不是白当的，说教人的本事还真是高。
　　野溪偷偷与我说，“方才芝玉的话，我想了想，她莫不是喜欢甘大哥？”
　　我也翻了个白眼，这个蠢货！

　　自从七爷去了银衣卫当差，这偌大的八王府可真是冷清。野溪那个傻小子日日跑去金御兵营，自家舅舅一开始很是开心，想着好好教授这个虚心好学的小外甥，奈何不争气啊，后来淇王爷见了他就躲。
　　今个儿我正打算去郊外爬爬山，赏赏风景，却被芝玉叫了去。
　　“你寻我作甚？”
　　“请你喝酒。”
　　“嗯？”我眯着眼瞧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醉生梦死’新出了一种‘醉翁亭’不想尝尝？”她大大的杏眼转了转，笑的狡黠。
　　这种好事，“尝！”

　　我喝光了两坛，看着芝玉毫不心疼的样子，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说吧，怎么了。”
　　“你们什么时候离京？”
　　“原计划是案子结束就走，谁叫野溪那个小子死活留下。”
　　“哦，那……你不如也进了银衣卫吧。”
　　“不进，你当我是你俩呢，削尖了脑袋想进去。”
　　“你这整日无所事事，不觉得虚度光阴吗？”
　　“呦呦呦，还跟我拽上文词儿了，用不着，我就算报答八王爷的待客之道，也应该是去金御兵。”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为何知晓羽影族秘事的？”
　　我小小的呛了口酒，又是那该死的翅膀。
　　“我说了你也不信。”
　　芝玉严肃又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你说了我就信。”
　　“一本书上看的，至于什么书，我不能告诉你。”
　　心下想了想，我爹那本书记载了那么多秘闻，八成被外界知道了去，会争的头破血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好，知道了。”
　　我清了清嗓子，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野溪可整日惦记着见你哥哥呢，你怎么整日躲着他。”
　　芝玉眼色躲躲闪闪，“我，这整日忙的很。”
　　“忙的很？寻我喝酒？”
　　“近日流民越来越多了，不知哪里来的难民，银衣卫正在调查呢，所以缺人手，叫你来，你又推三阻四。”
　　这酒果真不能白喝，“有什么跑腿的活儿，也可以干一干。”
　　“说定了，明日银衣卫见！”
　　吃人嘴短，我叹了口气，又要了一坛‘梨花雨’。

　　回了王府，野溪这小子气哄哄过来，“芝玉找你，你怎么不叫上我。她可是答应我案子结了就去见她哥哥，现如今日日躲着我。”
　　“最近流民四起，银衣卫忙着查源头，和这荒灾一事，哪有时间带你去羽影族。”
　　野溪很懂事的点点头，“那芝玉找你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抓壮丁做苦力！”
　　某人退了几步，“我可是还要去金御兵学本事的。”
　　“好几日了，没见你学着什么，明日随我一起，不然我就回家找我娘了。”
　　“好吧……”野溪最怕的就是我离开，他自己若留在这儿，七爷……八王爷……甘统领……好像没人会理他。

　　甘怡皱着眉，那案头厚厚的民间请愿书，让他头疼。
　　“蝗灾也便算了，赋税过重，民不聊生，这各地官官勾结的伎俩，又有些不得戳破。”
　　“什么不能戳破？”七爷直来直去，我瞄了她一眼“你也是敢文啊。”
　　屏退了下属，甘怡低声说，“盐田赋税，都是太子做主的，都知晓是美差，可也没有如此克扣贪污的道理。”
　　“若不是起了蝗灾，怕是传不到紫安城。”芝玉说出了重点。
　　“这蝗灾，也是巧的很。”我笑了笑，却叫甘怡一顿嘉奖，“你说的对，为何这么巧呢？”心知肚明了，有人作祟。
　　“太子一事我不好上报，但总有人会说的，王上也不会听不到风声，这次，太子怕是要栽了。”
　　“我若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叔叔，整日巴不得我出错，那我便一定会出错。”我觉得当朝太子着实可怜，八个叔叔，说不准多少惦记自己这太子之位的，活的也是战战兢兢。
　　归元之王一辈子只出了两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王后无出，李美人之子封了太子，而雪婕妤的儿子却连个王位都没有，很不受王上待见，也不知为何。
　　“你们知道的真多，所以呢，要弹劾太子了？”野溪挠挠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甘怡望着阴沉沉的天，该来的总会来的，王上明年，便是知非之年了，而那诅咒……又怎会不灵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