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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诱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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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事已办妥。”
眀棠凑到陈雍身侧,主仆二人低头耳语,无比亲昵。
“明桃,去门前看着。”陈瑞轻轻咳了两声,吩咐道。
明桃走后,房中只剩她们姐妹和明棠三人。
“三妹妹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陈雍闻言回过神,看向陈瑞,询问道。
卢家夫人带着她们姐妹二人在客房歇息的同时,竟真找来府医给陈瑞包扎伤口。
那伤口不拆开便罢,真拆开,真可谓血肉模糊,旧伤上摞新口子,一看便知是每日取血所留痕迹。
不仅陈雍看了心惊,就连卢家二位夫人看了也不禁动容。
人皆有心,陈瑞如此纯孝、一片赤诚,却被如此诬陷,如何能忍?程氏先招呼着给陈瑞用最好的金疮药,又风风火火的带人细审那狂徒。
“还好。”陈瑞垂头,看着包扎好上药的手臂,有点犹豫。
这伤口已上药,那父亲晚上的汤药,估计要重新划个口子,想到手臂上的疼……她有些害怕。
“以人血入药,本就不可信。”陈雍道,“妹妹就算至纯至孝之心……也大可不必日日以血肉入药。”
如果不是天天这样反复割,伤口又怎迟迟不见好?
如今陈瑞已面如素纸,形容枯槁,上次一别,不过数日,却不复先前神采采
。
“你不懂。”陈瑞看着手上伤口,眼睛朦朦胧胧泛起白雾。
她何偿不知偏方无用,可父亲陈天桥的病每况愈下,大夫说时日不多,眼看平日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父亲,生机渐渐凋零。不论是求神拜佛,还是割肉入药,不过尽她所有罢。
“哦。”陈雍没心没肺道。
她当然不懂,毕竟陈天桥宠的不是她,身为子女,她希望陈天桥长命百岁,但若是寿数已尽,她也会面无表情去送葬。
父不慈,子不孝。
年少时候她或许奢望过父亲宠爱,但她已长大,不会纠结现在这一星半点感情。
“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让眀棠出去做什么了?”陈瑞言归正传。
“出去青楼楚馆赎个人,让她自称那个男人婆娘,在府门前闹。”陈雍道,“此举可花了我三百两银子,三妹妹可要还给我。”
“闹?”陈瑞惊扼。
“就是嚷嚷,先自认身份,又言赵家搭线呗。” 陈雍轻巧说道。“让所有人以为,是赵家害你。”
陈瑞不解。“你竟能找到那个狂徒的婆娘?”
“不能,让眀棠随便赎的。”陈雍嫌弃的说道,“你以为真的很好找啊,能查到赵家,已经花了我不少银子。”
“是假的,总会露馅。”陈瑞吓得惊掉了下巴,“只要卢家和赵家去查,就能查到,到时候……”
“查到又怎样,管她是不是真?这件事在河南闹得沸沸扬扬,只要让众人以为是赵家和陈家斗法,赵家不顾颜面,出言污蔑也就是。”陈雍道,“不管背后是赵家,还是赵嫣然,三妹妹不会觉得,两家还能和和气气?”
就算查不出来,卢家和赵家也能猜到是谁。
假的就假的喽,眀棠赎人时,换了好几波人,卢家只能查到门前闹的女子是个青楼出身,被人唆使,没实际证据指向陈家。
“可是陈家日后……”
“呵,陈府无子,只有你我姐妹二人,若妹妹出事,母亲可能安?”陈雍笑道,“三妹妹安心便是,回府记得还钱。”
陈家子嗣凋零,又无男丁,陈天桥花天酒地、陈府无甚积蓄,陈家这一支哪有日后?
若有日后,赵家怎敢?不过是眼看陈天桥不行,欺负孤儿寡母。。
只是这种话,她不好说与陈瑞听罢了。
“叫姐姐。”陈雍又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回去会和我娘说,让她给你钱,以后对你好点。”陈瑞嘟嘟囔囔,不肯服气。
实际上,陈瑞不是不知陈雍这些年日子不好过,但……公中本就拿不出钱,父亲花天酒地,还得母亲从嫁妆银子里拿钱往外贴。
“那就有劳三妹妹了,他日我若出嫁,妹妹别忘了给我添一份厚嫁妆才是哈。”陈雍笑呵呵道。
不管陈瑞嘴上承不承认,今日之事,陈瑞欠她很大一人情,能值很多钱。
“你一个当姐姐,竟算计当妹妹的东西。”陈瑞不服气道。
“哈,谁让妹妹有钱呢?”陈雍不客气道。
雅间客房内,姐妹二人倒是难得聊的欢畅,欢笑声中,将今日不愉冲散不少。
出这等岔子,陈雍、陈瑞二人一直缩在客房,程氏的想法扑空,顺手安排了卢妙等人接近太子殿下,宴席过大半,陈家姐妹二人以家中父亲病重为由,早早退去。
陈府鱼卢家一个居在城南,一个居在城东,乘马车不到半个时辰路程,且都在大路,只有一两条小道。
原以为,晴天白昼,总不至出意外。
却不想,在小巷口,卢九郎带着四五十个打手堵在路口。
“公子,今日陈家三娘在宴席上那样厉害,依小的看,咱们还是……换一个姑娘吧。”小厮好言劝说。
陈家怎么说也是河南通判,不小的官了,何苦去惹?小厮说着,只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
“你懂什么?平日那种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小辣椒才有味道。”卢九郎摇着扇子,一脸猥琐。
“小的是怕公子在阴沟里翻船呐!”小厮担忧道。
那个陈家二娘,敢当着那么多人面狂搧那狂徒巴掌,揭开那狂徒真面,又怎是个随意揉搓的软面团?
“狗东西!让公子我吃亏的娘们儿还没出生!”卢九郎狠狠朝小厮踹去。
“叮叮叮……”
马车戛然而止,车夫来报,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
“可是陈家的马车?”
“陈家二姑娘,我家公子相邀,请姑娘一叙。”几十个小厮拦在车前。
今日出行,陈家所带家丁不过五六人,加上丫鬟不到十个,根本无法与手持刀剑的小厮相抗衡。
“不知贵主人是哪家的?”眀棠询问道,“我们家姑娘不见外男!”
“我们是卢家人,就是今日你们赴宴的卢家,听闻二姑娘在府里落了东西,我们家公子刚好捡到……还望二姑娘,别让我们为难。”小厮半恭敬,半威胁。手里的刀,寒光凌凌。
此处小巷无人,若真把人逼急,做出强抢之事,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丢了什么东西,不直接送来。”眀棠以身拦在马车前,不让小厮靠近。
“不要去。”陈瑞见陈雍要往马车外面走,抓住她的腕子,担忧道。
“我若不去,岂不是连累妹妹?”陈雍笑道。
“什么连累?不是姐妹……”陈瑞不撒手道。
“放心,不会有事。”陈雍笑道,“你姐姐还是你姐姐……不会吃亏。”
说完,陈雍又摸了摸陈瑞的头发,顺走了她头上戴的珠花发簪,摸出马车内配备的小镜子,对镜用那发簪,从鬓角拨出一绺头发。
如此这般,镜中美人更显得我见犹怜。
“在这里等我。”陈雍柔声道,拨开车帘子时候,眼中却带着浓重的杀意。
“姑……姑娘……”
明棠看见陈雍从马车上下来,担心的挡在自家主子跟前。
陈雍却不以为意,只是提着裙子,故意将腰肢放的软软的,盈盈走下马车,水葱般的手指扶了扶发髻,波弄了一下耳坠子,又朝持刀的小厮微微行礼,桃腮微红,朱唇半抿,轻轻一笑,看的众人心头一颤。
那些持刀打手,平日里没少强抢民女,有姿色的,他们不是没见过,如陈雍这般绝色的,却从未有过。
“这娘们真美。”一个持刀打手窃窃私语道。
“听说她娘就是出了名的……”
“哈哈,公子有福……”
“不知,公子可在马车内?”对于打手们的议论,陈雍并未放在心上,而是朝那为首的询问道。
“我们家主子正在马车等着您呢!”为首小厮上下打量陈雍,说完不怀好意笑道。
“嗯,有劳了。”陈雍提起裙子,朝着马车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雍一笑,生死难料,下一章搞一波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