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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血帕 ...

  •   “我不要进宫!”陈瑞被陈雍吓到腿软,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气焰。

      “妹妹若能进宫,成了太子殿下的人,运气好再诞下皇子,就再也无人越过妹妹。”陈雍笑道,“妹妹怎么就不愿意了?那可是泼天富贵。”

      “你……我……就算我不进宫,你也比不上我!”陈瑞道。

      她才不会为了置气,搭上自己一辈子!陈瑞闷闷想着,皇宫大内,错综复杂,她如何能应付?太子众多姬妾都无所出,她又有几成把握?

      太子爱细腰,她……珠圆玉润,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这个陈雍,分明就是打趣她!

      “是吗?”陈雍笑道,“可是我婚事已定,若是咱们两个毁了赵家马车的事传扬出去,妹妹可还有好人家?”

      陈雍饶有兴致的理了理衣裳,装作不以为意,实则步步紧逼。

      “若妹妹在河南无人敢娶,进宫倒也不错。”

      知道害怕了?那就吓死你!

      “本来就是你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陈瑞吓得往后退了退,说话中气明显不足。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多嘴,现在陈瑞心里后悔的要死。

      “你我是姐妹,我做的,也就是你我一起做的。”陈雍道,“三妹妹能把这件事透露给父亲,我为何不能透露到外面去?”

      你能做初一,我为何不能做十五?陈雍一副摆烂模样,吓得陈瑞瞳孔放大几十倍。

      小妮子,现在知道怕了?

      “说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陈瑞脸色十分难看。

      “三妹妹说给父亲听,不也挨顿责罚,无甚好处的事三妹妹可以做,我为何不能做?”陈雍摆出一副非说不可的样子。

      “我……你不是说,我们姐妹一体,你……你……”陈瑞被气的有点结巴。

      “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不说出去。”陈雍调戏道。

      “我是不会认你的!”陈瑞倔强道。“你一个……一个姨娘生的,怎么配做我姐姐!”

      “哦,那我回去了,三妹妹也回去等消息,看我说不说?”陈雍摸了摸陈瑞的小脑袋,阴阳怪气道。

      今天陈瑞竟然没说她是个娼妓生的,嗯,不错,孺子可教!

      “你真敢?”陈瑞拽着陈雍的衣袖,不让她走。

      “你看我敢不敢。”陈雍道。

      “你……可不可以不说……我……我错了还不行……”陈瑞垂下头,两眼含泪。

      “叫好姐姐。”陈雍绕着陈瑞走了一圈,边走边说道“你说一遍‘好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不要说出去’,如此,我便饶你这一次。”

      “陈雍,你不要欺人太甚!”陈瑞说完,气的扭头就跑。

      “你就这般跑了,不怕我说出去?”陈雍哈哈大笑道。

      嬉笑之间,陈雍发现,方才陈瑞竟落了个帕子,那帕子上面竟然沾有暗红色的血迹?

      陈瑞这是怎的了?

      这血迹中,竟无伤药的味道。受伤有伤还不上药?

      陈雍皱眉,思索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男子的笑声。

      不用猜,便知来人是谢蕴。

      今日谢蕴身穿墨狐大氅,手中握着一柄白玉为柄的孔雀羽扇,腰间挂一块孔雀玉璧,璎珞下面还垂着一个小香笼,里面也不知点的什么香,走到陈雍身边时,青烟袅袅、暗香浮动。

      “没想到谢公子竟喜欢听墙角。”陈雍偷偷讲捡到的那个带血的帕子藏进袖子里,装作若无其事,打趣着和谢蕴说道。

      “看你吓唬自家妹子,玩的正起劲,怎敢惊动。”谢蕴道,看向陈雍,满眼宠溺。

      “公子觉得做错了?”陈雍道。

      “哈哈,本公子未来的夫人怎会错?”谢蕴摇着扇子道。“陈家三姑娘,性格属实莽撞了些,不仅该吓,依我看,还该打!”

      “哦,公子说我三妹妹该打。”陈雍悠悠道,“她可是我妹妹,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血亲?”

      “她对你如此,又何苦护着她?”谢蕴叹息道。

      倒不是觉得陈瑞该如何,只是想起过去陈雍的日子,他有些心疼。

      “不过小孩子家没轻重的说两句。”陈雍道,“她若真心思歹毒,我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女儿家小傲娇,吓唬吓唬,掰过来就是。没必要下狠手,不值当。不管承不承认,陈瑞都是亲妹,除非将人打死……

      “你信不信,十天之内,我让她管我叫‘好姐姐’。”陈雍道。

      “若是不成,将如何?”谢蕴饶有兴致问道。 “一百两银子,若是不成,你给我一百两银子?”

      “不好,我不赌钱。”陈雍紧紧捂住荷包。

      “怕了?”谢蕴道。

      “不是怕,是不能赌钱!”陈雍一本正经,双手叉腰,气势十足道“你也不能赌钱,赌钱消耗运气,万一你运气不好考不中探花郎,我岂不是亏了?”

      “阿雍明显就是怕亏钱啊!”谢蕴道。“你们姐妹二人若真能和睦,也是极好。”

      “我还以为,谢公子要为我出头,打杀了三妹妹呢?”陈雍装作失落的样子。

      “你真的需要?”谢蕴试探道。

      “不需要。”陈雍道。

      骨肉至亲,陈瑞又没怎么惹自己,除脾气不好。她还不至于疯到带着外人欺负自己家人,陈瑞在外头还知道护着她呢!

      “嗯。”他尊重陈雍的决定,也觉得她一定能应付,便转移话题道,“过几日,知州大人会有个宴席。”

      “陈家会有帖子?”陈雍道,“不会帖子特意写我的名字吧?”

      “太子殿下会去。”谢蕴道,算是默认陈雍必须去。

      “哦。”陈雍应下,倒并不以为意。

      未出阁女子出门交际,不过为婚事,她如今婚事已定,出门不过玩乐,倒也不慌。

      “给你。”谢蕴本想多叮嘱些,又见陈雍如此淡然,也便按下不表,而是递过去一个正正方方的锦盒。

      锦盒装着一个高冰飘花镯,手镯底妆透明、飘花灵动,镯上还有一抹黄翡,似向日葵向阳而生。

      这也太贵重了吧?陈雍看的倒吸一口凉气。

      “试试,合不合适?”谢蕴诚恳道。“姑娘家出门,总要有个像样的首饰。”

      “你觉得我没有?”陈雍笑道。

      “多一件也是好的。”谢蕴道。

      虽知陈雍真不一定有,但他也不好拆穿,只想着他送的多一些、好一些,才不至于被旁人给的蝇头小利迷了眼,也不至被太子府的泼天富贵迷了眼。

      此次下帖子,太子知道却没拒绝,这让谢蕴有点后悔,他和太子也相识数年,一直以为,太子是不近女色,这才放心带她去开箱,却不曾想自己未来的妻,会被旁人惦记。

      这次宴席,但愿是他多想。太子为人不厚道!谢蕴闷闷想着。

      “嗯,圈口刚合适。”看着眼前女子,将镯子戴在腕子上,镯上飘花如三月细叶随风流动腕间,带来如沐春风之感,镯子上那抹黄,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明艳可爱。

      这春风,也稍稍扶平了谢蕴心里的不安,这阳光,让谢蕴原本死寂的内心又活了。

      陈雍容貌艳丽、娇俏可人、珊珊可爱、灵动大胆、而又机敏有度。最可贵的是那份真实和坦然、豁达与善良、宽厚。她身为庶出却从未自卑于身份,不自轻自贱、妄自菲薄,也不妒忌怨恨,能泰然处之、顽强生长。

      这样好的女子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如果不是要进京,他真想现在就把这个小妮子娶回家,免得总有人惦记!

      “你怎么知道我手腕圈口?”陈雍看着腕上镯子刚好合适,惊讶道。

      “阿雍冰雪聪明,难道不知?”谢蕴暧昧道。

      俩人多少次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知道腕子戴镯子的圈口,有什么奇怪?他作为一个男子,连自己喜欢的姑娘戴多大的镯子都不知道,又怎敢说喜欢?

      “原来公子竟也是这般细心。”陈雍笑道。

      “去赴宴时候戴上它。”谢蕴叮嘱道。

      这个镯子定制的时候,太子也知,想来太子见了这个镯子……大概就知道其中深意,不会再打她主意。

      “好。”陈雍应着,朝着谢蕴微微行礼,福了福身,便以天色不早为理由,辞了行。

      谢蕴没阻着,站在原地,看着女子消失在回廊尽头。

      这次就放过她,等忙完正事,定要私下里给她准备一百零八抬嫁妆、明面上准备一百零八抬聘礼,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家!

      陈雍回去没多久,王氏便让人给陈雍送了一套织锦提花的百迭裙、一套赤金石榴头面,和知州家里的宴席请帖。

      帖子写的很郑重其事,不去属实不妥,但王氏又不得不在家照顾着陈天桥,这次是陈雍带着陈瑞去。

      “姑娘这套衣服,再配上这个镯子,真好看。”眀棠笑道。

      方才知书送东西给明棠,虽被明棠退了回去,却也从知书口知道了些镯子的事。

      “好看?这个镯子少了三五千两买不来。”陈雍将镯子退下来,交给眀棠收好。

      一听要三五千两,眀棠哪里敢不小心。若不是过几天还要戴,眀棠肯定把那镯子锁起来。

      终究是这个妆奁匣子不配,眀棠看着那个破破旧旧的榆木梳妆匣,里面却放着几千上万两的东西。姑娘的衣裳首饰这是多起来了,眀棠在心里嘀咕着。

      “收拾完,去办件事。”陈雍拿出五六两银子,递给眀棠,“去打听几件事。”

      陈雍从端详着陈瑞掉下来的带血帕子,再加上今天和她离近说话时候,她喘息的气味。

      陈瑞在偷偷吃药,而且这药的味道,她确实熟悉,以前周姨娘也吃过,就是这个味道。可陈瑞虽然骄横,也不至于真做出这种事。

      “前院的张六婆子最近家里儿媳妇身子不好,正缺银钱买人参。”陈雍道,“你借给她二十两,她必谢你。”

      “姑娘这是?”明棠有些疑惑。

      “张六婆子,有个闺女在三妹妹院子里当二等丫头。”陈雍道,“待她回来,你假装身子不适,又磕破了腿、问一问有没有跌打药。”

      “姑娘这是?”明棠不解道。

      “若是张六婆子家没有,你便拿着剩下的钱,去蜀三家的吃酒赌钱,输给她二三十两,她一得意,趁着酒劲,什么都说了。”陈雍接着道。

      “姑娘这是,要查三姑娘?”明棠试着问道。

      询问之余,感慨自家姑娘何止漂亮,这府里的事儿,也跟明镜似的。只是喜欢韬光养晦罢了。

      “记得要仔细查查。”陈雍交代道。“三妹妹行事鲁莽,父亲病着、母亲操持家务,我怕有人趁机而入。”

      “姑娘,咱们现在日子好容易轻快些,又何必为别人花这钱。”眀棠看着手里银子,有些不情愿。

      “骨肉血脉,同气连枝,哪能轻易摘干净。”陈雍叹口气,又看了眼银子,合上眼,吩咐道。“先去查吧。”

      “嗯,奴婢明日就去。”眀棠应道。

      “收拾完,过来陪我睡啊。”陈雍贼兮兮的掀开被褥。

      “啊?”

      “我腿疼,又怕冷,抱着你舒服。”陈雍噘着嘴,嘟嘟囔囔,那模样别提多可爱。

      这模样,眀棠看了心里是一个苦,姑娘生的漂亮,可她也是女子啊。看着眼馋有什么用?

      她也从知书口中知道姑娘与谢家公子订下婚约,她现在天天盼着那个神仙一样的公子能把姑娘。

      五日后,陈雍、陈瑞姐妹二人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陈雍今天穿着百迭裙、头上戴着赤金石榴头面,腕子上戴着谢蕴送的冰飘手镯,腕子上还绕着那个极品沉香手串这一袭打扮,相比看来,与陈瑞相比,她倒是更像嫡女些。

      这也导致,陈瑞只看了陈雍一眼,就气到跺脚,若不是时辰等不及,她定然要重新换一身衣裳。

      “不必了,我和三妹妹乘坐一辆马车。”出门前,陈雍率先上前,拉住陈瑞的手。

      这五日内,足够明棠查出很多事。

      当着那么多人面,陈瑞想要挣脱,已是不成。自从那日被陈雍吓唬,回去王氏又和她说了一通,罚抄了一遍《金刚经》,现下也不似之前那般莽莽撞撞。

      “走吧,好妹妹。”陈雍扯着陈瑞的手,到了马车里头。“眀棠、明桃,你们就在外头跟着吧!”

      马车内扑了柔软的毯子,陈雍也就拽着人随意往马车内一歪,又顺势一扯,露出陈瑞手臂上的伤口—— 果然如她所料。

      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泛出淡淡的血,显然这个伤口还新。

      “你……”陈瑞慌忙将胳膊和衣服拉回去,遮住伤口。

      “怎么回事?”陈雍也不拦着陈瑞的,静静地等陈瑞把伤口遮盖完。

      “要你管!”陈瑞道。

      “哦。”陈雍不以为然道,“三妹妹,你这手怎么伤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可能吃错药了。”

      “什么吃错药,你胡说什么?”陈瑞一脸懵逼看向陈雍,脸色有些发紫,被气的要骂人!

      “你这些天,一直都是在吃补血药,是吗?”陈雍凑近道。“可知道那些药,是从哪买的?是用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陈瑞问道。

      “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陈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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