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我在天庭打酱油(杨戬同人)》嬴星彩

9、第 9 章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杨戬是不是思的嫦娥，天庭又为蟠桃会忙碌起来了。在八公主出生前，都是由七位公主亲自去蟠桃园采摘蟠桃；后来龙吉公主封神，就由八公主补上了她的缺；如今七公主又因为思凡被发往昆仑山面壁，摘蟠桃的又少了一位，王母娘娘就派天奴来召我，当个临时工。虽然只是临时工，也是娘娘看得起我的意思，我美滋滋的跟着公主们去了蟠桃园。八公主年幼活泼，一直叽叽喳喳的跟我说话：“嫏嬛姐姐，你不知道，我父皇派了个猢狲去看守蟠桃园，这不是跟叫老鼠守粮仓一样吗？”这话有些不敬，她是公主她说了无妨，我可不敢搭腔，只含糊混过。
　　到了蟠桃园门口，大公主对土地道：“我姊妹奉母后懿旨，来摘蟠桃，烦请开门。”土地答道：“回禀公主，今岁不比往年，玉帝陛下点差齐天大圣在此督理，需先报大圣得知，方敢开园。”
　　八公主在我耳边低声道：“那个齐天大圣就是那猢狲。”我嗯了一声，无意瞧了她一眼，觉得有些不妙，再抬眼环顾几位公主，不妙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于是低声对八公主道：“我好像看到了点不好的东西。待会儿若有异状，公主只管先跑。”八公主答应一声，我看到了她将成功走脱，便放心了，正要去提醒其他几位公主，那土地已经在催我们入园了，我一时间竟找不到机会说话，大感糟糕。
　　入园并未看到什么齐天大圣，只看到树上花果稀疏，想必是被那猢狲偷吃了。没奈何，我们只得摘了几个半生不熟的蟠桃凑数。
　　“姐姐！这有一个好的！”八公主叫道，说着伸手去摘。我看着不对，忙叫道：“公主且慢！”已经迟了，八公主已将那颗半红不白的蟠桃摘了下来，手一松，枝条弹回，正惊醒了睡在枝上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那孙悟空现了本相，从耳中抽出金箍棒，劈头就朝八公主打去！幸亏我离得近，连忙扯了她一把，好险扯开她没被金箍棒砸个正着。八公主没有受伤，但也吓得不轻，倚着我直发抖。我拍拍她的背，嘴上说“没事没事”，心里都快吓死了！若八公主磕着碰着了，我可怎么跟王母娘娘交代哟！
　　那猢狲晃晃金箍棒，喝道：“哪里来的妖怪，敢偷摘我桃儿！”我将八公主护在身后，轻轻推她一下，示意她找到机会就快逃。大公主上前一步道：“我们不是妖怪，乃是奉了王母娘娘旨意来摘蟠桃，筹备蟠桃大会的。”
　　那猢狲笑道：“原来如此，是俺误会几位仙女姐姐了。不知这蟠桃大会请的都有谁，可有俺老孙？”
　　大公主轻笑道：“母后的宴会请的自然是天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却不曾听说有大圣的名字。”
　　那猢狲听了，登时便恼，抓耳挠腮，怒道：“我堂堂齐天大圣，王母怎么不请我？是瞧不起俺老孙么？你们在这里等着，俺去找王母讨个说法去！”说着就要施定身决定住我们。
　　“公主快跑！”我预先看到了他要施术，趁他和大公主说话时已经拉着八公主远远退开，此时一口叫破。几位公主都曾跟我读过几天书，养成了习惯，听我叫快跑立刻就跑了，孙悟空慢了一步，竟没定住她们，转头对我怒目而视，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坏我好事？”
　　我看他结印的手势很眼熟，好像是出自我抄给玉鼎真人的《地煞七十二变》，道：“先别问我，你和玉鼎真人什么关系？”
　　孙悟空道：“什么玉鼎真人，我不认得。”
　　我说道：“不认得？那你这定身的咒印从哪里学来的？我当初只抄给了玉鼎真人，可再没外传过。”说着我背了一段口诀，正是咒印的心法。
　　孙悟空疑惑道：“这个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地煞七十二变》，你怎么也会？”我答道：“果然是这本。当初玉鼎真人说收了个徒弟是个猢狲，叫我抄两本功法传他，我就抄给他一本《筋斗云》一本《地煞七十二变》，你说我怎么不会？”其实当初是杨戬变成玉鼎真人的模样跟我要书的，当然最后还是给他师父了，我跳过杨戬这一环，也不算说错。
　　孙悟空还是不信：“不对不对，我师父不叫玉鼎真人，他叫……”突然又闭口不说，想必是他师父叮嘱过不许他透露师门传承。
　　“还不信？那要不要我再背一段《筋斗云》的口诀你听听？”我又背了一段，孙悟空已深信不疑，扑通一声朝我跪倒，拜道：“师祖！”
　　我吓了一跳，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与令师平辈论交，大圣若看得起我，叫一声姑姑阿姨什么的就行。”玉鼎真人那大徒弟现在连姐姐都不肯叫了，对我嫏嬛来嫏嬛去的喊，这便宜我可要在他小徒弟身上找回来。
　　孙悟空想了一想，喊道：“阿姑！”大概是把“姑姑”、“阿姨”各取一字，真是个神奇的称呼法。认完亲戚他又想起蟠桃会的事了：“阿姑阿姑，蟠桃会王母有没有请你啊？”
　　以我的身份当然是没资格去蟠桃会的，但我怕孙悟空听了又要闹，就扯了个谎：“有啊。”
　　孙悟空不悦道：“那为何不请俺老孙？”
　　我问他：“你当神仙多久了？”
　　他低头算了半天，才道：“五个月？还是半年？阿姑俺记不清了。”
　　我憋着笑，道：“这就是了，因为你当神仙的日子太短，而蟠桃会的名单早就拟定好了，那时你还不是神仙，自然没有请你。”
　　孙悟空将信将疑：“阿姑你没骗俺？真的是因为我当神仙日子短的缘故？阿姑你在这里等俺一会儿，俺去问问。”说着一溜烟跑出蟠桃园。
　　我预先看到了他会跑出去问，但他溜得太快了我拉不住他，心里忍不住叫苦。他只要出去一问就知道，蟠桃会绝不是按照成仙时间来请的。这猢狲看起来就不像安分守己的样子，怕是要闹出事端来，到时候追查到我身上，我就真该斩仙台上一剐了。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没办法，赶紧禀告陛下和娘娘，让他们想办法吧。
　　万幸我早早的让公主们先跑，公主们也机灵，已经先我一步，向王母娘娘告状了。王母娘娘立即派人加强蟠桃会的安保工作，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成效，孙悟空效率高得很，已经把蟠桃会的玉液琼浆山珍海味扫荡过一遍了。我们赶去看时，只见杯盘狼藉，那些侍酒的仙童仙娥东倒西歪酣睡不醒，原来是中了孙悟空的“瞌睡虫”。
　　王母看到这样狼藉的景象，自然是大怒，转头问我：“你当时可看见那猴头会往哪里逃窜？”我低头躬身答道：“匆忙间看不太清，似乎去了兜率宫，后面的臣没来得及看。”王母一听“兜率宫”顿时和缓了脸色，道：“那就无妨了。量那猴头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老君的地界撒野。唉，当日那猴头自封齐天大圣，本宫就劝过陛下要斩草除根，陛下以他是女娲补天石所化，与女娲娘娘有亲，才纵得他这般无法无天。罢了，走吧。”带着仙娥们离去。
　　我看王母她们走远，又看看桌上许多仙瓜仙果，觉得有点可惜。我是没资格参加蟠桃会的，这些美味佳肴也没有我的份，干脆借着孙悟空这事儿，偷偷吃两口瓜，想来不会被发现。于是我看四下再无他人，眼疾手快地从桌上抓了串葡萄藏在怀里，也不敢多拿，准备回家慢慢吃。才出门，就被一人撞了个满怀，葡萄也压烂了。我抬眼看时，竟然又是那孙悟空！
　　“你还敢回来！你惹出大事了知不知道！”我不是关心他，更多的是心疼我的葡萄，一颗都还没吃到呢！
　　孙悟空嘿嘿笑两声：“阿姑，我这就走。”
　　“别说你认识我，更别说你在这里见过我，知道吗？”我急着去把衣服上的葡萄汁清理干净，没有看他，匆匆忙忙跑了。
　　后来我才知道，孙悟空到兜率宫时，老君正与当初阐教的副教主，如今佛宗的燃灯古佛讲道，全兜率宫的神官仙吏们都在听讲。孙悟空基本上是闯了个空门，醉醺醺的不知好歹，把老君的金丹吃了几大葫芦，一时酒醒，怕闯下大祸，逃下界去了。回到花果山，他嫌下界的酒水不好，又溜回瑶池仙境，来把剩下的酒水珍馐全都打包带走。我撞到他时他正要二闯瑶池盗御酒，幸亏我溜得快，不然真要把我给牵连进去了。
　　他这祸闯得比天都大。自瑶姬长公主仙逝后，玉帝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太严苛了才逼死妹妹，若当时肯退一步，或许长公主也会服个软，不至于闹到后来这地步，所以这两千年来脾气宽和了许多。但孙悟空这样的行径，实在令他震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降旨，令托塔天王李靖率十万天兵天将，布下十八架天罗地网，将花果山团团围困，务必要将那猢狲捉拿归案当堂问罪。
　　那玉鼎真人也是一代奇葩，他寻常时法力未见得比我强多少，教出来的徒弟却一个比一个凶残。杨戬当年闹了一回天宫，但他好歹还有分寸，给天庭留了点面子；这孙猴子却一味好勇斗狠，完全不计后果，虽然打了胜仗，也把各路神仙得罪了个遍，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在观音菩萨的弟子惠岸也败下阵来后，天庭众仙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去啃孙悟空这块硬骨头，于是观音向玉帝举荐了杨戬，说杨戬一定能拿下孙悟空。玉帝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杨戬和解，就顺水推舟，要降旨调杨戬前来捉拿妖猴，至于宣旨的人选，他望向了我：“嫏嬛，你去吧，杨戬或许肯听你的话。”
　　我满心都是“陛下您真看得起我”，但我没资格说不，只得捧了圣旨奔向灌江口。
　　到杨府时，杨戬正和梅山兄弟里的老四李焕章下棋。见到是我，李焕章站起来道：“嫏嬛仙子来得正好，快教教我下一子落在哪里。二爷的棋力太高，我下不过他。”
　　我说道：“杨戬，李四弟，先不忙下棋。我这次来是奉陛下旨意，请杨戬去捉拿妖猴孙悟空的。”说着我扯过杨戬，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孙悟空是你师父化名收的弟子，但别人不知道啊，万一他有个什么损伤，叫你师父怎么办？若你亲自去捉，好歹手下有分寸，总好过外人。”我只提玉鼎真人，半个字都没有说玉帝。
　　杨戬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道：“嫏嬛，你有全知之眼，可看到我会怎么决定了？”
　　我眼里的未来线出现了好几条分支，意味着后续很可能有变化，不能确定。这是我最头痛的情况之一，仅次于混沌。我认真观察着眼前的未来线，依旧毫无头绪，只能肯定一点，未来的走向由杨戬自己决定，他的不同选择将导致全然不同的结局。
　　我的目光绕过杨戬，望向棋盘，走上前道：“四弟，下一子你落黑一断，然后黑三点刺，黑五扳，黑七长，然后黑九顶出（注）。后面你就赢了。”我一遍说着，一遍把几个关键的棋子点出来。接着我对杨戬说道：“你的白棋原本占尽优势，但这几子落下后形势将完全逆转。不过也未必不能翻盘，只是需要你现在稍作退让，你的优势暂时会变小，但还是赢面偏大。你若死撑着不退，到最后这几步都会成为黑棋翻盘的伏兵。还有，我觉得你会去的。”杨戬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言外之意，就看他怎么抉择了。
　　杨戬不说话，半晌方长叹一声，道：“你看的向来最准。杨戬，愿听玉帝调遣。”
　　注：本局出自1980年9月17日-18日，日本第五届名人战决赛，七番棋的第二局，黑白双方是大竹英雄和赵智勋。我完全不懂围棋，引用的是知乎答主高飞龙在《围棋史上最佳妙手属于哪盘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