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我在天庭打酱油(杨戬同人)》嬴星彩

8、第 8 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得出一个结论，杨戬“思凡”的对象，很可能是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与凡间的传说有些不同，月宫的主人从来都不是嫦娥仙子。
　　在天帝帝俊时期，月宫之主是太阴神女，也就是天妃常曦，她是当时的天后太阳神女羲和的亲妹妹；月宫十二殿，分属于帝俊与常曦的十二个女儿，也就是十二位月公主，广寒宫原本只是其中一殿，是巫妖大战后才升格为宫的。嫦娥飞升时的名字还叫纯狐媛，道号姮娥，后来她自己改成了“嫦娥”。她飞升后不久，常曦因思念帝俊，自杀殉情，十二月公主受父母连累，被剔除仙骨打落轮回，嫦娥就暂代了月宫事务，但一直没有得到正式的神格。
　　就在大家都以为嫦娥代着代着迟早能转正的时候，封神之战打响，空降下一位太阴星君，就是纣王的姜王后，授了神格，又把嫦娥挤到一边去了——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过太阴星君性情有些孤僻，不爱出门交际，而且说嫦娥仙子是三界第一美人，一点都不夸张，出于形象考虑，以嫦娥仙子代表月宫也没什么问题，所以知道嫦娥仙子的比知道她的多，凡间里不少人也就误会了嫦娥仙子的身份。
　　不管嫦娥是真的月宫之主也好，是有名无实或是有实无名也好，她代表的都是月宫，也是三界里“美”的标杆，杨戬若是仰慕她，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杨戬是那么肤浅只看脸的人么？我觉得不像啊。嫦娥光看脸的确赏心悦目，我也喜欢，但性格嘛……背后说人坏话是不是不太好？算了我已经说了，那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我和嫦娥没有什么往来，唯一接触的两次，她给我留下的印象都非常不好。一次是她还暂代月宫事务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犯事还是书仙，去给月宫送文书，看到她在调用月光之力，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时好奇往下界望了一眼，发现她是在用月光力量支撑一具白骨怨灵伤害凡人（注1）。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神仙用法力伤害凡人总是不对的，随口劝了一句，嫦娥只让我别多管闲事，她是替天行道惩治恶人。我不知前因，也不好多话，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凡间自有凡间的律法，我等虽是神仙，保护凡人那是应该的，但代替律法去惩治凡人，大可不必，否则你插一手，我插一手，利益倾扎，成什么样子。有时候这样确实会让一些恶人逍遥法外，但总好过开了神仙干涉凡人的先例，让凡人沦为神仙斗法的牺牲品。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我倒不至于对嫦娥有偏见，或许她只是正义感爆发而已。第二件事就让我实在对她喜欢不起来了。前不久三月初三王母娘娘寿宴，诏令我们这些女神仙都来瑶池集会庆贺。文曲星君乃至整个魁部座下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女神仙，我就代表魁部来赴宴了。月宫的太阴星君照例不来，还是由嫦娥代表月宫出席。蓬莱山的英华元君初登仙道，为百花仙子，也来祝贺。嫦娥为讨好王母，要求百花仙子令百花一齐开放，同来称祝，以添酒兴（注2）。我当时听在耳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嫦娥也未免太不在意规矩时令了，百花有时节，有开谢，岂有同时盛放的道理。果然百花仙子也以时令限制为由婉拒了。
　　嫦娥大约是占了容貌的便宜，其他神仙对她有求必应惯了，听到百花仙子这话果然不太高兴，冷笑道：“仙子说花有时令，不能擅开，倘若将来人间帝王有令，仙子也不肯开花么？”
　　人间帝王的催花旨意，效力等同于春神句芒，但需要百花仙子请示东王公特批，否则就是违背天规。百花仙子不知有诈，道：“当然不肯。”
　　嫦娥指指我，道：“这位嫏嬛仙子，曾因违背天规，销落神格，还受了刖刑。若百花仙子将来违背天规，该受什么刑罚？”她顿一顿，嫣然一笑，道：“不敢让仙子效法嫏嬛姐姐，将来如有此事，即罚百花仙子在我广寒宫打扫落花三年，如何？”她这个时候倒讲起规矩来了。
　　百花仙子到底年轻，一时意气，道：“那时我果糊涂，竟任百花齐放，情愿堕落红尘，受孽海无边之苦，永无翻悔！”
　　我本来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吃瓜，听到嫦娥提起我的“刖刑”，有些不高兴。有些话我自谦时说得，关系好的朋友们开玩笑说得，但我和嫦娥又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凭什么自来熟的拿我取笑，凭什么说我“刖刑”？真觉得我一个小小书吏好欺负是吗？我若见人就说她“窃药”，那像话吗？我若不硬气一回，真叫天庭群仙瞧小了：“娘娘，臣不胜酒力，恐再饮失仪，还请娘娘容臣告退。”
　　王母娘娘还未说话，嫦娥先忍不住了：“嫏嬛姐姐这是何意，中途离席，是对娘娘有什么不满吗？”她这话诛心，我根本就没理她，只等王母娘娘示下。果然娘娘申斥了她几句，准我退下了。
　　我没有用“全知之眼”看嫦娥，她不值得我看。可怜她白在天庭待了这么多年，竟不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我生于帝俊时代，又是付丧神出身，还犯过天条销过神格受过刖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的劣势，但我到现在还是神仙，是因为我有用处。我无依无靠，只能忠心于娘娘，娘娘也需要我这样的“纯臣”。嫦娥若聪明一点，也该和我一样做纯臣，专心业务少说多做，而不是只知道奉承娘娘，还总奉承不到点上。就拿这次寿宴来说，百花仙子不肯违背天规，正是说明了王母娘娘教导有方，这名声可比滥用职权好听多了。嫦娥险些陷娘娘于不义却不自知，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吗？我当庭告退，那是转移话题，给大家台阶下，她还要阻拦，还攀扯上了娘娘，这不是给娘娘找不痛快嘛。
　　经过这两件事，我深深地觉得嫦娥就是个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花瓶，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和她打交道。和笨的人交流实在太累了。
　　注1：见我《唯恐天下不乱》第48章“罪在朕躬”。
　　注2：见《镜花缘》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