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难眠》长夜清泓

72、第七十一章

　　白玉琉像是个二傻子一样蹲在白瑾璃种的花边上，两条大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他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想着一会找韶焉的时候有耳朵尾巴，说不定韶焉对他的态度会更好一些。

　　白瑾璃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生怕他把那些花全都拔了送给韶焉。

　　心情好了，白玉琉看什么都很顺眼。

　　白瑾璃种的花他认不出是什么品种，只觉得越看越好看，正要伸手摸一下娇嫩的花瓣的时候，白瑾璃一下冲出来，按住他躁动的手：“别摸，这花娇贵着，昨儿你给我掐了一朵我还没找你算账。”

　　“这是什么花？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曼陀罗，”白瑾璃说，“还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僧人手上买的种子，你再给我糟蹋我把你的尾巴毛都拔了！”

　　若是平时白玉琉肯定会反手和白瑾璃闹起来，但是架不住这位大爷现在心情好到阳光明媚，还真的听话没有继续摧残她的花们，乖乖站起来夸她养的花好看。

　　“……”白瑾璃觉得白玉琉已经算是无药可救了。

　　白瑾璃看着他在院子里晃荡的身影觉得眼睛疼，连哄带骗的把他哄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时候白玉琉还一脸的沉醉。

　　白瑾璃听着门内传来白玉琉大叫着扑在床上的声音，她有等了一会感觉到白玉琉应该是睡着了，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之后，打算也回房小睡一会。

　　路过韶焉屋子门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韶焉站在门边问白瑾璃：“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白瑾璃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嗯。”

　　白瑾璃走过去，点头道：“可以啊。”

　　韶焉错身，给白瑾璃让出一条路来：“进屋说吧。”

　　白瑾璃站在门口，抬脚要落下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目光在看着她，以为是白玉琉在偷偷看，结果看过去的时候白玉琉那边又门窗紧闭，她摸了摸鼻子，想着为了她哥未来的幸福，硬着头皮进去了。

　　白瑾璃走进房间，却觉得自己没有落脚的地方，数不清的书本典籍落在地上，看得出之前韶焉在这些里面找什么。

　　她弯下腰捡起一本书，拍了拍上面落的灰：“道长在找什么？”

　　韶焉接过那本书：“我曾听闻许久之前的帝王为了长生不老仙丹寻遍了整个西晏国，甚至都找到了东蛮南越之地，可还是一无所获。”

　　“你说天旨帝？他就是为了那仙丹，寻了不知道多少年，最后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给骗了，说是自己的手上有仙丹，要天旨帝供上西晏最好的女子，”白瑾璃帮韶焉收拾了几本书放在桌上，“摆明了就是要当天旨帝的驸马，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天旨帝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被蛊惑了，把自己的公主还真的献了出去换仙丹，没想到公主不到半年就被那道士折磨致死，自己吃了仙丹也没长生，反倒是因此早亡，等太子继位之后就把那道士抓来砍了头烧了泄愤。”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曾亲眼所见天旨帝最后的样子，形如枯槁，每日寝食难安，也算是受尽了苦难才死，还能算是解脱，那道士见天旨帝死了还妄言说是天旨帝不是真正的帝王，只有真正的帝王服用丹药才会长身不老，太子直接往他的嘴里灌金水，他才认罪。”

　　韶焉问她：“那可还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仙丹？”

　　白瑾璃猛地止住了嘴中的话语，有些在意韶焉为何要问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连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也不是无尽的年岁，更何况是人？”

　　韶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将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书收回到了乾坤袋里，没事人似的替白瑾璃拉开椅子。

　　“道长怎么问到了这个？”

　　韶焉看向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背，那里能够清晰地看见蓝紫色的青筋，昨晚白玉琉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手背上青筋的跳动：“我贪心了些，若是能多活一段时日，也不会有那些后顾之忧。”

　　他一直冷言冷语惯了，有些不敢看白瑾璃的眼睛，那双眼睛和白玉琉的太过相似，他只是看着，便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后顾之忧——”

　　“嗯，”韶焉点头，将手掌翻了个面，与白玉琉相扣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较高的温度，“玉琉比我活得长久，可能要不到百年我便成为一捧黄土，走向新的一世，可他不会，就算是之后有人能够代替我，可那伤疤永远在，就算是只有十年，一年，一个瞬间，我也不想他因为我难受。”

　　他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来，便可以孑然一身走。

　　就像他师父，逝世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给他留下，要不是桌上那摊杂七杂八的东西，韶焉都要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雪悲山上生活了十几年。

　　但他舍不得白玉琉，可能是舍不得离开白玉琉，也可能是舍不得白玉琉像那时候的他一样。

　　“道长？”

　　“嗯？”

　　白瑾璃看着他：“因为看见了我的现在，所以担心他的未来？”

　　“是。”

　　她将白皙的手放在桌上，说：“道长，你此前说能够依照我的回忆造出一个幻境来。”

　　“对。”

　　“那便看看我的回忆吧，”白瑾璃的笑容干净，“时间过去太久，我都要忘了夫君的一些事，正好道长可以帮我看看，再一点点告诉我，可以吗？”

　　韶焉盯着她浅笑的脸，那双弯起的眼睛和白玉琉的像极了：“好。”

　　韶焉的手掌上显出金色的文字来，那些文字似乎是镌刻在他的皮肤之上，又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缓慢的流淌着，白瑾璃以为韶焉会握住她的手，没想到他冰凉耳朵手指点在了她的额间。

　　金色的文字从韶焉的手指上蔓延到白瑾璃的额头。

　　“神魂归位。”

　　白瑾璃眼前被黑暗笼罩，耳边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雨落之声，应该是正巧滴落在她手中的油纸伞上，眼前被一滴雨珠划开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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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了
啊！明天补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