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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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止开门的时候看到一个落魄的小少爷：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在火车上弄得皱巴巴的西装，歪在一边的领结，但他的圆眼睛散发着快乐的光芒，嘴角扬得高高的。因为激动的关系，他连喘气都有些急促，一看到徐行止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哥哥！”
徐行止僵立在门口，几乎不敢认他。
他的个头高了，像被拉长的橡皮人，瘦了，少了些孩子气。他在成长，只不过一年就变得如此多。
“怎么了，行止？”待在房间里的何文文听到动静，披了件外套出来，随即惊呆了。
“妈妈！”何天兴奋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何文文。何文文抱着怀里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眼泪涌出眼眶，过了好一会，两人才松开手。
何文文问：“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何天点点头。
“饿不饿？妈妈给你下碗面。”
“好！”何天嘿嘿笑了两声，他正饿得慌呢，“火车上的饭好难吃啊。”
“先去洗个澡吧，看你脏的。”何文文擦擦眼泪说。
徐行止看了看两手空空的何天，问：“行李呢？”
何天飞快回答：“家里不是还有我的衣服吗？”
何文文点点头说：“是啊，我都收着呢，就在本来的柜子里，行止你去拿给天天。”
徐行止不再说什么，进屋给何天拿了衣服，又帮他放好热水，问：“要帮你洗头发吗？”
何天有些受宠若惊，归家的感觉太强烈，令他不自觉想多撒点娇，便点头应要。
徐行止的手指又轻又柔地按摩着何天的头皮，舒服得令人想打瞌睡。温热的水一冲，白色的泡沫哗哗流下，仿佛之前的烦恼都被冲走了。何天觉得自己已经从那个一直拼命努力但仍然不够好不够优秀、老是被批评被嫌弃的萧何天变回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却够好的天天了。
这一年流失的勇气跟希望，又一点一点回到他身体里。等他洗完澡，他精神已十分的亢奋，连连喊饿。何文文给他盛好面，在一旁笑着看他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你急什么啊，没人跟你抢。”
就连徐行止，嘴角也难得的，拉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一个寒冷的夜晚，属于一家人的圆满，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中间。
何文文洗碗的时候，何天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哥哥剥给他的桔子，几缕还没干透的头发湿润润地披散在额头上，显得很稚气。
何文文头也不回地问：“你这次回家能住几天？”
甘甜的桔子突然变得酸涩，何天咽下嘴里的桔子，吞吞吐吐：“我、我……”
“怎么啦？”何文文放好碗，擦擦手，坐下来看着何天，“萧老太太怎么同意你回来了？你之前写信不是说她不让你给家里写信吗？”
徐行止放下手里的桔子，他从刚刚就感到不对劲，但并不想打破这个家里太久没出现的欢乐气氛。
“天天累了，先睡觉吧，来。”徐行止伸出手。何天迟疑着，但仍抓住那手。徐行止牵着他，就要往房里去。
何文文终于也感到不对，“等一下！”
何天身体一僵，站在原地不动。
“萧家的人知道你回来吗？”
“大概……知道吧……”
“什么叫大概？！你是偷偷跑回来的？你疯了吗？！”
“天天回他自己的家，这叫疯了吗？！不让他回来才是疯了吧！”徐行止突然厉声喊道。何文文跟何天都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气氛凝重，谁也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明天睡醒了再说！”徐行止扔下这么一句，牵着何天进了房间。
何天被哥哥的怒气吓了一跳，进去之后乖乖上床睡觉，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哥哥上次这么生气，好像是为了他跟别人打架的事，吓得他眼泪哗哗的。生气的哥哥，真是可怕啊！
何天躲在棉被里，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瞧着徐行止。
但是也好有魄力啊！
何天默默地在心里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这么有魄力呢？生起气来喝一声，大家都吓得不敢说话。
“我关灯了。”徐行止说。
何天“恩”了一声，房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徐行止的气息太强烈太明显，即使在黑暗里，何天也感觉自己被密密包裹着，非常非常地安心。
如果能永远这么安心，不再惊惶不定就好了。
“哥哥……”
“恩。”黑暗里传来徐行止低沉的嗓音。
“哥哥……”何天扭捏着，毕竟他已经十四岁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恩。”徐行止耐心地等着他。
“我、我……可不可以……我——”
“过来睡吧。”徐行止打断他，干净利落地说了这么一句。
何天蹦了起来，欢天喜地钻到徐行止床上，陶醉在哥哥的气息中。
徐行止揉揉他头发，说：“头发好像还有点没干？”
何天幸福地感受着哥哥宽大温热的手掌，脑袋往徐行止的方向挪了挪，含糊不清地回答：“干了，干了……”
徐行止轻轻捏了捏他脸，发出疑似闷笑的声音。
“这么快就睡着了？真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