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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缘灭后篇:聚散不由人 ...

  •   原是白玉堂见展昭被侍卫带回来时已是醉得不成样子,只是他一贯喝酒了也是安静的,虽然步伐不乱,但是说话却牛头不对马嘴的。无奈看他实在醉得厉害,只好看看是否有醒酒汤。
      “白某见过杨上仙。”白玉堂见杨戬转身忙行礼。
      揉了揉眉头,杨戬抬脚往前走,“不必多礼,你与昭儿是知己挚爱,唤我一声伯伯便可。”
      话毕,白玉堂倒是觉得耳根有些发热,他那里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接触到这些神仙之事,又那里想到那猫的父亲竟是个上仙。又见今日杨戬身着银灰色铠甲,听得坊间奇谈传闻杨戬素有战神之名,便是天王老子第二的性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多放肆,又加之他是展昭之父,礼数是少不得的。只是听得上仙说出挚爱二字,总觉不可思议。
      杨戬随意在偏殿院落的宽阔地挥手,殿内便多了一方石桌石椅,他自顾自坐下,又示意白玉堂也坐。
      杨戬先开口问:“听老六说你们之前被魔族追杀,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白玉堂忙答道:“只是展昭他伤了心脉,而后到了玉虚宫,天尊便为他疗伤了。”
      “我也注意到了,师尊恐是已为昭儿恢复龙身。”杨戬想起方才酒宴上所观。
      白玉堂对神仙与龙这种事情虽听朱雀说过,但要真的在身边发生,还是有些恍惚。
      “那他,以后是不是会变成一条龙?”白玉堂问,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变成龙。
      杨戬见他有些疑惑,便解释道:“你应听过鱼跃龙门之事,鲤鱼尚可成龙,何况人呢。他本身骨血里就有龙族的存在,不过是幼时因势所趋被去掉了,但有些生在骨血里的东西是洗不掉的,以法术稍加引导,便可为龙。只是这其中所受煎熬疼痛,想必不轻。”
      “他倒成了实实在在的‘真龙天子’了!”白玉堂听完打趣起来。
      知他们在凡间朝拜所谓的真龙天子,杨戬见白玉堂感慨之意,笑道:“这不就是你们所言的世事无常嘛。”
      世事无常,轻轻四字,何等的世事起伏啊!
      “嘶!”
      刚欲开口问些什么,却见白玉堂眉头微皱,面上似有疼痛之意,又见他咬唇不愿多露,杨戬轻搭白玉堂脉搏,原是肚腹那物作怪。只是这肚中之物,怎么说都是与展昭有莫大关系。当初他被师尊放到时空卷轴前,师尊就言说混沌精石会在男儿腹中出世。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是展昭牵挂之人,又怎么会想到,那混沌精石会投到自己家。
      此物在他腹中已经自己筑巢成型,如今恐怕是跃跃欲试要出世,只是苦了眼前之人。堂堂男儿承此等违天伦之事,恐怕早已觉屈辱不堪一死了之。若没有几分善念,恐怕难以撑下去。
      施法安抚那腹中不老实之物,见他眉宇舒展些,轻问道:“可还疼?”
      “多谢杨伯伯,不疼了。”白玉堂一向要强,如今他不得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痛苦已觉气闷,若再让人察觉如女子一般,让他如何自容。纵是疼痛余韵一阵接一阵,他也咬牙坚决说不疼。
      “苦了你了。”杨戬收了法力,“我让卫兵去请医仙来给你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玉堂险些跳起来,“不,不用!”
      杨戬见他态度强硬,终究是微叹气道:“我让医仙保密就是,你这阵痛恐怕是每日都得发作,长此下去,你身体吃不消的。”
      白玉堂还是摇头,“我可以,又不是那体弱多病之躯,这点疼痛我还不放在心上。”
      见他坚持,杨戬也无奈松口。
      “我想端些醒酒汤给里面那个酒鬼。”白玉堂也不欲杨戬为难,又想到自己出来之事。
      “神殿几千年都不开火了,恐怕这醒酒汤要做得费些时间。”杨戬从袖中拿出丹瓶倒了一枚明黄色丹药,“你把这个给他服下吧。”
      接过杨戬手中的丹药,白玉堂瞧着他道:“我见您也有些醉意,你不服此丹吗?”
      “服不服也没甚区别。”杨戬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醉过了,“若是真醉了,恐怕这一瓶丹药都醒不了。”

      想了想,杨戬还是问白玉堂道:“你知昭儿要去守欲界之事吗?”
      见白玉堂点头,杨戬却一下子显得有些疲累,“此等事体,岂是玩笑。我只恐他此去,怕是归期难测啊!甚至可能搭上性命。”
      “可展昭已经选择了。”白玉堂默默道出这个事实。
      “我希望你能劝他留下来。”杨戬直言道。
      白玉堂怎能不明杨戬关切之意,只是展昭决定之事便早已认定,如何能劝得他改?
      见白玉堂没有应下,杨戬却也能感知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了。太过了解对方,却又太过为对方着想。一个外表曾经多么骄傲的内心赤诚之人,一个曾经表面上装得与众人都好,却决不会让众人太过亲近自己的人,相知彼此的骄傲,又守护对方的赤诚,此等知心早已胜过千言万语的情爱誓言。
      “杨伯伯。”白玉堂筹措半刻开口道:“我又何曾不想他不去,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然已答应下来,我再多加阻扰,岂不让他失信于人。男子汉大丈夫在天地之间,无非是仁义礼智信,您难道想让他做哪无信之人?”
      杨戬却也不意外,只是语气有些漠然道:“你说得虽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可不管这么多,他是我的儿子,我想他活着,他就必须活着。”
      见杨戬话中是莫大的肯定之意,眼中却是不屑什么失信之言,白玉堂一时也无言,一个父亲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你先好好歇着吧。”杨戬也不欲再多说,“等昭儿醒了让他来殿里找我。”

      敖沛本就是不服管束的龙,不然也不会离经叛道以至于被封印。在神殿恢复这段时间,他早已不耐,只是碍于杨戬怎么说也算自己半个恩人便留在神殿多日,如今他也是到了辞行的时候了。
      到了正殿时却听守卫说杨戬不见客,敖沛嘻嘻笑笑退下,却是趁守卫不注意溜了进去。附耳听了一阵,原是杨戬在训话,这被训话的自然便是方才酒醒到殿内的展昭。
      平常大多时候,杨戬其实都不是一个冷言厉色之人,至少他待属下和同僚还是不错的。只是他若真训起人来的冷厉之意,却也不是一般神仙吃得消的。
      敖沛见被训斥之人虽一副虚心听教的情景,但一看便是左耳进右耳出。这来来回回意思不过就是骂他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私自做决定。
      “我说二郎神君,你这教训得也差不多了吧。”敖沛打死都不相信杨戬不知道自己进来了。
      杨戬头都未抬,“我教训自家人是我的事。”
      展昭虽不识得此仙,但见他敢打断父亲,也好奇抬眼去看。不巧的是对方也在打量他,而后却见他神秘一笑,展昭瞬间渗得慌。
      突觉颈间被手按住,正想反抗,却见脖子挂着的骨笛却到了敖沛手中。
      “你这是何意?”杨戬终究还是忍住没出手。
      敖沛晃了晃手里的骨笛,“神君不是想让三公主醒来么?此物可助你一臂之力。”
      起身迅速拿过敖沛手里的骨笛查看了一番,杨戬见敖沛毫无开口之意,“解释解释。”
      敖沛一屁股坐到一旁的蒲团上,“我说真君大人,这可不是求龙办事的态度。”
      杨戬觑了敖沛一眼,倒没继续追问,只淡淡道:“来找我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事可以走了,敖沛气结却没什么办法,杨戬就是拿捏住自己的性子,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那在恢复原形与法力之时就走了,之所以留下来去找到他,不过就是心里念着他为自己重塑形体之恩。
      “他这枚笛子是三公主龙骨所化,里面又得三公主精魂与骨肉之魂,只要将此枚骨笛集齐,再以为三公主护体的龙珠辅助,每日施法为骨笛施以生魂之术,相信三公主半个月内定能醒来。”
      敖沛也不遮掩,将自己当年所知的秘术悉数道出。
      杨戬听着倒也觉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师父那边还在寻关于龙族的许多典籍,说不定等上一个月也难找到。
      “你如何得知此法真的有用?”杨戬终究还是不放心,追问敖沛。
      敖沛耸肩笑道:“我是在上古的典籍中无意看到的,是否有用我也不知道,毕竟那典籍早就随着龙祖的死销毁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一试。”一旁的展昭见敖沛虽一脸爱信不信的模样,但他眼中的回忆典籍与肯定时的眼神是错不了的。
      敖沛挑眉一只手搭到展昭肩上,见他眼中早已有了决断,吹了声口哨道:“依我看,还是你小子有眼光!不像你这冷心冷面的阿爹,天天疑神疑鬼的。”
      轻轻绕过敖沛的手,展昭礼貌的笑了笑,“前辈谬赞了,父亲自有他思虑的地方。”
      “无趣。”敖沛见展昭绕过自己,无聊的嘟囔。
      杨戬瞥了眼敖沛冷然道:“你想去哪就随意,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但是记住,别做有违天条之事,否则我定重新把你封回去。”
      话毕,杨戬便抬脚往殿外去,展昭只好赶忙对敖沛道了声失礼就抬脚追上杨戬的脚步。
      到了殿门,杨戬吩咐府内卫兵照看好偏殿之人,父子二人便驾云离开。
      到了凡间,已是黄昏时分,杨戬领着展昭往山坡的荒草出走。不时便到了一处坟地,展昭看了一眼牌位上的字,便知杨戬带他来此的目的。
      杨戬没用法力,动手把坟边的野草拔去,展昭也默契的上前帮忙。
      父子二人忙活了一阵,坟旁的野草已经清理完毕。杨戬捻了香,递给展昭九支,虔诚在坟前三拜,插上香,又挥手为坟前添了不少鲜果贡品。
      “爹,娘,大哥。”杨戬声音略显沉重,“很久没来看你们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怪二郎的。这次我来,还带了昭儿。你们看见了吗?杨家有后了,昭儿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他就要去欲界把守了,那是娘曾经守护的地方,二郎希望爹娘和大哥可以保佑他,保佑他平安归来。”
      展昭心中酸涩,却一时无语凝噎,只随着父亲的动作,上香叩头,心内却默念,祖父祖母与伯父若在天有灵,也请保佑父亲身体健康。
      见父亲仍是脊背挺直的跪在坟前,眼神思绪却飘向了远方,展昭知他心里恐怕是想起以前的事。他父亲背负的太多太多,纵使父亲如何训斥于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他心中也知,他定要替父亲分担。
      可是展昭又哪里明白,自己曾经背负骂名守护青天时,也是不愿连累任何人。更何况展昭也不过是刚成龙形,杨戬又如何能让他背负这些事。
      父子二人沉默的跪在坟前,直到黄昏逐渐被夜色吞噬。杨戬慢慢收回思绪,展昭见他要起身,便忙去扶。
      “昭儿。”杨戬眼神似乎像润了一层雾,“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纵是生恩千般重,也不抵多年养恩浓。”
      展昭明白杨戬的意思,但凡见了先人拜了祖先,便要改姓入族谱,想了想道:“等玉堂腹中那孩儿出来后,还请父亲要多多照看,孩子就姓杨吧,名字您看着取,如您所言,我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杨戬微叹气答应下来,那混沌精石的血脉是与展昭放不开的,吸取白玉堂的身魂,又得了展昭的精魂与精血成形。即使展昭心内再怎么无法接受,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展昭不欲让杨戬想太多,“父亲,我们再为祖父祖母与伯父烧些纸钱吧,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可以更开心。”
      知展昭一心宽慰自己,杨戬也不再多想。父子二人烧完纸钱,又在坟前道别,便驾云回了九重天。
      到了殿内,展昭又去看了尚在昏睡的母亲。其实仔细想想,他们相逢也没有多久,但是母亲对自己的关切之意却是最浓的。他本已对亲人之间的情意不敢抱太多奢望,念昔年幼时,养母也曾待自己疼爱有加,即便后来如何因为二弟生疏,心中总还是惦记着那些情意。只是后来世事难料,养母相信那些欺世盗名的游方之士,认为是有他的存在克死了二弟。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记恨那个游方道人,认为这些方外之人也不过是为了钱财迎合主人,其实只是自己不愿将那些罪名怪到养母头上。这些以前令他不忿事情他早已能淡然一笑,可是真正的与家人团聚后,他竟然又开始沉溺于父母的亲情之中。日后一别,也不知何日再团圆。虽知母亲定能苏醒,但他终究是遗憾,临走前没能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聚聚。他还没有和白玉堂,一起敬父母一杯酒,他还没有告诉父母,自己何曾有幸身为他们的孩子。
      这两日真君神殿上到侍卫长下到洒扫小童,那个不知他们神殿的真君大人心情不错。自那日白鹤仙童送了两位贵客来后,第二日杨戬身边便跟了一位与他面容相似却温润的公子,帮着杨戬处理一些繁琐小事,如此一来谁不知这便是真君大人的爱子,哪敢得罪,做事更是小心翼翼。只是这小公子不似真君大人阴冷的性子,端的是温润君子,脾性也好,府中上下见他如此性子,也乐呵半个主子又好看脾性又好,神殿上下气氛也轻松许多。而另一位略显冷面的俊美公子可能是身体不适,只在房内待着很少外出,只是见小公子一日三餐皆要亲自送到那俊俏公子房中,不由好奇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爷又不是什么怪物!”终于在借口烂得不能再烂的仙童路过时,白玉堂怒吼。
      展昭将手中餐食摆放在桌子上,抬眼轻笑道:“自然不是,我看他们是想看看玉堂的脾气能有多大吧!”
      抓起筷子敲了敲多余的猫爪,“是啊,爷哪有小公子您的脾气好,才来不过几天,个个都夸您是个谦谦君子,这收买人心的本事爷真是自愧不如。”
      “哦,不见得吧。”展昭坐到一旁将清粥盛好递过去,“展某这一日三餐的伺候某人,也不见他被我收买?”
      拉过碗喝了一口粥,听得展昭此言,吞下粥,白玉堂笑得狡诈,“咦,我以为我的心早就在你身上了,还劳烦展大人来收买,真真是折煞在下了。”
      就知道这人话语里都是挑衅,展昭见他身体好些便蹦跶,回击道:“想来是白五爷的心太黑了,所以展某看不见他在我身上。”
      “论黑心,谁黑得过你!”白玉堂气乐了,这该死的展昭明明就是话里有话,不就是自己不想见什么医仙嘛,要是让那些长须老头一把脉,看见是个男的,估计早就吓得胡须都没了,可他偏偏就是不放心,非要请医仙来,那能不来气吗?再说了,自己现在不是好了嘛。
      “你这臭猫点我睡穴不算,还……还”思及展昭请了医仙过来,谎称是闺阁女子在帐中,没想到那医仙竟说什么胎儿不稳,开了几副安胎药,这能不气煞人也!
      “你要是继续撑着,恐怕到时你身体会受不了,届时可能会有性命危险。”展昭白了他一眼,脸上却仍是有些后怕,“是不是你想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你的坟墓你就开心了。”
      白玉堂一时哽住,他俩这种情况,谁看到谁的坟墓还不好说。彼此都明白,可又装糊涂。
      “呸呸呸!”白玉堂无奈骂道,“你他娘的咒我呢!”
      “玉堂,出口成脏有辱斯文。”展昭轻笑提醒。
      “斯文你个头,死猫你给我滚!”白玉堂心道,管他怎么样,此时此刻,他还是在我身边就好。
      展昭叹气,“医仙说了,你不宜动气。不过,我也不能滚。”
      不管将来如何,能伴你朝暮,已是三生有幸,又何敢妄求太多。暮色下,斗嘴的二人却默契的没再继续,不知是谁收起锋芒,也不知是谁先拥谁入怀,二人只觉,有彼此相伴,今生足矣无憾。
      “玉堂。”轻抚他的肩膀,展昭开口:“你腹中……到时你要好好保重,我知你不愿。到时孩子你交给父亲便好,你若不愿见到孩子,就好好养好身子。”
      白玉堂嘴角勾起些微苦涩笑意,那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真的像一个女人一样怀胎生子,只因腹中之物与展昭而言,与他父亲而言太过重要,就算为了展昭不再继续把守欲界,这个孩子也必须出生。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总是要付出代价。”白玉堂轻叹一声,“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既然和你纠缠不休了,我也得为你考虑。不过我也不后悔,如果有来生,你这臭猫可要记得欠我一个大恩情!”
      “好。”展昭点头,在他唇上温柔轻点,轻轻碾磨,“你可也要记住,有只臭猫欠了你很多,记得来讨债。”
      话毕,便不再让白玉堂有说话的机会,本是温情缱绻的吻意变了势头,只想要在对方唇上烙上一个誓言。
      元始天尊知展昭心中挂念父母,他要的三日之期便多加了五日。只是再如何多加,日子也终有到头的一天。
      期限已至,白鹤童子早早便在神殿门外相候。二人拜别杨戬,便随白鹤童子回了玉虚宫。
      随着二人的离开,真君神殿也恢复了平日的静谧。只是殿内主人杨戬却更加繁忙,终日忙于新天条各种事宜,又与李天王商讨要彻底清除魔族之事。玉鼎真人却到了殿内,每日与杨戬为殿内一直昏睡的敖寸心施生魂之术与生魂咒。
      只是半月之期已过,敖寸心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便使得一向稳操胜券的杨戬略显焦躁。
      神殿众仙见杨戬这几日脾气不好,也不敢多招惹。按玉鼎真人所想当时查的典籍与敖沛所言是几乎一样的,只是为什么敖寸心迟迟不醒呢?捋了半天胡须也没找到答案的玉鼎真人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若这三公主再不醒,这大徒弟压了这么多天的脾气恐怕要爆发了。那暗害三公主的龙族与魔族狼狈为奸,他大徒弟此次怕是要真的亲手杀了那龙族败类才能解恨。只是若这一场仗打起来,天庭和魔界的血雨腥风怕是要大了。
      为了缓解杨戬的心情,玉鼎真人特地回了一趟玉泉山,把上古典籍略改动带到神殿,谎称恐是伤了龙魂太深,要醒过来还得再等半个月。
      玉鼎真人敢打赌,这是他在大徒弟面前说谎话最成功的一次,成功到自己都信了。
      而后的数十天,玉鼎真人都在为自己如何圆谎焦急,也算是自作自受的体验到了杨戬的心情。就在玉鼎真人为了查找龙族典籍的救龙之法揪断了自己的一百八十七根头发之后,神殿传来喜讯,三公主醒了。
      等玉鼎真人兴冲冲的赶到神殿时,本该喜悦的气氛却有些怪异。他那宝贝徒弟此时正坐在殿内,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师父,寸心她……”杨戬眼神有些混乱,他想起方才的情景。每日为敖寸心施以生魂之法,只是他刚施法完,床上的敖寸心眼皮就在动,他按住巨大的喜悦等在一旁,终于等到敖寸心跳动的眼皮睁开。
      “你是何人?本公主为何会在此?”
      听到此话的一瞬,他心内的喜悦瞬间冰冻。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杨戬看向玉鼎真人,“她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她只记得她是西海的龙三公主。”
      “那你希望她记起来吗?”玉鼎真人问,“你恐怕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吧。”
      案桌旁的烛火摇摇曳曳,映得杨戬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越发不一样,玉鼎真人见他朝自己勾唇一笑,落寞的神情变为决绝。
      “有些事她该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该记着,这些事,杨戬替他记着便是。她仍是西海的龙三公主,也是我杨戬的发妻。她记忆之事,还求师父助我。”
      徒弟的事,何用求,玉鼎真人点头应下。
      从那以后,真君神殿的主人便多了一位主母。众仙在新天条得以结亲后,真君神殿的二郎真君和龙三公主敖寸心一直是众仙的结亲典范。夫妻恩爱,携手同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追文的各位,这篇文在这里大概就落下尾声了,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章寸心醒来的番外,番外会交代猫鼠的结局。
    在这里是开放式的结局,也可以假设在完成所有事情之后会大团圆的。
    之所以寸心会在醒来后失忆,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西海的变故和内心深处一直不能释怀他们曾经婚姻中的不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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