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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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神医小王的妙手回春，司颜终于在一个多月后能走动了。
虽然舍不得木绮但司颜还是要干活的。拜别完方丈后，小王跟着司颜一块下了山。
妡娘和杮娘自不必说，单是张伯和仇九娘就一直扯着司颜红着眼睛上下瞧。
自普菰十几岁和父母兄弟分离为考举寄名在别人家后，再到两三年前与张伯仇九娘几人结缘，如今张伯和仇九娘只拿他当自己亲儿子疼，司颜占着普菰的身子，也沾了这几分暖意。
司颜的腿好了，但腿上平白添了几道疤，司颜自己倒是觉得没啥，就是妡娘扯着手巾叹气：“普郎君…唉…”
柿娘皱着眉头，小小的人儿一副严肃样子。
司颜穿着仇九娘新做的圆领袍，赶忙就往街上跑。这人气儿真是旺。山上这些日子，司颜只能对着树上的鸟说话，当然每天和系统扯皮也是快乐的。
“系统统，咱们好久没聊天了。” 司颜作西子捧心状 “你说，人家啥时候才能把主线搞完啊。”
系统响了两声：“我不知道，反正你真玩不下去就一死了之，就算烂尾了也是作者的锅。”
司颜一脸震惊。系统接着说：“我老伴的零件我也已经在收集了，你再弄四五个世界要是还不成，我就把你做成零件凑合用。”
“你是不是忘在你这话后面加个滑稽了。” 司颜流下一滴泪。
系统冷笑一声。司颜抱着自己：“这个世界好冷，嘤嘤嘤嘤。”
一个年轻人正在街边收租子，看样子是管理这片的人，发间编着珠子，衣服也极具异域风格。年轻人姿势贼潇洒，还是张狂明艳的样子，司颜正低头走着，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
年轻人皱着眉头，漂亮的脸上浅显怒色。司颜抬头瞅了一眼就赶紧道歉，反倒是那年轻人一直没有动。
司颜火气也猛一下上来了，却听那年轻人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原话：“原来是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司颜又仔细想想，实在没想出来。那人也不恼，笑笑，掏出官牌亮给司颜：“我是从七品萨宝府袄正，阿兰辛。”
司颜恍然大悟，原来是之前调戏小灯泡的内个，怎么现在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阿兰辛说：“听闻你高中了，现在就像在沙漠中的骆驼一样自由。我原本想去找你，可是我母亲前阵子身体不大好，竟就这样拖了一两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的酒你是必要与我同吃的。”
司颜想着事已至此，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任阿兰辛拽着，找了个酒坊坐下。
阿兰辛捏了点花椒泡在酒里，摇了摇壶，然后给司颜倒了一杯子。
阿兰辛说：“讲真，就这我能直接对壶吹。”
司颜：……
盛妆的胡姬扭转腰身款步而来，明眸善睐朱唇皓齿，那些反差极大的色彩在她们身上却浑然天成。
司颜感觉到阿兰辛似乎有些别扭，不过似乎也很正常，同族女性迫于生计要以舞为生，自己又要如何快活呢？司颜突然就想到了锦娘，因为锦娘总是那么的快乐直白，所以经常让司颜忘了锦娘身处的地方是多少姑娘避之不及的。
司颜问阿兰辛：“要不咱换一家吧？”
“不用，现在的世道，每一家都是这样子。” 阿兰辛咬着牙。
女子跳转起来，彩衣飞舞仿佛永远不愿停歇。果真如李端的《胡腾儿》所言：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那美丽的胡姬们正在好的年华，舞中的热情好像可以炙伤看客的心，惹的看客少不得要多添几壶酒来浇去成年累月的忧愁。
有个姑娘瞧见了阿兰辛，红着脸来扯着他去跳舞。
阿兰辛本有些不耐烦，却见司颜正盯着他，明明已经是当了官的人，眼睛却还是一如往日亮晶晶的。阿兰辛正这样想，一不留神就被那个姑娘扯了起来。
说到胡姬，必会想到胡旋舞，但其实胡人男子也有舞蹈，名曰胡腾舞。虽然如此，但是他们的动作并不受限于名字。胡旋舞里有飞腾的动作，胡腾舞里也有旋转的动作。
司颜曾经在想，一个人又飞腾又旋转会是什么样子，吃了红伞伞白杆杆的马里奥吗。
阿兰辛跳了起来，他一下飞起来，让司颜想到了某本小说里的一句话但为了防止被小说粉丝锤爆，司颜还是决定不说了。
暗红的胡服被阿兰辛穿的很出彩，衣摆飞旋，腰间的皮质腰带也被甩了开来。
旁边扯阿兰辛的姑娘也跳了起来，飞旋展臂，腕间的彩带也舒展开来。
司颜看着，觉得真美。
看客们叫好，扬起酒杯，一不小心潵了酒出去。
酒坊老板开心极了，专门给司颜这桌加了盘子肉，虽然片的薄，但味道是真的美。好酒配美人，再加上一盘子肉，美哉，快哉。
然而司颜还没有美够，却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扭过头一望，却是一个大汉，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司颜：……
大汉：……
大汉把酒杯一丢，大步流星向司颜走来。司颜还未出声，余光里瞥见阿兰辛已住了舞步，大汉朗声道：“哈哈哈哈，小郎君急甚么，你这胡奴养的倒精巧，又善舞又美姿容，不妨试试举进宫去，兴许还能捐进个官当当。”
眼见阿兰辛怒气已上了脸面身侧拳已握起，司颜皱了眉敛下神色：“还请郎君慎言自重。”
大汉便还只是笑：“怕甚么，只瞧一眼便知道……噫？你这小郎君莫不是普……”
大汉还没说完，司颜已经一把抱住了大汉的脖子捂住他的嘴，也堪堪止住了阿兰辛的拳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把大汉往外拖，还能分出神来对着阿兰辛说话：“哈哈哈哈，顽笑话，顽笑话，郎君们且吃着。阿兰…你，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大汉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也顺着司颜的劲往外去。到了后门大汉才摆摆手示意司颜松劲：“好了好了，我已知趣了。你可是青蔷的儿子阿蓅？”
司颜松了口气：“是，郎君认识我阿耶么？”
“那是，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只是你忘了。” 大汉挠挠头 “我这几年跑惯了商，黑了也糙了。我是你阿耶的兄弟，贺托。这么一来…刚才竟是我不识趣。”
司颜呼了口气，行礼：“是我的不对，叔咱总归是旧识…”
大汉面色微红，又是摆手，扔了一小袋子铜板：“对不住，我便不再进去了。没甚给的，这个你们拿去顽罢了。”
不待司颜谢绝便转身走了，司颜拎着钱，想着要去找回自己爹了，刚转身往回走，却见阿兰辛铁青着脸立在店门口。
司颜：“阿兰辛…你……”
阿兰辛黑着脸进了店，仍是付了钱，扯着司颜就走。
到了巷子，阿兰辛把司颜逼到墙边。
司颜在脑内循环：……啊！系统！统统！系系！我的春天要来了！我好怕怕哎，不会米青尽人亡吧！？哎嘿，哎嘿嘿嘿嘿。
系统绿到铁青：……你特么别笑了。
阿兰辛的气息呼到了司颜脸侧，司颜盯着阿兰辛。
阿兰辛咬了下嘴唇，几分犹豫之下尽显男色之美，司颜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你…明明有官职，为何还要做那种事情！” 阿兰辛如玉额头上青筋隐现。
司颜：？？？
阿兰辛皱眉，似乎是不愿细说：“…男子怎能轻易雌伏，纵是打不过惹不起，亦不可，何况是以此得来的钱。”
司颜：？？？？
阿兰辛一见司颜要说话立马抓准了电视剧的套路装作司颜不解释，把司颜的钱袋一把抢来就往离他俩大概有五六米的河里扔去。
司颜：？？？他咋能扔的这么高，这手法专业的一批，应该当运动员吧我去？！等等，我的马内！为什么电视剧定律死活不听人解释的人真的存在！
司颜的脑壳里飞速地闪过这几个念头，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普菰身体已经在朝河飞过去了：“……看来普菰比我更爱钱………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草！普菰不会游泳。咕噜咕噜…”
司颜喝了几口水，然后就狗在水里不动，直到他看到一群鸭子浮过他的头顶，然后冲着他拉了几泡屎。
司颜：……
司颜闭了闭眼，再一睁眼，只见一个辫了好几根辫子的头冲破了鸭屎浮了过来，正是赶来救人的阿兰辛，不过显然他也不怎么会水。眼前糊了一下，好像陈众生的脸一晃而过，司颜一惊，真的呛了水。
稳了一下子神，司颜捞起阿兰辛就往水面冲。阿兰辛一米□□的大高个子让无论哪个世界都没破一米八的司颜瑟瑟不平，一边给阿兰辛压着往外吐水一边给系统扯皮，下个世界自己想超一米八，系统闪了闪全当哄孩子了。
阿兰辛生于大漠，自然是不会水的，这下子是喝了不少河水，头发湿漉漉贴着苍白的小脸蛋子怎一个可怜了得。萨宝府的胡人来要人，司颜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索性跟着阿兰辛去他家吃饭，反正自己银子也没了，托那胡人往自己家里传句话，指不定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了。
牛车晃悠着，阿兰辛吐了半天此时正蔫蔫儿的靠在司颜身上，司颜给阿兰辛喂了口糕垫肚子，车帘一下一下荡着，司颜一时间放松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阿兰辛从衣服里捞出一个混透的荷包砸到司颜怀里，正是司颜被他扔水里的钱。司颜低着头说：“你脾气太急了。”
阿兰辛没接话，两人直到到了萨宝府一路无话。
萨宝府的装饰很有异域风情，往来的职员和侍子婢子既有汉人也有胡人，颇有各族交融之感。在湘花公主传这个大女主文里没有提及过这里，想来应该是世界自己合成的。
阿兰辛和管事的交待几句就往里走，司颜也只能跟着往里进了，他们说的是古胡语，确实是听不太懂。
阿兰辛的屋子不太，挂毯和胡人风格的纹路，红木的柜子和小几，柔软的动物皮毛，还有淡淡的香料气。
屏风边的柜子里码着整齐的衣物，阿兰辛拿了两套出来丢在榻上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头也不抬示意司颜把湿透的衣服换了。司颜也没含糊，解了腰带鞋袜，只脱了外面的圆领袍。
阿兰辛一扭头看到司颜的半?里衣和裤子都没脱又急了，伸手就要来帮司颜脱：“你只脱它有什么用?原是怕你着凉，你是怕我在多看你几眼？就你这小身板怕是不占眼的。”
司颜往后躲着，只说要自己来，果然就被兽皮挂倒在榻上，阿兰辛也没止住力道，两人一齐上了床。
还不待司颜说什么，门外便有侍子通告：“袄正郎君，之前请来做法事的首阳寺的师父们已经在正厅饮茶，请郎君快些过去。”
阿兰辛没有动，喉结微动：“嗯，我换了衣服就去。”
司颜看到阿兰辛移动的喉结，也能感受到他光洁用说话而震动的胸膛，只隔了一层自己的半臂里衣，两人的手臂肌肤相贴。沉默片刻司颜开了口：“你也不是什么值得多看的身体。”
阿兰辛顿了顿，朗笑几声拍了下司颜的腰：“起来吧小郎君，带你去见见世面。”
司颜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刚才阿兰辛好像说的是……首，首阳寺？系统闪了闪，直言司颜脑子瓦特了。
阿兰辛皱着眉头瞅了不动弹的司颜好几眼，忙朝前面喊：“算了，还是请师父们到鄙室一会。”
司颜估计着自己要是翻窗户走会不会卡裆的空档，首阳寺的几个师父就已经敲了门进来了，果不其然有熟人，木绮。即使不说明司颜也知道他会在，抹了把脸，司颜硬着头皮躲在阿兰辛后面。
木绮木着脸，垂下眼仿佛没有看见司颜。司颜抒了口气，心里憋的慌。
司颜摸了摸脑袋，系统却突然把司颜扯进了往生剧场，这个地方司颜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系统在脑海里提醒着：“司颜你要清楚，你不是普菰，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是普渡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