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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生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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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绿光闪闪,系统系着个红色小披风神气十足的站在司颜面前,这红配绿的打扮又一次刺痛了司颜的钛合金狗眼。
“我发现了一个华点,” 系统闪了闪 “这个世界的名字和上个世界是倒过来的,我们之前都记错了。所以你只要死掉应该就能进生门,可能就能回去了。”
上个世界去的是末阳寺,那个没有见过的方丈叫绮木;这个世界的小和尚叫木绮,山是首阳山。
司颜一拍脑袋,好家伙,这还真是个盲点。系统洋洋得意:“所以你在这个世界死掉的话,说不定就能在那个世界活着。”
司颜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任务效率的方面考虑,自裁确实是个很简便快捷的办法。其实系统的运营方式自己也能摸出门路,自己在现世被嘲讽脸卡车一键送走,然后在这个节点遇到了系统,这也是一种“生死门机制”。
“但是我现在贸然采取行动也不太行。万一真的死了我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个世界我也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太亏了。” 司颜沉吟道。
系统闪了闪,觉得司颜还是有点脑子的,虽然那个脑子里是智慧还是大【哔】自己还不知道……
“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分世界给弄完,在那个世界的普渡现在是昏迷状态。” 系统一脸凝重,虽然司颜不知道他的脸在哪里,但是还是有种他很凝重的感觉。
司颜叹了口气:“草(一种植物)你先让我看一下那边的情况。”
屏幕闪了闪,普渡的身体穿着一身素色麻衣躺在石柜床上,有一颗巨大的树用滕将他包围,他的身边并排放着另一个石床,虽然上面的躯体已经略显腐朽,不过司颜还是可以看出来,这是那个站在和尚身边的文官。
和尚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在树边,他的手里托着一样东西,镜头太远了司颜看不真切。
司颜皱了皱眉头:“统统,‘我’还活着吗?”
系统一脸鄙夷:“你当然还活着,这是什么屁话啊。如果普渡死了我怎么可能再让你回来。”
“……我是在想啊,我依照这个剧情发展,这个坟的主人贵妃王氏显然是湘花她爹的妃子。” 司颜摸了摸下巴 “但是我也知道湘花有意篡位,这时间上不就冲突了吗?我想应该想要我进去那个世界改变完剧情后再回来。”
司颜丢了颗爆米花进嘴里:“我浅推个测哈,你看嘛,这个木绮明显和那个世界不太感样,怎么说呢,那个世界的木绮还是个单纯小天使,但是这个墓里的他有点疯。而且我回忆了一下之前见到了两个玉像,那分明就是木绮和白纳清。只怕是上辈子俩人没能在一起,我的身体普渡又是他们共同朋友普菰的转世,所以他才想杀了我。”
系统叹了口气,把剧本往身后藏了藏,虽说自这个世界创世之初鲜少有人进入这个异世支线,但是依照剧本来推,司颜的思路明显是偏了很多,不过系统还是觉得任由他发展兴许会有意外之喜。
司颜挺了挺胸脯,觉得自己应该为木绮和白纳清的感情线添砖加瓦,让系统把好感度以剧情快近同比例推算,把这段时间又控了过去。
看到普菰和阿兰辛的动作,木绮仍是神色淡淡仿佛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人。似乎是因为憋着气,普菰在这段时间里潜心工作,直接搞掉了好几个污吏,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圣上开恩让他迁了洛阳县令,品级没升却安逸不少,毕竟还是在天子脚下。当时普菰自打有了官职就分了官邸从薄姨娘处搬了出来,普天和桂娘在洛阳呆了小半月就回去了,除了普勒跑商没有回去外普臣也在教坊递了折书修习音律。眼下正是有了秋假,普菰打算回去看看。
司颜睁开眼,入目是檀木幽香的床顶,帐子勾在铜坠上。妡娘推门而入:“郎君,有个自称普柳的郎君托我带话。他说你若真有意一起回去,就自己去联系阿葑郎君。”
司颜揉揉脸,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见妡娘没动作便问有什么事。
妡娘也不推辞:“郎君的春假想来也有小半月,我们空守着这宅子也没意趣,正巧阿耶阿娘有些事要上首阳山一趟,听闻那里灵验的很。他们不好开口,我便来告知郎君一声。”
司颜想了想,普菰向来是洁身自好的性子,这个宅子也就屁大点地方,若不是妡娘柿娘和张伯夫妇打理些花草,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这床还是阿兰辛看不过去,托人打了一张送来的。司颜上个世界睡惯了带顶的床,就死皮赖脸地让系统给他加了个顶。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张伯和仇娘子也素日劳苦。” 司颜从怀里摸索出半贯钱 “这不算多,好歹是心意。”
“我只是告诉郎君一声,这个还是不便接了。郎君的月例还未到领的日子,还是要省些。” 妡娘后退,行了礼便走。
司颜支着头窝在床上和系统聊天:“为啥普臣要让我跟普勒联系?他俩闹矛盾了吗?” 系统闪了闪,没吭声。
司颜直接来劲了,正准备给系统好好叨叨,系统直接指指春假文书:“你这假马上就开始了,先找到普勒要紧。”
说到这个,挠了挠头,司颜开始思考自己要咋找到普勒。跑商跑商,天南地北都跑才叫跑商,更何况自己并不知道普勒的具体情况,仔细想来,自己竟有大半年没有他的消息,习惯真是可怕。
不过普勒向来喜欢往西域各国去,光是文书一类就要批一大堆。司颜想到了一个人,阿兰辛,他是萨宝府祆正,正管这些。
阿兰辛见到司颜倒是很高兴,不过在得知他来只是为了找人,神色就又变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司颜自知理亏,把姜果和丝绢点心堆上了桌。阿兰辛却不正眼瞧那些,只给司颜倒了杯茶:“找一个叫普勒的商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司颜张了张嘴,这还真没法说。阿兰辛却隔过矮几挤到司颜身边:“不方便就算了,毕竟我只是个你有事才会找的人而已。你且放心,找个人我还是方便的。”
“其实他是……” 听阿兰辛这么说司颜也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正要说出口,阿兰辛却把整个重量压了过来,司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普菰的身体到底只是个值舞象之年的文弱书生,又不及阿兰辛那样的胡人身姿高大,这一压是再也无法动弹了。
阿兰辛跨伏在司颜腰间,大半个身子与司颜叠着,不是司颜多样,这样的动作总会使呼吸纠缠,一不小心就让少年人动了心神……然而,司颜才是老油条,用系统的话说,是经地沟油千锤百炼能有包浆的内种。
司颜老脸一红,在系统的称赞下眨了眨眼,在阿兰辛面前他还是纯洁的普菰。没想到阿兰辛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这么上道。
阿兰辛的眼睛实在漂亮,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想起以前某时养过的小狗,司颜皱了皱眉,用手挡住阿兰辛要凑过来的脸。阿兰辛的唇角印在司颜指尖,司颜望着阿兰辛逆着阳光的脸,暗搓搓跟系统吐槽:“想不到啊想不到。”
拿起念珠的系统一脸无语:“你收收脸上的笑容再跟我说话。”
阿兰辛却退回身来,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睛,在飞舞的阳光下的尘埃里,他是第三种绝色。
“你还太小,来日方长。” 阿兰辛唇角啜着笑,喃喃 “好在你并不厌恶。”
就算如司颜一般厚脸皮的人也呆不下去了,找了借口溜走了。
走在街上司颜想是不是要再去找找木绮,毕竟好感度好久没刷了,系统拗不过司颜给他开了定位。很奇妙的是木绮这次还是在北里的建乐坊里,司颜叹了口气,不吭不响买了两包姜果。这里离建乐坊有些距离,司颜边转边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刚到了地方,就正好在一方乐坊的门前碰到将要离开的木绮。木绮戴了顶笠帽,穿着茶褐色的僧衣,在少年向青年过渡之间的身姿挺拔如树,颈上挂了串佛珠,正向门后的少女合掌行礼。
箭步冲过去,刚要扯住木绮的衣袖却听他向里面的姑娘说:“施主莫谢,小僧会常来的,把东西在下次一并带来。”
不知是司颜自己的感觉还是普菰的,扯衣服的手还是松下了。是啊,这么长时间里只有自己找木绮的份,他每次愿为了帮姑娘们下山,却不愿去找找自己的住所。
司颜后退半步,门后的少女却喊了一声:“呀,是普郎君呀。” 少女笑着向两人点头,见木绮扭头后就轻轻关了门。
木绮飞速扣住司颜的手腕,眼中闪过一瞬急切。
司颜愣了一下咧嘴笑:“好久不见了木绮小师父。”
木绮回神,低声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司颜一声,嘿这暴脾气也上来了,正要开口给木绮回应。木绮用拿佛珠的手顶了顶笠帽,向来平淡的眼睛里亮闪闪的。
木绮到底是长大了不少,像雨后松竹一般,眉目舒展,怎一个俊秀非常了得。司颜气就这么消了,如果系统在估计又要吐槽司颜颜狗的本质,大概是最近杀死宿主协会有活动吧,系统在线的时间变少了。
司颜顺势扯着木绮到旁边小摊吃饼子,从袖里掏出了姜果:“木绮师父且在这里坐着吃一会,等等我。”
说完司颜就跑了,回头看时,木绮乖乖的抱着饼子啃,却没去动那一小包姜果。司颜叹了口气,回去拆开姜果便放了一个在木绮手里。木绮没抬头,却开始啃姜果了。
司颜跑了,一路摸到锦娘所在坊子的后门,虽然很久没来看她了,但找路还是容易的。有个小丫头立在后门,一两年前也见过他几次,见是面善,又一看牌子,自觉是锦娘的客,便轻声说:“郎君,锦娘阿姊身子不适,今下午告假了在自己屋里。平日里这样时候是不放客了,我见你面善才让你进去。求郎君和善些,体谅些。”
司颜闻言皱眉:“锦娘怎么了?身体是如何不好了。”
小姑娘没有多言,只是让司颜进去,司颜叹了口气便由小姑娘指着方向便去了。锦娘自己的房并不华贵,方方小小,门也不关紧,虚虚掩着,司颜只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应便小心露了半张脸,果不其然,锦娘卧在榻上,身上只盖了层薄被。
“妤娘,你且忙自己的事去。我只消歇歇。” 锦娘弱弱地说。
司颜皱眉,给锦娘倒了水,手便去探她额头。烫极了。
锦娘这才睁眼,盯着司颜,好久才眨巴了下眼:“……我没做梦吧。”
司颜递上水:“我就在这里。”
锦娘压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用想哭却憋回去了的那种声音轻轻说:“谢谢你……”
司颜坐下,便让锦娘依在自己身上,把水一口一口喂给她。锦娘还是发热,司颜从怀里拿出姜果撕成小块喂她。锦娘吃了几口,还是叹了口气推开:“普郎君,我挂牌了,一年前。”
司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锦娘因此看到了他紧绷的下巴,却笑说:“幸好你和我兄长不一样。素日里我才不是这任人宰割的样子,这是昨日里练舞久了,实在辛苦。”
司颜叹了口气,到底是摸了摸锦娘的头发,他打从心眼里心疼这姑娘,若他现世真有个妹妹,也该是这姑娘的样子,可他不能太耽误时间,木绮还在等他。锦娘先开了口:“回去罢,早晚会好的,马上就起秋风了,你好歹惦记添衣吃饭。”
把姜果包好放下,司颜深深看了眼锦娘。这处教坊比别处强,已经算是官方一些不敢惹事的,只怕是最近行情不好才懈怠了,阿兰辛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司颜也知道。北方有人想反,有场仗要打呢。
司颜摸出小半吊钱给了门口的小姑娘,叫她多管照锦娘,小姑娘只说妤娘阿姊会看着办。司颜只觉得好笑,点了头便走。
出来的时候天已黑了,是秋风渐起了,木绮还坐在原地,摊主打了烛火,木绮的姜果还剩下几块,眼睛亮晶晶盯着行人。
心中一动,他在等他。
司颜笑了,真心半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