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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干预黑化 ...

  •   林言欢手里举着削尖拿来串鱼的木棍,一时差点反应不过来,他虽开蒙晚,但也称得上天赋异禀,拿木棍抵住段淮,可段淮轻盈悬在空中,出招却无比狠厉,阵势极大夺过他手里的木棍,反手直取林言欢喉口。

      只差一点,那根削尖的木棍就会穿过他的喉咙。

      阮妱一点都不怀疑,他真能把那根沾灰沾油的木棍刺到人的喉咙里去,林言欢是缺心眼,但阮妱从他那里骗了本秘籍过来,又是吃过烧烤的交情,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惨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一说话,段淮的矛头不就对准她了么……无论什么时候,她还是拿不准段淮对自己的态度,生杀予夺全由他。

      不过眼下有一招可能还有用处。

      阮妱朝两人走过去,段淮察觉到身后人靠近,抬抬眼皮,眼底划过一丝诡谲,用无可奈何的语气朝着被制的林言欢道:“看来你的确不该活着。”

      他说完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身后的人过来。

      他要当着她的面杀死这个人,作为对她不听话的惩罚。

      林言欢再傻也知道生死关头了,虽然他还是没弄明白小师兄为什么又掉头来杀他,明明他什么也没干。

      莫非是突然想起来要他赔那两条鱼的钱?

      若果真是这样,那也没什么难的,好歹富商之子,当下连袜子里都有两张银票。

      正要开口说话,却在阮妱走上来,附耳在段淮身旁,朝他说了句什么,继而又赶紧跑远,像是担心她的话没用会殃及池鱼似的。

      段淮听完看了跑远的阮妱一眼,眉头渐展,再次望过来的眼里便少了方才的戾气。

      “再让我听到你把她和你放在一起称作你们,我就把你烤熟了,喂鱼。”

      他说话语调似乎从来没什么起伏,像是一开了口就只剩一种情绪似的。

      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段淮放开了他,丢掉了手中的木棍,大步朝前走了。

      阮妱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同个方向走过去。

      满脑子烤鱼的林言欢这时候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才缓过神来,怔怔望着两人的背影,他心里犯起个迟来的嘀咕: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

      阮妱跟着段淮回来,一路上都没有交流。

      她刚才对段淮说了《鸠古录》的事情,只说她和林言欢相谈甚好实则是为了林言欢手上的那本毒典,而有了这个,段承安的不治之症和他的蛊毒都有治愈的可能。

      段淮当即收手绕过了林言安,阮妱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日行一善了吧。

      可段淮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到院中还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阮妱被挡在门外,心又提了上来。

      不是一两次了,这危险的征兆,搞不好他下次出来就要杀了自己。

      阮妱想想之前几次的经历,实在心里没底,隔着门诚惶诚恐猜测着。

      他不会已经开始黑化了吧?要是刚才她不过去那样说了一通,段淮恐怕就面无表情把林言欢杀了。

      对于阮妱来说,她这样一个法治社会成长起来的现代人,来到这个与自己世界观相悖的地方,实在难以做出无缘无故杀人的事。

      上次杀郁奎的也并非是她,她只是将原本属于原主的身体短暂还回去,而令她更恐惧的,是她目睹原主对郁奎下手的瞬间,心中忽然迭起的暴戾。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个世界的影响,她有了些连自己都觉陌生的变化。

      即便在这样陌生的世界,一个公序良俗过往认知均受到挑战的世界里,阮妱很想在保全自己生命的同时,也保持自己的本性,在对方不曾主动伤害她,对她的生命不造成威胁的情况下,她实在不想挥刀相向。

      但正如原主所说,很可能是她压抑太久了,加上她日日与段淮待在一起,难说是不是受了他这个反派影响。

      阮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气场在影响着段淮的行为,毕竟他作为一个反派,哪怕阮妱之前看他的故事线都觉得充满了牵强感。

      段淮待她还算好,但阮妱心里清楚,自己是在与狼共舞,毕竟段淮的黑化之路是一步一步走起来的,他就像一团不停积蓄黑暗力量的物质体,总有一天会走向书中天翻地覆的结局。

      在那之前,她能不能影响段淮,让他不走这条路?

      阮妱:……不如今天就上手干预第二下试试?

      阮妱是绝对的行动派,打定了主意就走上前贴近门上开始抬手轻敲:\"少谷主,《鸠古录》在我这里,你要先看看吗?\"

      房里什么动静都没有,阮妱觉得古怪,再次拍了几次门也没有反应,一退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就悄声走了进去。

      空旷的屋子里,总有一阵半真半假的寒意,那股寒意像是从地底深处钻出来的,而比地面更低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水池,阴冷且还在轻微晃动,水影投射到阮妱脸上,她四处看了一圈,都不见人影。

      “少谷主?”

      阮妱喊了一声,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倒有几分幽静阴森。

      她明明看着人进来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阮妱正觉得奇怪,却忽然有什么预感似的转头,电光火石间,一个白色身影朝她扑了过来,转瞬间握住她的腰,一举将她抱起双双落到水池中。

      巨大的水花从池水中冒出来,砸在边沿,到处飞溅,阮妱不防呛了水,鼻腔一股痛苦难言的酸,她头发被打湿了,贴在面颊上,衣服也全是湿的,狼狈不堪地向着身边借力,混乱中只好攀住了身旁人的脖颈,低着头咳得止不住。

      一直到呛得不那么厉害了,才抬头看清眼前的人。

      段淮披散着头发,同她的一样也打湿了不少,长发几缕弯弯绕绕停在他的额间和脖颈,衬得他皮肤更白皙,唇色却有种鬼魅似的红润,衬得他整个人有种狂肆浪荡气。

      阮妱反应过来,她穿的夏衫原本就轻薄,而面前的这位更是整个胸膛坦然露着,上面只披了件长衣,衣裤全部湿透,两个人依偎在水中,羞耻得不成样子。

      阮妱心里对这个莫名其妙拖自己下水的人颇有微词,但是又不得不绷着表情,装出柔弱不堪的模样,把头靠在段淮的肩膀处:“少谷主,你吓死我了嘤嘤嘤……”

      她本想乘胜追击表明自己一整天都是为了少谷主献忠心,方要开口却注意到段淮的神情很奇怪,她愣愣看着,只听到段淮掀起她耳边的湿发,气息也难得乱了:“你进来做什么?”

      他凑得太近,语调里有种难掩的兴奋和好奇,阮妱从来就不理解他的行为,更何况是他的情绪变化。

      阮妱声音轻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要跟你解释今天的事情……”

      “你会后悔进来的。”

      ……?

      阮妱酝酿好的哭腔突然就暂停了,心道别让她听到什么霸道总裁的羞耻台词了真的,她水下的脚趾会全爪到一块儿的。

      “为什么?”

      阮妱问完打算把耳朵蒙起来算了,却见段淮从后面抱住她,狂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蜗,似有笑意,缓缓说出一个叫她心跳骤停的事实:

      “今日是十五啊,你确定不后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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