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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次毒发 ...

  •   阮妱想把自己掐死。

      她居然忘记了今天是十五,距离段淮上一次蛊毒发作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反派好不容易有一丝良知把她关在门外,她还上赶着自己跑进来。

      这下好了,她就算来不及把自己掐死,段淮也会给她提供友情帮助,让她死得透透的。

      “可你不是说要等晚上月圆之夜么?“阮妱将头偏过一点去看段淮,依旧心存侥幸,”现在不是晚上,也没有月亮……”

      她都还能看到不远处被风吹开的纱帘,将窗外远山的落日余晖迎了进来,暖融融洒在地上。

      “记得不错,忘记告诉你了,我今日本不该使用功力,否则会提前发作。”

      段淮贴心说明,把玩着阮妱的碎发,低敛的眼睫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说起来,都怪你不听话。”

      阮妱能感觉到段淮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越勒越紧,她不敢挣扎得太厉害,也怕他弄得她腰椎骨折,只拣好听的求饶:“少谷主,我知道您特别善良,您洪福齐天,是我自己不识抬举,我知道错了,那你现在……你放我出去好么?”

      他都还能和自己进行对话,可见发作的还不算深,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真正发作之前放她到门外去。

      “的确可以,”段淮说,“不过我不想。”

      阮妱脸都白了,眼泪说来就来,这回不是演的,是真的恐惧,照他上次那样毒发的表现来看,撕了她都有可能。

      段淮低下头,就看见她一张脸害怕得皱起来,闭着眼流泪的模样,她甚至抿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莫名有些心烦,段淮说:“别这个样子,太丑了。”

      “……对不起。”阮妱嘴上委屈,心里问候他全家,往池子里落了一串眼泪,又睁开眼,长睫湿哒哒,眨动间像是蝴蝶展翼,看得人心里发痒。

      阮妱已经无暇顾及段淮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了,她已经清晰听见了段淮身体里传来的筋脉断裂声,啪嗒,啪嗒,有点像橡皮筋崩开的声音,偶尔也像是棋盘落子的动静。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还是很惊悚……毕竟,有几个人能听着身边经脉断开的声音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光是听着都疼得头皮发麻。

      阮妱不由得又闭上了眼,自我安慰道不要害怕,这跟水果连连看是一个游戏开发商,她愿称之为经脉连连断。

      因为闭眼,听觉和触觉更灵敏了,她能感觉到段淮整个人轻微的颤抖,能感觉到他身体里巨大的痛楚正试图将他整个人从内而外击溃。

      而他咬牙,脊背紧绷,习惯地忍受。

      勒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不断收紧着,阮妱虽然有些疼,都只敢收紧呼吸,生怕岔气。

      一低头,只见段淮手掌和手腕相连处绀青色的筋脉跳动着,蕴含着一种恐怖的勃勃生机,阮妱怕下一秒就见从他皮肉里爆裂出来,短短几秒,她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好几个惊悚片段,猛吸了一口凉气扭过头去不再看。

      这样一来她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空洞已经在慢慢放大了,像是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看起来冷幽幽的。

      又到了一天一度的“以为自己要死在反派手里”时间。

      阮妱闭着眼把穿书以来化险为夷的诸多瞬间全部复习了一遍,给自己打满了积极心理暗示,让自己相信这次也能平安苟过去,一套心理话术熟练得让人心疼。

      至少她自己是比较心疼的。

      阮妱越来越喘不上气,腰间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她咬着牙对上段淮那双毫无焦距的眼,艰难喊了他几声,试图喊醒他。

      “少谷主,少谷主……”

      她忍着恐惧和慌张,声线还在颤抖,段淮将她锁在臂弯里,只感觉她似是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僵硬着身子不敢妄动,只觉得心底忽有几分愉悦。

      她的乖巧取悦了他。

      在他眼睛里的空洞无限放大,即将吞灭所有意识之前,他将阮妱整个人从水中提起来,扔上了池岸旁。

      阮妱如临大赦,从地上爬起来,都不用段淮说什么,她自己就拖着湿淋淋的身体不顾一切朝门外跑去,关门的瞬间,她回头看到段淮整个人往池底沉下去,就像她曾经在海边看过的,被扔下海底的一块礁石。

      *

      阮妱换了一身衣服,擦干头发以后就蹲在院落门前的门槛上,觉得自己像一只没人要的可怜小狗。

      这么一等天都黑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段淮的秘密,她把来询问晚膳时间的人给打发了,现在捂着肚子躺在门前,只觉得又饿又困,于是掐自己手臂来解困。

      刚才情绪起伏过大,她竟然没什么食欲,困得将倒未倒,但鉴于里头已经有一个不清醒的了,她就不得不得保持清醒。

      距离门内传来摔砸的动静过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段淮还没有出来,她没什么事情可干,去掏怀里的《鸠古录》,幸好还在,只是书皮被打湿了墨都洇成一团,阮妱想了想,索性就把书皮给撕了。

      这样一来内页不会洇湿,也不会被别的人看到来省去被偷抢的隐患。

      她翻开书,从篇节纲目开始,一边回想一边查找与剧情相关的那味毒。

      看小说的时候阮妱没太注意细节,只隐约记得女主替男主采的药是五毒之一。

      五毒分为乃蝎子,蟾蜍,蜘蛛,蜈蚣和蛇。而这通篇翻下来,涉及到五毒的药名居然多达十五种,阮妱将含有这些毒物的名称都记下来,然后再去看出处,真是天南地北各不相同,全找一遍未免也太不现实,只好再努力回想一些,记起女主途中遇到的某个作为引路角色的特点,那是一个南疆人,南疆一带的五毒分别是冰蟾蜍,乌蝎,血蜈蚣,赤红蛛和竹蛇胆想,恰好五种,这五种之种必然有一种是最后男主成功以毒解毒而又提升了功力的。

      阮妱看着自己列出来的五种,尽管范围缩小了不少,但还是前路漫漫,她气得敲自己的脑袋,奈何饿得没有多少力气,只挠着头顶陷入悔恨。

      这么一个名字怎么都记不得,要是记得就简单多了,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往后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能成为向小说世界中心的男女主换取需要的筹码。

      子时已过,阮妱算着段淮现下定然是毒发过了,她起身的时候腿麻得差点站不住,扶着门口的柱子过了好久才缓解,蹑手蹑脚推开门进去,段淮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大号人偶,浮在水池边上。

      他的白衣上有抓挠破烂的血色划痕,周遭血迹在水中由深渐浅荡漾开来,俨然一个泳池谋杀案的抛尸现场。

      绕是见识广博如阮妱,也被吓了一激灵,她慢慢靠近水池边上,拉着段淮的两条胳膊往上拽,饿了一顿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更何况段淮一个成年男人,如今浑身湿透,含水量又重,阮妱咬牙用力,满额头的汗都没能把段淮成功拖上岸。

      她瘫倒在池边,只能把段淮在流血的两只胳膊拽着,避免因为久泡在水中而失血过多,这么一来她估计得保持这个拖拽的姿势一夜之久,直到他醒过来。

      看着面前这个身上道道数不清的血印子的人,阮妱叹了口气,轻声抱怨:“你要给我涨工资知道吗?”

      夜凉如水,月光从窗外探进来,照在相依的人影上,平添几分旖旎,若这是对佳人爱侣,也能称得上唯美动人,只可惜画面中的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饥肠辘辘,很难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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