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暗恋》枕闲书卧

9、第 9 章

　　高三时，叶蓁对于自己在高一时懵懂无知闹过笑话、在高二分班后、就一直担当叶蓁她们班的那小男生般黑俊、上课讲话被他拉出去狠狠教训过的班主任讨厌到了极点，那种厌恶之情经过高二一整年的一天天累积，到了高三这个节点，就再也忍不住轰然大爆发了。
　　尽管在全校的男老师中，他最年轻，长得最帅，唱歌最好听，但是高三整整一年，叶蓁都不想抬眼看到他，不想听到他那聒噪的声音。
　　叶蓁知道讨厌老师不对，对自己的生活和学习也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叶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叶蓁的学习生涯中，从来没有对哪个老师那么厌恶过，他是唯一一个。
　　他教两个班的英语——叶蓁她们本班和隔壁班的隔壁班的6班。他在叶蓁她们班很不受待见，很多同学从高二的时候就开始讨厌他，在背后偷偷给他取各种外号，他们还总能八卦到他的许多私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从而说他各种坏话，还像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恶毒地诅咒他娶不到老婆、出门被车撞或被人打等。
　　而叶蓁是到高三才开始讨厌他的，叶蓁知道同学们给他取的各种外号，但叶蓁从来都叫不出口，在同学面前说到他时，叶蓁都是连名带姓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做都无法勉强一个人的感情的。
　　叶蓁纯粹就不想看到他出现自己的周围而已，一看到他，叶蓁就变得叛逆起来，想跟他对着干，他说东，叶蓁做西；他不在，叶蓁就很开心，学习都特别自觉有劲。
　　叶蓁并没有像同学们那样子说他的坏话，因为叶蓁从来不在人后凭空诋毁人家，要说的也是说大家都知道的实话。当然了，也有喜欢他的人。听说，而且也能看得出来，他在另外一个班很受欢迎，也许是远距离产生美，近距离产生厌吧。
　　叶蓁她们班和他另外教的6班一直都是在同一层楼，中间隔了一个5班。班主任唱歌在整个校园都是出了名的悦耳动听的，在学校那些大型的晚会上，也总少不了他上去大展风采的身影。
　　叶蓁还有班上的同学，都经常听到他给那个班唱非常好听的歌曲，不经意见到他和那个班的同学说说笑笑，还会和那个班的男同学勾肩搭背，很亲密无间。但在本班呢，他明明很年轻，也大不了班上的学生几岁，却整天板着一张黑脸面对叶蓁她们，疾言厉色教训呵斥叶蓁她们，不苟言笑，唯成绩论，超级偏心者，还老爱偷偷摸摸地在各个角落监视叶蓁她们的一举一动。
　　叶蓁经常看到他偷偷摸摸的身影，这实在与老师的光辉形象严重不合符。叶蓁对他的讨厌，是由无数次无意中看到他躲在各种角落偷偷摸摸的身影，积累起来的。
　　叶蓁高三整整一年的同桌王霞，也是叶蓁高中生涯那么多位的同桌中最久、最后的一位，比叶蓁更加讨厌他，她也有胆量明着跟他对着干。
　　在高二刚分班时，王霞还不是叶蓁的同桌，她们没有交集，没有点头之交的交情。
　　王霞刚分班来到叶蓁她们班时，并不清楚叶蓁她们那个年轻帅气、还在学校各种大型的晚会上大展优美歌喉的新班主任为人，凭借一腔热血，还有激昂奋进的、铿锵有力的演讲成功竞选成为了叶蓁她们班的一班之长，但渐渐了解班主任的为人后，渐渐心生不满，她就把当初为了竞选到班长职位，在全班同学面前许下的万丈豪情的滔滔壮语，还有同学们那信任的响亮掌声全给抛到了脑后，彻底撂手不干了。
　　她不干，自然有人干。马上上任接手的新班长，是和叶蓁同一个宿舍的女生，叶蓁的下铺，皮肤水灵白皙，身材苗条匀称，和她爸爸关系很好，偷偷带手机来学校，经常蹲厕所里跟她爸爸各种长聊，舍友都挺相亲相爱的，没人举报她带手机来学校。
　　叶蓁的最后一位同桌王霞，之前是叶蓁她们高中的那一所附属重点初中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位风云人物，读书以来就一直担任班长一职，所以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可言说但可意会的威严。
　　班主任刚把绵软文静的叶蓁安排到和强势跳脱的她一起坐的时候，叶蓁心里不清楚她的为人品性，所以叶蓁对她是敬而远之的。叶蓁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心理和她坐。
　　刚坐在一起的时候，叶蓁她们两个气场超级不和，有一点小动静就能开架，是真的用力打，手掌拍打在手臂肉的声音既清脆又响亮，随后两人的手臂就留下了清楚的红印，然后两人就炸开了。她一边打叶蓁，一边说叶蓁打她打得真痛，叶蓁也回手一边打她，一边说她打自己打得好痛，她们怎么打都没有泼妇到扯头发的地步。
　　女孩子的皮肤都很娇嫩，作为独生女，长在县城的王霞皮肤比叶蓁的更细腻白皙。叶蓁现在都记得，自己和她开始坐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的手臂没有一天是不挂淤青的，旧的还没有消退又添上新的，天天喊痛，天天打架。
　　那时还是穿短袖时节，两个人那从短袖露出来的胳膊真是惨不忍睹。叶蓁带着满手臂的伤，回到宿舍被舍友看到了就会被戏谑，“小蓁蓁真是看不出来呀，那么文静的你居然和王霞那个人打上架，天天打，还不会输，我们在教室都看到了，你反击得真漂亮。以后我们宿舍和别的宿舍打架了，有你在准不会输！”
　　分班之后，连带着宿舍也分了。
　　叶蓁长久以来的住宿经历发现，一个宿舍里面的人再怎么好，总有一个人的言行举止等方面是令人讨厌的。
　　叶蓁的新舍友除去一个刁钻野蛮爱装娇作嗲但不怎么回宿舍的外，其她的女孩子都是很好的人，应该是从小到大的家教都很好，身上都没有什么娇小姐的坏毛病，大家都玩得很好，在宿舍里畅所欲言，有吃的也都会一起分享，学着电视上、小说上根据名字来给彼此取友爱的昵称，小某某，小某某的叫，刚开始只是在宿舍叫，后面就不分场合了，导致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了她们宿舍人的昵称。
　　或者早上在去做早操的那一小段路的那一小段时间和岳文灿嬉闹，岳文灿看到了问叶蓁原因，叶蓁就说和同桌打架，岳文灿就会心疼却下狠手地戳叶蓁手臂：“叶蓁，你厉害！细胳膊嫩肉的还跑去和人家打架！”
　　叶蓁和王霞两个人打架打了蛮长的一段时间，但都没有向班主任告状要求调位置，有时打着打着一边呼痛一边嘻嘻哈哈。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度，谁先忍不住就谁先服软。叶蓁性格是非常能忍的，所以不是叶蓁先服软摊牌，只要王霞跟叶蓁打，叶蓁都会奉陪打下去。
　　王霞是那种能屈能伸的人，她应该看出叶蓁的想法来，所以她先服软。
　　叶蓁和王霞的动作都是非常迅速利落的那种。
　　一天傍晚，叶蓁她们放晚学洗好澡早早上到教室自习。叶蓁她们到教室时，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叶蓁她们刚开始互不干扰、各干各的事情的，不知怎么的就笑着打上了，应该是旧伤加新伤更加痛，王霞一边嗷嗷大叫一边还手出声：“你太狠了！”
　　叶蓁和王霞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当面称呼过彼此的名字，有什么话都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打人打得好痛？！你看你把我的手打成什么样了？我爸妈都没打过我！”王霞说着，就把她那白皙细腻却布满红色，深紫色，浅黄色的淤青的两条手臂伸到叶蓁面前，让叶蓁看看，叶蓁打她打得有多惨。
　　“你也狠，你打我打得更痛！你不打我，我会打你吗？我家人也都没有这样打过我呢！你看看你也把我的手打成什么样了？”在王霞面前，叶蓁又成了了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主，叶蓁也把自己的两条手臂，伸到王霞面前，让她看看她打叶蓁打得有多惨。
　　“是你先打我，我才还手的！”
　　“才怪，明明是你先打的我，我才还手的！”
　　叶蓁她们都不知道刚开始是谁先动手打人的，谁也不承认自己先动手，争来争去，继续动上手了，闹得教室的几个人都扭头看叶蓁她们两人热闹，有人还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喔！喔！喔！打架了！班长加油！”
　　“小蓁蓁加油！”
　　……
　　看热闹的永远都嫌不够看头，就算王霞已经任性辞去班长一职，她的威望还在，很多人还是叫她班长，一个劲的乱喊乱叫乱拍掌乱吹口哨。
　　好在那个时间点都没有老师或者领导在，不然叶蓁和王霞两个人有很大可能会被当做公然打架斗殴给抓走，然后当成恶劣大事件进行严厉处理的。
　　王霞彪悍地笑着吼他们：“关你们什么事！”然后扭头抓住叶蓁乱打的手：“我已经让你打多了几下，以后你不再打我，我也不再打你了。”
　　“你不打我，我就不打你。”叶蓁收回被她打得火辣辣的手吹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就算忍不住也不能打人！”
　　“这个，我得看情况。”叶蓁说，“要是你打我，我肯定不会客气的。”叶蓁看着王霞严肃的表情，凑近她笑着说：“你不要看我文静好欺负，就欺负我，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要是你手下不留情，我更加会手下不留情的。”
　　“我说到做到，就算我手痒抠桌子都不会跟你动手了！”
　　“我保证，你不动手，我就不动手。”
　　“OK，一言既出，”
　　叶蓁没等王霞说完，就笑着补上：“群马都赶不上！”
　　王霞被叶蓁逗笑了，习惯性朝叶蓁抬起的手，在叶蓁瞪大眼睛瞪向她时，她讪讪的蜷起手指，快速收到桌子下面去，身体前倾把两条手臂紧紧夹在身体和桌子中间，“我也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动手了。”
　　叶蓁她们两个互相保证不再互相动手后，她们努力着不再用暴力进行沟通，后来她们都成功克制住了打人的坏习惯，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真可谓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