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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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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功课从一开始就很繁重。
高一还没有文理分班时,作为文化课的语数英,生物化,政史地,每一科每一天都有作业,都是以做试卷的形式做作业的。
学校在学生作业这一方面非常舍得自掏腰包,印刷装备齐全,学校每一天都按年级,按科目,免费印刷大量的试卷,高一至高三,每个年级每个班都一样,然后交给各科目老师下发给学生做,试卷还是护眼模式的浅绿色。
面对无数的试卷,还有六科的老师讲课速度非常快,叶蓁的基础知识和其他好学校来的学生相比是很薄弱的,所以,叶蓁很吃不消,常常感到力不从心,身心俱疲。
还有,叶蓁很不喜欢她的班主任。她很年轻,也漂亮,但偏心,会看不起一些学生。带叶蓁那一届的班主任都很年轻,他们都是从叶蓁那所学校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然后刚从大学毕业了,就又回到高中母校教书。从哪里出去,就回到哪里谋生。可以说,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都是生活在学校里面。
听学校说,这些年轻的班主任,将会和叶蓁她们那一届的新生一起成长,他们会把叶蓁他们从高一带到高三毕业。
既幸运又不幸运。
幸运的是,这些班主任真的是很年轻,比叶蓁他们新生大不了几岁,比较接地气地理解叶蓁他们这个年龄的三观,女老师们长得漂亮,男老师们长得帅气,非常养眼,站在讲台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要不是因为穿着打扮比较正式成熟,走在人群中别人都认不出来他们是老师。
不幸的是,他们还是教育界的小白,缺少丰富的实战经验,比不上在教育界实战多年的老教师,叶蓁他们那一届的新生是小白练经验的小小白。
因为那些班主任真的是太年轻了,有一些穿衣打扮和学生的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刚开学不久的第一次到总校区集会升国旗,叶蓁还闹了个笑话。
每周一的早上,学校的高一学生都要过总校区和高二高三的学生一起集队进行升旗仪式,而总校区和高一校区隔了一条街,叶蓁他们新生校区的前门和总校区的后门之间隔着一条不大的街道。
那一天早上铃声响起,整栋新生大楼就开始人潮涌动,向着总校区出发。
叶蓁在班上一向没有成群结伴的习惯。在班上同学三五成群地向着总校区出发的情形下,叶蓁自己一个人跟随着大众队伍向总校区走去。上千人的队伍,人挤人的走,走着走着,身边的同学全部都是别班的了。
到了总校区,因为是第一次总集队进行升旗仪式,叶蓁不知道她们班站在哪个位子,也没有看到班上的任何一个熟脸,很多同学都已经找到队伍排好队了,只有叶蓁一个人像无头的苍蝇乱转,又急又找不到队伍。于是,被急乱的叶蓁就匆匆拉了一个站在队伍前面的人来问:“同学,请问你知不知道1104班在哪里排队?”
那个“同学”就很清楚地告诉了叶蓁非常具体的位置,就在他所站的位置不远处,他还耐心地指给了方向给叶蓁看。
在那个“同学”的指引下,叶蓁顺利的找到了她们班的队伍站定,在肃然起敬唱着国歌升完旗后,心不在焉地听着学校领导讲话,左看右看,就看到了那个“同学”在隔壁班的隔壁,与同学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队伍前面,一会看看下面的同学有没有在偷偷讲话,一会看看主席台,听上面的领导讲话。
那是一个班主任才会这样子做的,叶蓁才知道自己闹笑话了。后面分班他还很凑巧地成为了叶蓁高二、高三两年的班主任。
叶蓁高一那年轻的女班主任皮肤很白,小小方方的脸,个子不高,155cm左右,从那班主任的话中,叶蓁知道那班主任家境很不错,品味很好,很会穿衣打扮。她从大学一毕业出来,就接手了叶蓁她们班当班主任,还是教叶蓁她们班的数学。但叶蓁不喜欢她,只因为她那张年轻白皙的脸上经常带着倨傲的表情,脸微微高傲地仰着,还曾在课上公开鄙夷抨击班上的定向生。
老师给叶蓁的感觉好坏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叶蓁的学习成绩。叶蓁是受老师影响非常大的。
叶蓁记不清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了,但叶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当时脸上的那种倨傲鄙夷的神情,直接对定向生的攻击与为择校生打抱不平。
叶蓁她们那一届的高一,应该每一个班级都有定向生和择校生。叶蓁之前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她那个人也不会去向人打听什么,能听到的,都是别人公然讲的话。
听说是上面的县重高为了关照下面教学条件没那么先进的初中,新进特意给下面的初中几个定向指标,让那些学校凭借这些定向指标,给予一些分数差一点点没达到县重高录取线的学生机会上到重点高中学习。
所谓定向生,就是那一种在中考中考试分数差一点点达不到录取分数线,但在本校中又算很突出的学生,学校就会把定向指标的名额给ta,让ta可以和那些正式被县重高录取的学生一样享受同等教育待遇;择校生也是分数达不到录取分数线,考到了别的不好学校,但又想选择进入那所学校,分数不能太差,还必须交高额的择校费才能进得来的那一种。
很多人很多时候,都是事不关己无关痛痒,而事一但关及到自己马上就要炸了。叶蓁能这么敏感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叶蓁就是被攻击的那一方。她本就是个很能记住许多好好坏坏事情的人,也许这来源于她那极度自卑带来的极度敏感,以及可笑的没面子还好面子,懦弱的敢怒不敢言。
本来,为了照顾学生的尊严,定向生和择校生的名单是都不能公开的。择校生只有自己和学校心知肚明而已,而定向生的名额只能被自己的班老师知道而已。但,从来就没有人把学生的隐私当回事,就比如,司空见惯的一件事情说学生的成绩不能公开,只能老师和学生本人知道,实际上每一次成绩一下来,成绩排名表也下来了,先是在老师当中传阅,然后是在学生中间传阅,后面是粘贴出来天下皆知。
叶蓁之前在中考的时候整个人状态都不好,对自己做的题目是否正确,叶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知道能上县重高叶蓁还真以为是自己凭借实力的,直到开始了真正的高中生活,叶蓁从班主任和同学那里才知道自己是定向生的,没面子有可笑好面子的她,当然心里很不好受,本就不自信的人,更是走到哪里,更没有底气昂首挺胸。
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发展,人格的完善都离不开教育。但教育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即使是最好的初中,也就是县重高里面的附属中学,那附属中学里面的学生,又是经过了小升初时的一轮所谓的佼佼者筛选。
叶蓁记得,六年级时候,她本来的班主任临产休假了,来了个高高瘦瘦,满脸秘密胡茬头,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来接手,那男老师偏爱学习好的男同学,临近毕业时,选了两个学习好,但落后一点于叶蓁的男同学去参加那附属中学的考试,很遗憾,他们两个都没有考上。
都是同一个大村里的,又是同姓,叶蓁对于他们的情况当然知道一些。在叶蓁的性格还没有变得古怪别扭时,叶蓁在小学时,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经常说话玩闹,不像初中时,直接和男同学彻底绝缘了,叶蓁还和其中一个比较矮的玩笑闹着追着他打,追到男厕所门口过。
初中时候,因为他们的家庭比较好,家里也比叶蓁家里重视教育,所以他们俩都被送到了隔壁镇那比较好的初中去读初中。
一个变堕落了,初三时,居然打架打到了叶蓁的破学校,那同学还和叶蓁班上的一些男女同学都有交情,叶蓁初中的性格古怪别扭,直接觉得自己见不得人,那同学就和一堆人堆在她宿舍门口,和她班上的女同学各种说说笑笑,叶蓁直接躲起来了,连人都不敢让那同学见到,更加没勇气自信上去和那同学打招呼。
一个又和叶蓁一个高中了,但不同班。叶蓁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她在开学时期,一波三折的摸到学校交完费之后,不小心碰到的。那时候的叶蓁早就别扭的觉得自己见不得人,远远碰到,直接闪身躲了起来,没勇气上前热情大方打招呼。想当初,在小学时,就是和那同学笑闹,叶蓁直接追着那同学打追到厕所去的呢。
只不过,经历了初中三年的各种,叶蓁的性子早就变得极度可笑的自卑胆怯畏缩,尽管那同学没变样,叶蓁好像也没变啥样,但连性子变了。同一年级,同一校区,往后的每一次不小心碰见,叶蓁都是直接闪人。
叶蓁还听说,从全县筛选出优秀生源的县重高附属中学,也有人凭借着定向生指标上的重高,比例还比很多乡镇上条件极度不好的初中高。所谓的照顾下面的学校,连县重高里面的附属中学都一起照顾了。
叶蓁个人觉得,那不是一个老师该在学生面前讲的话,即使是她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该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说出来,更不应该用倨傲鄙夷的高姿态去抨击叶蓁她们那些定向生。定向生有错吗?定向生唯一的错,就是在考试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而把分数考得那么尴尬难看。难道,是她们不想考好吗?还有,定向生又不是叶蓁她们这些定向生定出来给自己上重高的,它更是教育不公平的产物。
当时叶蓁她们班上还有很多个定向生,因为人性中的八卦,还有各种的口口相问相传,叶蓁虽然不合群,不活跃,没什么人讲话,但她眼不瞎耳不聋还不傻,当然知道。择校生叶蓁也知道几个,其中叶蓁的第一个同桌就是,叶蓁她们两个一开始就互看不对眼,坐在一起也没有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同桌那要交大钱进来的择校生身份,对叶蓁那不要钱的定向生身份的不平。
叶蓁忘了是她的第几个同桌,还和她同一个宿舍,很漂亮,家里是县城的,独生女,经舍友后面趁她不在时暗暗反映,她很爱借舍友的各种东西使用,叶蓁记得,她还借过叶蓁的牙膏。听说她之前就是县重高附属中学的初中生,也是定向生的身份上到县重高的。
当叶蓁她们的班主任在讲台上面讨伐叶蓁她们这些定向生,为择校生打抱不平的时候,处于弱势还没有底气的叶蓁她们全部都静悄悄地忍气吞声着。
叶蓁知道的,班主任还把叶蓁她们定向生的位子都安排到后面去,叶蓁她们的自尊心被她践踏着。叶蓁她们班的几个定向生应该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在学校里的每一天都非常努力刻苦地学习,也很见效果。在周考、月考、段考、期末考中的成绩排名,都赶超了很多之前进来时名列前茅的尖子生。
但不是叶蓁,叶蓁进入高中后,成绩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种,很不好看。那时候,学习成绩就是学生的一切。叶蓁她们几乎都是为了成绩而学习的,分分分,是学生的命根、荣誉、信心和欢笑等等。
叶蓁当然也很想给自己争一口气,但任凭叶蓁每天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叶蓁的学习成绩也不能令她扬眉吐气。为此,叶蓁还偷偷急哭过,从来干净的脸上还狂长了痘痘。
那痘痘就在叶蓁的脸上像雨后春笋一样,一下子就疯长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叶蓁刚开始时被它们的来势汹汹困扰得心烦气躁又束手无策。
岳文灿和何默她们两个,倒是在初中的时候就长痘了。现在叶蓁她们三个谁也不用笑谁的脸花了。
岳文灿的爸爸是她们初中学校的老师,妈妈是叶蓁那个大村的小学总校的小学老师,她的家就在初中里面。
有了第一次结伴回家,后面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叶蓁她们三个都会一起结伴回家,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叶蓁她们三个跟黄世东和章舒玲走得不近,最多在碰到面的时候,笑着打个招呼而已。
岳文灿的家最近,叶蓁和何默的家比较远,但叶蓁她们的家都会经过学校,所以叶蓁和何默会送岳文灿回到学校,然后再分手回家。
叶蓁她们三个每次回到初中学校时,给叶蓁她们开门的那一对憨厚黑脸的夫妻还记得叶蓁她们,总会笑得一脸高兴地跟叶蓁她们打招呼:“呀!你们放假回来了?”
叶蓁她们也总会笑眯眯地回答他们:“是啊,回来了。”
而门卫的妻子看到叶蓁她们三个长满痘痘的脸,总会笑着打趣叶蓁们:“你们是不是在高中水土不服啊?漂亮的脸上都长满了痘痘了。”
叶蓁她们则会哈哈大笑地回她:“是啊,水土不服。”
叶蓁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因为长痘变丑了,每次回家都是顶着一张大花脸回去,都把叶蓁妈妈吓到了。
叶蓁从小学开始就被“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这句话洗脑成功,叶蓁宁愿倔强地熬着,也是不愿不看医生不吃药的。
叶蓁妈妈老是道听途说,别人说哪个哪个药水能把痘痘擦好,她就把那些药水找来给叶蓁擦,难闻死了,叶蓁嫌弃着不肯擦。这时叶蓁妈妈的耐心就出来了,好脾气地哄着叶蓁:“小妹,”叶蓁她们那里的很多长辈都喜欢管小辈男孩子叫哥哥或弟弟,女孩子就叫姐姐或者妹妹,里面包含着长辈对小辈的那种淳朴的疼爱还有亲密之情。
叶蓁妈妈有时连名带姓地叫叶蓁,有时又叫叶蓁蓁妹或者叫叶蓁妹妹,但很多时候都是叫叶蓁小妹。
“你就擦一下试试看,不然好好的一张脸就不漂亮了。还有,你要管好自己的手不要挤痘痘,不然会在脸上留下痘印不好看的。”叶蓁管不住自己的手,是以之前没什么痕迹的脸上开始坑坑洼洼。
最恐怖的药水,就是蜈蚣药酒了。叶蓁爸爸妈妈房间里,一直有放着泡着蜈蚣的药酒——用透明的玻璃药酒罐泡着比大拇指还要大的大蜈蚣,隔着透明玻璃罐看,都觉得它们是活生活的要爬出来似的。
叶蓁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泡的,但听叶蓁妈妈说,那些被用来泡酒的蜈蚣,都是以前叶蓁爸爸上山挖自己的地来种东西挖到抓到的。
叶蓁妈妈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蜈蚣药酒可以用来治痘痘,又叫叶蓁用蜈蚣药酒来擦痘痘。叶蓁半推半就地擦着,也一直没见什么效果。痘痘那旺盛的生命力一直在叶蓁的脸上彪悍生长着。叶蓁后面也放弃了管它们,任它们在脸上野蛮生长,等到熟透变白了,就管不住手地挤一挤。
在高中,叶蓁曾很欣赏过她们班上的两个男生,因为他们都有其非常出色的一面,叶蓁还为他们那出色的一面,有过一刹那的短暂怦然心动,然而只是一刹那而已。
深究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张锦的影子:优秀和安静。
一个是叶蓁她们班的篮球高手,听说他是作为体育特长生特招进来的。
篮球高手平时挺安静的,长得不算很高,不到一米八,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短短的头发还有点微卷。他的篮球打得是非常的棒,身手十分矫健,就是他带领着叶蓁她们班的男生,在新生篮球赛上从初赛到决赛,一路上所向披靡,过五关斩六将,获得无数围观观众那热血沸腾喊破嗓子的欢呼尖叫和响彻整座校园的掌声,最终高歌夺得冠军的。
那时,篮球高手坐在叶蓁后面的后面,他除了篮球打得非常好之外,他的字也写的很好。
叶蓁经常会看到他的字,因为班上交作业都是从后面往前传的,或者发放作业的时候从前往后传,到了叶蓁手上的时候,叶蓁都会随眼瞥一下后面同学的,包括他的。
听说篮球高手他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他是被他的爸爸妈妈逼着练了好几年的字的。叶蓁忍不住拿张锦的字和篮球高手的来比较。叶蓁得承认,张锦的字确实没有篮球高手的好看。张锦的字就没有他为人那样子老成了,就算他很认真的把字端端正正写得一笔一划,也不会像其他同学一样使用涂改液来涂涂改改的,但就是掩盖不住其中的稚气。
篮球高手的人缘也很好,他的身边经常围着一大群男同学。一到下课时间,那些男同学就会来到他的身边高谈阔论。
一个是叶蓁她们班的学霸,也是全校的学霸。无论怎么考试,他都是叶蓁她们班的第一,在全校排名中,从来都不会出前五名,也经常是全校的第一名,哪怕试题很难,他都很稳。他可是叶蓁她们班每个老师引以为豪的骄傲。
他长得憨憨的,皮肤有点黑,很安静,学习非常好,还比很多同学都勤奋。还有他的魔方玩得非常溜。
高一时,魔方很盛行,叶蓁她们班很多同学都在偷偷的玩。学霸也玩,一个被打得非常乱的魔方,一到了他的手上就像是会听话一下,别人要很久才能把相同颜色的都弄到一面上,而叶蓁一向对立体几何没有一点点的空间想象能力,连一面都玩不好,而他那平时用来握笔解题的双手,用来玩魔方简直就像是在炫技般,灵活地转转转,转得周围的同学都在屏气敛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的魔方。不出半分钟,六面都被打乱的魔方就被他全部转好了,惹来围观同学的尖叫和崇拜。叶蓁她们全班都没人玩得过他。
叶蓁她们那年轻的班主任爱凑热闹,和亲近男同学,知道学霸玩魔方和学习一样好,有一次下课时她也来挑战学霸,尽管学霸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过还是被秒杀了。
这两个安静的男生都有其惊艳四座的本领,叶蓁被他们惊艳过然后,就出现了一刹那的怦然心动。
但怦然心动过后,叶蓁发现叶蓁会特别强烈地想起张锦,那个背影安静还孤单的少年。
叶蓁不知道,在市重点中学的张锦知道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在另一座校园里想着他。
叶蓁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张锦,想他,还是想他。想他的时候,叶蓁就会觉得时间特别难熬,恨不得回到初中那些目光只追逐那个安静孤单背影的时光。
然而,想让时光倒退只是痴人说梦,永远都不会实现的。
实在是想他的时候,叶蓁就会趴在书桌上出神地看着窗外。
这时叶蓁就会挺感谢她那班主任:把叶蓁的位置编到了窗户边。
看着窗外的时候,叶蓁看不进去窗外的蓝天白云,也看不到展翅翱翔的飞鸟,也看不到窗边的高大绿树,更加看不到教室里面的同学所有表情,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切美好又生动的眼前人物风景都被叶蓁忽略掉了,叶蓁的眼神是直直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叶蓁在想张锦,想不在眼前的他,想他此时此刻是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谈恋爱。
叶蓁从来都不知道张锦的喜好,更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因为在初中的时候,叶蓁就注意到,张锦和她一起,并不怎么和同学们打交道,更加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到处去拈花惹草。他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有时候在认真地看书做作业,有时候又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地坐着,像发呆,像沉思。
叶蓁还会在想,初中的时候张锦的成绩是那么的好,不知道他上到了高手如云的市重高,对于学习,是不是还能像在初中一样游刃有余而又气定神闲。
张锦在学习面前游刃有余而又气定神闲的样子,真的很能轻易吸引住人的目光。叶蓁觉得张锦在高中的学习生活也会如鱼得水般快活的,因为他说过他要当科学家呢,当科学家肯定得成绩很好很好才行。
叶蓁的高中三年真是过得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书没有读好,倒把自己那双明亮清净的眼睛给读坏了,成绩不好,思想程度不深,眼睛近视的度数却不断飚升。
是的,叶蓁近视了。
很多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也就愿意把好的资源给学习好的学生。
应该是叶蓁成绩不好的原因,叶蓁高中的两位班主任都把叶蓁的位置安排到后面去,基本都是在倒数第二、第三的位置上。
高一刚开始的时候,叶蓁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子,即使老师在黑板上板着细细密密的苍蝇小字,叶蓁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好像是高一下个学期的一天,年轻漂亮的语文老师在黑板上板书,叶蓁抬头想做笔记却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楚黑板的字了。
叶蓁没从近视方面想,还以为眼睛出了什么大毛病,把叶蓁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地用力擦着眼睛,把眼睛都擦出了眼泪来,还是看不清黑板,把叶蓁那就是附属中学以定向生身份进来的漂亮同桌兼舍友,和爱回头跟叶蓁说话,但叶蓁又不怎么理的男前桌都给吓到了。那男前桌也是定向生,很高大,瘦瘦的,篮球也打得很好,脸上长蛮多痣的,因为他讲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又不好听,这让叶蓁听得费劲,所以,叶蓁不怎么想理他。
叶蓁同桌视力非常好,前桌远视,坐得越远他越看得清楚,他们两个都异口同声告诉叶蓁说,叶蓁应该是近视了。
同桌好心地帮叶蓁做笔记,前桌回头幸灾乐祸地跟叶蓁炫耀,他的眼睛能够把校门口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说可以帮叶蓁做笔记,但叶蓁拒绝,因为他的字太丑。叶蓁宁愿不做笔记,也不会让他在自己书上留下难看的痕迹,更何况,叶蓁还有那字写得赏心悦目的同桌愿意帮叶蓁做笔记。
高中的身边同学,比初中好得太多,这让学习痛苦的叶蓁经常得到一些心灵的轻松。
看着周围的很多同学都戴着眼镜,叶蓁慢慢接受了自己近视的事实,但叶蓁没有及时去配眼镜。
一来,叶蓁还没有做好从此以后就要戴着眼镜的准备,虽然班上很多同学都是戴着眼镜了,没什么好奇怪的现象。但是在初中时,叶蓁她们班上的同学的眼睛都出奇的好,经常窝在被窝里打手电筒熬夜看小说的女生,也没有把眼睛看坏,要是发现谁戴眼镜了,叶蓁她们都会惊讶得要命,就会很想试试戴眼镜的感觉。那是因为少见多怪。
二来,叶蓁觉得配眼镜的费用好贵,尽管叶蓁家里已经完全让叶蓁掌管自己的经济大权了,叶蓁的那打工私房钱,除了交学费伙食外,还剩不少,但叶蓁这个对自己一向也都很吝啬的小气鬼,在当时就是舍不得掏出钱去配副眼镜。
叶蓁就在同桌帮着做笔记,前桌时不时回头跟叶蓁炫耀,他的眼睛看黑板看得有多清楚,还不死心想帮叶蓁做笔记,又被叶蓁拒绝的状态中,不好不坏的这样熬到了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