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暗恋》枕闲书卧

4、第 4 章

　　然而，叶蓁的高中生活，一出师就不利。
　　开学要军训的军训服是在前一晚开班会的时候发下来的。而军训的第一天早上，叶蓁的帽子都还没戴过，也没有想过要做过任何记号，拿在手上也还没拿热乎，就在宿舍被别人拿走了。
　　那天早上，叶蓁洗漱完了，学着舍友的样子，直接穿上军训迷彩服去食堂打早餐，并没有想着要把帽子随身带着，就把帽子放在了自己床上，叶蓁睡的是上铺。
　　叶蓁打早餐回来时，舍友全都走完了。叶蓁想不到她们的动作那么快。因为叶蓁不是热情的人，和舍友之间还不熟悉，而她们都是从最好的初中进来，都有同伴，她们结伴而走，不等叶蓁，也是人之常情。
　　见人都走完了，叶蓁一口早餐都顾不上吃，就急急忙忙找帽子想走人，可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在初开学的九月的早上，叶蓁心急得满头满背大汗。
　　叶蓁的床就那么大，宿舍也就那么大，放在自己床铺上的帽子就是找不见了——叶蓁才不信有鬼，肯定是被人拿了的，但不知道是谁。着急下去也没有办法，叶蓁只好先去集队，也是一路问着找自己班级队伍的。
　　等叶蓁找到自己班级队伍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叶蓁不是那种喜欢惹人注目的人，因此，就像个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混进队伍，到底还是引起了叶蓁旁边的同学的注意。好在没有引起教官的注意。
　　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叶蓁那没戴帽子的脑袋，看得叶蓁心中十分不自在，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新同学之间，除了舍友，虽然在新生班会上有做过介绍，但很多之间都已不记得姓名，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附近几个新同学看了迟到又没戴帽子的叶蓁几眼，就挪开视线，十分正常。旁边有几个关心地低声问叶蓁怎么不戴帽子。叶蓁就如实回了她们。
　　大南方的太阳在九月的早上就非常烈了。没有帽子戴的叶蓁，站在队伍中间难受地听着长得像黑炭，说话的嗓门像喇叭的教官，板着一张威严的黑脸，双手负在背后，昂首挺胸地站在全班同学面前，在一本正经地吹他以前的光荣历史，说他以前带的班级，在军训中从来都是拿第一，得冠军的，威慑他们这帮新兵蛋子不要给他丢脸，不然要他们好看——好看的法了，当然就是变着法子来训练咯。
　　全班就叶蓁一个人没有帽子戴，训了大半天话的教官，终于发现了在烈日之下脑袋不一样的叶蓁，他在队伍前面板正着身体，目光像刀一样锐利压迫地盯着叶蓁，大声问叶蓁为什么不戴帽子。
　　教官那大嗓门一吼，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朝叶蓁看过来，看得叶蓁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可是，胆小的叶蓁又不能躲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叶蓁窘迫得脸红起来，只有叶蓁自己知道的紧张与害怕，哆嗦着回他说自己的帽子在宿舍不见了。
　　叶蓁实话实说，那时候没有想过会得罪舍友，要是谁拿了叶蓁的帽子也是谁理亏，要是舍友没拿，就是被进了宿舍里面的人拿了。
　　听到叶蓁的回答，教官还是板正地站在队伍面前，直接大声问是谁拿了叶蓁的帽子，拿了给出来，不要捉弄人。
　　当然没有人肯承认拿了叶蓁的帽子，谁也不会有勇气当众承认的。
　　看没有承认，教官又大声的问，谁还有多余的帽子能不能借给叶蓁戴戴：没有人有多余的帽子，没有人吱声。
　　教官也没有多余的帽子给叶蓁。
　　叶蓁和舍友和同学都不熟，叶蓁长得虽不是高大结实，但也不是弱不禁风还楚楚可怜的，谁一眼见到就会喜欢的漂亮小女孩，没有人伟大到愿意顶着比火还炽烈的大太阳，暂时借一下帽子给不合群又内向少言的叶蓁戴一下，而一向好面子习惯了倔强硬撑的叶蓁，永远学不会自己妈妈轻易的博同情求可怜的行径。
　　所以，那一天叶蓁光着脑袋，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军训了一天，还很强悍的居然没有中暑晕倒。
　　因为学校的军训迷彩服上衣都是短袖款，（对要穿内衣的女生来说，单薄得让人尴尬）到晚上洗澡的时候，叶蓁脑袋不疼，裸露的脸颊手臂之处的皮肤倒是火辣辣的疼，像叶蓁小时候被爸爸拿鞭子抽打那样的疼。
　　第二天早上，长得像黑面神的威严教官，不知道从哪里给叶蓁找来了一顶帽子，早训还没有开始，他就把帽子给叶蓁了。那教官人还是蛮好的，记忆也蛮好的，带队训练了一天，回去之后居然还想到给叶蓁找来了帽子，第二天早上还记得给叶蓁把帽子带来。
　　那帽子不是新的，但没有味道，叶蓁感激并欣然地接受了。叶蓁并不想成为班级中和全体军训的新生中唯一不戴帽子的异类，更加不想被火热的大太阳把自己的脑袋晒到爆炸。
　　军训过程中，教官对叶蓁班的总体表现总是不满意，总觉得他们太差，怎么都达不到他的期望。他总会说其他老师也会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话：“你们班是我带过的班中，有史以来最差的一个班了！你们是怎么回事？同样的动作，别的班都能做得好好的，就你们班做不好!”
　　全班同学也被教学说得怀疑自己了，明明立正、稍息、踢正步、齐步走、立定、敬礼、站军姿等动作觉得和别班的没什么不一样，顶着大太阳被训练得腿都发酸发痛了，却仍被教官说得一无是处。
　　而同学们也会觉得，他长得没有隔壁班的教官年轻好看，没有其他班的教官好脾气，又凶又严肃，严厉古板，乏味无聊至极，一点都不风趣幽默，不会像别的班级的教官那样给同学们讲笑话，说故事，拉军歌，打军体拳……不及别人家的教官万分之一好。是有点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是训练了，也是听从命令来完成动作了，但结果总是不能令彼此满意，弄得大家都心累，一点都不愉快欢乐。
　　相处不好，还互相看不对眼的关系怎么会取得令人满意的好成绩呢？
　　顶着大南方九月天的艳阳烈日，整整军训了两个星期，军训终于结束了。叶蓁班理所当然般没有得冠军，名次也不好看，全年级一共22个班，叶蓁班排第13名，这下教官的黑脸黑到底了。
　　一军训完，一拍两散，谁也没有对谁恋恋不舍，并没有像别的班还拉着教官拍照留念什么的。
　　那时的叶蓁，还没有开始用护肤品，不认识什么护肤品，见周围有女同学随身备着小小的瓶瓶罐罐，一到休息时间就躲在为数不多的树荫底下开始涂涂抹抹，叶蓁好奇，但又和她们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她们在涂抹什么。
　　叶蓁皮肤容易晒黑，整个军训期间都没有涂抹过什么，直接被晒成了一个叶蓁周围同学和叶蓁妈妈都不能一下子把叶蓁认出来的小黑妹。
　　军训完的那一天中午，学校放假给刚经历了两个星期军训的新生过双休，叶蓁没有换下迷彩服，一方面懒得换洗，一方面准备穿着这身飒爽威风的军训服回家让她妈妈看一下。
　　叶妈妈从和叶蓁或同年级、或同学校的上下屋亲堂兄弟口中得知叶蓁在初中的成绩很好之后，也许觉得脸上有光，对叶蓁并不像小学时那般苛待，总是阴脸骂语相对来逼迫没完没了的干活了。知道叶蓁可以上重点高中后，也许也从村上比较知道这学校的好，觉得脸上更有光了，所以肉眼可见的对叶蓁好脸相迎起来，对叶蓁比初中时候还更好。
　　叶蓁虽然常常怨恨母亲对她的各种压迫，用各种好好坏坏的言语来使叶蓁最终对她的屈从，造成她那自己都觉得越来越讨厌又难以改变的内向、自卑、懦弱、从没有落落大方的可恶小家子气性格，但叶蓁总是容易对母亲心软，总想让她母亲高兴。叶蓁那时意识不到自己对母亲的讨好型心理。
　　叶蓁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之际，和叶蓁考到同样一所高中的一个初中同学在楼梯口突然碰到叶蓁，既惊讶又高兴，惊喜地挡住叶蓁的去路问：“叶蓁，是你吗？你是叶蓁吗？”
　　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到这陌生的学校那么久，叶蓁还是第一次遇到初中的老同学呢，他乡遇熟人，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叶蓁也很惊讶和高兴，语气难得的调皮和亲密：“当然是我咯，难道你还认识第二个叶蓁？”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远远的，我都有点认不出你来了，都不太敢出声叫你。还好没认错人。真高兴，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岳文灿喜形于色，笑意舒融，见人来人往，她熟稔地拉着叶蓁往护栏旁边让路，继续和叶蓁说话：“叶蓁，你知道我们班还有谁和我们一起考到这个高中来吗？你有没有见到过其他人？”
　　“我不知道，我都没有见过其他人，来到这个学校那么久，我见到的第一个老同学就是你咯。”
　　“我和你讲，”这句话是岳文灿经常用于讲话的开端，“我在我们初中学校的公布栏上看到我们班一共有五个人考到这个学校，你，我，还有黄世东，何默，章舒玲。”
　　“只有五个而已？”没有听到张锦的名字，叶蓁想从家里在初中学校的岳文灿的口中知道他在哪里。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届和往届的比，纪律差到死，成绩也差，成绩还差到没眼看了，有五个考到这个高中都算不错的了。不过，我们班的张锦考到了市重点高中，他真厉害。我爸也想我考上那个学校，可是我尽力了，能考到我们学校来都算不错的了。”
　　市重高那所高中在叶蓁他们省是佼佼者，学生的成绩要非常好才能上得了的，里面的升学率很高，每一年高考考上清华北大还有其他985、211高校的学生都占了全省的大部分，实力不容小觑。
　　原来，张锦真的考上了市重高，叶蓁想和他同一个学校继续读高中的愿望落空，有点失落，又有点高兴他去了一个比自己好的高中。还有点难过叶欢没有和自己一起考上县重高，叶蓁知道，叶欢她比自己更热切想考到这个学校的。让叶蓁最没有想到的是，在初中时就一直和叶蓁在一个班，、比叶蓁还寡言沉默的何默居然也考到了县重高。
　　“只有张锦他一个人考上市重高吗？”叶蓁小心翼翼地说出张锦的名字，心口怦跳，叶蓁还感觉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上升，不知道有没有红起来。
　　“是啊，只有他一个而已。”
　　“算了，我们不说他了。我在15班，黄世东和何默在11班，章舒玲在8班。叶蓁你在几班？”
　　“4班。”叶蓁不关心其他人在几班，因为在初中时，叶蓁和他们没讲过什么话，很不熟，不熟的人的事，叶蓁不关心。其实叶蓁还想多听岳文灿讲张锦的，可是她不讲，叶蓁心怀鬼胎又不好意思缠着她讲。
　　“你住哪个宿舍？”
　　“北栋223，就是这个对着走廊的。”叶蓁用手指了指。
　　“原来你就住这里，我每天上上下下都没碰到过你。好巧！我住你上面的隔壁，北栋334，何默在我隔壁，北栋335。”
　　“是嘛？就住同一栋楼，之隔一层，我之前也都没有碰到过你们。”
　　“是啊，你马上就要回家吗？”岳文灿看着叶蓁肩上的包问。
　　“嗯。”
　　“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上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搭大巴回去，我舍友都很好，你可以到我宿舍等我，你要到我宿舍等我吗？”
　　“可以。不过，我在我宿舍等你就行了，你好了，就下来找我。”叶蓁想不到，在初中时候都没有交情、没有讲过话的岳文灿，居然在高中的军训期间偶然碰见，两人一下子就心生好感亲近，说话投机。叶蓁喜欢岳文灿对自己的热情爽笑，但叶蓁以往没有串过什么门，不喜欢串门，不喜欢陌生人看自己的眼神。叶蓁仍自卑得不好意思见什么人，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她。
　　“那行，我很快的，你等我啊！等一下见！”岳文灿说完，如一阵风跑上楼梯，在楼梯转角处怕叶蓁食言一样，回头冲着叶蓁欢快的大喊。
　　叶蓁冲她摆摆手，笑道：“知道啦，放心，都说了等你，那我就一定会等你，我在宿舍等你，快上去收拾东西，一会见！”
　　直到看不见岳文灿的身影，叶蓁才回宿舍等她。
　　最后，叶蓁等到的还有何默。
　　岳文灿到她的隔壁宿舍去叫了何默。
　　三个人之前在初中时都没有怎么说过话，没什么交情的，而现在，因为又同在一个高中，一下子把三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她们三个像在他乡遇到老乡一样高兴，一下子多话了起来，无论是在车上还是走在路上都叽叽喳喳的。
　　叶蓁她们三个都是不约而同的穿着军训的迷彩服回去的，一路上引来了很多少见多怪的目光，叶蓁她们三个为此还在心里感到很很好笑。
　　回到家，叶蓁妈妈看到穿着一身迷彩服回来的叶蓁，一如叶蓁想象中的那样高兴，问叶蓁在学校军训是不是很辛苦，学校好不好，老师同学好不好等等。这还是叶妈妈第一次这么关切的对叶蓁问东问西。
　　叶蓁只会轻飘飘带过，只字不提自己去学校走错路，军训第一天帽子被人拿，然后顶着大太阳暴晒了一天的各种小事情。叶蓁妈妈说叶蓁晒黑了，叶蓁自己也知道。
　　叶蓁和妈妈只聊了会天，惦记着去学校前没有摘完的龙眼和木菠萝，就问妈妈家里的龙眼树还有没有龙眼，还有菠萝。龙眼和菠萝快要过了，叶蓁以前没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在学校里水果更加没有买过，她也是嘴馋，想吃东西的，只不过，在学校都憋着，回家了，家里有水果摘的，她都不放过。
　　“那树太高，我们也摘不下来，也不知道被鸟吃光了没有。菠萝，我也没有去看过”
　　“那我去摘龙眼看菠萝了。”说完，叶蓁就欢喜地往外跑。
　　在家里，叶蓁没那么畏畏缩缩，胆胆怯怯，应该是什么活都得干，行事比较像男孩子，因为家里没啥吃的，每年就那么几棵果树结点果子吃，为了吃一点果子，叶蓁在行爬树，跟村里的男孩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叶蓁家的果树，每年几乎都是被叶蓁爬上去摘完的。
　　叶蓁体质很招蚊子，叶蓁妈妈居然怕叶蓁被蚊子咬，还特意找了清凉油拿去找叶蓁，真是破天荒。
　　“叶蓁，你先下来擦点清凉油再摘，不然等一下你又被蚊子咬死了。”叶蓁妈站在在树底下，朝树上比猴子还灵活的叶蓁喊。
　　“知道了，知道了，等一下就下来。”叶蓁嘴上说着知道，但叶蓁只知道欢喜地摘满枝头的龙眼，并没有理她妈妈着急的喊。
　　叶蓁摘到一把，就把它扔下去给她妈妈捡，不亦乐乎的。叶妈妈一边捡，一边还没有忘催叶蓁下来擦清凉油，直到满载而归，叶蓁才下来，带着一身又红又痒的大红蚊子包。
　　晚上，叶蓁和妈妈坐在一起，叶蓁一边吃摘下来的龙眼，一边抱怨说身上被蚊子咬得好痒。
　　“现在知道痒了？之前叫你下来擦药，你又不下来。”叶蓁妈妈嘴上不饶人地教训叶蓁。
　　叶蓁当作没听见，不说话，一边吃龙眼一边看电视。日子慢慢好过，叶蓁在家里的胆子也大了点，敢主动开电视看。以前家里没那么好，叶蓁她爸看上下邻居都买了电视，也跑去买了台黑白电视回来，也只有她爸在家的时候，那电视能随她爸开着。她爸一要出去，她妈也不顾难看不难看了，直接让她爸抱到大衣柜里锁上，不给看，说会看坏的，浪费电。叶蓁跟她弟敢怒不敢言。
　　叶蓁记得，那时的电费好像三毛还是五毛一度，只要她爸不在家，都几乎不超过一块钱的电费。不给电视放来看，那时还没置办上冰箱，电磁炉，连风扇、蒲扇都只有父母的房里有，她爸不在家，她妈是超级耐热体，吃晚饭吃得早，连灯都不用怎么开，就直接睡觉了，能用什么电呢？
　　“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挺好的。”比初中好得太多，也便宜。
　　初中明明是学生最需要营养好伙食的时候，但初中的伙食差得要死，每到吃饭时候，本该是学生吃的饭菜，大部分都进了学校给准备的猪食桶里。那没啥油，又都是浓重烟火味的水豆腐，白菜，冬瓜，豆芽，油果，来来去去，勉勉强强吃了三年，叶蓁早就吃伤了，闻到味都恶心得想要吐，叶蓁此后的人生，几乎都不碰那些初中伙食来来去去的水豆腐，白菜，冬瓜，豆芽，油果。
　　不好的学校，啥都不好。好的学校，很多都很好，费用也公道。
　　“不要太省，该吃饭的钱还是要花的。”
　　“知道了。”叶蓁妈妈没有让叶蓁把打工的钱交给她保管，她说让叶蓁自己保管。叶蓁妈妈绝对相信叶蓁不会乱花钱。以前没钱花，等自己有钱了，除了交必要的费用，叶蓁舍不得花。
　　“去学校不要学人家谈恋爱。考到县重高不容易，你要好好专心读书。”她妈妈是从大老远经媒人介绍嫁过来的，居然也知道有谈恋爱这回事。
　　“知道了。”叶蓁的声音闷闷的。叶蓁倒想谈恋爱，但心里偷偷装着个远在天边的张锦，叶蓁都不想理主动和她说话的男生。
　　后面，叶蓁妈妈跟叶蓁说什么叶蓁忘了，叶蓁只记得，后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户边的躺椅上吹着乡村的干净夜风，看漫天的星星，偷偷想张锦。
　　叶蓁不会偷偷流眼泪，只是心里有点闷闷而已。
　　张锦在叶蓁的心中就如那天上的灿烂星河，叶蓁看得见他的光芒，却始终没有勇气伸出手去触碰，也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