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暗恋》枕闲书卧

11、第 11 章

　　叶蓁她们学校的课程一向很紧凑，应该是国内的所有高中的课程都很紧凑。老师们总爱挂在嘴边对学生说：这是你们一生中最具承上启下的重要时间段，很大程度上，对你们的后半辈子起着决定性的影响，绝对要认真对待。
　　有人甘之如饴，有人在理智上能够接受，但是在情感上不能接受，一边叫苦连天的抱怨，一边不敢任何反抗的逆来顺受。
　　还没有到开学时间，叶蓁她们高三年级就要提前回校补课。补课期间的课程变得更加紧，学校给老师们的安排就是：要在高三的第一个学期，给高三的所有班级上完所有的课程，以便学生在高三下个学期能有充足的时间，来对整个高中所学的知识，进行系统的完整的查缺补漏，一轮轮的刷题，一轮轮的查缺补漏，一轮轮的模拟考。
　　叶蓁她们学校的历史虽然长久，但因为处在叶蓁她们市里最穷的一个县，在之前很长一段时候，都是落后于全省，乃至全市的其他兄弟高中的。后面经过不断的去学习那些厉害的高中的学习经验，叶蓁她们学校所取得的成绩，才得以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样，一年比一年的要好。
　　到叶蓁这一届的时候，她们学校已经发展壮大到，让其他兄弟学校主动来她们学校学习经验了。这是一个进步，这是一种光荣。
　　在补课期间，学校领导已经满面容光春风跟叶蓁她们通报了学长学姐不负众望，在高考中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成绩，激励叶蓁她们要再接再厉，静下心来努力学习，攻克学习上的难题，吃得学中苦，方为学中霸，祝愿叶蓁她们这一届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希望叶蓁她们高三所有学子，在属于叶蓁她们的高考中，人人都考到一个非常好的成绩，然后可以报读一所好的大学，走向不一样的人生。
　　叶蓁她们学校每一年在高考放榜的时候，都会高兴地在总校区足球场上放喜庆绚烂璀璨的烟花，还有响亮的鞭炮，为学长学姐祝福，祝福他们从此以后走向如同烟花般绚烂美丽的人生道路，同时预祝接下来的一届取得更辉煌灿烂的成绩。
　　到高三的时候，叶蓁已经看过了三次她们学校为学长学姐们燃放的烟花爆竹。在烟花像流星般坠落天际的时候，叶蓁会很虔诚地仰头闭上眼睛，祝福学长学姐大学生活美好，也祝愿自己、岳文灿、何默、在班上和自己关系不错的，还有远在天边的张锦，在接下来属于自己的高考中，都能考到非常棒的成绩，然后上到一所好大学。
　　美好的愿望要有，行动更要有。
　　因此，高三不仅是老师逼得紧，连学生自己都把自己逼得紧，叶蓁忍着浑身的难受，收敛起自己在内心的叛逆和躁动。
　　高三中有王霞的朝夕相伴，让叶蓁那枯燥紧绷循环的题海生活，充满了许多拿什么都换不了的珍贵且美好的欢乐和明媚的生动。
　　叶蓁和王霞两个人在一起很疯，她们俩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快乐，叶蓁经常会被王霞逗得发自内心的大笑，笑得无忧灿烂，把学习的烦恼都暂时抛诸于脑后。
　　高三第一个学期的时候，学校还没有取消叶蓁她们一周连续两节的体育课。学校里面有相应的运动器材和场所。
　　体育课的时候，叶蓁不再像以前那样，集队听完体育老师的千篇一律，再去跑完步就回到教室做无用功的努力。
　　叶蓁和王霞会互相邀约去玩耍去运动。玩得最多的就是乒乓球。
　　叶蓁的小学和初中虽然有所谓的体育课，但学校没有相应的体育器材给学生玩，是以，叶蓁没玩过什么。
　　叶蓁乒乓球的水平连个幼稚园的小朋友的都比不上，开球也不会开，怎么学都学不会像别人轻松自如还潇洒流畅的开球，从来都是笨笨拙拙地把球往球桌上一砸，等它弹跳起来后，再扇动球拍把球颤颤巍巍地拍过三八线，很多时候球都开不过线，跳跳跳，在自己这边球就直接跳出了桌面，或者撞三八线而死。而王霞的水平就高了。
　　叶蓁和王霞两个人的水平都不是在同一档次上的，在一起想把乒乓球打好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是叶蓁捡球就是王霞捡球，但叶蓁和王霞就是不散伙，打着玩，在一方小小的球桌边跑来跑去蹦蹦跳跳，还说一大堆不用动脑，张口就停不住的不着际的嘻哈玩笑话，捡球也开心。
　　时间过去太久，那些逗叶蓁和王霞大笑的笑话，叶蓁一句都没有记得了，但叶蓁记得，叶蓁和王霞两人经常会把在旁边看球的同学逗得笑弯了腰，叶蓁她们自己也会笑得合不拢嘴，腮边都笑到酸痛起来都止不住。
　　打烦了乒乓球，叶蓁和王霞就寻新鲜，改去打羽毛球。
　　羽毛球，叶蓁从小学五年级就会打，这得多亏班上家里条件不错的同学家里给买来玩。那时候的叶蓁性格和人缘，仗着成绩好，老师的喜爱，同学的单纯，都还不错，所以，能和带羽毛球来学校的同学玩，而且还打得不错。王霞的也打得不错。旗鼓相当的两人，在羽毛球场上玩得不分输赢。
　　王霞和叶蓁打羽毛球的时候，就变得比狐狸精还狡猾，还特别刁钻。
　　叶蓁之前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来生活的，脑子很木讷且不会灵活变通，比不上王霞的古灵精怪和跳脱。
　　叶蓁很多时候都笨笨的看不穿王霞的狡猾想法。在球场的时候，见到王霞往自己这边拍的球，叶蓁就忍不住马上挥着球拍，追着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混球跑，接完球气喘吁吁地看到王霞那副捉弄自己成功而大笑得得意洋洋的样子。叶蓁反应过来自己被王霞戏弄了，总恨不得拿球拍狠狠拍自己两下，气鼓鼓地懊恼自己老是行动比脑子快，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改不了，简直比一只大头猪还笨得无可救药，被王霞成功捉弄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懊恼是暂时的，王霞总有办法把气得快要暴跳如雷的叶蓁憋着一股气来笑，小气记仇的叶蓁在她面前就是那么没骨气，就是吃她那先砍自己一刀、再给她贴个创口贴的一套。
　　只要王霞向叶蓁发球，叶蓁就像本能般的控制不住跑去接她的球。王霞有巧劲，叶蓁有倔强劲，叶蓁也有本事逼得王霞应接不暇，逼得她右手打酸了，再拿左手上阵。打羽毛球个体力活，叶蓁之前在家里就是干体力活过来的，有本事把王霞打到残废都不罢休，当然，叶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运动运动，出一下汗那感觉非常酸爽。
　　叶蓁她们偶尔也会玩一下篮球。
　　王霞喜欢打篮球，打得还不赖，她还参加了大一新生的篮球赛，带领她们班的女生拿到了不错的成绩。王霞抱着篮球，迎着阳光，站在篮球架下笑得肆意飞扬地跟叶蓁说，她之所以能够长到167多亏了经常打篮球。
　　叶蓁不喜欢打篮球，因为叶蓁每一次碰篮球都会把一两根手指给碰到，然后指关节就像断了一样钻心疼，很久都不舒服。不过王霞叫叶蓁，叶蓁都会去，叶蓁要么被篮球砸，要么给王霞鼓掌当观众。
　　每一次叶蓁她们在玩篮球的时候，她们班上那个长得最高大的阳刚大男生总会来抢叶蓁她们的球，确切地说，是抢王霞的球，还会调侃王霞那对于他那个经常打篮球的大男生来说的烂球技。
　　王霞是个嘻嘻哈哈好强的人，不服气就会和他杠上，然后叶蓁就被他们当成隐形人，一边待着看他们玩得忘乎所以了。
　　叶蓁觉得那个大男生是喜欢王霞的，不然，校园和班上都有很多长得非常漂亮、读书又好的女孩子，他干嘛谁也不沾不惹，专爱逗王霞一人？
　　王霞有了他在身边时，就会把叶蓁这个同桌兼玩伴忘得一干二净。
　　叶蓁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过他们俩人一阵子，总觉得他们之间很暧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谈恋爱。叶蓁猜不出王霞大大咧咧外面下的一颗敏感心，好奇忍不住悄悄低声问她，她又戏谑叶蓁思想不健康，说他们就是单纯的同学之情，礼尚往来，要是喜欢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叶蓁想，在她们学校，她们老师防学生谈恋爱，防得比父母比贼还紧，还有事关前途命运的高考在即，王霞那么在乎成绩，在乎钱的人，有胆谈恋爱分散精力、舍得为恋爱开销吗？而且，叶蓁还听王霞说过，她妈妈为了防止她谈恋爱，还不尊重她的隐私，偷偷翻看她的笔记本什么的，还不肯多给她零花钱。只怕她有贼心没贼胆。
　　王霞跟叶蓁说，那个大男生和她，从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都是从附属初中直接升上来的。那个男生总喜欢来找王霞搭讪，然后把本来和王霞聊得非常开怀的叶蓁理所当然般视若无睹地忽略掉。王霞也会把叶蓁忽略掉，可见在她心里，叶蓁不是她重要的人，被人忽略的感觉心里并不好受。
　　人难免会自作多情，自觉地抬高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以为自己对对方而言很重要，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子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有了对比之后，谁轻谁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在叶蓁的成长路上，叶蓁深有体会。
　　有了那个大男生的对比之后，叶蓁会难受会失落，但也看清楚了叶蓁这个同桌尽管和自己无话不说，实际上，叶蓁在她心目中可有可无，和叶蓁以往很多看似很和得来的同桌一样。
　　每次叶蓁和王霞在聊天时，发现那个男人不识趣地朝她们的方向过来的话，叶蓁就会识趣地先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王霞也不会意识到叶蓁的离开，直到上课，她回来坐在位置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蓁有岳文灿在身边的时候，叶蓁同样会把王霞忘得一干二净。
　　叶蓁和王霞，应该只是彼此在寂寞孤独且枯燥单调的学习生活中，因为近距离，而互相在对方身上寻找欢乐、暂时忘掉学习的烦恼痛苦而已。当有了距离，有了对自己而言真正重要的人在身边的时候，她们彼此对对方而言，就都是陌生人了。
　　叶蓁在受到王霞的冷落而难受的时候，叶蓁反省过自己，发现自己没有理由指责她。因为叶蓁同样这样子对待过她。叶蓁和她在一起再高兴，只要见到岳文灿，叶蓁马上本能般，旁若无人地向岳文灿欢快的扑上去，然后就忘了王霞的存在，忘了王霞的感受，很多时候，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上一刻和叶蓁聊得开开心心，下一刻就被叶蓁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抛下的王霞的表情。甚至叶蓁有时有故意的成分在，谁叫王霞总爱那样子对她，她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叶蓁叛逆期没来之前，叶蓁都是按部就班地生活着，除了偶尔趴在桌子上，不经意出神地看着窗外，心里想念远在天边、很久没有见过一面、不知道长高了还是不变，或者长胖了还是长瘦了，生活中，学习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的张锦外，叶蓁比拼命三娘还拼命学习，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了学习，生活得没有什么乐趣，周而复始的枯燥乏味，连近在眼前的美好风景，都没有停下脚步好好欣赏过。
　　叶蓁和王霞玩得好之后，她们两人在课堂上学习疲倦了，就经常趁着课下的一点点美好的小时光，忙里偷闲跑去大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