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岳十九

10、表兄

　　周子冀走到院中，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提着个草编的笼子，正与叶小小说得兴高采烈。果然，是刘安。比上世来得早了快一年。

　　“夫子，快来看，表兄给我捉的蝈蝈！”叶小小向周子冀招手。

　　刘安抬头叫了声夫子，又低下头用草继续逗弄两只蝈蝈打架，叶小小在一边看得拍手大笑。

　　刘安十四岁，比周子冀小三岁，与叶小小年龄更相近，二人在一起，更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如果不是重生一世，看到此情此景，周子冀也会如叶万年一样，愿意让叶小小嫁给这样的人吧。

　　叶小小看了一会儿蝈蝈打架，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忙拉着刘安道：“表兄，这就是夫子，你不是也要跟夫子读书吗？快快拜下夫子啊。”

　　刘安看眼前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犹疑道：“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怎么拜啊。”

　　“那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读书了吗？”

　　少年低声道“愿意”，皱皱眉，又看了周子冀一眼，见对方眼神无波，不辨喜怒，沉稳厚重，完全不像个十七岁的人，定了定，却没有上前。

　　叶小小不高兴了，大声道：“你不相信夫子是不是？夫子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教得了我，当然也教得了你。你前两天还说等夫子回来跟夫子学习呢，现在看夫子年轻就不愿意了，是不是？哼，我不和你玩了！”

　　刘安拉住生气要走的叶小小：“妹妹别生气，我拜就是了。”

　　说着就要跪倒，却被周子冀扶住：“你我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周某只是个秀才，教小小还好，教公子却难免力不从心。公子不必为了小小的话而委屈自己，科考功名是大事，拜师更是大事，公子请慎重。”

　　叶小小却不依，她觉得周子冀好，所以才要周子冀做刘安的夫子，见周子冀不答应，不解地问：“夫子，你为什么这么说？表兄还不如我呢，他只读了什么《三字经》《百家姓》，连《千字文》还没有读过呢。你教得了小小，当然教得了他。”

　　周子冀看小女孩一脸期待而崇拜地望着自己，道：“师者，不但授业解惑，还须有一定的人生阅历，为学生解答各种人生道路上的疑惑。你是女孩子，不用考取功名，夫子教你读些有趣的故事就够了。可表少爷却是要考取功名的，夫子知道自己的能耐，不愿误人子弟，所以才不能同意。”

　　叶小小遗憾无比：“可我想和表兄一块儿跟着夫子读书啊。”

　　晚上用餐的时候，叶万年要介绍刘安给周子冀，听说他们三人早就见过了，笑道：“这样好，我就不单独介绍了。你们年轻人，年龄都差不多，容易玩到一处。安子，我本想让周公子亲自指导你学业的，但公子自己还要读书，恐怕时间上不够用。平时你跟着我读书，等中了秀才再去书院里。”

　　血浓于水，刘安虽然只是叶万年逝世多年妻子的远亲，一句“安子”却明显表现出较周子冀这个外人的亲近。

　　周子冀松了口气。以他多一世的阅历要教刘安虽然不费什么，但他怕看着两个同进同出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让人看出隐藏于心的端倪。

　　**

　　这以后的日子里，周子冀教叶小小读书，叶万年教导刘安。有时周子冀去书院里，有时和陈斌一起做些事情。

　　陈斌因为出身商门，书院里的许多学子看不起他，不愿与他亲近。除了曹勉，最相得的就是周子冀了。因生丝一事，二人的关系更加亲近。周子冀从上世得来的经历，知道洛城和泉州因风土差异，两地的许多物价不一。泉州那边不值钱的货物到了洛城价格高昂，而洛城遍地的东西，到了泉州则稀罕至极。因此，他把刚赚到的二千两银子又投入进去，贱买贵卖，不到一年，又赚了五千两银子。陈斌也入了伙，两人利用洛城的漕运，把东西运到泉州，由那里的管事处理，同时把泉州的东西运到洛城。

　　只是，钱虽然赚了不少，与叶小小相处的时间却少了。

　　叶小小孩子天性，没了周子冀，身边却多了刘安。刘安虽然不会如周子冀一样讲故事，却会陪着叶小小捉小鸟，斗蝈蝈，因此二人玩得不亦乐乎。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周子冀。

　　这日，周子冀从外面回叶家，路上见到一只黄色的小猫咪，冲他不停地摇尾巴，还过来蹭他的裤脚。周子冀眼前不禁浮现出以前叶小小在身边撒娇卖痴的情景，心里涌出无限柔情，看小猫无主人，便把小猫抱回了家。

　　周子冀先给小猫洗了澡，然后用布擦干净，便抱着去找叶小小。

　　他满心欢喜，想着平时不在的时候，小猫会代他陪叶小小，不禁满面含笑。

　　走到叶小小住的海棠苑外面，周子冀让婢女进去通报，自己在外面等。院子里面传来阵阵笑声，不用说，那就是叶小小的。只不过，当中夹杂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叶小小不像以前那样听到周子冀叫她就冲出门，周子冀抱着小猫在外等了一刻钟，叶小小才姗姗而出。

　　“夫子！”叶小小见到周子冀，高兴地走上前。

　　“小小，”周子冀把怀里的小猫露出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小猫咪？”叶小小的欢喜漾在脸上，“它看起来好小。”

　　“要不要摸一摸？它很乖。”周子冀道。

　　叶小小伸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小猫喵喵叫了两声。

　　“夫子，它喜欢小小呢。”叶小小高兴道。

　　“小小喜不喜欢它？”

　　叶小小点头，把小猫抱到自己怀里：“夫子，这以后是小小的了吗？”

　　周子冀轻轻抚摸了下小猫的头，道：“夫子最近有些忙，让小猫陪伴小小好不好？”

　　叶小小“嗯”了一声，拉住周子冀的袖子：“对了，夫子，刚表兄在外面买了一只小狗，夫子快随小小去看。”

　　二人刚说完，一只小黑狗跑出来，冲着小猫狂叫，小猫吓得毛发直立，喵的一声，窜到了一边的树上，小黑狗冲小猫在树下直吠。

　　“小黑，不准你欺负小猫！”叶小小伸手去叫小猫下来，可小猫却害怕地上的小黑，越叫越往树上面爬。

　　“表兄，快把小黑抱走！”叶小小道，“它把我的小猫咪吓住了！”

　　刘安把小黑狗抱起来，看了周子冀一眼，转身走到远处。

　　“小猫咪，别怕，我这就去救你。”叶小小一边冲小猫喊，一边脱了鞋就爬到树上。

　　小花猫大概吓坏了，见叶小小爬上了树，又从树干上跳到了树杈上。叶小小跟着也往树杈上走。

　　“小小，小心！”叶小小虽然从小像个男孩子一样爬高上低，爬树不在话下，可要捉住一只小猫却差了些。眼见叶小小脚一滑，要掉到地上，周子冀冲上前，抱住了从树上跌落下来的叶小小。

　　二人一起滚落在地。叶小小吓坏了，睁开眼见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再见怀抱的主人正一脸热切地望着自己，那双总是水波不兴的清眸充满了担心、关爱，还有不知名的情愫，心里不知为何，甜甜的，只想在这怀抱里多呆一会儿。

　　“小小，”周子冀看小女孩睁开眼，看了自己一眼又闭上了，轻道：“害怕吗？”

　　巧巧的奶娘和侍女却吓坏了，见叶小小闭着眼缩在周子冀的怀里一动不动，叫老爷的叫老爷，叫郎中的叫郎中，一时院子里乱糟糟一团。

　　周子冀把叶小小抱到房间，叶万年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进来，看叶小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吓得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小小……”

　　“快，郎中来了没有！”叶万年冲外面叫。

　　“爹，”叶小小一听要叫郎中来，睁开眼，“小小好好的，不要叫郎中。”

　　“夫子，刚表兄送小小了一只小狗。”叶小小上前摸了下周子冀怀中的小黑狗，“不过那是只白色的，刚才表兄拿球逗它，它追着球玩，可好玩了！”

　　周子冀抑住心中的不快：“要是表兄送你了，夫子就把这只抱走了。”

　　叶小小看周子冀抱着狗要走，拉住周子冀的袖子：“夫子，你看这只是黑的，那只是白的，不如放在一起养，它叫小黑，那个叫小白，好不好？”

　　周子冀只得点头。叶小小抱过小狗，刚放到地上，那只小白跑了出来，冲着小黑汪汪叫了两声，小黑不甘示弱，两只狗开始滚到一起撕咬。

　　叶小小有些害怕，跑到周子冀身后。

　　周子冀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道：“别怕。”

　　刘安跑了过来，对小白道：“小白，坐下，不准乱叫！”小白果真跑到一边，乖乖地坐下。

　　叶小小抚着小白的头，道：“小白乖乖，不打架哦。”转身去抚小黑，小黑却汪了一声，跑到了周子冀的脚边。

　　周子冀无奈，只好把小黑抱起来。

　　“夫子，小黑是不是不喜欢我？”叶小小仰起脸，不满地去戳小黑的头。

　　“你去拿根骨头来，小黑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