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之周颜》清水吾心

3、第 3 章

　　栖月令人取了千目镜，打开幕布。
　　“许多年前我下界之时曾在这里建城，被后来的开国隆皇帝给灭掉了。改名叫风江。这么多年过去，这里风气回转，越发是个结缘的善地。
　　城主陈梁凤，是古今少见的一位尊圣重贤的明主，他在位第一件大事，就是修建了天书阁，耗尽人力财力收集天文典籍藏于阁中。”
　　栖月说着一笑：“先生传下界的大作，如今多半都被承凤收去，便看在这一份的诚意，也该去他国里走走。”
　　周颜躬了躬。
　　栖月接着说道：“不仅致力于藏书，对于培养人才也是格外尽力。我未见他地有国建千人以上的书院超过十家，风江却建了两百余家，二十倍于他地。在他的首府，最大的天阁书院地位极高。另，破格专设了大司学一职，不仅兼任天阁书院的大学士，还掌管天书阁。城主尊为国师，每每反躬下拜。”
　　周颜惊道：“真有这样的君主？”
　　栖月笑道：“机缘所致。”他拍了一下周颜，似不经意说道：“先生传到下界的文字虽然是斟酌过的，也是最浅的，可在传阅间也多有了谬误。本来一片善心，反而平添了周折。如果先生愿意，也可以借着这次下界，去下面校正校正。也算先生的功德。”
　　周颜道：“实不相瞒，我早有此担心，只是在小周山不想走开一直拖着没办。现在既有明神的吩咐，自然是责无旁贷。”
　　栖月点头。又道：“先生在文字上造诣无人可比，只是这自保的能力着实让我不放心。我想安排两个得力的随从，也是服侍先生，也是担当着护卫。”
　　不等周颜说话，栖月刁住他胳膊道：“虽然风江城现在气象安顺，好像很太平。你不晓得这人世跟小周山不能比。便是再干净的地方，也是尘埃遍布，没有长久的安乐，只有不断的是非。若不是如此，也不必争名夺利，无休无止的。唯恐往上的慢了，堕落到九重地狱里去，跟蠹虫蝼蚁并无二致。换别人也罢了，我是怕误伤了先生，天界护卫，一定要带的。”
　　说着回身做了个手势，两个银盔银甲的武士应召前来。
　　周颜后退一步，摆手说道：“多谢明神爱惜，还是不用了。”
　　栖月还要说话，周颜说道：“解药要专心致志，这二位神将在身边，恐怕就无法专心了。”
　　“这………..”
　　栖月说：“也罢。”他挥手令二人退下，又唤女官前来呈上一只盖着绢帕的托盘。栖月微笑了一下：“先生执意不带侍卫，这个宝贝一定要带着。”
　　“这是何物？”
　　栖月笑了，掀开绢帕。周颜定睛一看，惊得嘴巴合不拢：“这………..”
　　“先生莫慌，这是我令人仿的，”栖月拿在手里，只见精巧的法宝温润如脂。“怎么样，可以乱真吧？”栖月递给周颜，周颜接过来细看，果然自己这个主人都分不出真假。
　　栖月继续说道：“先生的法宝无力自保，因此我着人用龙牙制了这个，其余品性与您的一般无二，只是灌入了神龙之力。万一，我说若有万一，也不至于没退路。”说着上前亲自撩开周颜的头发将法宝佩戴好。
　　放开时手上多了周颜的真法宝，笑道：“这个在我处保管，等先生功成归来，物归原主。”说着放在托盘里女官即退下了。
　　栖月拉着周颜的手又来到镜前：“先生放心，现在的气象还在我的掌握之中，这面镜子可清清楚楚看到下界。若是先生有危难，亦可凭此宝唤我，解药成与不成在次，先生的安危是最要紧的。”他靠近周颜又嘱咐道：“先生不带侍卫我已是不安，这块龙牙，务必保管好啊。”
　　周颜道：“知道了。”
　　栖月低下眼睛，还想多嘱咐几句，周颜拱手道：“多谢明神，在下都记得了。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明神期望。”
　　栖月笑了一下，又从女官手中接过一本册子：“我多谢先生才是。这是临仙方的手抄稿，用的是仙界最深的文字，先生当然看得通，凡人是不通的。”
　　周颜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就默记住吧。”
　　栖月抓着他手道：“不急，先生带着吧，在人间谨慎些便是了。不然怕错过了下界的吉时。”说着看了眼殿后燃烧的香柱，说道：“时辰到了，我亲自送先生一程。”

　　下界，风波城。
　　周颜从没到过下界，真是感慨万千，抬头看着高高的青天，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在天之下，觉得真是稀奇又有趣。一时间竟然将有使命在身的事情也暂时搁下了。
　　金鲤玉竹两位童子先一步下来迎接着周颜，说下处已经安排妥当了，要接周颜过去安顿好。
　　周颜点头道：“好好，正事要紧，待我先看看方子，若早日了了差事，也不妨在人间留一时片刻。”
　　金鲤童子笑道：“之前可听说有神仙玉女思凡下界来的，最后舍不得走了的也有。”
　　“顽皮！”周颜皱着眉头认真道：“你们晓得我是那样人么？我是看看，留给人间的文字，偏差谬误有多少，不要带偏了世人。”
　　金鲤童子笑道：“我打趣的，先生急什么！”
　　周颜点指着道：“越发没有样子了……….”一边跟着走到下处。
　　不多时，只见走到一处清净的庭院。玉竹道：“就是这里，先生看还住得过吗？”
　　周颜点头道：“奢侈些了，我们三个，住这么大的院子做什么？”
　　玉竹道：“奴婢看着院子里的池塘又大又好，金鲤住着自在些。”
　　周颜点头：“那也罢了。”
　　金鲤堵着嘴道：“我说您就是个老古板！好好的家不敢回也罢了，住在临仙宫还委屈您了！非要到人间来，来的这么急，能有地方就不错了，还嫌大嫌小的。”
　　周颜回头看着金鲤，气得脸皮发紫，半天说了一句：“你，你，你，我，我，我没说不住……..”
　　金鲤一翻白眼：“我也不想住，谁叫您，让安素吓得家也不敢回，屁也不敢放。”
　　周颜气得一口气堵着，话也说不出，好一顿咳嗦，指着金鲤童子一顿点指，只是说不出话。
　　金鲤童子还装乖拿乔翻白眼，喜得玉竹都笑不住，推搡金鲤道：“你行了，没大没小。我可告诉你，先生没带走明神给的侍卫，若带着，还容你如此放肆！”
　　周颜口里还咳嗦着，不住地点头。
　　金鲤说：“你还说，刚先打点那些行李，累得我腰疼，若是应了明神要了侍卫，我们还用这么辛苦。”说着吐了吐舌头。
　　三人一行说闹着进了院子，果然清净别致。
　　周颜觉得还算满意，抬步进了屋子坐下，玉竹金鲤过来伺候着铺开纸张摆开笔墨。
　　拿出临仙方的册子，周颜道：“我先看看，你们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