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改造计划》空寻梦回郎

61、高空作战

　　抢劫案发生后五天，白荠的痊愈状况还在观察当中，医院是半步也走不出去了。

　　余洛斯基本不回家，能在医院过夜的，都死皮赖脸不走，好不容易被白荠劝说成了一次，才回去睡了一晚。

　　两人心意相通后，余洛斯没以前那么拘谨，他会跟白荠聊上很久，对方不愿意说了，或者沉默的时候，他会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失忆的事情。

　　他有一种预感，就算跟白荠坦白了自己的一切，白荠也不会区别对待他。

　　果然，听了自己的故事，他也只是点一点头，疑惑了一下，就没再多的想法。

　　“科长，你说，我的家人都在哪呢？为什么没有熟人找过我，我是断绝六亲了，还是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呢？”

　　有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唏嘘，而此时，白荠会说：“何必执著于过去呢？现在你最亲密的人是我，不是吗？”

　　余洛斯这个时候会甜腻地笑，随后送上一个吻，仿佛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他们是只活在当下的人。

　　莉格英事件让公安局和特行机关都警惕起来，白荠还在休养中，刑侦科的领导人物就暂时由马千媛担任了。

　　“科长预料得没错，莉格英果然有行动，”会议上，马千媛郑重其事地扬声呼道，“他们第一次抢劫失败就会有第二次，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同公安一起加紧巡逻，不能他们成功逃脱，尤其现在科长不在，我们更要小心，听见了吗？”

　　“听见了！”众人应声喊道。

　　这段如履薄冰的日子促使刑警们不得不外出巡逻，因为不知何时哪家银行又会碰上事件，现下整个Z区的银行外都加派了警员多加巡视，公安局和特行机关真可谓人心惶惶。

　　不过是平常的一天，余洛斯和马千媛正在路边巡逻，游手好闲的，就聊起了家常。

　　马千媛：“你跟总长发生什么了？”

　　余洛斯心里咯噔了下：“发生？没发生什么啊？”

　　马千媛瞇一下眼：“嗯......”

　　余洛斯故作镇定：“怎么了？”

　　马千媛拿审视的目光睨他：“我老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变了。”

　　余洛斯装傻子：“哪有...”

　　马千媛声情并茂地形容：“你们总是眉来眼去，目光还特别暧昧的，这叫没什么吗？”

　　余洛斯一时语塞，当下更是心虚得吭不出半点声来，正纳闷该怎么解释，马千媛的智能表就叮咛叮咛响了起来，不用操作什么即自动传来一把机械的女声：“魁士路星晨银行发生抢劫事件，请附近警员前往支援，请附近警员前往支援。”

　　两人的脸色刷地变了，满脸都是大祸临头的惊恐，马千媛立马点开智能表，急吼吼道：“帮我导航。”

　　他们依著全息影像引导的方向绕过几个街口，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这次被盯上的星晨银行跟上次的银行不一样，出事的地点是星晨银行的总部大楼。楼高76层的星晨大厦只有底下三层提供客户服务，剩下的七十三层楼都是办公地方。整整76层，莉格英就把这栋楼给劫下了。

　　星晨大厦外有警员比他们更早赶到，正跟报警的民众进行笔录，瞧见两人靠近，一个警员腾出空档跟他们解释：“看到守在里面的持枪男子吗？看头盔是莉格英无疑，现在大门锁上，我们进不去，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大门处装上了炸弹，一旦强行闯入就会引爆，看来他们今次是有备而来。”

　　马千媛听得手心冒汗：“他们目的是什么？还是七千万？”

　　“对，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他们是以整栋大楼的安危要胁七千万。”警员领着他们靠近大门，玻璃门里黏附着的，是陈恕案中出现过的微型炸弹，“另外，不知道你们收到消息没有，报案中心收到新的情报，是大楼里的人报案时提供的。”

　　马千媛问：“什么情报？”

　　警员正色道：“大厦里的电脑系统全数被黑客入侵，所有电脑面板都显示著同一画面。”

　　余洛斯大感不妙：“什么画面？”

　　“黑底红字写着，‘这里有炸弹’。”

　　马千媛耸著眉峰：“炸弹？大门这个？”

　　“不，”余洛斯脸色一沉，“他们意思是，每一层都有炸弹，炸弹，还不一定只有一个。”

　　马千媛心不在焉地嘀咕：“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

　　“他们组织里必然有顶尖的黑客，”警员危言正色道，“根据证人口供，就在事件发生前五分钟，大厦的保安系统被攻破，大门异常地自动锁上，某些本该锁上的地方却被打开。”

　　马千媛：“例如？”

　　“例如天台。”警员忽然朝上一指，余洛斯和马千媛方才注意到，星晨大厦的天台座落着一架直升机，“莉格英就是从天台抵达，从上而下的，一步步控制住这栋大厦。”

　　“天...呀...”马千媛把头仰得老高，不住地感叹，“怪不得他们需要钱，接下来不是买飞机就是坦克了吧？”

　　警员接了话头打了个岔：“这是要夷平Z区的节奏？”

　　“不不不，夷平Z区七千万不够，至少也要十亿。”顺着传来的声音回头瞥去，张修哲等人已经纷纷赶到，星晨大厦外顿时围了一圈警车。

　　“玩得挺high嘛？你们说，穆逵在不在里面？”张修哲随口说。

　　余洛斯义愤填膺道：“管他在不在里面，反正都会被我们一网打尽。”

　　张修哲斜眼瞥他：“哟！好自信。”

　　几个特警齐刷刷走到他背面，整副武装蓄势待发：“张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下指令。”

　　“好，”张修哲回过身来，气势磅礴地宣布，“接下来正式开展高空作战。”

　　从地下玻璃大门看进去，三个持枪的莉格英成员守在大堂，其他包括职员和客户则缩在最里边的角落，估计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晓得让人质远离大门，减低他们逃生的风险。

　　要知道阵势浩大地抢劫，不可能就只有三个劫匪。何况他们挟持人质以来，也只是在来回忽悠，跟上次着急逃逸的状态简直天壤之别，可见这次不但是有备而来，更是有组织有系统地进行抢盗。

　　既然如此，大楼里边就很可能藏着其他匪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闯进去制服他们，首先就得摸清大楼里的状况。

　　高空作战第一步，就是让五架无人机飞上半空，环绕玻璃楼拍摄，用以确认哪一层有莉格英的身影，哪一层又是安全可进入的。

　　屏幕同时显示五架无人机的拍摄画面，上升到十几楼的时候，其中一个镜头果然就拍到了两个头戴防射线头盔的人交谈的画面，他们像是瞟到了无人机，在无人机继续上升时，往镜头的方向转了过来，而后就随着镜头移动消失在画面之中。

　　张修哲口述记录下来：“十二楼03室发现目标。”

　　几乎是话刚落下的瞬间，高空便响起了骇人的枪声，同一时间，无人机的画面也化成了雪花，耳筒随即传来操控员的音讯：“无人机一号中枪，现在失去了控制，正有坠落的危险，我现在去疏散人群。”

　　果不其然，片刻后，远处便传出轰然的破裂声音，“无人机一号已坠地，没有人员伤亡。”

　　张修哲透出一股无力感：“明白了，其他人员继续坚守岗位。”

　　然而，莉格英并不打算让他们松懈下来，‘呯呯’的声响接连在高空轰鸣不断，随之而来的，二号、三号、四号坠机的消息也紧接着摧毁他们的神经。

　　“张队，我们还有后备的无人机。”身后的警员道。

　　张修哲扬手叫停：“来多少部无人机，他们就打落多少部，无谓再白白损耗了，就凭我们现在的情报也足以闯入。”

　　一个警员赫然扬声呼喝：“张队，我们还有一部无人机！”

　　他们顺着警察伸出的手一看，屏幕显示大楼里正有一个双手被绑的女子趴在玻璃拼命呼救，女子所在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似乎是被莉格英绑作人质的。

　　张修哲问：“这是几楼？”

　　身后的警员回答：“四十六楼，特警从这么高的地方突入的话有点困难。”

　　“困难也要做！”张修哲有些激愤地训道，转眼便有条不紊地组织起来，“特警队兵分两路，一队从人质所在的四十六楼突入，二队从四楼安全地方突入。收到没有？”

　　全体人员：“收到！”

　　特警队员装备好攀墙游绳，按下开关，呼的一声便冲上最少两层楼高的玻璃面，他们利用手掌和膝盖的吸附装置，一步一步匍匐而上。

　　很快，四楼队伍已经划开一个洞，闯入大楼之中，报告道：“四楼没有危险，暂时未见任何动静。”

　　张修哲：“很好。”

　　“张队，”一把幽幽的嗓音猝不及防响在耳畔，叫他直打一哆嗦，回头一瞧，是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小余。

　　“干嘛？”张修哲现下还哆嗦著。

　　余洛斯神情严肃：“我也想进去。”

　　张修哲一脸嫌弃：“进什么去？你又不是特警。”

　　余洛斯不依不饶：“我身手不错的。”

　　张修哲也坚决不移：“不行，你出事了，我怎么跟你家老白交代。”

　　余洛斯鼓著一肚子气纳闷，悻悻地走开了。张修哲见他知难而退，自然没放心上，只不过片刻后，余洛斯便带着五个人再次请缨，算上他自己，正好是一小分队的人数：“张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对。”其余五个人应声附和，当中还包括凑热闹的凌泰。

　　张修哲一阵无语：“有你的，小余，还招兵买马，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对吧？”

　　余洛斯毫不动摇：“张队，他们都跟我有同样的想法，我们还不知道敌方有多少人，我在明敌在暗，只有两队特警实在过于冒险。”

　　其他警员道：“没错，而且让我们隔岸观火是怎么也坐不住了，还不如深入重地，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警员们纷纷叫嚣，士气突然高涨起来，张修哲掠过他们屹然不动的眸色，躁烈著轻轻叹息：“你们真是...造反了是吧？”

　　呼声戛然而止，众人噤若寒蝉，激昂的心冷却下去，半响，便听见张修哲一声吆喝：“三队，给我小心点别死了！做不到的话就留在这儿，听见了吗？！”

　　六人面面相觑，刹那间冁然而笑，报以一声疾呼：“听见了！”